【002】 此生只在針尖上

【002】 此生只在針尖上

臨江仙

力透秋冬風漸軟,流年暗換無痕,河橋樹sè幾分新,柳非昨rì柳,人是去年人。

昨夜傳來笛一曲,梅花冷了誰心,清晨窗外雨紛紛,曉鶯枝上落,叫醒一簾netbsp;我被窗外啁啾的鳥鳴聲喚醒,睜開朦朧的睡眼,幽暗的晨光透進窗格子,窗外還是雨聲潺潺,但卻是煙柳依依,我想起今天是搬家的rì子,五月底的天氣,應該是綠樹成蔭才對,怎麼會是楊柳依依?會不會是時空錯亂了,還是在做夢?或者搬家是夢,現在是醒?

窗外的細雨倒是一樣的綿長。chao濕的風吹入羅帳,整個室內流動着清爽的空氣。

“少爺醒了!少爺醒了!快去叫老爺來!快去呀!!!。”恍惚中我看到一個身穿古代服飾的女人大叫着,隨即旁邊的人都手忙腳亂起來。

我看着眼前恍惚的身影,怎麼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裏?

隨後,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來。也是一身的古代燕居服的裝束。

“州兒,你終於醒了,可把你娘給急死了啊。”

“你是誰?”我望着眼前這個噙着淚花的男人問道。

“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你爹啊!”

“我才是你爹!”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當心我揍你啊。”

“小子,敢對為父不敬!”那中年男子驚異的表情里透着憤怒。

“老爺息怒,雲州這幾rì高燒不退,想必是燒得神志不清了。”那女人對中年男子說。

我極力思考着這一切,雲州?名字還是我的名字,可我怎麼突然有了一個古代的爹,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頭腦里:這是做夢,或者是穿越,要麼就是重生!

郎中給我把脈的時候不住地搖頭:“少爺得的是不治之症,已經高燒七七四十九天,今rì能夠醒來確實是奇迹,可惜心神丹元脈象混亂,已經將過往之事全部忘記了。”

“我靠,說我失憶了,我是從未來來的知道嗎?”我嚷道。

“看來不止是失憶,”那個自稱是我父親的人憂慮地說,“這下已經傻了。”

我看着滿屋jīng巧的擺設和身穿華麗服飾的女人——她讓我叫她娘——心想這一定是個官宦之家,不管是做夢還是穿越還是重生了,反正做一個紈絝子弟感覺一定不錯,再說我自小沒爹,三年前養母也去世了,我現在才十六歲,就孤苦一人,多麼希望像正常的孩子那樣有疼我愛我的爹娘。

後來我知道這家的少爺原名就叫郭雲州,和我同名同姓,一時間我開始疑惑起來,到底我是在一個關於古代的夢裏沒醒來,還是剛從一個關於未來的夢裏醒過來。不管怎樣,此刻我不願再回到那間破舊的屋子,和那個鋼筋混凝土的城市。

於是我心安理得做了這家的少爺。

我爹一連好幾天都給我講以前的事,希望我能恢復所謂的記憶。他告訴我,我們郭家是五代後周太祖郭威的後裔,郭威將帝位讓給了養子柴榮,柴榮將帝位傳給了柴宗訓,柴宗訓的帝位被趙匡胤奪取,所以我們郭家的王朝就變成了趙家的王朝,我聽得似懂非懂,覺得這跟我關係不大,忽然想起那個被我丟在未來世界的銅箱子,那個從我做棄嬰的時候就陪我着的銅箱子,那裏面的一段文言文就提倒了這事。我不禁毛骨悚然,這究竟是一個宿命還是一個輪迴。

我這個爹非常疼我。都說古人教子嚴厲,可他一點也不嚴,什麼上樹捉鳥,飛鷹走狗的事都不阻攔我。

我爹叫郭北望,我叫郭雲洲,北望雲州,一聽就知道是要收復前朝的幽雲十六州。我兒子叫郭周興,雖然我還沒有兒子,但名字早就被不知道那個祖宗給定好了,就連我孫子的名字也起好了,這些名字起的很高調,中國人什麼都可以馬虎,什麼都願意低調,唯獨名字不肯馬虎低調,那是家族的意願,幸好沒人想到這麼多,要不然肯定有人來查我家的家譜了。

可是不管對我的家譜,還是什麼復興大周的計劃我都不感興趣。我十八歲時,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除了騎馬shè箭之外,遛狗鬥雞,上樹捉鳥,鬥蟋蟀賭博也是樣樣jīng通。

我左腹部長着一個龍狀的白sè胎記,又得過“失憶症”,所以被人戲稱為“寧陽白痴”。一天一個江湖術士到我家討飯吃,我爹盛情招待了他,還送了他5o兩銀子,那道士分文未取,臨走時對我爹說:“你家公子儀容不凡,將來定成大器,只可惜身有邪根未除,被人下了魔咒,25歲必得壞血之症,28歲前必亡。要想頂過這一劫就需要一個叫“明月”的仙女相助。”我爹聽了面sè凝重,這也成了我們一家近來的一塊心病。

我爹告訴我,打我們家太祖把世子藏在兗州府寧陽城,我們郭家就紮根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了。我很喜歡兗州這塊寶地,它北接泰山,南臨曲阜,山明水秀人傑地靈,歷史上名人眾多,最大的名人就是出了個我,一個未來的梟雄,我常這樣想。但它最值得驕傲的卻應該是它的蟋蟀,兗州斗蟋堪稱華夏第一猛蟲。而我是一個真正的斗蟋行家,擁有各個品種的蟋蟀,每年的蟋蟀大會上,我至少可贏得5oo兩白銀,相當於我老爸幾年的俸祿,有時我想太祖他老人家選擇寧陽這個地方是不是為了成就我這個蟋蟀專家,寧陽的蟋蟀就是為我而存在的。

我的故事就從蟋蟀開始,也可以說是蟋蟀它老人家成就了我傳奇的一生。

政和四年的一rì,我在蟋蟀大會上目睹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賭博大戰。一個闊少和一個老漢對壘,結果那老漢輸得只剩一條褲衩,在山窮水盡的時候,老漢繼續揚他不服輸的jīng神押上並輸掉了他貌美如花的女兒。面對這悲壯的一幕,作為一個一貫憐香惜玉的斗蟋高手我豈能袖手旁觀,我決定將我的“青麻頭”無償捐獻給英勇抵抗的老漢,作為對他為賭博事業而拋家棄子的大無畏jīng神的人道主義援助。

我對那個闊少爺說我是來送蟋蟀的,最後一把了,賭贏了那女人歸我,輸了你帶走。

“妞是我的了,”闊少說,“你贏了可以帶走,你要是輸了我連你的命一塊要。”他倒不傻。

我的青麻頭不是浪得虛名,瞅准機會咬掉了對手的大腿。那小子不幹了,拾起斗盤朝我頭上砸過來,我一閃身躲過,斗盤被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cao你老母!”我飛起一腳踹到他嘴巴子上,使他整個人從石凳上飛出去。

他爬起來,抽出一把七寸長的匕向我扎過來,我一看不妙,拔腿就跑,誰知他瘋了一般向前撲了兩丈遠,正好一隻手勾住我的腳踝把我勾倒,接着朝我后心刺過來,我轉過身用手抓住他手腕,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正在危急的時候,我看見兩道銀光閃過,正刺在他的太陽穴上,是兩枚冰魄銀針。誰幹的,莫非是李莫愁?可她nainai還不知道在誰肚子裏。我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靜,朝他面門上補了一拳,他往一側倒下去,我一邊爬起來一邊思索着下一步怎麼做,我朝那小子後腦勺上踹了兩腳,使他匍匐在地上。

“孬種,一拳就打懵了,”我說,“給老子起來,再打!”

我一邊罵一邊擠出人群,在後面的叫喊聲起來之前一路往家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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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伏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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