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個小城不簡單
余公公的日子倒是過得很滋潤,左擁右抱的,談笑間,呼奴將出喚美酒,任我醉倒在桌邊。鶯歌燕舞,好不快活。
探子來報,在侍衛耳邊說了幾句,侍衛便急忙進了帳篷,稟告公公。
公公一聽,打翻酒碗,嚇的舞女如驚鳥般散去。
“什麼?”
“屬下不敢隱瞞。白將軍失蹤了,派去的人都死了。”
“一群廢物,王八羔子。咱家白養你們了。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還怎麼成大事?”
侍衛被罵得不敢出氣。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余公公罵得太過投入,臉紅脖子粗的,連尖嗓子都嚎出來了。
他坐在桌前,看着酒里的自己,想起了往事。
他那貧苦的家庭,他那可憐的弟弟。在大街上討飯,饑寒交迫,在冰天雪地中死去。沒人肯幫他,碗裏的飯,還是一個老乞丐施捨給他的。他想起他在宮裏所受的苦,他發下的毒誓,這一生,一定要掌控天下。
唉,世間的人,得到越多,越不滿足。
小城沉浸在一片歡喜之中。宴席一擺就是三天三夜。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場。雷震生和朱九叔等一干人在王寇和鄉鄰的目送下離開了小城。
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王寇跑到煙雨樓來休息,**替他捶背,喝口香茶,吃片水果,他,坐等好消息。雪兒在樓上喝下碗裏那紅艷艷的東西,她有些難受,臉色慘白,連眼神都憔悴了。
雷天鳴抵達貫州時,簡直驚呆了,這個地方,甚至找不出任何一點破綻的這樣悠閑自然的在這裏度過了它接近一個世紀的生活。城裏沒有半點血雨腥風的樣子,有的只是馬路上軲轆的轉動聲和市場裏不時傳來的叫賣聲。他不敢相信,這個傳說中的貫州,竟然沒有半個俠客的存在。莫非是走錯道兒了?不對,按照地圖上的標識,這就是貫州。可為什麼,會如此的安逸?難道他們不怕嗎?按道理說四方賓客湧入此地,刀光劍影的,總該有些擔驚受怕才對。又或者,這根本又是一個騙局?他有些擔心,找到醫堂替壯漢療傷,接着就讓驛站送出消息告訴雷震生:此城古怪,小心為妙。
在他發出消息的同時,有人已經提前把消息告知了天一宮的某個人。這個人在得知消息后,眼神變得冰冷,他將白鼠扔到一口佈滿戾氣的大缸里,缸里很快有了動靜,是那種鱗片摩擦面壁的聲音,小白鼠顯得很害怕,它縮在角落裏,四周都散發著腥膻的味道,像一堵牆,包圍着它。前方的黑暗處,獵食者正蓄勢待發,吐着紅紅的信子,察覺着周圍溫度的變化。身體彎如弓箭,猛地彈過去,一口咬住獵物,致命的毒素讓白鼠來不及躲藏,直接斃命。藉著光亮,才看清它的全貌,好一條兇狠的麟錦蛇。
再說這醫堂,大夫幫壯漢處理好傷口,又喂他喝下草藥。總算是保住了性命。見一旁的雷公子不是本地人,便和他聊起天來。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大夫從何而知?”
“貫州城裏,沒有帶劍的人。”
雷天鳴下意識的握緊了劍。
“公子不必擔心,貫州並非像外面傳的那樣可怕,賊寇也都是從各地流竄過來的,這裏家家都有兵器,為的就是和這些盜匪對戰。”
“那為何不將他們趕盡殺絕呢?”
“人總是有慈悲之心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況,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用不着這麼認真。”
雷天鳴疑惑這群人的思想如此徘徊在進步與退後之間。
大夫看着他,笑了笑:
“公子遠道而來,就為了個乞丐?太不值得。”
被人拆穿真的很不舒服。天鳴也就不再隱瞞:
“莫非先生知道些什麼?”
“前段時間,貫州城裏來了個醉酒的老頭,一直在唱歌謠。還和人打賭,誰能喝完他葫蘆里的酒就能得到藏寶圖,要是輸了,就要還他一壇美酒。說來也奇怪,他那葫蘆好像永遠也喝不盡似的。往壺裏添酒倒再多也溢不出來。城裏的人覺得奇怪有趣,就把事情說了出去。”
“那乞丐現在哪裏?”
大夫搖搖頭:
“不清楚,反正是聽不見歌謠了。”
“難道你們就沒把他留下或者抓起來?”
“不是每個人都貪慕財富的。”大夫突然變得很像智者,“年輕人,我奉勸你一句,只有自己的,才是最珍貴的。好好休息吧。”說完,大夫走了出去。
雷公子看着榻上的壯漢,腦子裏充滿各種疑惑?難道,他也是衝著歌謠來的?
歌謠出自貫州,這話不假,但後續發展就有失常態了。老乞丐消失的事情,沒能從貫州傳出,有人封鎖了消息。這也成為王寇最頭疼的事,他的探子早就埋進土裏當肥料了,他是不能踏進那個城的,那麼,其他的事情,就必須從長計議。
為什麼不能踏進那個城?原因很簡單,因為城裏的人,只聽一個人的話,而那個人,決定着整座城池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