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獻貢品醉宿廟堂 見國師講經論道
多寶皺了皺眉，“內衣沒有，錦繡肚兜要嗎？能避寒暑的。”
饒是悟道打算厚着臉皮蹭點東西，可這肚兜實在不好意思要，只是心中腹誹，你個和尚竟還有這種藏品。
九曲盤恆洞前，多寶把悟道扔下雲端。
“哎呦，卧槽。”悟道想罵娘，但終究沒敢，總覺得這多寶如來看自己很不順眼，萬一他心情不好再給自己補一刀，那就死定了，嘭得一聲摔在地上，把洞前青石砸了個粉碎，悟道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摸摸自己的身體，幸好這次沒碎，也不知道是重塑肉身後更結實了還是高度不夠。
悟凈聽到洞外的巨響幾步就沖了出來，當他在漫天灰塵中看到悟道時忙把他拎了出來，“師弟，你可算回來啦，這三個月去哪了？。”
悟道一邊咳嗽一邊揉眼，“怎麼還在這等我，我以為你回靈山了呢。”
詳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悟道被歡喜佛捉走後悟凈就回靈山請師傅了，可金蟬子卻告訴他關於悟道的所有人和事都已被天機蒙蔽，只有心血來潮時才能掐算一二。至於歡喜佛帶走悟道肯定是返回西域，現在追也來不及了。悟凈無奈，只能返回洞中打坐修行，生怕悟道回來找不到自己，甚至動了把這裏當作自己道場的念頭。
進得洞中，悟道詳細講述了這三個月的經歷，悟凈不由嘖嘖稱奇，最後表示多寶如來境界之高與如來佛祖也不相上下，他的所作所為也是必有深意，遠非他們能揣度得到的。
休整一夜后，悟凈掐指算了算日子，年關已過，便催促悟道抓緊趕路。
行至玉華州時，剛好是正月十五，悟凈特意找到城裏最大的酒家，用食盒裝了上好的酒菜，然後神神秘秘的拉着悟直奔西城而去，悟道忙問，“咱們這是去哪，先說好，我可不進寺廟了。”
悟凈哈哈大笑，“放心吧，帶你去見二師兄。”
“二師兄的道場在這裏嗎？”
“不是，不過這裏有唯一供奉凈壇使者的廟宇，二師兄初一十五是必來此地的，今天日子剛好。”
悟道詫異的問道，“為什麼只有這裏供奉凈壇使者？”
悟凈不好意思的解釋道，“當初我們師兄弟三人在這裏收了三位王子為徒，後來二師弟的徒弟繼任王位，給自己師傅建個廟宇也是當然。”
“哦。”悟道拉了個長音，“想必師兄你的金身也在廟中享受香火吧？”
穿街過巷，沒一會兒就到了一座廟宇之前，燒香祈福的人絡繹不絕，為了不被人認出來，悟凈還特意變幻為一個尋常身高的漢子。
悟道剛想把食盒中的好酒好菜擺在一個豬臉大耳的胖和尚塑像前，就被一個英俊小生拉住，只見他沖悟凈眨了眨眼，招手把二人引出門外。
三人在郊外席地而坐，看着對面兩人一起舉杯，悟道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畢竟他們都是佛門中人，“你們都不持戒的？”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悟能毫不在乎的說道，“來，小師弟，干一個。”
頻頻舉杯中，三人的距離逐漸拉近，準確的說是悟道和悟能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悟能也不避諱地對悟凈道，“這次東行路艱難險阻遠勝西天取經，你也別怪大師兄，陪着小師弟走，可能會死，不過不陪他走的話，就一定會死。”
“那二師兄，如果是我放棄了呢？”悟道實在不想連累任何人，尤其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
悟能搖搖頭，“我不知道會如何，但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這就是天道，你的一切選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我們都只是一枚棋子，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想太多。”
悟道沉默了，拚命的灌着酒，悟凈一見不對，忙問道，“小師弟，怎麼啦，害怕了？”
“沒有，悟凈師兄，你的天塌了，我一定幫你扛。”
“好，天塌了，你幫我扛。”悟凈伸出手與悟道擊掌。
悟能拍了拍悟道的肩膀，“放心吧，還有我，還有大師兄和師父。”
夜色濃重，兩人扶着喝醉的悟道回了空置已久的禪房與幾個乞丐躺在一起呼呼大睡。
次日三人被殿中的喧嘩聲吵醒，只聽一個渾厚莊重的聲音道，“若是這廟不拆，國運堪憂呀，數百年來你們可曾見過這三個尊菩薩顯聖？”
“這，倒是沒聽說有什麼靈驗之處，不過國師，這乃是先祖所塑神像，亦是先祖的師傅，真正的得道高僧。”
“都是些邪魔外道，亂我佛法，你們肉眼凡胎，見不得真神，拆了這廟，我主持重塑法相金身，保佑玉華州風調雨順，你韋氏王朝千秋萬代。”
悟凈推了推二師兄，低聲問道，“你每個月都來吃齋，都不為民結緣嗎？”
“唉，我這人懶得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你和大師兄不也受着香火，怎麼不來結緣？”悟能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悟凈一攤手，“大師兄閑雲野鶴般的人物，靈山朝拜都不去，還能在意這點香火，我每日晨鐘暮鼓哪有空閑來這邊，現在好了，廟都要被拆了。”
“不行。”悟能眼珠一轉，拉住悟道，“小師弟，考驗你的時候到了，東行之路就是你的歷練之路。”
悟道學着三師兄的樣子一攤手，“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你怎麼不去。”
“都說了是你的歷練，我親自出馬豈不是以大欺小，快去快去。”悟能說著一伸手把悟道推出門外。
悟道跌跌撞撞衝出門外，回頭再看屋中二人已隱去了身形，抬頭看去，廊下士卒分列兩廂，一位錦衣華服氣質高雅的中年人和一個瘦若竹竿面色苦楚的和尚正看向他。
咳嗽一聲，悟道腦中飛速轉動，“我乃是凈壇使者隨身童子，聽聞大師有意拆了他的金身法相，特地派我前來探看。”
玉華國王一愣，忙解釋道，“不敢不敢，還請仙童上秉我佛，我玉華州子民虔心向佛，不敢怠慢。”
瘦僧人不悅的哼了一聲，“世間每多欺世盜名之輩，我自幼禮佛，卻不知這三位是哪位佛陀，哪位菩薩。”
悟道仔細打量着瘦和尚，隱隱看出是一隻竹節蟲，“當真是夏蟲不可語冰，當中坐的乃是斗戰勝佛，左手侍立者乃是凈壇使者，右手侍立者乃是金身羅漢，都是西天如來佛祖親封，你又是哪來的妖怪，冒充佛門弟子，壞我佛門清譽。”
誰知那瘦僧人被點破竟也不慌，“你說你是凈壇使者隨身童子，我說我是九宮山佛門弟子，國王難辨真假，不如我們比試一番，也好讓國王見見真佛顯聖。”
悟道心說小樣，你個妖精還要與我比試佛法，“來就來，如何比試？”
“咱們在皇宮前一左一右，就講經三天，看誰的信徒更多。”
一聽要講經，悟道當時就懵了，他沒又沒聽過經，能背下來的經文也就八篇，還是便宜師傅烙印在腦海中的，其中奧義根本不懂，這可如何是好。就在他為難之際，耳邊響起悟凈的聲音，“我在靈山聽佛祖講經，還怕了他不成，一會兒我詳細講給你聽，你只需記住即可。”
“好，就請國王今天搭建高台，明日卯時開講。”
玉華國王面露難色，一邊是佛門童子，一邊是國師竹節僧，無論哪方輸了他都會落個識人不明的評價。
那竹節僧一見，忙附在國王耳邊說道，“這童子無半分佛家莊嚴法相，又是一身粗布衣服，剛才從禪房中踉蹌而出，定是剛剛睡醒，怕這廟拆了沒有去處才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