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門戶多寶誅仙 神農鼎重塑肉身
觀音一拂袖，“孩兒送客，今天起我要閉關清修。”
竹節山上，身為一個男人的悟道被另外一個男人抱在懷中總感覺怪怪的，可鑒於斷裂的肋骨，也不敢讓他背着，只好忍着疼問道，“三師兄，還有多遠呀。”
悟凈停下腳步左右看看，“應該快了，九曲盤恆洞我記得就在附近，咱們去那邊暫住幾天，養好傷再上路。”
山路難行，幾經周折悟凈才找到洞口，卻見一兩耳垂肩的英俊和尚正赤裸上身懷側卧在青石之上。
“見過歡喜佛。”微微躬身施禮，倒不是悟凈故意輕慢，只是這定光歡喜佛實在不討人喜，他本是通天教主隨侍七仙之一，名為長耳定光仙，萬仙陣前卻臨陣倒戈，將六魂幡獻予闡教，隨後又入了佛門。且不說前情對錯，只說他入了佛門之後竟獨闢蹊徑，行那男女歡喜之道，便被佛門弟子厭棄。
“那個誰誰，你叫什麼來的？算了，不重要，把人留下，你走吧。”
悟凈被叫做誰誰也不惱怒平靜的道，“靈山五百羅漢，歡喜佛不認識我也在情理之中，斗戰勝佛想必您定是知道的，此人是他師弟。”後邊的話他沒說完，言外之意就是你看着辦。
誰知歡喜佛卻毫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一石猴而已，我久不在靈山，這佛位現在也這麼容易證得了嗎？”說話間，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悟道拉到身前，伸出右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左手在他下身摸了摸，點頭道，“真是個英俊的後生，哎呦，傢伙還不小，佛爺這就帶你回西域去參歡喜禪，那邊的女菩薩一定會喜歡你的。”
悟道羞憤難當，雙目赤紅，可終究是無可奈何，在無上的佛法壓制下，他連手印都結不了。
悟凈亮出降魔寶杖不顧一切的全力砍下，歡喜佛則是看也不看，左手一揮將他扇出老遠，提起悟道架雲西去。
這是悟道第一次御空飛行，沒想到這麼屈辱，他咬着牙忍着肋骨錯位的劇痛，沒想到歡喜佛竟問道，“你怎麼了，可別告訴我你想吐，要是弄我身上就割了你的寶貝。”
接着一陣暖流湧進體內，肋骨斷裂處瞬間痊癒，可悟道的臉卻更紅了，不自在的把腿夾緊。
歡喜佛哈哈大笑，“這小可憐的樣兒，傷了就和我說嘛，佛爺最會體貼人了。”
這一刻悟道想死，想被韋陀菩薩鎮壓千年，想被黑熊精一槍扎死，雖然不知道被歡喜佛抓去要做什麼，可他深知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看着地面上的江河湖海飛速掠過，悟道也越來越絕望，可讓他更絕望的是歡喜佛竟又忽然加速，罡風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遠遠望去只能依稀看到一道流星劃破夜空。
無論歡喜佛有多快，終究還是無奈的站住腳步，恭謹見禮道，“見過東方寶靜世界教主。”
光影緩緩化為一個粗布麻衣滿臉兇相的和尚，“長耳，我在教主面前立誓，只要你不踏出西域半步就絕不殺你。”
“大師兄，咱們同門一場，何必趕盡殺絕。”
“從你叛教那一天起，我就已經不是你的大師兄了。”
“那麼多師兄弟都投了佛門，大師兄你也投了佛門，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多寶冷笑一聲，“老師告訴我們要活下去，但沒告訴我們當叛徒，廢話少說，你能活下去，是你的本事，殺了我，更是你的本事。”
“大師兄，你不也是為了救他么，我也是為了救他，不如你帶他走，今天就當沒看到我，不然可別怪我心狠手黑。”
多寶也不廢話，天霞劍分心便刺，歡喜佛竟把悟道當作武器迎了上去，悟道的一句髒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天霞劍貫穿胸口，死死盯着對面的多寶如來，他不明白，對方不是來救他的么。
隨手把悟道的屍體拋下雲端，多寶祭出雲霞絲絛捆住歡喜佛，蝕心釘狠狠釘進他的眉心，一聲女子的慘叫聲響起，歡喜佛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向西逃遁。多寶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八方鼎拋到空中，歡喜佛頓覺自己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中，虛空中一個劊子手遙遙一抓，一個窈窕身影從他的體內被捉出來按在天刑鍘下一刀斬下，又是一個女子的慘叫聲響起。多寶拉開震天弓，玄天箭帶着一道火線洞穿歡喜佛的心口，響起的依然是女子的慘叫。
多寶就這樣殺了一天一夜，歡喜佛聲嘶力竭的喊道，“多寶，你造下多少殺孽，就不怕惡果纏身嗎？”
“你吸女子陰魂入體時不怕惡業纏身嗎？今天種種便是你種下的惡果。”說完多寶一劍刺穿歡喜佛的心口，這一次，沒有女人的慘叫，金色的佛血噴涌而出，歡喜佛曾經英俊的臉扭曲變形，曾經被佛法壓制的冤魂撕咬着他的法魂，他就像一隻被蟻群啃食的蟲子般在空中不住翻滾。
悟道睜開眼睛，發現多寶如來正盯着自己。
“不要動，你不知道我把你身體拼湊起來有多難，碎了那麼塊，我也不是很確定有沒有落下哪裏。”多寶難得開了個玩笑，可在悟道聽來並不好笑。
“所以你到底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救我的？”
“都不是，我是來為師門清理門戶的，至於你，只是湊巧遇到，順手就殺了。”多寶如實相告。
“那我已經死了？”
“沒有，我也很苦惱，不過既然你沒死，我就和烏雲師弟和毗盧師弟又借了些功德水、息壤，又填了許多天地至寶才幫你把身體拼了起來。”
悟道這是第二次從他口中聽到拼起來這種說法，“所以我，是，摔碎了？”
多寶點點頭，表示很贊同這種說法。
“息壤是什麼，功德水又是什麼，這樣拼起來以後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息壤是造人的土，功德水就是八功德池的水，有澄凈、清冷、甘美、輕軟、潤澤、安和、除饑渴、長養諸根八種功德，你心中的那滴眼淚就是我用相同方法放在神農鼎中溫養塑形而成的。”
“什麼，就是你讓解縉殺我？”
多寶又點了點頭，悟道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和尚，十分想問一句，你是不是有點那個大病。
“以前我看到很多師弟師妹因你而死，所以想殺死你，現在我又看到很多師弟師妹因你而生，所以才救了你。”
“我不信，你費了那麼大週摺給一滴眼淚塑形，就是為了殺我？直接動手不是更方便。”
多寶不屑的看了悟道一眼，“給她塑形是為了她，殺你只是順便的事，放在解縉心裏是因為他的寒意能守住她的七魄，放在你心裏是因為你能讓她復活。”
“那滴眼淚是誰的？或者說那個女人是誰？”
“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多寶如來說完這句話便閉上眼睛，任悟道再問什麼，說什麼都不再答話。
悟道無奈的看着日升月落，感受着身體逐漸煥發生機，九九八十一天，多寶再次睜開雙眼，薅着他的頭髮將他從功德水中拎出來駕雲而去。
“大神，你給我找件衣服不行嗎？”悟道此時不着寸縷，實在是不自在。
多寶在藏寶袋中摸索了一陣，隨手把一件青衫和一雙靴子丟到悟道身上，“青雲衫，踏雲履，避塵避污，水火不侵。”
悟道一聽，好傢夥，隨便一套衣服就是仙家法寶，忙接着問道，“有內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