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罪惡哥譚（捉蟲）

「！」

看着男人後仰的西塞爾心臟幾乎停跳。

被踩踏的欄杆發出清脆嗡鳴。

下一秒，少年朝着男人墜落的方向跳了下去。

頭頂的直升機探照燈化為了模糊的光影在視網膜上游弋，原本自己坐着的欄杆在不斷縮小。

閉着氣的布魯斯腦中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做。

但這次恐懼毒氣帶來的影響有些大，一時間他竟然沒辦法擺脫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頹喪感。

冰冷海水擁抱着落入自己懷中的迷途旅人，隱含溫柔殺機。

入目皆是深沉的藍色。

逆着穿透了海面的光線，又一道身影落入水中。

西塞爾在入水的第一時間就轉換了自己的形態。

暗金色魚尾反着細碎的光，推開水波朝着男人下沉的方向擺動。

在什麼情況下，貓會變成魚？

這次稻草人的恐懼毒氣添加了到底多少致幻成分？

幻覺中的少年迅速靠近。

抓到了。

從身前環住男人腰背，西塞爾轉過方向帶着他上游。

偶有幾次魚尾在手邊晃過，濕滑觸感讓布魯斯意外的清醒過來。

不是幻覺。

擁有兩種形態的變種人嗎？

他下意識想要呼吸卻嗆了口水，大股氣泡從嘴邊溢出。

西塞爾幾乎想要嘆氣。

一隻手勾着男人腰，另一隻手捧着對方的臉，頭部靠近。

金髮在水中飄散，他的表情冷淡疏離。

在布魯斯的視線中，少年像極了傳說中引誘水手落海的無情塞壬。

心率加速。

[任務二進度：40/100]

[第二階段……]

他其實並不是特別熱衷於刷好感，只是被現實微妙的一步一步推動着做出選擇。

西塞爾沒去聽系統的提示音。

冰涼的唇瓣相貼，氧氣被渡入口中。

男人下意識想要汲取更多，少年眉頭微皺，看了眼離海平面的距離。

在幾秒后將人推開。

兩人的上半身冒出海面。

布魯斯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他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抱歉。

「對不起，我……」

「沒關係，不用在意。」西塞爾打斷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求生本能，我理解。」

看了眼對方此時仍舊存在感強烈的魚尾，布魯斯保證道：「我不會說出去。」

西塞爾點頭，並沒有發表什麼感想。對方對自己增加的好感度估計也是因為在危機中產生了弔橋效應。

就是……自己的褲子。

他看着水面上的碎布有些頭疼。

制服很貴。

早在通過無人機看見布魯斯落水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就已經開着遊艇在準備迎接他的路上。

船上有備用衣物。

在看見管家身影的時候，西塞爾就往水中沉了沉，老人放下兩套衣服和毛巾，貼心的離開。

衣物有些寬大，他沉默着把褲腿往上翻折。

「要吃點什麼？」背對着自己的男人打開了冰箱。

「乾麵包就行。」

布魯斯將東西遞給了他，正想要說話，就看見對方坐到了舷窗前就着漆黑的夜景進食。

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只是熱了一杯牛奶放在了他邊上。

西塞爾偏頭，咽下麵包道了句謝。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話多的人，接下來一路，兩人都沒怎麼再交流。

因為布魯斯喝了酒，所以他是被管家送回去的。

家裏的燈還開着。

門廊傳來動靜。

穿着整齊的奧姆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向門口。

和早上出門時穿的完全不同的少年進入視野，陌生男人的氣味混着一絲海水的咸腥氣息爭先恐後的鑽入鼻腔。

直覺告訴他自己認定的伴侶被人盯上了。

面上表情不變，他站起身黏在少年身邊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眼神盯着對方的唇瓣。

那裏，也有別人的氣息。

本能在躁動，但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人魚眼底劃過一絲躁鬱。

桌上西塞爾給人魚準備的食物幾乎分毫未動。

他看向人魚的肚子，什麼也沒看出來。

「不餓嗎？」

人魚無辜回望。

深夜，少年已經熟睡，奧姆睜開眼，將身邊的人整個攬進懷中，試圖抹去屬於別人的氣息。

他會找出那個人是誰。

然後讓對方消失。

「B，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傑森嫌棄的避開罪犯的滿臉鮮血對着養父發牢騷。

今天的蝙蝠俠下手格外的重。

「你在思考或者發泄什麼，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海中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回放，那個不算吻的吻彷彿剛剛才發生過。

站在小巷中的布魯斯沉默兩秒：「很明顯嗎？」

羅賓看着地上的罪犯聳肩：「非常，所以發生了什麼？」

稻草人這次的恐懼毒氣里可能加了些特殊成分，讓他的荷爾蒙分泌過多了。

鉤爪發射，一直到夜巡結束的第二天早晨，傑森的疑問都沒有得到來自養父的解答。

「薩曼莎小姐剛剛打來電話單方面表示你們分手了，所以今天需要幫你聯繫新女伴嗎？」阿爾弗雷德看向即將出門的男人。

光潔的鏡子中，布魯斯正在整理自己脖頸上的黑色暗紋領帶，手指微頓，過了會才回答了管家的問題。

「不用。」

油門踩到底，銀色跑車衝出車庫。

起床困難戶今天到公司的時間格外的早，在員工驚訝的眼神中，他安穩坐在辦公椅上處理完了一天的文件——沒有睡着。

「今天有什麼會議嗎？」

來收取文件的秘書聽到頂頭上司詢問，她下意識翻了翻腦海里的行程表。

「下午三點有一個。」

簽字筆在指尖翻轉，男人朝着秘書揚眉，用輕佻的彷彿要翹班的語氣開口：「通知他們，會議提前，半小時內我要見到人。」

布魯斯韋恩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秘書波瀾不驚的應下。

今天調休，西塞爾不用上班，難得睡了個懶覺。

將橫在腰間的手移開，他打算洗漱完回下城區看看。

人魚一反往常的平靜，黏在他身後不想讓他出門。

站在大門前，看着攥着自己手腕的奧姆。

西塞爾妥協：「好吧，你跟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