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顛覆（下）

不提宇智波們聽到大長老的講古后，對在雲雷之地叱吒風雲的先輩是如何敬佩，大長老在因陀羅的示意下，又繼續開始了講述。

“宇智波的姻親林泉氏，是七代清河大名的母族高藤氏的分支，作為清河氏本宗大名最信任的家臣之一，世襲雲雷之地的東雲管領一職。

大名清河氏與惟宗氏相爭，供職於近畿的清河三御家、近臣四職等家族，在此之前也產生了分裂。

高藤氏本家分裂，林泉氏有心相爭高藤家代代相傳的管領之職。

時任林泉氏的當主林泉秀實，是宇智波的嫡流與林泉先代家主的子嗣，當初雖是幼年繼位，卻得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扶持，元服后不過數年，已被人稱為‘東雲之虎’，勢力直逼高藤本家。

與忍者們一貫聚族而居不同，貴族們擁有土地，大貴族們不能直轄新得封地的時候，便會將自己的子嗣或兄弟委派出去，管理不與家族本族土地連接的‘飛地’，這也是貴族們支系繁多的緣由。

當雲雷各處都出現戰爭的時候，諸多貴族的分家也趁機積蓄力量，若是本家勢力不強，便可能會被取而代之。

林泉氏鼎盛時期，林泉秀實成為高藤氏家督的養子，繼承高藤本家的家名，林泉氏取代高藤本家嫡流，獲得了東雲管領一職。”

“這個過程里，宇智波一族可沒少出力吧？”

雖然大長老講述的故事裏，宇智波這個林泉姻親家族的存在感幾近於無，但在場的人沒人認為事情會那麼簡單。

“是，在大名貴族紛戰之時，忍者們的任務量也大量增加了，宇智波當時與其他忍族也進行了頻繁交戰。”

“宇智波作為忍界豪族，收到的任務不少吧？”

“不”，大長老露出一個苦笑，“恰恰相反，和其他忍族不同，宇智波的任務只在初期大量增加過，在宇智波旗幟鮮明地站到林泉氏身後之後，很快就成了東雲地方的眾矢之的。”

就算是再沒有政治素養的人，聽完大長老講述的故事，也能結合自己往常的任務經驗，得出個結論。更何況，在場的都不是什麼蠢人。

“宇智波作為姻親，以忍族的身份對林泉氏表達了支持。那麼，宇智波在雲雷，到底算貴族還是忍者？”

“這正是宇智波收到攻訐的原因。養尊處優的貴族們不能與宇智波抗衡，可他們又不能否認宇智波的貴族身份。所以，宇智波在貴族之中就受到了排擠。

而在忍族之中，在當時的戰爭狀態下，不像其他忍族一樣不與本族衝突的任務就接，而是堅定地支持林泉氏一方的宇智波，也違背了忍者們默認的生存法則——

他們認為宇智波混跡於貴族之中，頻繁使用忍者的能力改變局勢。

一來會導致按常規接任務的忍族受到僱主的不滿，二則會加劇普通人對忍者的恐懼與排斥——因此宇智波在雲雷之地的處境並不是特別好。”

“那又如何”，因陀羅滿不在乎地說道，“只有弱者才會因此而恐懼。實力若是能碾壓的話，他們還能說什麼？”

因陀羅的觀點，其他人也都是認可的。

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發表自己的觀點，不管怎麼看，支持林泉氏的宇智波，都選對了方向，這是不論別人如何置喙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林泉秀實成功統一高藤氏各支及周邊勢力后，一躍而成整個雲雷都有數的大貴族，宇智波也跟着水漲船高，甚至於伴隨着林泉氏的節節勝利，似乎能夠接觸到雲雷大名的寶座。”

宇智波春實的話語中帶出一絲不祥的意味。

“然而，就在林泉氏如日中天、林泉秀實下令征討靠近本宗的西雷之地時，他突發疾病，不過五日，便溘然長逝。

隨着秀實的去世，林泉氏內部因為繼承爭端，爆發了‘御館之亂’，整個林泉氏分為兩派，開始內鬥。”

在場眾人：雲雷之地的貴族們就這麼喜歡內鬥嗎？大名家爆發爭鬥，雲雷之地分為兩國，各地管領、守護家爆發內亂，下克上、分支取代嫡系屢見不鮮，平時斗也就算了，就連將要一統地方的關鍵時刻，也不能齊心協力？

就這還敢說忍者們刀口舔血、朝不保夕？

貴族們又好到哪裏去了！

負責講故事的宇智波春實艱難地為算是他的表兄的林泉秀實正名：“林泉秀實是宇智波與林泉氏聯姻產下的孩子，對宇智波一族算是很親近，只是當時宇智波族內並沒有再讓嫡流女子與他聯姻的想法，其他的貴族們早期又對與秀實的聯姻持觀望態度。

因此一直到病逝的時候，秀實都沒有親生的子嗣，只有幾個養子。

御館之亂也是秀實的兩個養子秀景、秀勝為了爭奪繼承權而發生的爭鬥，畢竟當時秀實並沒有確定的繼承人。”

“那宇智波支持哪一方呢？”

“都沒有。秀實的兩個養子中，秀景只繼承了他的家名，論血緣，實際上是林泉氏盟友的子嗣。貴族們對家名的看重更甚於血緣，但宇智波家，一貫以來是以血脈辨別親疏的。”

這一點大家都是忍者，自然能理解。忍者，尤其是血繼家族，對血脈的狂熱遠甚於貴族，畢竟血繼家族的力量源泉，真切地來自於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