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愛為名,代表月亮調教他
「一、一、一二一……」林桃聲音洪亮。
李二乖乖的回應:「一!二!」
黑漆漆的半夜裏,村子上空,回蕩着林桃娘倆的聲音。
才跑了五公里,李二就成了一灘爛泥,癱軟在地。
「娘、娘,兒、兒子實再、跑、跑不……」李二揮手,說話都成問題。
「起來!你不是精力無限嗎?把你生娃的精神頭拿出來!老娘進門前,你還沒進門的話,你就永遠別想再進來了!」
別說,原主時常上山挖葯的身子骨,很是挺硬朗。跑了五公里,氣都不帶大喘的。
林桃往回走的路上,不時轉頭,看向身後地上,手腳並用往前爬的李二。
哼!精力過剩也是病,得治!
就沒有長跑拉練治不了的病!一個五公里不夠,那就兩個!
她倒要看看,回家后老二打哪再有精力,去折騰許多子。
至於家裏那幾個欠調教的……來日方長。
俗話說,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這人嘛,也得一個個來。
林桃掐着卯時前,往家走。
這一夜夠鬧騰了,她可不想讓村裡人以為她詐屍,吵吵個沒完。
李二在她之前撞開院門,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爬進院子。
他以為,他要死在外面,回不來了!真好,他還能活着。
此刻他都覺着許氏順眼多了。
李二耳朵里嗡嗡響,除了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硬是啥啥也聽不清。
最後眼一翻,昏死過去。
許氏一臉擔憂,問了聲:「娘,您餓嗎?我給您做些吃的去。」
說完,跑去了灶棚。
老太太沒叫她扶李二,她正好離李二遠些。對李二,她從心底排斥!
燒火的時候,許氏不停打量院中,身穿壽服坐着的老太太。
不知怎的,老太太死過一回后,她卻覺得老太太像換了個似的。
那眼神兇狠的像要殺人,太嚇人了。
手裏攪野菜糊的大勺,碰得鍋兒嗑嗑嗒嗒的響。
回想老太太呵斥李二的時候,她又覺得老太太幫了她。
兩種矛盾的感覺,在心裏糾纏廝殺。
半晌后,端着攪好的野菜糊糊,放到石桌上。
藉著月光,林桃只見那碗東西黑乎乎的。
這個家窮,原主的記憶里是有的。
村子叫龔家寨,原主一家姓李不姓龔,屬於外來人,在村裡沒地。
也就沒有糧食可種可收,全靠挖葯賣錢買糧食。
不過原主活着那會兒,至少會買些小米跟野菜攪在一塊。
林桃端起來喝了一口,又稀又滑又苦又澀的口感,簡直是反人類的存在。
看老太太皺眉,許氏沒底氣道:「娘,你重傷后,小叔拿了家裏的錢,又跑去賭坊了。所、所以,這幾天,都只能吃野菜。」
林桃沒吭聲,原主的四兒子,叫李四。得原主喜吃懶做還惹事生非。
每回欠債回來,原主都替他還錢。然後嘴上說說,李四再說兩句好聽的,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
原主的縱容,使得李四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轍,沒完沒了。
整個家,都成了李四的墊背。
許氏話音剛落,院門嘭一下,被人撞開。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四。
一身髒兮兮的補丁粗布衣裳,散發著陣陣惡臭。頭髮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結成了泥塊。
瘦得顴骨外突的臉上,糊滿了不知名的混合物。
「娘?」李四扯着嗓子嗷嗷的撲到林桃身上:「太好了!娘啊!兒子差點就想跟着您去了!」
「咋滴?周公改行做無常啊?還是做閻王?」說著,把李四推開,鎮定的看他誇張的哀嚎和抹淚。
等李四不再嚎,林桃伸手問:「老娘的錢呢?拿來!」
李四搓手,吸着鼻子,眼角憋出一顆淚。
「娘,兒子,兒子不孝。兒子拿錢又去賭坊了。可是、可是兒子是為了娘才去的!」
「喔?你的意思,你輸光了老娘的錢,老娘還得謝謝你嘍?」
「您聽兒子說,兒子以為娘死了,不能讓您裹張草席走呀!兒子就想,再去堵一回,贏了錢,就能給娘買幅好棺木,體面的將娘送走。娘!兒子一片孝心,天地可鑒啊!別看兒子這些天,沒有守在娘跟前,可兒子心裏全是您啊!」
說著,李四就跟瓊瑤阿姨,戲裏的女主似的,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真的只有一滴!透亮透亮的!
「兒子都想好了,要是沒有棺材,兒子就陪娘一起去黃泉。也不枉娘您疼兒子一場。」新筆趣閣
聽聽,話說得多漂亮。感人肺腑,表情深動。
原主就是被這麼連哄帶騙的,認不清真相。
可她林桃,眼亮着呢!
退役后,她當起了極限求生博主。在人鬼難辨的網絡上,她都遊刃有餘。
李四這浮誇的180線演技,還真入不了她的眼。
點頭,林桃起身去堂屋找出五顆木質色子。
這是之前原主上次替李四還債后,從李四房裏搜出來的。
記憶里這叫五木,其實就是木質的大號色子,連點數都一樣。
「兒啊!娘不怪你,這事都怨娘。」林桃語重心長的將五木放到李四手心裏。
旁邊不吭聲的許氏,無語的閉上眼。看看李四這張嘴,能哄人,能騙鬼。
而李四這會傻眼了,只覺,不對啊!
以前老太太聽他去賭坊,雖不打他,卻也免不了責備幾句。
看着手裏的五木。咋滴?老太太當真被他孝心感動了?不再阻攔他去賭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