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六

第116章 番外六

裴嫣連忙搖頭,因為緊張,聲音愈發軟糯幾分,「沒、沒什麼。」

裴淵低頭吻了吻她泛紅的小臉,居高臨下望着她,裴嫣怕他追問,眼睫顫了顫,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小臉在他頸窩處蹭了蹭,軟聲道:「早些歇息吧。」

她首次在他跟前撒嬌,裴淵一顆心軟成了一團,吻了吻她單薄的眼皮,「困了?」

裴嫣頷首,她一頭髮絲很是柔軟,隨着她的點頭,髮絲也小幅度晃了晃,裴淵伸手將她的髮絲,往後順了順,也沒再追問什麼,「那就睡吧。」

今日在莊子上她摘了許久的果子,清楚她體力不行,裴淵也沒鬧她,只將人攏入了懷中。

裴嫣早已習慣他溫暖的懷抱,調整了個姿勢,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清晨,她醒來時,他已出府,裴嫣便看了看賬本,趙葶是巳時過來的。

趙葶衣着華貴,頭上斜插着一支寶藍點翠珠釵,端得是嬌俏可人。

她含笑走了進來,臉上一掃昨日的陰霾,規規矩矩給六公主行了個萬福禮,「葶兒給公主請安。」

裴嫣笑容靦腆,「表妹不必客氣,快坐吧。」

因為要待客,她也換了身衣服,身上是一身淺紫色襦裙,頭上也僅插一支羊脂白玉簪,裝扮雖素雅,她的一舉一動卻得體、大方,那張精緻的小臉,是藏不住的明媚耀眼。

趙葶根本沒料到,自己這般精心裝扮,一到她跟前,還是被淪為陪襯。

她笑容略有些勉強,穩了穩心神才又揚起一抹笑,試探道:「昨日表嫂怎地突然外出了?表哥那裏沒什麼要緊事吧?」

裴嫣不好意思說實話,含糊道:「沒什麼要緊事,都怪我沒有協商好,讓表妹見笑了。」

見她沒正面回答,趙葶愈發篤定她昨日是故意的,無非是想晾晾她,給她個下馬威。她只覺得之前小瞧她了,弄半天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趙葶試探了幾句,得知裴淵一早就出去后,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她心中已有猜測,好在早有應對之策,這會兒也沒太失望。

她笑道:「今日天氣極好,倒是很適合出門,我大姐姐還有一個月待產,等小外甥出生后,需要送禮物,我至今不知送什麼,不若咱倆一道去店鋪轉悠轉悠?」

她口中的大姐姐,也是裴淵的表姐,今年年初有的身孕,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等孩子滿月時,裴嫣也需要給孩子備見面禮。

裴嫣一向不會拒絕人,「表妹想去哪兒逛?」

「不如就去珍寶閣吧。」

珍寶閣里應有盡有,除了女子的首飾,還有不少孩子喜歡的小玩意,裴嫣只去過珍寶閣一次,給圓圓的生辰禮就是在珍寶閣買的。

兩人很快就到了珍寶閣,這個時辰珍寶閣里僅有五人,兩個男子正在挑選畫作,三個小姑娘在觀賞首飾。

掌柜的迎上來時,趙葶笑道:「我們自己逛逛就好,掌柜的忙去吧。」

她說完,就拉着裴嫣來到了另一側。

珍寶閣面積很大,玉器、首飾等物在南邊展覽,小孩的金手鐲、長命鎖等物則在北邊。眼前的東西琳琅滿目,甚至有雕刻精緻的木老虎。兩人一起選了選,裴嫣實在不知送什麼,乾脆選了長命鎖,趙葶則選了一對銀鐲子。

選好鐲子,趙葶笑着將裴嫣拉到了南邊,神情很是雀躍,「剛剛瞄見一對鐲子,跟表嫂很般配,我買下送給表嫂。」

她說著歡喜地將鐲子取了下來,這是一對翡翠玉鐲,通體碧綠色,成色極好,價格也不菲。

裴嫣道:「我有鐲子,這鐲子又這般貴重,表妹不必浪費錢,別買了。」

趙葶道:「我出醜那日,全靠表嫂為我說話,我心中感激表嫂,就讓我送了吧,表嫂若嫌貴重,咱們一人一個,我正好沒有玉鐲。」

話都被她說了去,裴嫣便沒再拒絕,她大致看了一眼,尋了一支差不多價位的步搖,讓丫鬟收了起來,打算一會兒送給她。

她挑選步搖時,趙葶又選了一支珠釵、一枚玉佩。

最後付錢時,趙葶對掌柜道:「一起付吧。」

她說完看向了采兒,「是我喊表嫂出來的,別讓她掏錢了,采兒,你把錢全結了吧。」

采兒哦了一聲,伸手去掏銀子。

裴嫣一怔,隨即也示意丫鬟掏錢,「哪能讓表妹掏錢,還是我來吧。」

采兒先摸了一下腰間,見荷包不在,又往左邊的袖子裏掏,發現荷包不在後,她臉上露出一絲着急。

樂兒隱約猜出了什麼,神情微頓,也想磨蹭一下。

掌柜的也眯了眯眼。

裴嫣輕咳了一聲,對上自家公主不認同的眼神后,樂兒才麻利將銀子掏出來。

采兒這才掏出錢包,「哎呀,嚇死個人,還以為丟了。」

趙葶斥責了她一句:「你這丫頭,總是一驚一乍,毛毛躁躁的,若是管不好,以後就別管銀子了。」

采兒趕忙賠不是,「奴婢再不敢了,主子饒奴婢這一次。」

趙葶斥責道:「成了,快別丟人了,趕忙付錢。」

掌柜的已經接過了樂兒的銀票,正在找零。

趙葶對裴嫣道:「我來就行,表嫂快別破費了,掌柜的,你收我的就行。」

裴嫣道:「沒事,我給吧。」

趙葶哎了一聲,「那下次逛街時,我來付錢,表嫂到時別跟我爭。」

裴嫣頷首。

趙葶打開了紫檀木盒,掏出一個戴在了裴嫣手腕上,笑道:「我就猜這鐲子跟表嫂很配,表嫂戴着真好看。」

她說完自己也戴上一個,笑盈盈道:「這樣一來,是不是很像親姐妹?」

樂兒悄悄翻了個白眼。

不知不覺已臨近午時,兩人在店鋪門口道別了一聲,告辭后,趙葶的丫鬟就打開了紫檀木盒,笑道:「還是小姐高明,既得了寶貝,還賣了人情。」

趙葶哼了一聲,「人情可不見得,她那婢女鬼精鬼精的,剛剛還想反將一軍,等會兒不定怎麼說咱們壞話。六公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心中不定怎麼想,等着瞧吧,她肯定要去姨母跟前編排我。」

采兒將紫檀木盒收了起來,「那怎麼辦?」

趙葶想討好的從始至終都不是裴嫣。

「隨她去,她越小肚雞腸,越襯得她嘴臉醜陋,明日你做一些糕點,往鎮國公府走一趟,給老太太和裴夫人、六公主都送一些,就說是我親手做的。」

丫鬟應了一聲。

另一輛馬車內,樂兒和翠兒皆有些肉疼,翠兒忍不住道:「一個玉鐲,一對金鐲子,外加一個珠釵和玉佩,每一樣都價值不菲,公主真是虧死了。虧得樂兒隨身帶了不少錢,不然都不夠付錢的。」

樂兒跟着道:「主子分明清楚趙小姐在打什麼主意,怎地還是讓她得逞了?」

裴嫣道:「也沒多少銀子,總不好讓外人看笑話。」

樂兒忍不住嘟囔道:「好幾百兩銀子呢,您嫁妝有限,花完可就沒了,她定是清楚您不會與她計較才這般,分明是欺負您性子好。」

裴嫣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本就覺得累,又白白損失幾百兩銀子,再被樂兒一念叨,情緒多少有些低落。

翠兒向樂兒使了個眼色,樂兒咬了咬唇,這才不再念叨。

馬車緩慢行駛着,裴嫣掀開帘子往外瞧了一眼,街上人來人往的,也有不少賣小吃的鋪子。

裴嫣道:「難得出府一趟,我記得母親和祖母喜歡吃老字號的烤鴨,母親還喜歡街上的餛飩,咱們買些吃食再回去吧。」

「嗯,奴婢們這就下去排隊。」

裴嫣在外逛了近一個時辰才回府。她讓樂兒將烤鴨送去了老太太的住處,自己則帶着翠兒來了婆母這兒。

她過來時,裴夫人正在院中耍鞭子,一招一式,無比威風。瞧見她,裴夫人才收手。

裴嫣笑道:「母親消耗大,也該餓了,我在街上買了一些吃食,給您帶來一些,您趁熱吃點吧。」

進屋后,翠兒便將吃食拿了出來,裴夫人掃了一眼,全是她愛吃的。

裴夫人笑道:「淵兒都不記得我喜歡什麼,公主費心了。」

裴嫣笑得眉眼彎彎的,「母親喊我嫣兒就好,其實這些都是夫君告訴我的,您的喜好他都記得,他就是不愛表達。」

裴夫人好笑地搖頭,「不提他,既然來了,午飯就在這兒吃吧,原本也想將你喊來。」

裴嫣乖巧頷首,「母親可是有事?」

裴夫人道:「倒也不是大事,淵兒最近也不知在忙什麼,這幾日一直不着家,幸虧還記得挂念你,今早離府時還來了我這兒一趟,讓我照看着你點兒。」

她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裴嫣小臉通紅。

見她還是這般害羞,裴夫人不由莞爾,這才說起正事,「今日跟趙邊?」

裴夫人篤定道:「她沒臉讓她娘知曉這事,你儘管去做,就算真知曉了,理虧的也是她,咱們沒什麼好怕的。」

裴夫人提點道:「太懂事了也不成,你呀,就聽母親的,日後不能太老實,不然容易受欺負,淵兒欺負也就罷了,憑什麼讓外人欺負了去?」

裴嫣忍不住為裴淵辯解了一句,「夫君不曾欺負我。」

「成成成,他沒欺負。」

她臉上滿是打趣的笑,裴嫣一張臉又有些熱,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烤鴨快涼了,母親趁熱吃吧。」

從裴夫人的住處回來后,樂兒還有些興奮,「奴婢幫公主研墨,今日就寫邀請函。」

裴嫣頷首應了下來,收到邀請函時,趙葶一張臉有些難看。

采兒小心翼翼瞧了一眼她的臉色,添油加醋道:「她堂堂公主,倒真好意思。」

趙葶也沒料到她會這樣,她打開自己的小金庫瞧了瞧,裏面共有三百兩銀子,她攢了好幾年,才攢下這麼多,明日裴嫣若讓她出錢,她哪裏付得起。

想到什麼,她才笑了笑,道:「她既然邀請了,那就去。你往明月閣走一趟,將這枚玉佩和珠釵賣掉。」

明月閣也是首飾鋪子,裏面收七、八成的首飾,嶄新的自然也收,只可惜轉手一賣,原本三百兩的東西,只賣了一百兩,硬生生虧了一百兩。

她怕銀錢不夠,還去了母親那兒一趟,絞盡腦汁才討來一百兩,第一日,她揣着這五百兩出的門。

昨日她佔了差不多五百兩的便宜,裴嫣倒也沒讓她大出血,買了同樣價值的東西。

買完東西,趙葶並未回府,她又花了十幾兩銀子,在街上買了一些糕點和旁的吃食,隨即便去了鎮國公府。

裴夫人早就猜到了她會登門,讓丫鬟將她領了過來。

趙葶笑道:「昨日登門時,只是跟姨母請了請安,也沒陪您多待,今日葶兒恰好無事,就來尋姨母說說話,沒打擾到姨母吧?」

裴夫人神情不變,笑道:「你若換個時間來,我還真沒時間,也就今日不算太忙。葶兒可是有事?」

趙葶聞言,心中無端緊了緊,笑道:「沒什麼事,就是過來陪姨母坐坐。」

她四下掃了一眼,才進入正題,「六公主沒來嗎?」

裴夫人端起茶,輕啜了一口,道:「怎麼了?她應該過來?」

趙葶笑道:「也不是,看來是我誤會了。今日我和六公主出去逛街時,她選了一對羊脂玉鐲,我還以為是送給姨母的。」

裴夫人挑了挑眉。

趙葶臉上有些紅,小聲解釋道:「是公主說她有不少鐲子,我昨日又送了她一隻,才誤以為她今日選的鐲子是送給您的,早知不是給您的,葶兒理應再多買一對,左右手頭還有銀子,不差這一對。」

她說完懊惱地捂住了嘴,一副說錯話的模樣。

她身邊的丫鬟這時開了口,「主子這般心善,六公主可不領情。」

趙葶斥責了她一句,「亂說什麼。」

「奴婢可沒亂說,昨日她剛付完銀子,今日就急吼吼的讓您付款,肯定是怕自個吃虧,將咱們當成了什麼人?昨日那些東西,你都說了要送給她。您這般大方,她卻斤斤計較,您不委屈,奴婢都替您委屈呢。」

裴夫人似笑非笑望着她們,趙葶抬眸時,恰對上她嘲諷的眸,她心中一緊,下一刻就聽她道:「別演了,她原本沒想喊你出府,是我讓她喊你出去的,總不能白吃虧不是。」

趙葶的腦袋嗡地一下響了起來,臉色也不由一白,只覺得難堪極了,「姨母這是何意?」

「非要讓我點明?小小年齡就搬弄是非,還妄圖在我跟前耍心眼,怪沒勁的,趙葶,不想丟臉丟到家,就好自為之。」

她是大秦氏的嫡次女,於情於理,裴夫人都該給她留幾分薄情,她並未徹底撕破臉皮。

趙葶臉色蒼白,裴夫人又道:「你那點小心思還是藏起來吧,我也好言好語奉勸你一句,年齡既然到了就安心嫁人去,之前你母親為你挑的那樁親事,足夠對得起你,你若冥頑不靈,到頭來,只會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她字裏行間都是一個意思,讓她莫要執迷不悟,鎮國公府的門她根本入不了。

趙葶臉色蒼白,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養心堂。

她渾渾噩噩出來后,才勉強打起精神,她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尋了個丫鬟,打聽了一下裴淵可在府里,得知他尚未歸來,她才有些氣餒。

她走得慢吞吞的,出府後,也並未直接離開,午時三刻時,總算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襲絳紫色衣袍,生得龍章鳳姿的,是她最喜歡的模樣。

瞧見她,裴淵腳步略一頓。

趙葶眼眶泛紅,略一屈膝,行了個萬福禮。

裴淵淡淡頷首,他沒有閑聊的意思,正欲從她身邊經過時,她卻突然伸出了手。

她細長的手,快要扯到他的衣袖時,就見他抬了一下手臂,恰好避開她。

趙葶臉色一白,泫然欲泣喊了一聲,「表哥。」

裴淵這才掃了她一眼。

「我、我有些話想對錶哥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此刻就站在大門口,門口還有護衛,自然不便說話,趙葶有破釜沉舟之意,才刻意等他歸來。

裴淵挑了挑眉,「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趙葶道:「與六公主有關,不會耽誤表哥太多時間,去府里的小花園即可。」

小花園就在前院,入了府走幾步便是。

裴淵轉身入了府,趙葶亦步亦趨跟了這兩人終究還是給她留了臉面,「趙小姐儘快離開吧。」

趙葶顫顫巍巍爬了起來,她難堪極了,怕這兩人瞧見她衣衫不整的模樣,她含淚扣上了盤扣,衝著裴淵的身影,喊了一聲,「表哥就這般瞧不上我?」

裴淵根本沒答,直接大步離開了小花園。

趙葶的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哭聲既壓抑又悲痛。兩個黑衣人道:「趙小姐再不走,別怪我們動粗。」

趙葶的丫鬟也聽到了她的哭聲,趕忙走了進來。

趙葶幾乎哭干自己的眼淚。

梅苑,樂兒急匆匆跑了回來,「公主,不好了,趙小姐果然沒有回去,她剛剛攔住了駙馬,說是有話與駙馬說,兩人去了小花園,您快去瞧瞧吧,省得她自甘***,做出勾引駙馬的事。」

樂兒心眼多,得知趙葶過來后,就一直盯着她,見她隨着裴嫣去了小花園,她才急匆匆跑了回來。

裴嫣握着賬本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些,骨節處都有些泛白,她掃了樂兒一眼,道:「不是說了無需盯着他們?你又不聽。」

樂兒急得一頭汗,見她還有功夫說這個,她忍不住跺了跺腳,「奴婢若不盯着,都不知道她真會攔住駙馬,真真是個狐媚子,公主快去瞧瞧吧,等您回來,奴婢甘願受罰。」

裴嫣坐着沒動,半晌,才嘆息一聲,小聲道:「你不必如此,他若真有心納妾,我又哪裏管得住?」

樂兒不贊同,「您貴為公主,駙馬既然娶了您,合該對您一心一意,旁的女人又哪裏有資格與您共侍一夫?您不能忍氣吞聲。」

翠兒也有些着急,卻也能理解自家公主的選擇,若大周沒有滅國,公主後有靠山,也有資格管一管,如今說到底,她與無依無靠的孤女無甚區別,就算真受了委屈,又哪裏有人為她出頭?

翠兒怕樂兒火上澆油,勸道:「你先冷靜些,她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但凡有點羞恥心,都做不來勾引人的事。就算她真做了,她也不及公主半分,駙馬未必能瞧上她,公主若冒然過去,難免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觀望觀望吧。」

樂兒還想再說什麼。

裴嫣揉了揉眉心,「你們下去吧。」

兩人正欲退下時,裴淵走了進來,見他這麼快就回來了,樂兒不由鬆口氣。

裴淵抬腳走了進來,對上裴嫣略顯蒼白的小臉時,他眉頭不由一挑,「你那丫鬟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

他自然瞧見了樂兒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沒放在心上,實際上,樂兒不止一次地窺探過他的行蹤,清楚她是為了裴嫣,他才沒有追究。

裴嫣怕他懲罰樂兒,連忙搖頭,「沒有的。」

裴淵沒再追問,怕她胡思亂想,他道:「日後趙葶不會再登門,你也不必再與她往來。」

裴嫣聞言,不由一怔,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她為何不會再登門?」

裴淵終究還是給趙葶留了面子,只道:「她心思不正,之前還曾害過人,你知道這點即可,日後出門瞧見時,也不必理她。」

裴嫣隱約猜到了什麼,見他不想提,她也沒再追問,她的情緒卻有些低落,惦記他的又何止趙葶?外面那麼多女子喜歡他,就算他瞧不上趙葶,日後總有瞧得上的吧?

她心中還是首次這麼煩悶,一起用午膳時,也沒什麼胃口,根本沒吃多少。

裴淵給她夾了一些,「多吃些。」

裴嫣小聲道:「從街上回來時,吃了糕點,我不餓,夫君自己吃吧。」

她甚少撒謊,每次說謊時,不僅眼神會躲閃,腦袋也總是垂得很低,裴淵一瞧就清楚她在撒謊。

「真不吃?」

他眯了眯眼,眸中帶了一些威脅意味。

裴嫣只好悶悶吃掉了碗中的菜,兩人吃完飯,他才將人扯回內室,「說吧,怎麼鬱鬱寡歡的?還在想趙葶的事?」

裴嫣連忙搖頭,因為心虛,她不由垂下了腦袋。

他卻抬起了她的下巴,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唇,妥協一般,哄道:「剛剛不是有意瞞你,不細說也是怕給你添堵,我對她無意,日後她也不會登門,別吃味了,嗯?」

裴嫣臉頰有些紅,「誰、誰吃味了?」

「剛剛是誰一聲不吭的?」

裴嫣哼道:「吃飯時,本就不該說話。」

「成成成,不該說話,現在能高興些了吧?少胡思亂想,伺候你一個就夠了,我可沒有納妾的心思。」

他語氣里滿是笑,還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動作這般親昵。大概是清楚她有些不安,張嘴就給了承諾。

裴嫣心中的彷徨,不安,瞬間散了個乾淨,她鼻子無端有些發酸,忍不住垂下了眼睫,兩隻***的小手無意識纏在了一起,顫聲道:「夫君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你說呢?」

裴嫣誠實地搖頭。她相信此刻的他是認真的,可是一輩子好長啊,長到她都無法想像,兩人以後會變成什麼模樣,更無法預料,他們的未來。

裴淵被她氣笑了,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笨死得了。」

裴嫣捂住了腦袋,欲言又止望着他,神情也有些可憐巴巴的,一副想問,又不敢再問的模樣。

裴淵語氣有些凶,颳了刮她的鼻尖,「真不知道?」

裴嫣不吭聲,他一向高深莫測,她哪裏猜得到他的心思,又哪裏清楚,他對她的好,能維持多久。

裴淵真是敗給她了,咬了她一下,「上輩子定然欠了你的,這輩子來還債來了,不對你好,對誰好?爺為了你,當初連蠱蟲都下了,還問那些有的沒的,裴嫣緩慢平復着呼吸,小手仍緊緊攥着他的衣襟,平復好呼吸時,她才撒手,想站穩身體。

裴淵勾住了她的腰,又湊過去咬了一下她的唇,啞聲道:「一個吻,就想打發我?」

裴嫣小臉有些紅,接受到他的暗示后,她心中一慌,不由往後躲了躲,聲音也軟綿綿的,「不可以……現在是白天。」

她根本沒躲開,他一把就將她勾到了懷中,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他聲音又啞又欲,「白天怎麼了?不是要一輩子對我好?這點誠意都沒有?」

裴嫣一張臉紅得幾乎滴血,小臉埋在了他胸膛上,聲音低如蚊訥,「你、你別這樣……」

她羞赧極了,雪白的脖頸都泛着一層淡淡的粉,這副模樣,令裴淵一雙眸又暗沉一些。

原本還只是想逗弄她一下,此刻,欲/念卻一發不可收拾,他攔腰將她抱了起來,直接將少女擱在了床上,「可以嗎?」

裴嫣緊張的眼睫顫個不停,聲音也有些抖,「別……」

他又吻了一下她的唇,這次的吻溫柔極了,一下下輕啄着她,「不是要對我好?」

「你、你偷換概念。」

裴淵仍一下下吻着她,磨人得不行,「就偷換了,同不同意吧?」

裴嫣沒料到,他竟如此耍賴皮,小臉紅得厲害,她嘴笨,根本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她也不知為何,好像也不是很排斥這個模樣的他,彷彿,只要他想要,怎麼都可以。

哪怕光天化日之下不該胡來,她也沒那麼想拒絕了,她紅着小臉,偏開了腦袋,聲音低低的,「你、你去把門關上。」

她說完這話,瞬間羞成了蝦米,拿起一旁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小腦袋,裴淵輕笑一聲,起身關了門,他將她的小姑娘從被窩裏扒了出來,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明明那麼害羞,他的吻卻令她怦然心動,不知何時,她也伸出了小手,悄悄勾住了他的脖頸。

他心中一動,更深地吻住了她,情到深處時,他忍不住啞聲道:「日後莫要胡思亂想,這輩子我只要你。」

明明一輩子那麼長,他還是給了承諾。

她心中漲得滿滿的,不明白世上為何有這樣一個人,氣人時,能將她氣得說不出話,好似壞得不行,實際上,卻又對她很好很好,好到能包容她的一切軟弱,也願意給她承諾,甚至願意為她丟掉一條命。

這樣的他,她怎能不愛?

她只希望,時間走得再慢些,他們能陪伴對方再久一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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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揣個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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