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聖母
前行一里地后,沈慕夕終於搞明白了空間bug,她空間沒時鐘的地方東西就不能重置。
而房間裏其餘東西都可搬動,唯獨時鐘不行,她把時鐘拿手上,都會有股她無法對抗的力量把時鐘吸回去。
沈慕夕只能進入醫院,把醫院裏的繃帶搬到家裏,讓自己可以藉著袖袋掩飾,空手拿繃帶。
現在她也慶幸自己不喜歡浪費時間,家裏除了儲藏室,每個角落都有時鐘。
不然她會有很多物資不夠用的,比如特殊時期,用的衛生巾和安心褲,備貨不夠就是大問題。
她可用不慣月事帶這東西,沈慕夕從原身箱子裏見過,質地粗糙,手摸着都不怎麼軟。
想到這兒,她忽然記起,原身每月中大姨媽必訪,算算日子沒幾天,沈慕夕整個人都不好了。
出了空間沈慕夕蔫蔫的坐着,小姑姑見她情緒不對:“你這是咋啦?”
沈慕夕蔫頭耷腦道:“我快來大姨媽了。”
小姑姑很是無語的道:“咋啦?你還不習慣?都來幾十年了,別矯情了啊。”
沈慕夕嘆了口氣,帶着一丟丟小埋怨的道:“我看着像不習慣嗎?我明明是怕姨媽期也腿着走,好嗎!”
小姑姑恍然大悟,錘了侄女肩膀下:“這有啥,姑換你休息,多大點兒事兒,別皺着個小臉兒啊,姑不喜歡看。”
沈慕夕很感動,但她不能接受她姑的好意,遂拒絕道:“姑,要是你沒受傷吧,我一定撒嬌讓你替我。”
“就算你說要鍛煉我,我都不幹,可你受傷了,不行,最起碼得恢復一周,才能運動。”
見她姑又想說啥,沈慕夕立馬開口打斷:“我哥,趙叔受傷了還趕車,絕對不能讓他們給我讓地兒。”
“二叔一家更不行了,他全家都挂彩了,紀朝一動傷口就裂,現在只能休養。”
“春杏嬸子讓狼咬了兩口,我醫院沒狂犬疫苗,我給偷偷打了消炎針,現在還發燒呢。”
“趙蘭那麼小,我忍心讓她腿着?只有我和香荷好好的,還是得換着走。”
小姑姑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把東西扔空間騰個地兒,你不就能做了嗎?”
沈慕夕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嘆了口氣道:“車裏東西全是二叔家的,二嬸兒又寶貝他們家東西,”
“你沒看她隔一陣就過來看一眼,我敢扔空間嗎?!”
“咱家東西,除趙叔車上的我沒敢動,咱車上的我全扔空間了,是真沒地方可騰了。”
小姑姑:“那還真不行哈~”
馬車忽然一個急剎,沈慕夕和她姑被慣性弄的擠跪在地,倆人都想開口罵沈慕楠兩句。
可沒等她倆罵人,車廂外就響起了沈慕楠的聲音:“老鄉,別搶,有話好好說。”
前頭柳山長也開口喊道:“各位別搶,我們勻些糧給你們。”
可車廂外的人卻不買賬,叫囂着喊道:“娘的,打發叫花子呢?給我全下來,東西車馬全留下,放你們一條生路。”
沈慕夕和她姑聽了個清楚,心想是有多倒霉,又遇到山匪了,連最後一點東西都不給他們留?!
她想着就生氣,扶起她姑坐好,沈慕夕掀車簾出了車廂。
等她看清面前情狀后,很是無語,她還以為又遇到山匪了,外面吵吵嚷嚷的不過十三人,且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
這群衣衫襤褸的人,手持木棍和自製的長矛,一臉兇惡的拍打着車廂。
沈慕夕差點氣笑了,那自製長矛就是石器時代那種,石頭配上木棍,就這還要搶人。
更氣人的是,柳山長還一個勁的勸他們別動手,讓那些人糧食走吧!
柳山長那頭按住了學子和學子家眷,三爺爺走後西水村人都聽學歷最高的人的話,這人就是她哥。
她哥這會兒紋絲不動,也就給了鄉親們不要動手的訊號,所以他們一行近百人竟被十幾人治住了。
沈慕夕一下火就蹭蹭上頭了,她站起身踹了一腳她哥:“你就這麼看着他們發威?”
沈慕楠面露難色道:“他們都是老百姓,搶人也是因為過不下去了,你哥一個當兵的,叫我打老百姓,我下不去手。”
沈慕夕搖了搖頭:“東西咱可以出,可歪風邪氣不能漲,也不能他們要多少給多少,全給了咱自家不活了?”
“哥,你和姑是兵,我可不是兵,我要家人都活着,這些不是百姓,這些是潛在犯罪分子。”
話音剛落,沈慕夕就見有人直接在車下,上手拽柳山長,其餘人則只是往回拉扯柳山長。
避免老人被拽下車摔着,領頭那人見大家都只是防禦,並未反抗氣焰更囂張了三分。
領頭男子粗聲粗氣呵罵眾人:“一群軟蛋,都給老子下車,給爺騰位置,爺饒你們一命。”
說著,他還賊兮兮瞧了眼,立在馬車上的沈慕夕一眼,而後道:“把這小妞也給爺留下。”
另一個一口黃牙的男人,笑着迎合道“對對對,大哥玩膩了,要麼吃了,要麼賣出去換糧食,嘿嘿嘿”
大黃牙邊說還便往沈慕夕車廂邊靠,就在他要扯到她衣角時,沈慕楠抬手鉗住大黃牙手腕。
沈慕夕抄起藏在身後的高爾夫球杆,朝大黃牙的肩膀上打了下去。
大黃牙痛呼出聲,嘴裏不乾不淨的罵著:“賤|人,浪|貨,你敢打老子,看老子抓到你怎麼收拾你。”
那群難民自己人被打了,竟拿着武器就對着牲口,駕車的人開始動手。
沈慕夕憤怒吼道:“還不動手嗎?沒了牲口都得腿着走,哥,柳山長你們也醒醒吧”
“那家難民能要了糧食財物,還要調戲人家姑娘,還要吃要賣的,你們不打我打。”
話音落,她朝着面前倆人抬着武器的受傷揮動球杆,打的倆人雙手發抖,鬼哭狼嚎,連武器都撿不起來。
沈慕楠跳下車,順勢撿起領頭那人木棍,朝着前頭攻擊柳山長馬車的人就是當頭一棒。
那人立時有些站不穩,晃晃悠悠的倒下,其餘搶東西的人見沈慕楠身手了得,都有些怕了。
人一怕攻擊就像是被抽了力氣,沈慕楠一路往前走,一路收拾這群人。
片刻后這群人全被沈慕楠打倒在地,委頓在地難以起身。
其實除了大黃牙和領頭的被球杆打的稍微重些,其餘人其實並不多嚴重。
只是這些人都餓了一兩天了,本來就有些脫力,先前又虛張聲勢的和他們推搡,現下是真的站不起來。
柳山長看眾人都被沈慕楠打倒了,臉上全是不贊同:“小友啊~你怎下得去手啊,都是可憐人吶~你這是何必呢?”
沈慕楠聞言有些不淡定了,他覺得用他妹的話說,他已經很聖母了。
沒想到這柳山長比他還聖母,簡直是一母更比一母高,母到家了啊~
他不知道怎麼和人吵架,心裏急的不行,最後憋出一句:“山長,合著他們要糟蹋要吃的不是你妹唄~”
言下之意,老頭你站着說話不腰疼,他沈慕楠在部隊的紀律,來到古代是有點水土不服。
在這人吃人的世界看着是有那麼點不合時宜,可和這土生土長的老學究比起來他自愧不如啊。
柳山長聞言被氣得一臉漲紅,可有回不出什麼有理有據的話來,只好哼了一聲進車廂去。
可沈慕夕卻不打算放過老頭,她家先救了她外孫,而後她又給他的一眾學生治傷,她還沒收藥費呢。
這老頭看她被欺負了,不幫忙也就算了,看樣子還嫌他們下手重啦?
沈慕夕學着這年紀少女該有的聲音,朝柳山長馬車喊道:“爺爺,您還沒把要給他們的糧給他們呢。”
“您給他們糧食,我給他們發葯,咋樣?爺爺。”
老頭在車廂里氣呼呼回道:“你這小女娃,也忒惹事兒了,女子該溫良恭儉,讓你兄長來同我說話。”
喲~這老頭居然性別歧視她,她還非得收拾收拾這個文化頭頭:“爺爺,話不能這麼說。”
“我受着他們欺凌便溫良恭儉了?!便不惹事兒了?!照您這話,我若淪為他們玩物、食物,豈不是就成了我輩女子楷模。”
老頭在車廂沉默片刻后道:“小女娃,是老夫說錯了,老夫同你賠禮,梓晨你帶些糧食分給他們。”
言畢,老人便不再開口,這個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趙梓晨也按照吩咐,給他們一人分了三斤細糧。
沈慕夕一看,老頭大手筆呀!
這個朝代一斗細糧150文,一斤12文,三斤36文,夠普通老百姓生活小半月了。
這些糧食也夠他們撐到禹城了,有城池他們就可以找活干,自然也就餓不死了。
處理完後續工作一行人再次上路,沈慕夕本想換香荷休息,自己下去腿着,可香荷死活不肯。
非說堂姐打人打累了,需要休息,她做慣了活,有力氣還可以走,沈慕夕擰不過堂妹,只好坐回車上。
她人坐回來了,心裏卻不是滋味,自己靈魂始終是個成年人,讓個初中生腿着,她走着有點心虛。
又見她姑睡著了,沈慕夕尋思讓她姑睡舒服點,就實體進了空間。
陪狼閨女玩兒了會兒,她就開始無聊了。
躺沙發上本來想洗個澡,又想起幾次遇到男人,都想着把自己和她姑帶走,還是不洗了,臟點安全。
據說是原身一家子好看,是因為原身曾祖母特別美,原身祖母、母親也都不差。
加上原身和她姑在原身爹中舉后,就不幹活了,皮膚養白了,所以一堆幹活的小黑臉裏面就太招人眼了。
沈慕夕其實有點閑不住,決定不洗澡后,她想做晚飯吧!
說干就干,把古代家裏的面,摻在自己家的白面里,開始和面,又從冰箱裏拿出豬肉放進絞肉機里打碎。
然後洗乾淨蔥切蔥花,一切就緒,油鹽雞精花椒面兒蔥拌餡兒,看面差不多了,開始做餅。
團好的圓餅放過里煎,香味撲鼻而來,沈慕夕沒忍住吃了第一個餅,吃完接着把剩下三十個餅都煎了。
弄好涼了會兒,她找了張古代家裏的油紙包着便出了空間。
等她出來已經快戌時了,她剛坐下,打頭的大堂伯喊停不讓走了,後面的人陸陸續續停下。
只聽大堂伯高聲道:“先停下,前面全是死人,看着得有幾十,咱硬着頭皮過?還是繞路?”
沈慕夕聞言腦警鈴大作,有死人就有可能會有疫病,這可馬虎不得,沈慕夕忙拿出空間裏拿出裝着巴士消毒液的大瓶子。
她想了想,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計劃,這世道,死人不會少,口罩,消毒液,酒精也得常備。
沈慕夕又從空間裏拿了手持縫紉機、古代家裏麻布和一百個口罩出來,她得用麻布把口罩本來的樣子給遮住。
口罩在現代不算稀罕,可古代沒有這東西,物以稀為貴,誰知道這幫心思浮動的學子會不會起歹念,還是小心點好。
她看了看口罩的厚度,這麼大工程量,她再不忍心也得把她姑喊醒了,這事情只能他們一家人知道。
沈慕夕點亮車裏油燈,又從空間裏弄了個手持縫紉機出來,能重置的東西就好,無限循環。
她拍醒她姑,說明情況,二人開始埋頭苦幹。
手持縫紉機,既小巧又好上手,就其他人商議這功夫,兩人就搞定了十幾個口罩。
沈思曼看着做好的口罩試了試道:“這玩意兒好是好,病是肯定能防住,可就是比原先更不透氣了。”
沈慕夕呆了兩秒,一拍腦門,又進了空間。
只留她姑一臉莫名其妙兼不解的看着空蕩蕩的車廂。
沈慕夕進空間就開始翻她買的漢服里配的帷帽,口罩對別人沒事可對她的患者紀朝就有事兒了。
那貨得用透氣性好的材料!
她找到帷帽,又找了一盒兩層的口罩,才出了空間,然後就開始改造帷帽大業。
沈思曼不解:“夕夕,你弄這麼個怪帽子幹嘛?”
沈慕夕頭也沒抬道:“給紀朝搞個帷帽,他那個傷口要是帶口罩,得爛臉。”
沈思曼:哦~了一聲也開始做其他的口罩。
四十五分鐘后沈慕夕把口罩里拆出來的無紡布,全縫在了帷帽的薄紗上,眼睛處特意留了個長方形出來。
沈慕夕做好后,看着成品不厚道的笑了,這東西看着莫名透着一股喜感......
就在她大功告成之際外面的人也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