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草餅計劃
陸子獐不明白，賣草餅怎麼就改變千萬人的命運了。
原林這才告訴他，草餅的原料是野草。
野草意味着沒有成本。
如果能從沒有成本的事情里賺到足夠的利益。
就會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
等於是讓吃不上飯的饑民難民，憑空多出了一種食用渠道。
實際上這種渠道是早就存在的，只是由於地域限制，各地的居民只能認知自己居住地附近的少許可食用野草。
但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它們野蠻生長甚至超過各種已知糧食。
若能將各地發現的各種可以食用野生植物歸總並製備加工成易於攜帶保存和食用的食品。
這種方法擴散出去，救活的饑民難民何止千萬。
陸子獐有點詫異，一個小小的草餅，聽原林這麼一說，彷彿真能改變千萬人的命運。
原林又安慰他道：“放心好了，我們只是在楊縣搭個框架，看看這種想法是否可行，耽擱不了多久的。若是成功了，會有無數人獲益，若是失敗了，我們也能湊夠路費，疏通關係，方便我們更快追上聖女。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
“那，那我們試試？”陸子獐感覺自己被說服了。
原林便親自帶着陸子獐做市場調研，教他怎麼研究每日進出楊縣的人數和他們攜帶的糧食量，怎麼從酒店飯館反向研究楊縣的糧食儲量，糧食價格，來合理的進行市場定價。
還有競爭者，模仿者如何杜絕規避。
整個食品市場可學的東西很多。
選定門口餅棚位置之後，原林又開始研究起城內飯館的位置。
在飢荒時期，糧食普遍貴到嚇人的情況下，如果草餅的口感和食用性得到提升，那麼作為一種新興食物，它的市場前景還是很可觀的。
在原林他們做調研的時候，另一邊隆迪略有慌張的找到了圭意：“意公子，不好啦。”
“什麼事，慌裏慌張的。”
“那些馬，那些馬有問題！”
“怎麼回事？你慢點說。”
“就昨天，那兩個傢伙帶到市場來賣的馬，被我們扣下的那批，不知怎麼，今天全病倒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找到原因了嗎？”
“昨天那個厲兵走的時候說了，那些馬是他們在城外發現的，他說他們懂醫術，那些馬可能有疫疾。我當時以為他是丟不開面子，誰知道今天真的都病倒了。”
“那就扔了吧，反正是一些駑馬，交給老七，切了賣肉。”
“不……不止如此。”
“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
“那個厲兵當時說，這個這個，這個馬有疫疾，讓我們分開關，下面的兄弟也沒當回事兒，馬棚里還有幾匹剛從軍營里弄出來的，戰馬……”
“你說什麼！”圭意一下站了起來，怒斥道：“你們將駑馬戰馬關在一個棚里？”
隆迪小聲辯解道：“那……那馬圈就那麼多，戰馬是才弄出來的，都是單馬單欄，以前也沒出事啊。”
“單馬單欄！叫你辦事！那戰馬是給王小姐準備的！宰了你的狗頭也不夠賠罪啊！”圭意接連朝隆迪頭上呼了幾巴掌，大罵。
隆迪先被打得有點懵，隨即又好像被打醒了，急中生智道：“別打，別打，小的懷疑，是那個厲兵動了手腳！”
“哦？怎麼說？”
“他說他會看馬，昨天又說讓我們將駑馬分開關，就像，就像吃准了我們不會聽他的一樣。果然今天就出事了！我懷疑就是他看不慣我們強行索馬，給我們下的套兒！”
聽隆迪這麼說，圭意也沉吟起來：“他們確實懂醫術。我叫你去查那些馬的源頭，找到了嗎？”
“呃，還沒查清，不過已經打探到一點苗頭了。聽說吳六魁放話要謝斗嘩好看，可能是吃了虧，但具體的情況還在摸，已經通知三當家了。”
“難道這馬是吳六魁的？”
“意公子，這厲兵如果不是您昨天特意打探，我們也沒拿他當個事兒。現在這事兒，擺明了就是他設的套子，您看，兄弟們該怎麼做？”
圭意想了想，那章路是府上貴客，這厲兵算個什麼東西，於是道：“按規矩來，但是他身邊那個年輕人不要傷着了。如果他識相，這事兒也就算了，如果他想從裏面弄點什麼好處，就讓他知道楊縣是誰說了算。”
隆迪點頭道：“懂了。”
“去吧，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那幾匹戰馬不能出事，如果我要用的時候，你拿不出馬來，讓我在王小姐面前落了面子，就只能用你的人頭來抵罪了，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小的絕對把事情辦好，辦不好提頭來見！”
圭意看着隆迪卑躬屈膝退出去，負手望天：“厲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原林帶着陸子獐調查了一圈，又給陸子獐佈置了作業，分開后與景林鏢局的人取得了聯繫，哪怕被縣丞府的人跟着也沒有絲毫引起懷疑。
新的命令已安排下去，新的情報也已經到手。
原林看了看鏢局密探新送來的情報，想了想，在縣城了轉了一圈，做到心頭有數后，和陸子獐匯合，和大通鋪的三名嘗試市場調研者碰了個頭，然後一起去了棚戶區。
今天由於不用再擔心售賣問題，小池和小芋頭他們交貨之後就負責組織棚戶的左右難民兄弟一同上山摘草制餅。
原林他們趕到時，正好小池他們已經回來了，無數棚戶區難民也跟在後面，小池和小芋頭兩姐弟組織了人手，正在仔細的篩選合格野草。
大概有七個人的樣子，看起來都很有經驗，應該是平日也會做草餅的，基本上採集到野草的人都是一把把的上繳。
每把一毛錢，差不多一握之數，如果看昨天小芋頭他們的製作工序，大概就能做一個草餅的量。
篩選者往鋪好的席上一攤，有沒有雜草一目了然，發現一根雜草他們就扣一分錢，挑揀得精精細細的。
上繳野草的難民居然沒人挑事兒，都規規矩矩的排着隊，基本上每個人手裏少說也有十幾把，也不知道是采了多久，但是一塊多對難民而言，意味着今天不會挨餓了。
多的顯然有好幾十把，也可能是幾個人集中起來的量，但看大家會心的笑容，原林和陸子獐也心下安慰。
尤其是陸子獐，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幫助別人是這麼簡單。
而原林之所以讓兩姐弟來組織這件事情，本身就存了考校的心思。
如果他們無法進行有效組織，他們保不住那兩百塊錢，那麼合作也就談不下去了。
就目前來看，效果還挺好。
小芋頭看到原林來了，很高興的迎過來，那些難民也就知道了，這就是小池姐弟兩身後的金主了，一個個都露出憨厚慈愛的笑容。
原林和他們熱情的打招呼，說著自己的一些計劃，表示城裏對草餅需求量會進一步加大，需要大家採集更多合格的野草原料，以後大家也會拿到更多的收入。
陸子獐被逼去給另一群人講解草餅計劃，他感覺自己就像被迫上架的招工佃頭，下面的人都神情振奮的盯着自己。
正說著，忽然人群一陣騷動，隆迪領着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