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出去
“那院長呢？”林隱關切的問道：
“院長下午被邀請去參加長白山武校的開幕剪綵儀式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複姓上官的老頭看了看林隱，似乎此刻才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
林隱滿眼失望，他現在迫切的想要找到院長，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似乎這個院長是知情人，而同居的這幾個老傢伙言語不盡不實。
裘千仞這時連忙介紹起林隱來，只說是院長安排臨時住這裏的，這時林隱才知道這個老傢伙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是精神病。
眾人也算是宿友，他們對林隱不拿輩分，林隱也不跟他們客氣，一番旁敲側擊下林隱終於知道這裘千仞也不叫裘千仞，之前純粹是耍弄他呢，裘老頭叫裘德望，用他自己的話說德高望重，湘西人。
姓孫的老頭叫孫百里，陝西人，黃土高坡上的，難怪愛抽旱煙。
上官老頭叫上官南，福建人。
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就是來這養老的，不過林隱不信，這幾人五湖四海，沒可能特意跑來東北養老。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這裏確實是有住着一些精神病人，不過當問到哪些人就不說，不知道是為了以後戲耍林隱還是不方便透露私隱，反正就是靠林隱自己去挖掘。
林隱忙問他們該怎麼出去，德高望重的裘老頭回他，”不說了沒人攔你么？“
“只要你過了保安那關！”孫老頭嘿嘿笑道。
林隱氣憤地將上午學說話的事情說了一遍，孫老頭嘿了一聲：“那是對別人，我們要出去，只要有暗號就行!”
“暗號？”林隱心花怒放，連忙問道暗號是什麼。
”暗號是在每天早上食堂的菜單里“。
林隱想起自己中午餓的只記得吃那四菜一湯，早飯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咱們今天早上的菜單是,哦不...暗號是？“，林隱此刻分外的謙虛。
”有朋自遠方來..”,孫老頭一副賣弄學問的樣子。
“我知道，不亦說乎！”，上官老頭搶答，彷彿要在小輩面前不甘示弱。
”多謝！”林隱拔腿就跑。
孫老頭瞪了上官老頭一眼，上官老頭頓感不妙，他今天起早就陪院長出去了，壓根沒看菜單。
“難道不對？”他思忖。
......
林隱來到保安面前，氣定神閑。
保安還記得他，早上還揍過,於是拿起了身邊的棍子...
“我要出去“。
棍子舉起！
”我有暗號”，林隱冷靜，觀察保安的反應。
棍子放下....
“有用！”林隱竊喜。
“有朋自遠方來”，他高聲喊道。
保安張了張嘴，作勢要答，忽然感覺不對，撓了撓頭，這對答反過來了，這小子耍我。
他又舉起了手裏的棍子，眼神犀利，嘴裏念出“有朋自遠方來...”，然後靜靜的看着林隱。
“不亦說乎！”，哈哈哈，林隱心底狂笑，終於要出去了！！！
“不....對......”，棍子抽下!
“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保安一字一頓。
“啊....”,外面傳來林隱的慘叫，上官老頭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
挨了兩頓棍子，林隱覺得這幾個老頭相當不靠譜，躺在床鋪上生無可戀。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先行住下，看看明天早上的菜單再說,或者等院長召喚，。
晚飯的時候到了，三菜一湯，毫無懸念，素得菜葉子上都不生蟲子。
林隱嚴重懷疑這瘋人院經營效益不好，院長經營不善。
中午吃得晚，林隱晚飯隨便對付了點，就連姓余的猥瑣老頭都沒發脾氣，估摸着那幾個老頭年紀大了或者不合胃口，吃的少。
不過吃飯得時候林隱發現了一件有趣得事情。
晚飯得時候天氣涼快，眾人都在院子裏吃飯，由於凳子有限，裘老頭沒地坐，就靠着牆虛蹲着，屁股地下彷佛有一把隱形的凳子，林隱看了半天發覺那姿勢挺難，反正自己做不到，想來這老頭身子骨還行，水上漂會不會不知道，這個蘿蔔蹲還是挺見功夫的。
天黑之後，大夥都回宿舍。
時醒時瘋的余老頭背着手過來串門，嘴裏喊道“擺上擺上！”，老余跟別人住隔壁108宿舍。
這是來下棋來了。
林隱猜他這時候應該是清醒的。
他們下的是圍棋，對弈的是余老頭和孫老頭，林隱也給自己泡了杯茶,背着手在桌子旁轉悠、看棋。
大學時候林隱上過圍棋的興趣課，爺爺又是老棋手，一到放假回家的時候就拉着林隱手談，所以他觀棋的眼力還是有幾分的，覺得自己的水平應該和他們相當。
第一局余老頭輸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看見林隱在旁邊全神貫注的看棋，就了站起來，“小林子，你也來局？”，小林子已經是他們習慣的稱呼了。
林隱有些技癢，就跟孫老頭殺了起來。
林隱執黑，孫老頭執白，雙方殺得難解難分。
“黑棋勝咯！”余老頭來了一句，果然，孫老頭輸了。
“再來”，孫老頭在同輩面前輸給小輩，面部有些發熱。
接下來兩局下來，孫老頭又輸了，鬱悶得不行。
”黑棋又勝咯！“林隱每勝一盤，余老頭就在旁邊ko一句。
孫百里氣呼呼得看着他，彷佛就是這老傢伙吆喝破壞的棋局。
”我說老孫，你每次執白棋就輸，你換黑棋不就贏了啊！“余老頭忽然來了一句。
大夥面面相覷，空氣安靜。
余老頭腦子又不清醒了....
”走走走，送老余回去休息“，孫老頭好似緩解了輸棋的尷尬，眾老頭一鬨而散。
......
大夥送老余去了回自己的宿舍之後，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
咕嚕咕嚕.....有肚子叫得聲音，是老孫頭。
孫百里赧然，晚飯吃得少，剛才下棋太傷腦筋了。
林隱也餓了，於是提議去弄點夜宵。
此刻外面還有白大褂和護士走來走去，幾人也不怕弄出動靜，上官老兒毛遂自薦鑽進b樓一層得廚房，沒兩秒鐘捧着一個臉盆出來道：“就只有這個。”鍋里是小半鍋看不出是今天還是昨天的米飯。
“曾佳不讓我們吃宵夜，說對身體不好。”曾佳就是白天打飯的小姑娘，她不是這裏的護士，只是暑假在這邊做義工。
孫老頭意思是曾佳把其他剩菜都藏起來了，怕他們偷吃。
林隱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他父母死得早，早年家族還沒發家的時候，都是他自己做飯，爺爺和叔叔忙着生意，沒法照顧他細緻。那時候林子浩還經常蹭他做的飯吃，那時候大家還是親兄弟,現在...
林隱看著錶面已經泛黃變硬的米飯皺了皺眉頭道：“只能炒米飯了，能找找看有沒有雞蛋嗎？”
“我去搞來。”上官老頭刷的一聲不見人影了，依稀看見是翻牆走了。
林隱嚇得差點丟掉手中的飯盆，另外兩人見怪不怪，也不解釋。
僅僅一分鐘時間，上官老頭又翻牆回來了，手裏拿着一板雞蛋和幾根蔥絲，他猜到了林隱要做什麼。
“你怎麼出去的？”林隱納悶。
“翻牆啊，你也可以。”上官老頭很自然的答道。
林隱看了看一人半高的院牆，歇氣了...
他端着盆和雞蛋蔥花進了廚房。
》。。。
孫老頭三人坐在梧桐樹下的石桌旁,孫老頭問：“其實下午一見他我就看出來了，精神病人一般心血不足，氣血虛弱，陰不制陽，他只是有些煩躁抑鬱，我看腦子清醒的很，他是咋進來的”
裘德望點了點頭，“院長說是他被人誣陷，偽造了精神病例，不過有人托關係保他，所以院長安排他跟我們住一起，囑咐要關照他。”
“那他以後咋辦？”
“不知道，咱們這些老傢伙都退了，江湖事江湖了，除非有涉及武林的事情，不然咱們也不好出面。聽院長的安排吧，和官方交涉他最擅長。”
末了裘德望補充了一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上官老兒嗯了一聲“言之有理！”。
......
這時廚房裏忽然鑽出一股異香，這股香味不像一般飯菜的味道那樣大而化之模糊而過，而是一絲絲一縷縷直侵入人的味覺中樞，把美好的想像和口水一氣都勾引出來。
三老頭自從搬到院子裏以後，還從沒有聞過這麼香的味道。
裘德望一下坐直了身體，緊接着上官老兒也哧溜一下鑽進了廚房：“我去拿碗筷！”卻迎頭碰上了端着一大盤炒飯的林隱出來。
裘老頭、孫老頭張牙舞爪地分從三個方向偷襲那盤炒飯。
林隱筷子在桌上輕輕一拍：“先洗手！”
上官老兒納悶道：“吃炒飯還要洗手？”
裘德望也道：“這是手抓飯？”
林隱：“這是衛生！”
然而還是乖乖去廚房的水龍頭上沖了沖，孫老頭把煙斗別在褲腰帶上：“這下可以吃了吧？”
......上官老兒把碗筷分發給眾人.....
入夜.....
林隱躺在鋪子上，看着窗外皎潔的月亮，想着明天一早先要拿到菜單，混過保安....
終究還是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