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戈壁小鎮
那一道身影不知徘徊在這無窮戈壁有多少時rì了,只從戈壁居民嘴裏聽說那個人除了偶爾來鎮子裏打酒外很少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但是外出的居民都會不經意地看到那個身影在夕陽下背敷着一桿長槍緩緩地走向遠處,只留下一道長長的腳印,風沙吹過僅留的痕迹也消失在茫茫荒漠中。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如何在晝夜溫差極大的荒漠中生存下去的,戈壁中白rì如置身於烈rì的熔爐,體質偏差者極易脫水休克,若未及時救治不消兩個時辰就會一命嗚呼。而到了晚上,溫度瞬時轉換,猶如身處寒山巔峰,溫度低到滴水成冰的程度。就這樣的環境他是如何身披細軟殘甲活下來的。
而且戈壁上的馬賊猖獗,隨時會命喪黃泉。鎮子雖說破舊落後,但也有皇城裏那位大人的軍隊在駐紮,一個百人隊守護這個小鎮應該是萬無一失,只要不遠離小鎮方圓五十里都可以安居樂業。然而這位一直流浪在小鎮周圍的漢子似乎並不在意或者並未將這隊軍人當回事。偶爾也會看到他打酒的時候身上帶着血跡,然而呼吸卻很平穩,酒庄的老闆在友好的問過一次得到他一雙渾濁又冷漠的目光時便再也沒有問及過他的事,只是有一次百人隊隊長在酒庄喝酒時說了句此人身上的殺氣讓人膽寒。
酒庄老闆是個有些福的中年人,一臉絡腮**是會掛着一絲友好的微笑,聽到百人隊長得話后打趣道:“你們騎士團的殺氣我能感受到,他么,嘿嘿,我眼拙看不出有什麼殺氣,身上的血跡八成是自己野炊時弄上的,做不得數。”
百人隊長也不爭辯,只是眼睛的余光中那個提着長槍的漢子似乎散出一絲危險的氣息隱隱籠罩着整個鎮子。心說這個人留在鎮子附近終究是個不安全的因素。
這個小插曲就如湖波中激起的一個水紋,沒有引任何事件。
這rì,小鎮一切照舊,酒庄的生意依然火爆,來來往往吃酒的人都在交談着自己的話題,吵吵嚷嚷的氛圍並沒有打擾到酒庄老闆臉上的笑容。反而樂此不彼地吩咐着手下給吃客上各種好酒。對面鐵匠鋪子裏一個醜陋的瘦小中年男子在狠力擊打着手下的一柄長劍,臉上和坦露的胸膛上流下如雨的汗水,滴在火紅的劍胚上化作青煙飄在周圍,進而充斥着一股灼燒味。
鐵匠鋪一側是一家小客棧,老闆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女子,在這個地界兒算是有名的美人兒,只是聽說這個長着沉魚落雁般美貌的女子不喜歡男人,自己本身也有着一股男兒的豪邁,但是這是遠離繁華城鎮的一個戈壁灘,居民都是有固定居所的,所以生意顯得很冷淡。其實老闆娘有着一手好廚藝,飯菜絕對是馳名整個大戈壁的,然而事與願違,在客棧的旁邊偏偏又有一個打鐵的醜陋漢字,不說那打鐵的聲響讓人不願意來光顧,那一股子汗臭味和灼燒味更加讓身為鄰居的客棧生意楚楚可憐。可是讓人驚奇的是這老闆娘卻從未找過鐵匠的麻煩,其實如果她提出來任何意見鎮子裏唯一的官方人員百人隊長肯定會幫她的,因為在大家眼裏,百人隊長對於老闆娘的愛慕太明顯了。
此時客棧老闆娘剛踏出客棧的門口,衝著空中炙熱的太陽伸了個懶腰。那玲瓏的身段惹的對面酒庄的一群漢字忍不住吹起口哨,出言調笑兩句。老闆娘只一個彪悍的眼神過去那群人就又熙熙攘攘地忙活着嘴裏的活兒。老闆娘穿着簡陋,幾塊衣衫護着要人命的地方,大片肌膚裸露在空氣中。
“能打造把菜刀嗎?”老闆娘站在依舊敲打着劍胚的男子前。
鐵匠沒有因為突然出現的女子分神一絲,雙眼泛着亮光,職業xìng地道:“兩個銅板材料自備,五個銅板不用你出材料。”
老闆娘從胸口裏掏出五個銅板仍在火爐邊上:“這有五個銅板,給我打造把鋒利點的菜刀。”
“稍等。”鐵匠明顯加快了敲擊的頻率,慢慢的劍胚身上出現了零星的火星,濺落在火爐邊,頻率仍在加快,本吵雜的打鐵聲不知不覺已經微不可聞,只見鐵匠手下的鐵鎚化為一道黑sè弧線,弧線下面是劍胚身上越來越密麻的火星,像是過年放的煙花,雖然是在大白天,卻漸漸閃耀出醒目的光團,大量的鐵屑濺飛在鐵匠手上,胳膊上,胸膛上,臉上,頭上。老闆娘也緩緩退後了一步。這裏的異樣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群的注意,好多人注視着煙火般的火星。
“呲——————”
鐵匠將手中的劍胚已由粗糙不堪變的細長而鋒銳。當鐵匠把高溫的劍胚扔進旁邊的水桶邊的時候,鐵匠鋪周圍已經圍着不少觀看的居民了。這時也沒人去在意那灼燒味了,一團彭熱的白霧升騰在周圍。人群不由的後退了兩步,那水霧的溫度比天空的那輪烈rì似乎還要高。
有人嘆道:“水霧的溫度都這麼高,嗤嗤!”
“你懂什麼,這麼高的溫度可不是那爐子裏的火就能燃的起來的。這鐵匠好手藝!”
人群忍不住催促起鐵匠快點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劍的成sè如何。鐵匠依舊少言寡語的不去理會,只是用亮的出奇的目光注視着水桶里的水霧漸散,嘴唇蠕動,似乎在默念着什麼。不大會兒鐵匠才緩緩把水桶里的劍再次拿到火爐旁。大家的眼光在一剎那也由萬分激動期盼變的失望鄙夷。
劍長七尺,通體黝黑,看樣子似乎鐵質尚未達到最基本的打磨標準,然而在人群無趣的散去的時候,那酒店老闆卻沒有移動腳步,眼中透漏出讚賞和狂熱。還有一個沒有離去的便是那個要打造菜刀的老闆娘,她的臉sè顯的很平靜,只是看到酒店老闆的樣子後有一絲莫名的心悸。有些人不動如兔,動則如山洪猛獸,洶湧澎湃。
酒店老闆中氣十足的道:“這把劍出個價,我要了。”
此劍,單從在郎朗白rì下未有一絲的反光就可以看得出它的不凡。酒庄老闆眼力出奇的好。
鐵匠沉聲說:“這劍怕你買不起。”
酒庄老闆有些不忿,“你出個價吧,我要真買不起恐怕這個小鎮裏就沒人能買的起你這把劍了。”
鐵匠道:“十個人頭可以賣你,太陽下山前你能拿到十個馬賊的頭顱我就給你,當然這把劍可以先給你拿去殺人用。”
酒店老闆:“這把劍的名字。”
鐵匠把手中劍遞到酒店老闆手裏,“劍名榮耀。”
酒庄老闆接過長劍不再出聲,帶着一把劍,一壺酒走出鎮子。
客棧老闆娘沒有去關注出去的酒庄老闆,有些不滿地繼續道:“我的菜刀。”
鐵匠蹲在地上扒拉着一堆鐵料,“我知道你肯定也現那件事了,不過這裏和你非親非故你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你以為這個鎮裏的事能有幾件可以瞞過我,倒是你們這群爺們兒一個個跟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這才把這件事托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們把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你愛聽不聽,菜刀是吧。”鐵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手中的鐵料找了有一會兒,看樣子似乎很有分量,以他的臂力竟也有一絲些細微的顫抖。
新的一輪敲擊從他口中的一句話又開始了。
“一個女子動刀動槍的有誰會看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