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妖洞土樓篇-前夕

是夜，水霧繚繞的房間，瀰漫著濃郁的曼陀羅香，2隻妖怪正畢恭畢敬地伺候着一位黑髮女人沐浴更衣。

女人渾身赤裸，半躺在紅木浴桶中。細眉如柳葉，瞳孔墨綠似琉璃，長翹的睫毛微垂，濕噠噠的劉海搭在前額，順着往下滴水，如凝脂般的肌膚附着水汽，臉頰兩片紅暈，嫵媚到極致。

服侍女人的兩隻妖怪，長相十分怪異：一隻尖嘴，一隻無臉。尖嘴輕抬起女人玉臂仔細地擦拭，無臉低頭跪在一旁，雙手端着一套摺疊整齊的紅紗衣裙。

“請曼妖娘娘，恕罪！”忽然，尖嘴重跪在地上，似小雞啄米般連續磕頭，磕碰間額頭漸漸往外滲血。

女人未曾理會，從浴桶中優雅起身，站直攤開雙臂，讓無臉伺候着穿衣。女人一襲紅紗長裙加身，嬌艷若滴，卻見其白皙的手腕上，有塊皮膚微微泛紅，略顯突兀。原來是擦拭時，尖嘴無意間用錯勁，搽紅點皮。

曼妖蔑視地用餘光輕瞥一眼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小妖怪，心中有些惱火，則抬手輕輕地一揮衣袖。

“還請恕罪。”尖嘴話音未落，就被一股無形的妖風，重重地摔在牆上。“砰”，一身巨響，深綠的體液瞬間呈放射狀炸裂開，身體變成一灘軟爛肉泥黏在牆上。

曼妖鄙夷地拍了拍衣袖，緊接着詢問無臉：“男人呢？”但無臉早已被尖嘴的暴斃嚇到失語：怎麼回事，大家不是說曼妖娘娘最為和善，對於伺候好的手下，不是獎賞闊錯嗎？

這兩妖怪，曾在其他山頭盤踞的二級小怪。因聽聞這裏有一處妖怪寶地，不僅吃喝不愁，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類可供吸食陽氣，所以緊忙趕來投靠。經過一番跋山涉水，她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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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到妖洞土樓，就被其他妖推崇得到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伺候主子沐浴，大家都’羨慕不已‘，以為如魚得水的生活就要開始了。但所有的白日美夢就在尖嘴身體炸裂的那一刻碎成粉末。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看着低頭無語的無臉，曼妖語氣冷淡附帶着一絲不悅：只要這隻小妖接下來敢做出任何觸怒她的舉動，將立刻命喪於此，連渣都不留。

求生的本能迫使無臉迅速冷靜下來，臉部恢復平常的表情。她恭敬地應答后，退出房間，不久，帶回了兩個被藤曼捆住雙手的人類男人。

男人們看着美艷的曼妖，卻嚇得一屁股癱坐，面露驚恐，雙腿不聽使喚地亂顫，嘶聲大喊：“妖怪，你想對我們做什麼？我們不怕你！”

“噓！”曼妖折腰信步走近兩人，輕輕將食指放在自己紅潤誘人的薄唇上，緩緩從嘴裏地吞吐出裊裊白煙。

原本十分惶恐的男人們在吸入煙霧后，緊張的五官慢慢鬆弛，口水從嘴角流出，變得目光獃滯，看着妖嬈的曼妖發出聲聲傻笑。

曼妖高高抬起其中一人的下顎，使他的鼻孔與咽喉處於一條直線后，從男人的鼻子中冒出一縷淡青的霧氣，筆直上飄。"嘶溜"，絲絲霧氣被曼妖緩緩吸入腹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個健壯的男人就被吸干陽氣，昏倒在地上，被無臉拖出房間。

飽食一餐后，曼妖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她好想快點嘗嘗如鑒的陽氣，定與這些凡夫俗子不同。

這時，從屏風後走出一位冷俊的黑衣男子。男子身着直襟墨黑長袍，綢紋腰帶上別著一把精緻摺扇，身材修長高8尺有餘，凌厲的鷹眼令人無處遁形，精雕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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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頂墨玉冠盤起高高的髮髻橫插着一支黑色羽毛，全身散發著桀驁玩世的氣質。

房內由於尖嘴的體液和殘肢四濺，凌亂不堪，空氣里腥臭味和花香混雜，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黑衣男子眉頭緊鎖，心想：這女人真是惡趣味。

“黑羽，事情辦得如何呀？”曼妖眸含春水，與剛才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截然不同。此時她像個可愛的小女生，拉扯着黑羽的衣角撒嬌。

“嗯。”黑羽從袖子裏拿出一根白玉簪，質地溫潤，簪子上雕琢着精緻的曼陀羅花，花蕊鑲嵌着一顆金色的珠子，典雅卻不失曼妙。

曼妖俯身仔細端詳金珠，讚歎：“師傅沒有騙我，殺戒僧的法丹果真名不虛傳啊!”

“嗯，你喜歡就好。”黑羽起手輕柔地將玉簪插在她的髮髻上。

“吶，黑羽。你說如鑒大師的法丹會不會比真識大師更漂亮呢？?”又想到不久前如鑒的肌膚觸感，曼妖不禁咽了下口水:不夠。不管是真識，還是如鑒，都還不夠。她都要將天下所有殺戒僧的法丹佔為己有。

黑羽冷臉沒有回應，他對那個禿驢毫無興趣，而且現在對這個貪婪的女人也快失去耐心了。

“你真的是一個無趣的男人。”曼妖不滿的嘟起嘴，嬌嗔道。

“我...”黑羽想說些什麼，卻被曼妖的纖纖細指堵住嘴。

“明日一早，先把如鑒大師帶來我跟前。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當引以為傲的結界被打破時，他驚訝的表情。”曼妖先是緊靠黑羽耳邊低語，然後捂着嘴發出”咯咯咯“的銀鈴般笑聲。

“好。”黑羽看着曼妖如花般的笑容，雙眸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