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師出名斬手
“你也上來的吧小周,省得老是猜忌不斷。”
孫韶霜笑道,連助理周宜龍也邀上了,周宜龍興沖沖地跟上隊伍了,少年心性,免不了好奇驅使他問着:“我只聽過傳說,還沒真見過卧底呢。”
“字面表述沒有卧底這個詞,徐總隊長,叫什麼來着?”孫韶霜打趣道。
徐佑正尷尬笑道:“化裝偵查員。”
“對,就這個詞。”孫韶霜道。
“到底有幾個人?”徐佑正問。
孫韶霜示意了貝琳一眼,貝琳道着:“四位,我們是模仿扒手團伙的方式建隊的,有不同分工,有特定交流方式,有特殊的信息傳輸渠道,這樣的話,便於我們更好地適應新環境,減少被人識破的機會……我們的綽號這樣的排的,第一位叫販子、第二位叫八哥、第三位是我,叫小小,第四位是隊長,連起來諧音就是‘反扒小隊’。”
周宜龍聽得神往不已,脫口贊道:“哇哦,好酷。”
徐總隊長卻是呲着嘴,很無語的表情,貝琳小心翼翼問着:“總隊長,您……您是不是覺得太草率了?”
“確實很草率啊,接引人,沒有;應急措施,沒有;一旦遇到緊急情況,我們的同志豈不是有危險了?這裏扒手的江湖沒那麼和善,他們被抓到自殘都下得了手,你說要發現有內鬼,那下手能輕么?”徐總隊長道。
“沒事,總隊長,我們都是志願者,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目前為止,我根本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貝琳道。
“那是因為,你還沒接觸到核心。”徐佑正背着手,進電梯了。
沒想到總隊長是唱白臉的,不看好,電梯裏幾位可就噤聲了,只有孫韶霜在簡單介紹,之所以選址在火炬大廈,是因為這裏是個高檔寫字樓區,保安嚴密、監控密佈,鮮有毛賊光顧,又地處鬧市,不會引起注意。
電梯到站,頂層,沿着甬道路過幾家標着外文標識的培訓小公司,在此處走廊的盡頭,無標識的一間防盜門前,貝琳摁着密碼,開門進入了,進門就見兩位便裝的男子向眾人敬禮,徐佑正機械地還禮,好奇地看了眼面熟的兩位,其中一位笑着解釋着:“徐總隊長,我是省廳下屬保密處的,見過您。”
徐佑正哦了一聲,保密那些人什麼時候都鬼鬼祟祟的,要他們出面,肯定不是小事了。
裏層很大,又有一隔間,進門后兩窗落地玻璃可以附瞰長安市區,房間裏並排着數台微機在嗡嗡作響,從牆上接進來的線纜還裸露着,垃圾桶里,一大堆方便麵袋子,整個房間裏充斥着方便麵和煙味,孫韶霜打開了窗戶透氣,周宜龍拉着椅子,請着徐總隊長和孫教授坐下。
“你們這是,又建了一個通信基站?”徐佑正問,整體的警務指揮要依賴通訊暢通,而現代的通信已經不局限於通話和交流,還包括各種信息端的共享,看這裏的架勢,是把信息的觸角已經伸向毛賊的江湖了,只是怎麼做到的,還着實讓徐佑正納悶。
“對,我們的目的是,找一個全新的視角看扒竊犯罪,並且找到行之有效的針對措施。”貝琳道,他打開了投影,一摁電子按紐,窗帘徐徐而下,投影漸漸清晰了,昏暗中,徐佑正、孫韶霜、周宜龍都坐定了,這是要把暗地佈局的“斬手”計劃公佈出來了。
“年前,我四名志願者接受了招驀,考慮到要接觸的犯罪團伙特徵,我們當扒手肯定不現實,於是孫教授建議,從犯罪模式的某個節點切入,同樣可以達到偵查的目的,這一設想從被招驀的同志身上可以看到。第一位,綽號販子,他是計算機專業畢業,技偵警員,而且是高級程式設計師,曾經參加過目前投入使用的體貌識別軟件測試。第二位,八哥,刑警專業,從事過反扒,擔任過多次化裝偵查任務。第三位,我,特警出身,擅長的是追蹤,執行過多次追逃任務。第四位,隊長,心理學專業,是位網警……不同的專業……”
“等等……”徐佑正叫停了,瞅了孫韶霜一眼,孫韶霜笑道:“您是奇怪這為什麼是個大雜燴吧?”
“對啊,都是不同專業,我怎麼覺得太不專業了?”徐佑正道,這點也恰恰說到周宜龍心裏去了,既然是化裝偵查,似乎只有綽號“八哥”的刑警才符合要求。
“您忘了,失竊物品最多的是什麼?”孫韶霜問。
“手機、錢包、飾品。”徐佑正道,好奇問着:“難道這和你們招驀有關?”
“當然有關了,手機需要解碼、解鎖,否則不可能二次銷贓,筆記本也一樣。除了解碼寫碼這項特殊的技能,犯罪團伙之間也在應用着即時通訊工具,甚至還可能通過APP去銷贓,所以第一位“販子”的化裝偵查員切入點就選到了這個點,只要經他手的電子產品,一定有辦法打上電子標識。“孫韶霜道。
徐佑正眼睛一下子亮了,想到了貝琳故意讓隨身手機、電腦“失竊”,進而釘住一個藏贓窩點的事,那黑科技肯定出自此處了。他驚訝道了句:“這個想法好……有效果么?”
“有,他一直在賽格電腦城、手機維修點、售後服務等地方混,收二手機,兜售解碼軟件,而且這幾個月來,經他手重新寫碼的手機,也有幾百部了,這是記錄……”
貝琳道着,挑着一組視頻文件播放着,手機、來寫碼的人,一張一張歪瓜裂棗的臉飛快地切換着,這些能進入PCI系統被識別出來有前科的人,已經打上標籤了,周宜龍看得呲聲笑出來了,如果將來有扒手知道,他是找警察給手機解鎖寫碼了,不知道該作如何感想。
“他是收效最大的一個,手藝好、口碑就好、口碑一好,生意就好得不得了,有人拿十幾部手機讓他寫碼,這幾個月,他每個月都能賺一萬多塊錢回來。”孫韶霜道,貝琳和周宜龍噗哧噴笑了,而徐佑正快哭笑不得了。他苦着臉道着:“孫教授,您這不符合程序啊。”
“所以才遲遲沒敢告訴您啊,您別介懷啊,有問題……那個,梁廳扛着。”孫韶霜道,看樣是不準備負責,她支身問:“您還想往下了解嗎?”
“啊,接著說吧……”徐佑正妥協了。
貝琳整整思路,切換到了另一屏道着:“第二位切入的方式,雖然沒有什麼新意,不過也有新發現……傳說的窯叔張軍並不在窯村,窯村主體是以馬勺、鋼蛋、田雞幾人為首的扒竊團伙,他們主要作案的地方是景區,在市區沒有大規模的作案,據八哥這段時間的追蹤發現,他們的人員很複雜,有使刀的、有用鑷子的,有老人也有婦女,作案的手段有點糙,有時候在景區偷不成就成搶了,已經引起數起群體事件……這是他跟蹤的偷拍,這些團伙如果整體算下來,有幾百人眾了。”
屏幕上的播放讓徐總隊長汗顏了,鼓樓、未央、皇城、溫泉等等三十多個景點的追蹤,這個中的辛苦他很清楚,詳細到這種程度,讓總隊長感慨道着:“替我謝謝這位同志,有機會,我想想見他,向這位同行當面致敬。”
“好的,我一定轉達。”貝琳沒想到總隊長這麼動容,局促地道。
“他是位功勛偵查員,我是專程上門請人的。雖然地域之間有差別,可恰恰旅遊城市、扒竊團伙又可以忽略這種差別,以一個外來人不斷化身追蹤,隱藏在海量的外來人口中,還真不容易發覺,您說呢,徐總隊長。”孫韶霜不無得意地道。
徐佑正點點頭,不得不佩服這些設計的巧妙了,他出聲問着:“那小貝你呢?怎麼提前現身了?”
“我的目標是追蹤大表姑,不得不現身,有點可惜,這個人隱藏太深,我追到的所有信息都是聽說、傳說,真正見過大表姑的,實在是少之又少。”貝琳不無懊喪地道。
“沒那麼容易,我們也追蹤幾年了。”徐佑正道。
“小小的事,我來解釋,當我最早研究長安的扒竊案各類檔案時,發現這個領域不管從什麼地方開始,總繞不開的一個人。”孫韶霜道。
“古風城。”
“橋爺。”
徐佑正和周宜龍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了。
“對,這是曾經的江湖領袖,翻翻他履歷可夠嚇人的啊,從文革時代就開始偷,而且危險嗅覺極其靈敏,躲過了幾次嚴打,可惜的是最後折在團伙間的內訌中,據說他也被敲手斷指,我們當年之所以能夠抓到他,是因為這隻老虎已經被其他惡狼拔牙了。”孫韶霜道。
“對,他被抓的時候我還在刑警隊,是有人舉報了他的下落,我們其實算不上抓了,等於是救了他一命,前腳拘捕、後腳就送醫院,他也自知罪孽深重,後來審訊時很配合,交待了三百多起扒竊、盜竊案件,當年全市十三個刑警大隊、中隊,全部拉上他交待的案子上都不夠,幾乎是秋風橫掃落葉啊,整個社會風氣為之一新。”總隊長道,江洋大盜伏罪,那絕對是大快人心的事,積年的懸案給下了七七八八,警察也省事了。
“……後來考慮到他的認罪態度較好,所以判決時是個緩期兩年,兩年後改判無期后,此時就中風偏癱,據說很嚴重,您了解這個事嗎?”孫韶霜問。
“不可能不了解,這種人我巴不得他死在監獄裏,消息來后,總隊陪同兩位法醫專程去過監獄,就為了核實一下確切病情,這個難道有問題?”徐佑正道。
“沒問題,你們做的很好,確確實實是偏癱,而且喪失了語言能力,保外時家裏根本沒人接,還是通知地方鄉政府接收的,再後來就安排一個民間的養老院裏,他的籍貫是西荊鎮鐵爐村,對么?”孫韶霜問。
徐佑正兩肩一聳,驚訝了,這位孫教授把長安的底都摸透了。能了解到這種程度,徐佑正迅速聯繫貝琳的任務,脫口道着:“我明白了,您是想通過古風城,去尋找大表姑的下落?”
“不愧是總隊長,貝琳的任務就是追蹤大表姑的線索,長安這個江湖,老派的人都稱自己是手藝人,有明確的輩份,爺、叔、姑、哥、姐、崽,能上升到爺那個輩份,基本都是傳說上的人物了,小佛爺、橋爺等等,我想這些老派的江湖裏,應該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所以就命令貝琳順着這條線索找……貝琳,你介紹一下。”
“……這個傳說中的大表姑根本無跡可尋,我反查過數年的電子檔案,提審過現在還服刑的嫌疑人,總有人能講出一丁半點橋爺、小佛爺、或者大表姑的事迹,但與事實相悖的是,很多並不知道橋爺的籍貫,更別提知道橋爺的下落,大多數人以為早死了……我在這種凌亂的線索里找了兩個月都一無所獲,後來孫教授點醒,從已知的線索上下手,我專程去了幾趟西荊鎮,觀察了那個養老院子數天,按常理推斷,久病床前無孝子,像這種偏癱的病人,恐怕只剩下等死的份了。奇怪的是,古風城活得很好……這一點在鄉下很難了,沒有自理能力如果能活得很好,那只有一種解釋了。”貝琳道。
“有人贍養?”徐佑正脫口道。
“對。”貝琳點頭。
這點讓總隊長拍額頭了,有人贍養,那意味着最親近,更意味着,曾經叱吒江湖的神偷絕技後繼就特么又可能出來禍害人了。驚得徐總隊長驚聲問着:“是誰?”
貝琳笑了,排出了幾張遠距離偷拍的照片,那上頭一個黑胖子,正攙着古風城,還有爺倆坐在院外的留影,小胖子正給老賊喂水。只不過這等人倫之樂看徐佑正牙疼了,周宜龍呲笑了,因為那個人是全市警察都認識的一個禍害:
布狄!
“我明白了,所以你們一直追着這個大眼賊……我說呢,這麼個毛賊怎麼值得你們這麼上心。”徐佑正心中的疑惑解開了,不過新疑又生,好奇問着:“有發現嗎?這個貨腦子缺根弦,賊王要教這麼個弟子,恐怕也是晚節不保。”
貝琳和周宜龍笑了,不料孫韶霜卻道着:“您不覺得恰恰相反嗎?落魄於斯,還能在身邊不離不棄的,他不是瞎眼了,而是燒高香了。”
徐佑正點點頭:“也對……可這個布狄,肯定不是個做大案的料。”
“那我們追蹤這麼久,您對他的手法怎麼評價?”孫韶霜問。
徐佑正仔細想想,貝琳不失時機地放着追蹤留存的剪影,踩盤子的、探路的、去娛樂場所大保健的、打掩護的,大部分照片是嘴裏塞着照片吃,小部分照片是對着監控豎中指,但凡他出現的地方,肯定要案發……思忖片刻,徐佑正評價着:“這是邯鄲學步,學了個四不像,不過也虧他腦袋不太靈光,要再聰明點,那就該我們頭疼了……哦,也不盡然,像這類人足夠我們頭疼了,軟硬不吃,標準的反社會性格,正常人恐懼的法律、監獄、拘留、審訊,對他來說根本不起作用。”
“還有一個特點您沒注意到,他們作案不受區域限制。”孫韶霜道。
“對,這幾個人作案手法比其他團伙要精巧很多,我沒至今拿不到證據,不好拿啊,這傢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會的,作案前先揪監控,你就抓了,也只能破壞公共財產拘留幾天。”徐佑正道。
貝琳笑着,排出了這個團伙的成員,孫韶霜點着人介紹着:“陳俊,綽號導演,不會偷,也沒有盜竊案底;喬玉琨,綽號二棍,案底是在酒店偷竊客人財物,此人長相很迷惑人;張兵,綽號啞巴,慣偷,不過前身上馬二軍馬剃刀的左膀右臂,據說馬剃刀被人尋仇,他也受重傷了,之後再無案底……總隊長,你沒覺得這幾個人走到一塊,有特殊原因嗎?”
“對呀,不是一路啊。”徐佑正狐疑道,賊路十八彎,誰也說不清多少溝坎,但能說清的是,不是一種賊,不趟一趟水,比如蹬鐵輪和滾大輪作案方式根本不同,比如撩包挑貨和摘掛,根本不是一個層次,這幾個人就例外了,不是一路,反正配合的這麼默契,就無從解釋了。
“我來解釋吧。”貝琳道着:“**湖都有‘練崽’一手,像眷養聾啞人偷東西一樣,他們會眷養一拔小孩當賊,自己坐享其成,根據目前情況,我懷疑布狄是古風城早年在長安眷養的小崽,假如這個崽跟他時間足夠長的話,那耳聞目睹的技巧,也足夠給他增加江湖閱歷了……對了,拘留所看守所里認識這個大眼賊的人不少,都知道他經常吹噓自己是橋爺親傳弟子,不過沒人信,我最初也不信,直到看到他出現在西荊鎮后。”
“你的意思是說,有高人在背後指點,把他們搓和到一路了?”徐佑正道:“這個高人,就有可能是和老派江湖有淵源的一位了。”
“除此之外,再無解釋。”貝琳道,他放着數年前幾段執法記錄儀的留存,對比播放的是本月幾次捕捉的視頻,那手法,那表情,那作派,那麼騷的走位,簡直是判若兩人,不看同一張臉,你一定會認為是脫胎換骨了。
“還有其他旁證么?”徐佑正小心翼翼地問,這樣一條線索,很可能揭開一個困撓警察多年的謎。
“有。”貝琳道。
聽得徐佑正又是聳然動容,本來隨口一問,沒想到還真有,他愕然看了孫韶霜一眼,期待地看向貝琳,貝琳選着數據庫的資料,挑出來的一屏畫面卻是新鄭機場失竊視頻資料,那個他看了很多次,和失主擦肩而過的一位女人,戴着寬沿的帽子,一閃而過……
“這個視頻能證明什麼?”徐佑正愣了。
“視頻里看不到人,但能看這頂帽子。”貝琳道,他把視頻帽子放大,放大,又排出了一組照片,一摞帽子,一看就是同款,看得徐佑正眼睛一亮,脫口問着:“在哪兒找到的?”
“西荊鎮,我也是無意中找到的,技偵分析過這頂帽子的源地,由於視頻放大以後清晰度受限,我們只能看到這種特殊的花紋,而看不出它質地,到西荊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當地鎮上產這種帽子,而且是就地取材,用麥積桿當原料,壓扁、扭花以後編成的帽子,有很多種款式,視頻上這種,恰在其中……我做過切段拍攝分析,紋路一致。”貝琳道。
那就意味着,不管那位神秘的女賊是不是大表姑,但肯定去過西荊鎮,恰恰賊王古風城也出身西荊,這就不是巧合解釋得通了。
線索的價值從徐總隊長臉上就能看出來,他莫名地興奮了,直搓手,嘴裏不迭地說著一個字,好!
明白了,孫教授所有不符常理的行徑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不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而且要雙管齊下,新案舊案一起捋,只是實在讓徐佑正意外的是,這種關鍵的線索,就在一個人人皆知的大眼賊身上。
“……有了這個線索,我能追的人,只有布狄了,但是這個傢伙實在不好追,居無定所,有錢了就逛飯店、睡洗浴中心,沒錢了他躺在那兒就睡那兒,不過好的一點是,他又一次犯事被關進拘留所時,專案組正式啟用新系統,追蹤就容易多了……在雙旗寨黑吃黑以後,他們這個小團伙分開了,他是每隔幾個月就回一趟,我追蹤的時候發現,不但帶了個新人,又收了個小弟,三個人結夥居然順路又到高鐵上作案了……”貝琳放着布狄的近況,仨貨在高鐵站得瑟。
“專案組自開始組隊以來寸功未建,我想大家都快不耐煩了,正好也需要點固定證據把這個大眼賊釘住,於是在高鐵上,我們臨時設計了一下,這幾個傢伙手挺快,把貝琳偷得連回程車票錢都沒留下。”孫韶霜笑道。
此時相視間,所有的疑慮和誤會都冰釋了,周宜龍興奮地道着:“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麼在這個小毛賊身上投入精力這麼大。”
“投入這麼大,都沒盯住什麼,這個布狄不簡單啊,領着新人回一趟,沒準再讓橋爺點拔點拔,出來就是高手啊。”孫韶霜笑道。
徐佑正笑了笑,點點頭道着:“這個方式對路,危險係數不算大,哎對了,販子、八哥、貝琳是小小,第四個人在什麼地方?”仟韆仦哾
“第四個人綽號隊長,他是心理學專業,主要任務是研究扒竊嫌疑人的心理、行為模式,給我們將來的行動、預防提供理論上的支持,目前還沒有進展。”貝琳道。
“那是后話了,現在的這些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孫教授,厲害,您這才叫科技強警,技術的、偵查的、心理分析的全用上了,和您能並肩一戰,此生榮幸啊。”徐佑正豎著大拇指道着,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什麼時候開始?有準信嗎?”
“呵呵,你前面的吹捧,就是為了套最後這一句話,您覺得什麼時候合適呢?來一場大的行動,最起碼把大的團伙和銷贓渠道打掉一部分,摧毀這個所謂的江湖體系,而且窮追不捨,不給他們重建機會,那整個環境,就逆轉了。”孫韶霜道。
如果在下車伊始這麼說,一定會被當成紙上談兵,不過現在說出來,卻讓徐佑正信心百倍了,有這麼翔實的信息作後台支撐,所差不過雷霆一擊了,他思忖道着:“機會有很多,但無法保證,能打掉銷贓渠道。”
“那就這個反扒小隊,再給你一個驚喜吧。時間是一周后,一個演唱會。”孫韶霜笑眯眯地道。
演唱會,總隊長掏着手機,而周宜龍已經查到了,是X國少女天團的長安演出,從警務的角度考慮,徐佑正馬上明白了,越是這種人多亂場的時候,越是毛賊囂張的時候,不管是球寨、演唱會、展覽會等等這會那會,都是扒手喜聞所見的事,到那場合偷東西,警察根本管不過來,他思忖道着:“這個機會抓捕沒問題,只要有這種會,都得拎幾十個賊回來,並沒有什麼新鮮的啊?”
“老腔調能唱着新花樣才是一出好戲。”孫韶霜道,她遞給徐佑正自己的手機,黑暗中,徐佑正認真地看着屏顯的內容,那是即將開展的一次大行動,名曰:斬手。
看着,先是疑惑,后是皺眉頭,接着又是眉頭舒展,徐佑正的表情幾變之後,興奮了,他嘿嘿冷笑了幾聲道着:“這招數有點狠啊。”
貝琳、孫韶霜看着徐佑正,似乎不明白怎麼會這麼評價,卻不料徐佑正補充道着:“不過,我挺喜歡的,咱們合計下,我來當先鋒吧。”
孫韶霜笑着答應了,總隊長關了手機交給的一剎那,周宜龍看到了屏顯的頁首是份保密的計劃,不知道具體的內容,不過看到熟悉的名字。
行動名曰: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