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溫暖暖,這下你滿意了
「住口!你懂什麼?!我何時要殺她了!」
封勵宴怒聲逼近,簡直想一槍崩了信口雌黃的柳白鷺。
柳白鷺瞪着他,氣的不行,「本來就是!封勵宴,你知道當年暖暖差點就死在漆黑的江底嗎?你知道我找到她時,她渾身都是傷,奄奄一息的樣子有多慘嗎?她當年連治傷都不敢去正軌醫院,就那麼凄涼躲在農戶人家!她有家不能回,孤苦無依帶着孩子在外漂泊,受了多少罪眼淚往肚裏吞,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
柳白鷺聲聲質問,封勵宴的雙拳已緊緊捏成了拳,他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眼底翻湧着浪潮。他眼前浮現柳白鷺說的那些畫面,竟覺心口窒息般澀痛起來。
可這能怪誰,難道不是溫暖暖那女人自找的嗎?
而封老爺子坐在那裏,蒼老的手緊緊握着龍頭拐杖。
「可是當年他們不是因為吵架,暖暖丫頭才跑出去不幸墜江嗎?阿宴他還親自在江里找尋了一天……」
封老爺子完全沒法相信,孫子會無情無義到逼迫孫媳墜江。
當年封勵宴親自下水找過她?
溫暖暖不可置信看向封勵宴,然而她卻對上了男人冷到冰點的寒眸。
那雙眼裏分明看不到半點對她的擔憂,有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寒,甚至是痛恨。
溫暖暖輕顫的心,瞬間冷下來。這男人即便下水撈人,怕也是封老爺子逼迫的,甚至是做給外人看的。
「哈?封老爺子,您被騙了!尋常吵架會鬧到墜江地步?當年……」
柳白鷺氣恨的還想再說,封勵宴卻再度眸光一沉。
「夠了!你是不是想死!」
他盯着柳白鷺的眼神帶着嗜血警告。
老爺子年齡大了,又疼愛溫暖暖。當年,他不可能告訴爺爺,溫暖暖出軌懷了孽種,爺爺會接受不了。
更何況,當年他以為溫暖暖死了,死者為大,他不可能再和任何人提及此事。
柳白鷺被男人氣場駭住,可她只要想到溫暖暖受的苦,她就憤怒到不行。
這男人有什麼臉在這裏沖她嚷嚷!
「怎麼?渣男心虛了?」
「白鷺,別說了……」
溫暖暖一點都不想再提當年的事兒,那是她心上結的最厚的一層痂,每被提及那痂就要被血淋淋的掀開一次。
太痛了,她感覺自己快沒法呼吸了。
「丫頭,你讓她說,爺爺要知道真相。」
封老爺子卻拉過溫暖暖,他這才發覺她的手涼的像兩塊冰,封老爺子鼓勵的看着柳白鷺。
「你繼續說!真是這混賬欺負暖暖,我不會偏袒他!」
封老爺子用蒼老卻溫暖的手,包裹着溫暖暖的,溫暖暖眼眶通紅。
可老爺子的維護和關切是那樣情深意切,她像在荒漠中跋涉太久,終於見到家人的孩子,低下頭眼淚如泉湧。
「當年,暖暖查出有孕,可您孫子非但沒高興,還將她囚禁了一個星期!暖暖出事那夜,他帶着人要押她去醫院打胎,暖暖苦苦求他,您這沒人性的孫子都毫不留情!暖暖沒法才奪車逃命,您孫子竟還緊追不捨的,要不是他這樣逼迫,暖暖又怎會車禍墜江?若非如此,她又怎會假死逃生?」
封老爺子猛然站起來,「你個孽障!老子打不死你!」
老爺子怒吼着,揮起拐杖就向封勵宴衝去。
封勵宴不避不躲,就那麼直挺挺站着,老爺子一拐杖重重砸在他背上,發出沉極的一聲悶響。
封勵宴卻面色冷凝,眉毛都沒動一下,一雙眸子冷若寒潭盯着柳白鷺和溫暖暖,猩紅可怖。
柳白鷺臉色發白,溫暖暖將柳白鷺擋在了身後,咬唇回視着他,氣氛無聲緊繃!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封老爺子突然噴出一大口血,重重往前倒去!
「爺爺!」
老爺子那口血噴了封勵宴一身,封勵宴面色大變,伸手接住了封老爺子。
溫暖暖驚懵了,忙衝過來,「爺爺!」
「溫暖暖!這下你滿意了?!」
封勵宴抬手格擋開溫暖暖,他的眼神沉寒竟帶着殺意,好似她是害死老爺子的殺手。
溫暖暖從未見過那樣狠厲的眼神,她驚的心臟都停跳了,踉蹌着摔倒在地,一股寒意和悔意充斥心頭。
她不敢想,若封老爺子真因為她出個好歹,她的餘生將怎麼度過。
「對不起,我……」她雙唇顫抖着。
然而封勵宴卻沒再看她一眼,男人飛快背起老爺子沖了出去。
「暖暖對不起,我……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沒想到會這樣……」
柳白鷺愣過神直接嚇哭了出來,六神無主,溫暖暖怎麼忍心責怪她?
做為閨蜜,她也只是為自己抱不平,溫暖暖快速抱了她一下。
「爺爺會沒事的!」
她安慰着柳白鷺,可卻沒發現自己聲音破碎的不行,臉色也蒼白的像鬼。
溫暖暖和柳白鷺帶檸檸趕到醫院,手術室的燈亮着,站在手術室門外的男人滿身凌然寒意,聽到腳步聲他回過身。
那一刻,溫暖暖覺得他的眼神像兩道劍光,穿透她的身體。
她腳步停下,竟僵在那裏,不敢過去。
封勵宴一步步朝她走過來,那腳步聲像奪命鍾,沉沉在走廊里回蕩。
溫暖暖站着沒動,檸檸卻如臨大敵一下子掙脫柳白鷺跑了過去。
小傢伙伸出手臂擋在溫暖暖面前,「壞蛋!你想幹什麼!不準傷害我媽咪!」
封勵宴目光狠厲掃過檸檸,猛的拎住檸檸衣領將小孩狠狠甩開,檸檸的小腦袋直直就沖那邊牆壁去了!
「檸檸!」
溫暖暖目呲欲裂,好在柳白鷺在關鍵時刻撲上來抱住了檸檸,兩人一起滾落在地,不然檸檸肯定要頭破血流。
溫暖暖被這一幕刺激到,她發瘋般踢打撕扯封勵宴。
「混蛋!你對孩子發什麼火!你沖我來啊!你這個混蛋!」
都是他!
她沒阻止柳白鷺,是他的錯,可說到底,老爺子還是被他封勵宴給氣的!
「溫暖暖!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你但凡還念一點舊情,就不該不顧及爺爺身體狀況,讓你朋友對他顛倒黑白鬍說八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封勵宴抬手攥住溫暖暖亂拍打的雙手,往前兩步,溫暖暖便被他固定在牆上,男人譴責的話像一把刀割着溫暖暖的心。
她滿腔的擔憂和恐懼,此刻都化成了對這男人的憤恨。
「我是罪不可恕!可白鷺哪句不是事實?爺爺是因為知道了你當初為江靜婉逼我打胎才氣倒的!你才是罪魁禍首!」
溫暖暖怒吼,所有人都有資格罵她沒良心,可他沒資格!
看着這女人理直氣壯,囂張無悔的模樣,封勵宴怒極反笑。
「你扯江靜婉幹什麼?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係?你心知肚明你沖爺爺隱瞞了什麼!」
溫暖暖心如刀絞,和江靜婉沒關係?果然,在他心裏,他的白月光永遠是最乾淨的那一個,永遠被他維護,是半點說不得的那一個!
她冷笑起來,「我該心知肚明什麼?」
「心知肚明你當年懷揣的是孽種!溫暖暖,我當年沒一查到底,是因為以為你真死了,想給你留下最後一點臉面!你是不是真要我抓出女干夫才肯認錯!」
封勵宴靠近溫暖暖,壓着聲音在她耳邊冷聲說道,他的聲音在溫暖暖耳中透着蝕骨的寒。.
溫暖暖渾身發抖,雙眼血紅。
孽種?當年他就口口聲聲說她腹中的是孽種,如今竟還想把這髒水潑在她身上。
啪!
溫暖暖揚手,狠狠的給了封勵宴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