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又見蕭舞(上)
秦東確實沒空跟這一幫大老爺們閑扯,他確實要去逛街,而且是陪着妹子逛街。
師妹海鈴兒跟着自己五年,自己從沒有帶着她好好逛過浙杭。恰好秦東這身衣服破了,還弄的滿身是血的,這時候偷個懶陪海鈴兒轉轉,也是應該的。樓下玲兒早早就叫了一亮出租車等着,要不是看着小姑娘長得親,司機早不耐煩走人了。此時嘴裏還絮絮叨叨說著,“這樣的總遲到不準時的男朋友不要也罷,我有個外甥人不錯,要不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
秦東依然穿着病號服,身上披着白大褂,往外走着。在他的身後,王教授依然喋喋不休,“您就在我們醫館掛個榮譽專家的名號吧?”
李院長原本覺得接了白老爺子這一尊大神,以後院裏各種研究經費的審批,那就是幾句話的事兒了。而且王教授的治療方法確實有了一定的成效,能緩解疼痛。他對於這個寶貝疙瘩那是更上心了,結果以轉臉,王教授就把包老爺子這尊大神推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
李院長對王教授真是又愛又恨。之前王教授就提到過讓秦東來看看白老爺子的病,先李院長對年紀輕輕的小醫生,能有這麼高的醫術表示懷疑,而且王教授竟然將書中杜纂的以易斷醫,以氣御針講了出來,那值得懷疑了。再有白老爺子可是位大神,抱大腿都來不及,就這麼推出去給別的醫生,那怎麼可能?以至於王教授一直推薦的這名小醫生,李院長是推脫再三。
卻沒想到運氣使然,這醫生竟然住進了醫院,而且還這麼碰巧的撞見了白老爺子。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讓白老爺子信任有加。光是看座位的安排,放在自己的右下,白老爺子自己的上一席,就能感覺到白老爺子對這小醫生,已經不只是停留在醫患關係了。
像李院長王教授這樣的老醫生,不論過去曾是學中醫的還是西醫的,這麼多年下來,兩者多多少少都會有涉獵。陳副院長的法子按道理確實有一定的作用,可與王教授的方法還是差了一個檔次,更何況治療結果兩者也都是不盡如意的。
散盡家財,就能治好這病?李院長保持懷疑,可白老爺子這尊神已經點頭了,自己還能有什麼法子?
要留下這尊大神,原本仰仗的就是王教授,沒想到王教授自己先退縮了,把白老爺子推了出去。李院長心中哀嘆連連,這幫人,沒坐到院長的位置,不知道院長的苦啊。
最後的稻草陳副院長終於敗退了,李院長長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向那小醫生,“您看,您能在我們醫院掛個名兒嗎?不為別的,不論部隊,還是醫院,我們都有制度和規矩的。”
秦東挑了挑眉,一位是將軍,一位是院長,制度是毛?真把自己當十八歲還在校園裏打打鬧鬧的孩子了?自己六歲就被師父一腳踹出去偷雞摸狗,混跡江湖了……
這話說出來,李院長也有點臉紅。尤其看到秦東那表情,他臉更紅了。
陳副院長一聽,竟然要把這後生晚輩請來,原本蒼白的臉上,現在連嘴唇都失去了顏sè。他甚至感覺此刻正冥冥之中,正有一雙手,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秦東沒答話,他跟白老爺子打了個招呼,起身就走。
李院長有些急了,這可是間接留住大神的最後的機會了,連忙踢了一腳王教授,“你不是想讓他常來醫院嗎?”
王教授這才恍然,掛個名字,以後不就能常常請來醫院學習?那以氣御針,以易斷醫啊——他急忙從座位上跳起來追了出去……
磚家這年頭太多了,工地上滿地堆的都是,秦東一點也不稀罕,以至於秦東對於王教授的話語理都不理,自顧自往醫院門外走着。此時玲兒就站在一輛出租車邊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正走來的秦東。
“榮譽副院長怎麼樣?”王教授焦急道,副院長的頭銜跟他平起平坐了,而且這頭銜他並沒有權力賦予。不過李院長都開口了,這點小事兒應該問題不大。
秦東還是沒理會。
王教授心念電轉,“有錢拿!”
秦東站定原地,回過頭看着王教授,想了想,“沒用每天坐班吧?”
王教授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就是有白老爺子這樣疑難雜症可能需要向您討教。”
看一個病,一百萬,這價還是合適的,秦東點點頭,“那行,你看着安排吧。”
王教授如釋重負的說道,“您放心……”
坐在駕駛室位置的的哥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輕咳了一聲,問向玲兒,“這是你男朋友?”
玲兒莞爾一笑,沒說話。
司機此時也不敢再說話了,剛剛還想拆了這一對兒呢。看小姑娘男朋友的架勢,穿着白大褂里襯着病號服。不知道是醫生還是病人。要是病人,王教授都這般卑躬屈膝的跟着,那他得是誰家的公子哥?要是醫生,我去,那得是什麼樣的名醫才值得王教授這樣點頭哈腰的?
不論是醫生還是病人,都不是他這個小司機能惹得起的。
“本來早就能出來了,老王又讓我跟着他去會診開會,耽誤了點時間。”秦東伸手一把攬住玲兒的腰肢,“等久了吧。”
把王教授稱老王?司機趕緊縮了縮脖子,希望這小姑娘趕緊忘了自己之前說的話。
玲兒輕笑一聲,“你一直不來,剛還有人給我介紹對象呢。”
坐在駕駛室上的司機額頭汗水嘩嘩的流着。
“哦?”秦東的聲音略帶疑惑,“誰這麼不要命了,敢搶我的玲兒?”
不小心的胡言亂語,竟然要把自己的外甥推向死亡的深淵,司機真想扇自己兩嘴巴,怎麼這麼管不住嘴呢?
玲兒嬌笑連連,隨着秦東一起坐進車內,說道,“師父去銀泰城。”
“哦……哦……哦……”司機背上滿是汗水,小心翼翼的動車子,緩緩驅車向前。
銀泰城可以說是浙杭最繁華的商圈之一,小到居家零貨,大到汽車房產,從幾塊錢的生活必需品,到一個包十來萬上百萬的奢侈品,應有盡有。
秦東跟師父洪老頭從小窮苦慣了,對生活穿着的品味一般的很,從他什麼煙都不介意抽就能看得出來。之前伸手穿的那一身唐裝休閑服,還是街道老爺爺nainai們做活動時候,秦東順便找裁縫做的。款式跟他們差不多,只是顏sè和大小不太一樣。
十幾塊錢扯的布隨意裹到身上,也能當衣服穿,所以秦東一向不在乎這些東西。
玲兒好不容逮着功夫,拖着秦東四處逛着。老穿着白大褂太招人眼,秦東先在街邊淘了幾件地攤貨換上,背上還寫着拼音,秦東照着讀了讀,“阿達迪斯”,怎麼幹嘛跟某個品牌挺像的?
對於大多數女人而言,如果讓她們抽空去跑個步,那懶得很。可要說一起去逛個街,那再忙也要擠出時間來。女人坐在家裏,那就是普通人,要是一逛起街來,完全是已羽化升仙級的宗師,秦東這旋照境界也就是打醬油的,根本不是對手。
玲兒也是跟着師姑清修慣了,玲琅滿目的東西看着稀奇,最多也就惹的玲兒驚嘆兩句,真花錢買的東西,沒幾件。
秦東的手裏就提了幾包零食,還幾個看似新奇的小玩意,就這麼陪着玲兒亂轉。
要說秦東也算是苦練不休的,走了小半天,腿卻有些打顫了。
“師兄,你看這是什麼?”玲兒突然指着一家店鋪問道。
秦東抬頭一看,是一個名字繞口的國外名字的內衣店。是不是大品牌不知道,不過外邊擺着的幾件模特身上的價格卻不低,都是四位數的。
玲兒的問題到讓秦東有些愣了愣,難不成玲兒竟然不知道胸罩?
秦東略微沉吟了片刻,似乎每次與玲兒行功,玲兒確實用的是裹胸……
“這些在不正經的愛情動作電影和正經的愛情和動作電影裏都會出現的。”秦東絲毫不臉紅的解釋着。
常跟秦東在一起,愛情動作電影還是知道的,玲兒有些臉紅,“以前似乎見過某些病人有穿戴過……”
玲兒的表情到是讓秦東怔了怔,五年來秦東頭一次看到玲兒害羞。
哪一次兩人在一起,玲兒不都是一副渴求的女王架勢?
怎麼為了一個胸罩露出小女人姿態?
緊接着秦東便現了玲兒眼中的皎潔?
這丫頭又裝!秦東剛剛功力大增,玲兒這媚功一運,秦東到沒什麼太多感覺。可自己周圍怎麼平白多了那麼多嫉妒以及仇視的目光?
玲兒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更顯得嬌羞不堪,“玲兒從來沒戴過,想試試……”
秦東突然覺得有些愧對玲兒了,這些年來自己忙着邶王山墳地一事,對於隨着自己由苦到甜的師妹確實照顧不周。
甚至連這十三四歲姑娘們都基本要戴的東西,都從未讓她嘗試過。
秦東伸手從衣服里取了一張卡出來,遞給玲兒,“你去吧,瞧什麼喜歡就買下來。”
“師兄不陪玲兒嗎?”玲兒嬌滴滴的問着。
秦東哈哈一笑,拍了玲兒小屁一下,“少來了,大老爺們在這裏邊逛,可不合適。我在門口抽根煙。”
玲兒抿嘴一笑,“師兄喜歡什麼顏sè,什麼款式的?晚些時候玲兒穿給師兄看?”
秦東嘿嘿一笑,“都行,只不過師兄喜歡玲兒脫給師兄看。”
玲兒雙眼一挑,笑嘻嘻的走進了店裏。
秦東被師妹玲兒勾的全身火起,他忍不住在坐在門口點着煙兇猛的吸着。玲兒跟着秦東這麼多年,一直都像是一小火爐。甭管冬天夏天,總燒的身子骨火氣。和合丹術如果不能晉級,秦東恐怕這輩子也只能是個有棍的太監。
這個時候的秦東眼睛亂掃着,想找點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
掐在這個時候,一聲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秦東?”
秦東順着聲音望去,入眼的是名年齡十八的女孩,女孩衣着華麗,一身上下都是秦東叫不出名字的牌子。可她不論如何打扮,秦東也都記得她——蕭舞。見到這個女孩,秦東便不由自主的去看她的一雙芊芊細手。蕭舞此時的雙手上帶着雙白紗手套,朦朦朧朧遮掩着那水晶般的手指。
秦東嘿嘿笑了起來,“呦,好久不見。”
是啊,有五年多沒有見面了。蕭舞偶爾也曾想到,或許某一天能見到這男孩,卻沒想到會像是今天一樣在路邊巧遇。
“小舞,你認識他?”蕭舞身旁跟着的二十歲左右的男孩疑惑的問道。
蕭舞點點頭,解釋道,“秦家的九少爺,秦東。”
“啊!”這聲驚呼來自於挽着蕭舞的一名女孩,“就是小舞那跟你定了娃娃親的那個嗎?”
蕭舞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蕭舞身旁的那名男孩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東,眼神越來越不屑。他向前跨了一步,彎下身子,“小子,離蕭舞遠點。看看你自己的德xìng,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身山寨地攤貨,連高仿都穿不起,還想追蕭舞?”
“抽着十二塊的利群,出門靠着十一路,你根本跟我們不在一個層次。”男孩指了指他身後的一輛保時捷,“就這一輛車,你一輩子都沒機會開。趕緊哪涼快滾哪。”
“先不說你是秦家的棄兒,就秦家現在浙杭五百強開外的產業,怎麼能跟三甲的蕭家比?蕭家千金,是你配得上的嗎?”
秦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你是誰?”
“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丁名浩。”丁浩居高臨下的咧了咧嘴。丁浩追求蕭舞也有好些年了,可蕭舞是什麼人?浙杭前三甲的大家族千金,要什麼有什麼,送什麼都不管用。現在終於有機會踩踩人,展現一下他的個人風采,人格魅力,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了。
秦東呵呵一笑,“我跟我媳婦兒說話,關你毛事兒?”
丁浩一愣神,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小子你找死!”
聽到口中媳婦的稱呼,蕭舞也不禁皺了下眉頭,原本還想上前勸解一下,此時反而不動了。
秦東一身穿着打扮,怎麼著都不像是家族少爺。雖然秦家沒落,可蕭舞也曾見到過秦家後輩,一身名牌不一定,可總不會坐在大馬路上抽煙。五年前還覺得面前的男孩,信誓旦旦的說八年後要如何如何,可現在的樣子哪裏看的出來能站在蕭家之上?哪怕讓秦家走回原先的地位,恐怕都沒有可能。
當年蕭舞一時叛逆的舉動,回到家中,就被家中數落了一頓,直到現在,蕭老爺子一提起這件事,眼神中就會難得的流出愧疚。
秦東沒理丁浩,而是扭頭望向蕭舞,“媳婦兒,還記得當年你老公我手裏冒火的戲法嗎?”
蕭舞愣了愣,秦東說的是當年在東嶺上,秦東用硫磷粉末,演變出手中冒火,用來嚇唬山民的事兒。這種鄉間騙術,早已經被電視台公開很多次了。
挽着蕭舞的姑娘到是一臉的開心,“你還會變戲法?”
“會啊!”秦東笑着用手指了指不遠處那輛保時捷,“上次我是手裏冒冒火光,這次我讓那車冒個火。”
丁浩不屑的冷笑着,“你以為你是什麼人?電影看多了吧?”
丁浩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蕭舞一旁的女孩驚呼起來,“真着火了?”
沒有任何聲響,那輛停放在路邊的保時捷,周身剎那間着起火來,黑sè的火焰怪異無比,甚至能在金屬鐵皮上燃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