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廣闊天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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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老何房間裏的燈亮了一整夜，他一直到後半夜才睡着，一夜竟然平安無事。接下來的兩三天裏也都沒有再發現有蛇的影子了，老何兩口子都在心中默念着老天保佑。
事情發生在燒了紙錢的大約第五個晚上，此時老何內心的戒備剛剛稍有鬆懈。那天夜晚他參加出夜工回來，回到家時怕是已到半夜了。肖老師因為身體不舒服，那天沒出夜工，跟兩個孩子早早地睡了。何嫻那幾天在玉丘小學排戲，說是很緊張，有時一夜都沒回家。收了夜工回家以後，老何感到很疲倦，進屋后先到灶房裏喝了一瓢涼水，就準備去睡覺了。老何推開房門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條老大的“白筒蛇”就半捲曲在房間當中，頭朝着房門口右邊的那堵牆，尾巴還沒在他的床底下，就象是在等着他的歸來似地。這條蛇的個頭起碼是被他打死的那兩條蛇的好幾倍，看來是條老母蛇。老何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見到蛇了，而且還有過接連兩次斗蛇的經驗，但他還是被眼前的陣勢嚇得心中有點發怵了。他開始想叫醒老伴，又想不行，老伴本來身體不舒服，嚇着了怎麼辦？他也想到過去喊人求助，又想到鄉親們也多是出夜工回來，大家都是疲倦至極的，恐怕都是倒頭就睡了，哪好意思麻煩別人？
此時房間裏的那條大個子蛇，在老何看來已經不是蛇了，它是他的階級敵人，是他的對手！他感到的是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他心中有了一種壯士的豪情，大風起兮雲飛揚的悲壯在召喚着他，他必須挺身而出了，只有出擊，才可除惡安家！
他幾乎沒有了懼意，從容地進得屋裏，從床頭抓起了幾天前準備的那根粗竹竿。他舉起竹竿，叫聲：“孽畜！看你舅舅來也！”照着蛇的“七寸”就劈了下去。他沒想到，那條蛇卻沒等它的“舅舅”上身就先昂起頭朝前一撲，老何的竹竿打偏了一點，並沒傷着那畜生的“七寸”要害，只落在蛇的肚子上。蛇被打痛了，掉過頭就向他撲過來。老何記住了朝蛇的側面一閃身，躲過了蛇的一撲，舉起竹竿朝它劈頭蓋臉地亂打下去，已經顧不得什麼地方了。畢竟是條老蛇，它被打得也是起了性子，身子尾巴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拍擊，聲響震耳。老何奮力向蛇出擊，不想竹竿一下敲在床前的長凳上，一折成了兩段！老何緊緊握住手裏的半截竹竿，朝蛇猛擊。他現在是跟蛇處於一種面對面的位置，老何知道這樣對峙的局面對他來說是相當危險的，但這已經是由不得他的事了，蛇在此刻成了他真正的敵人，或者說他是蛇的最兇猛的敵人。兩個不共戴天的仇敵彼此之間已經殺紅了眼，都瞪圓了眼睛死盯着對方，哪裏還有別的方位可以選擇！蛇知道自己面臨的是致命的仇敵的進攻，便準備向它的敵人發動主動的出擊了。它顧不得了如雨點般落將下來的竹竿的敲擊，昂頭撲向老何。蛇沒有夠着老何，但夠着了老何手裏的竹竿，那根有人硬說是它的舅舅的東西。呸，去他媽的什麼舅舅，竹竿就是竹竿，雖然只剩下了半截，可這半截東西還是可以有着致命的殺傷力的。蛇夠着了竹竿就再也不願意輕易放過，它忍着劇痛，死死地纏住了老何手裏的半截竹竿。老何握着半截竹竿，同樣不願放手。老何幾乎忘記了這只是一場人畜大戰，跟人與人的戰鬥適用的規則完全是兩碼事。老何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但他根本不自覺，他認為竹竿就是他的武器，竹竿就是他能夠取勝的法寶，說什麼也不能丟了手裏的半截竹竿，就好比是自己當老師的時候常常教學生說一個戰士說什麼也不能被繳了手中的槍桿一樣。他抓住竹竿不放，蛇卻也死死地纏住竹竿不放，老何握住竹竿，也就等於將那條大蛇提了起來。蛇與竹竿纏在一起，真象是一根從未見過的特大號的鞭子，竹竿是鞭子的把手，蛇尾是甩出去的鞭尾。老何手裏提着這根粗大無比的“鞭子”，感到特別的沉。他就使出吃奶的力氣，試圖猛甩這根“鞭子”，這樣既可保住竹竿不丟，又可將蛇朝地上或者凳子上甩，庶幾可以摔傷甚至摔死它。老何奮力摔了一下沒摔脫那條蛇，當他再一次將蛇與竹竿一同舉起來，試圖猛摔下去的時候，那條蛇突然象一粒子彈一樣地射向了老何。朝老何射過去的是蛇頭，蛇身還纏在竹竿上，也就是說還在老何的手裏。老何感到自己的脖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擊，有點火辣辣的感覺，知道蛇正式向自己進攻了。老何這才想到連蛇帶竹竿將手裏的東西用力摔出去，剛好摔在床的右前面那張長條桌上。蛇被摔痛了，裹着竹竿在條桌上翻滾起來。此時的蛇處於一個跟老何的胸脯差不多的高度，老何一下子衝到條桌跟前，本能似地翻轉右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極重地給了蛇一記好“菠蘿”！這應該是老何多年以來發力最狠境界最高的一記“菠蘿”，而且這一記“菠蘿”正中了蛇的“七寸”。老何感到自己的手指關節處接觸到了什麼東西的一聲脆響，然後就感到因用力過猛而致的疼痛了。老何還不知道自己最後已經給了蛇真正致命的一擊，直到那條蛇裹起竹竿在條桌上翻滾，時而露出了白色的肚皮來，最後連同竹竿摔到了地上。蛇在地上又翻滾了幾下，然後就見它的腦袋不動了，只有長尾巴還在扭動着。老何知道，蛇終於死掉了！
老何突然感到一陣心悸，覺得身子有點發軟，一會兒就倒了下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鄰居們是被何嫻撕肝裂膽一樣的驚叫聲驚醒的。
等到鄉親們都圍過來，肖老師也開了門出來，何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被幾個女人扶着在凳子上坐了。
人們過來一看，那間小屋子裏是一場惡戰剛罷的狼藉。老何仰躺在屋子的中央，一條好大的“白筒蛇”死在老何的腳邊，蛇身還纏在半截竹竿上。另外半截竹竿落在床頭的地上，地面上有很多處血跡，人們也分不清是人血還是蛇血。鄉親們首先想到的是老何還有沒有救，一面仔細查看老何的傷可能在哪裏，一面要派人去請老蛇醫來。
隊裏那個老者終於在老何的脖子上發現了一處傷口，傷口處明顯地印着幾個深深的蛇牙的痕迹。老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要是手或腳什麼地方被蛇咬了，可以將傷口到人體方向之處的地方紮緊了，防止蛇毒向身體其他地方擴散。老何的致命傷卻正在脖子上，如果扎住老何的脖子，那也就將人勒死了，無異於削足適履。事實上，老何的傷早已經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了，老何的臉部、頭部腫得老大，已經變了形，整個臉的顏色成了一片青綠色。人們可以看到，老何的手和腳都已經腫了起來，衣服緊緊地包在身上，也就是說，整個的人都變大了！
準備後事吧！老者說。
肖老師終於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就一頭撲在了老何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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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老何房間裏的燈亮了一整夜，他一直到後半夜才睡着，一夜竟然平安無事。接下來的兩三天裏也都沒有再發現有蛇的影子了，老何兩口子都在心中默念着老天保佑。
事情發生在燒了紙錢的大約第五個晚上，此時老何內心的戒備剛剛稍有鬆懈。那天夜晚他參加出夜工回來，回到家時怕是已到半夜了。肖老師因為身體不舒服，那天沒出夜工，跟兩個孩子早早地睡了。何嫻那幾天在玉丘小學排戲，說是很緊張，有時一夜都沒回家。收了夜工回家以後，老何感到很疲倦，進屋后先到灶房裏喝了一瓢涼水，就準備去睡覺了。老何推開房門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條老大的“白筒蛇”就半捲曲在房間當中，頭朝着房門口右邊的那堵牆，尾巴還沒在他的床底下，就象是在等着他的歸來似地。這條蛇的個頭起碼是被他打死的那兩條蛇的好幾倍，看來是條老母蛇。老何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見到蛇了，而且還有過接連兩次斗蛇的經驗，但他還是被眼前的陣勢嚇得心中有點發怵了。他開始想叫醒老伴，又想不行，老伴本來身體不舒服，嚇着了怎麼辦？他也想到過去喊人求助，又想到鄉親們也多是出夜工回來，大家都是疲倦至極的，恐怕都是倒頭就睡了，哪好意思麻煩別人？
此時房間裏的那條大個子蛇，在老何看來已經不是蛇了，它是他的階級敵人，是他的對手！他感到的是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他心中有了一種壯士的豪情，大風起兮雲飛揚的悲壯在召喚着他，他必須挺身而出了，只有出擊，才可除惡安家！
他幾乎沒有了懼意，從容地進得屋裏，從床頭抓起了幾天前準備的那根粗竹竿。他舉起竹竿，叫聲：“孽畜！看你舅舅來也！”照着蛇的“七寸”就劈了下去。他沒想到，那條蛇卻沒等它的“舅舅”上身就先昂起頭朝前一撲，老何的竹竿打偏了一點，並沒傷着那畜生的“七寸”要害，只落在蛇的肚子上。蛇被打痛了，掉過頭就向他撲過來。老何記住了朝蛇的側面一閃身，躲過了蛇的一撲，舉起竹竿朝它劈頭蓋臉地亂打下去，已經顧不得什麼地方了。畢竟是條老蛇，它被打得也是起了性子，身子尾巴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拍擊，聲響震耳。老何奮力向蛇出擊，不想竹竿一下敲在床前的長凳上，一折成了兩段！老何緊緊握住手裏的半截竹竿，朝蛇猛擊。他現在是跟蛇處於一種面對面的位置，老何知道這樣對峙的局面對他來說是相當危險的，但這已經是由不得他的事了，蛇在此刻成了他真正的敵人，或者說他是蛇的最兇猛的敵人。兩個不共戴天的仇敵彼此之間已經殺紅了眼，都瞪圓了眼睛死盯着對方，哪裏還有別的方位可以選擇！蛇知道自己面臨的是致命的仇敵的進攻，便準備向它的敵人發動主動的出擊了。它顧不得了如雨點般落將下來的竹竿的敲擊，昂頭撲向老何。蛇沒有夠着老何，但夠着了老何手裏的竹竿，那根有人硬說是它的舅舅的東西。呸，去他媽的什麼舅舅，竹竿就是竹竿，雖然只剩下了半截，可這半截東西還是可以有着致命的殺傷力的。蛇夠着了竹竿就再也不願意輕易放過，它忍着劇痛，死死地纏住了老何手裏的半截竹竿。老何握着半截竹竿，同樣不願放手。老何幾乎忘記了這只是一場人畜大戰，跟人與人的戰鬥適用的規則完全是兩碼事。老何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但他根本不自覺，他認為竹竿就是他的武器，竹竿就是他能夠取勝的法寶，說什麼也不能丟了手裏的半截竹竿，就好比是自己當老師的時候常常教學生說一個戰士說什麼也不能被繳了手中的槍桿一樣。他抓住竹竿不放，蛇卻也死死地纏住竹竿不放，老何握住竹竿，也就等於將那條大蛇提了起來。蛇與竹竿纏在一起，真象是一根從未見過的特大號的鞭子，竹竿是鞭子的把手，蛇尾是甩出去的鞭尾。老何手裏提着這根粗大無比的“鞭子”，感到特別的沉。他就使出吃奶的力氣，試圖猛甩這根“鞭子”，這樣既可保住竹竿不丟，又可將蛇朝地上或者凳子上甩，庶幾可以摔傷甚至摔死它。老何奮力摔了一下沒摔脫那條蛇，當他再一次將蛇與竹竿一同舉起來，試圖猛摔下去的時候，那條蛇突然象一粒子彈一樣地射向了老何。朝老何射過去的是蛇頭，蛇身還纏在竹竿上，也就是說還在老何的手裏。老何感到自己的脖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擊，有點火辣辣的感覺，知道蛇正式向自己進攻了。老何這才想到連蛇帶竹竿將手裏的東西用力摔出去，剛好摔在床的右前面那張長條桌上。蛇被摔痛了，裹着竹竿在條桌上翻滾起來。此時的蛇處於一個跟老何的胸脯差不多的高度，老何一下子衝到條桌跟前，本能似地翻轉右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極重地給了蛇一記好“菠蘿”！這應該是老何多年以來發力最狠境界最高的一記“菠蘿”，而且這一記“菠蘿”正中了蛇的“七寸”。老何感到自己的手指關節處接觸到了什麼東西的一聲脆響，然後就感到因用力過猛而致的疼痛了。老何還不知道自己最後已經給了蛇真正致命的一擊，直到那條蛇裹起竹竿在條桌上翻滾，時而露出了白色的肚皮來，最後連同竹竿摔到了地上。蛇在地上又翻滾了幾下，然後就見它的腦袋不動了，只有長尾巴還在扭動着。老何知道，蛇終於死掉了！
老何突然感到一陣心悸，覺得身子有點發軟，一會兒就倒了下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鄰居們是被何嫻撕肝裂膽一樣的驚叫聲驚醒的。
等到鄉親們都圍過來，肖老師也開了門出來，何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被幾個女人扶着在凳子上坐了。
人們過來一看，那間小屋子裏是一場惡戰剛罷的狼藉。老何仰躺在屋子的中央，一條好大的“白筒蛇”死在老何的腳邊，蛇身還纏在半截竹竿上。另外半截竹竿落在床頭的地上，地面上有很多處血跡，人們也分不清是人血還是蛇血。鄉親們首先想到的是老何還有沒有救，一面仔細查看老何的傷可能在哪裏，一面要派人去請老蛇醫來。
隊裏那個老者終於在老何的脖子上發現了一處傷口，傷口處明顯地印着幾個深深的蛇牙的痕迹。老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要是手或腳什麼地方被蛇咬了，可以將傷口到人體方向之處的地方紮緊了，防止蛇毒向身體其他地方擴散。老何的致命傷卻正在脖子上，如果扎住老何的脖子，那也就將人勒死了，無異於削足適履。事實上，老何的傷早已經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了，老何的臉部、頭部腫得老大，已經變了形，整個臉的顏色成了一片青綠色。人們可以看到，老何的手和腳都已經腫了起來，衣服緊緊地包在身上，也就是說，整個的人都變大了！
準備後事吧！老者說。
肖老師終於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就一頭撲在了老何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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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老何房間裏的燈亮了一整夜，他一直到後半夜才睡着，一夜竟然平安無事。接下來的兩三天裏也都沒有再發現有蛇的影子了，老何兩口子都在心中默念着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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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房間裏的那條大個子蛇，在老何看來已經不是蛇了，它是他的階級敵人，是他的對手！他感到的是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他心中有了一種壯士的豪情，大風起兮雲飛揚的悲壯在召喚着他，他必須挺身而出了，只有出擊，才可除惡安家！
他幾乎沒有了懼意，從容地進得屋裏，從床頭抓起了幾天前準備的那根粗竹竿。他舉起竹竿，叫聲：“孽畜！看你舅舅來也！”照着蛇的“七寸”就劈了下去。他沒想到，那條蛇卻沒等它的“舅舅”上身就先昂起頭朝前一撲，老何的竹竿打偏了一點，並沒傷着那畜生的“七寸”要害，只落在蛇的肚子上。蛇被打痛了，掉過頭就向他撲過來。老何記住了朝蛇的側面一閃身，躲過了蛇的一撲，舉起竹竿朝它劈頭蓋臉地亂打下去，已經顧不得什麼地方了。畢竟是條老蛇，它被打得也是起了性子，身子尾巴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拍擊，聲響震耳。老何奮力向蛇出擊，不想竹竿一下敲在床前的長凳上，一折成了兩段！老何緊緊握住手裏的半截竹竿，朝蛇猛擊。他現在是跟蛇處於一種面對面的位置，老何知道這樣對峙的局面對他來說是相當危險的，但這已經是由不得他的事了，蛇在此刻成了他真正的敵人，或者說他是蛇的最兇猛的敵人。兩個不共戴天的仇敵彼此之間已經殺紅了眼，都瞪圓了眼睛死盯着對方，哪裏還有別的方位可以選擇！蛇知道自己面臨的是致命的仇敵的進攻，便準備向它的敵人發動主動的出擊了。它顧不得了如雨點般落將下來的竹竿的敲擊，昂頭撲向老何。蛇沒有夠着老何，但夠着了老何手裏的竹竿，那根有人硬說是它的舅舅的東西。呸，去他媽的什麼舅舅，竹竿就是竹竿，雖然只剩下了半截，可這半截東西還是可以有着致命的殺傷力的。蛇夠着了竹竿就再也不願意輕易放過，它忍着劇痛，死死地纏住了老何手裏的半截竹竿。老何握着半截竹竿，同樣不願放手。老何幾乎忘記了這只是一場人畜大戰，跟人與人的戰鬥適用的規則完全是兩碼事。老何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但他根本不自覺，他認為竹竿就是他的武器，竹竿就是他能夠取勝的法寶，說什麼也不能丟了手裏的半截竹竿，就好比是自己當老師的時候常常教學生說一個戰士說什麼也不能被繳了手中的槍桿一樣。他抓住竹竿不放，蛇卻也死死地纏住竹竿不放，老何握住竹竿，也就等於將那條大蛇提了起來。蛇與竹竿纏在一起，真象是一根從未見過的特大號的鞭子，竹竿是鞭子的把手，蛇尾是甩出去的鞭尾。老何手裏提着這根粗大無比的“鞭子”，感到特別的沉。他就使出吃奶的力氣，試圖猛甩這根“鞭子”，這樣既可保住竹竿不丟，又可將蛇朝地上或者凳子上甩，庶幾可以摔傷甚至摔死它。老何奮力摔了一下沒摔脫那條蛇，當他再一次將蛇與竹竿一同舉起來，試圖猛摔下去的時候，那條蛇突然象一粒子彈一樣地射向了老何。朝老何射過去的是蛇頭，蛇身還纏在竹竿上，也就是說還在老何的手裏。老何感到自己的脖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擊，有點火辣辣的感覺，知道蛇正式向自己進攻了。老何這才想到連蛇帶竹竿將手裏的東西用力摔出去，剛好摔在床的右前面那張長條桌上。蛇被摔痛了，裹着竹竿在條桌上翻滾起來。此時的蛇處於一個跟老何的胸脯差不多的高度，老何一下子衝到條桌跟前，本能似地翻轉右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極重地給了蛇一記好“菠蘿”！這應該是老何多年以來發力最狠境界最高的一記“菠蘿”，而且這一記“菠蘿”正中了蛇的“七寸”。老何感到自己的手指關節處接觸到了什麼東西的一聲脆響，然後就感到因用力過猛而致的疼痛了。老何還不知道自己最後已經給了蛇真正致命的一擊，直到那條蛇裹起竹竿在條桌上翻滾，時而露出了白色的肚皮來，最後連同竹竿摔到了地上。蛇在地上又翻滾了幾下，然後就見它的腦袋不動了，只有長尾巴還在扭動着。老何知道，蛇終於死掉了！
老何突然感到一陣心悸，覺得身子有點發軟，一會兒就倒了下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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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鄉親們都圍過來，肖老師也開了門出來，何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被幾個女人扶着在凳子上坐了。
人們過來一看，那間小屋子裏是一場惡戰剛罷的狼藉。老何仰躺在屋子的中央，一條好大的“白筒蛇”死在老何的腳邊，蛇身還纏在半截竹竿上。另外半截竹竿落在床頭的地上，地面上有很多處血跡，人們也分不清是人血還是蛇血。鄉親們首先想到的是老何還有沒有救，一面仔細查看老何的傷可能在哪裏，一面要派人去請老蛇醫來。
隊裏那個老者終於在老何的脖子上發現了一處傷口，傷口處明顯地印着幾個深深的蛇牙的痕迹。老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要是手或腳什麼地方被蛇咬了，可以將傷口到人體方向之處的地方紮緊了，防止蛇毒向身體其他地方擴散。老何的致命傷卻正在脖子上，如果扎住老何的脖子，那也就將人勒死了，無異於削足適履。事實上，老何的傷早已經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了，老何的臉部、頭部腫得老大，已經變了形，整個臉的顏色成了一片青綠色。人們可以看到，老何的手和腳都已經腫了起來，衣服緊緊地包在身上，也就是說，整個的人都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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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師終於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就一頭撲在了老何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