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0面埋伏(八)
我之前選址就猜到這種兵家必爭的視野高地一定是SCRA和研究所都會爭取的,現在卻看上面沒有SCRA的人,加上之前SCRA的人就被研究所的人騷擾過,也就是又兩股勢力會有可能在這,果然按住這裏是兵家必爭之地來假設的話,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了——現在研究所的人已經佔領了這個地方。
但當時來的時候看到卻沒有一個人影啊。
那估計是藏起來了,想想也是,不然人家還站着讓你看到不是?
所以就帶上了自帶熱成像的軍用頭盔,本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想看看有沒有人,結果沒想到還真給發現了。
與其說發現了人,倒不如其實是因為通過紅外熱成像顯現出的一個類人性的東西,至於是不是人,在沒看清楚的情況下,真不好說;或者乾脆至於有沒有都不一定,因為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看錯是很有可能的,尤其是看錯成一些自己希望看到的東西。
我連忙取下頭盔一看,卻沒發現任何人,我頓感奇怪,以為是自己眼花,隨即又帶上頭盔,一看,卻又沒看見任何事物,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感到一陣不安,四周除了從遠處傳來的隱隱的SCRA的喧鬧聲外,都只有風“呼呼”掛過草叢的聲音,這風聲現在聽起來就彷彿鬼哭狼嚎一般,讓人只感覺說不出的不舒服。
這片寧靜就彷彿是為接下來的暴風雨做着鋪墊般,讓人的神經越來越緊張。
見眼下什麼都沒看見,也不好在多花時間在上面,糾結拿不準的事情會有一千萬種自己嚇自己的方法,況且此時還有正事呢。
我隨即看向了走在前方的蘇梓恆,他緩緩走到了兩邊峭壁的正中間,緩緩轉過身,看着我。
我緩緩走了過去,同時不安的環顧四周的陡崖,警惕的盯着四周的一草一木,生怕從哪突然就跳出一個彪形大漢,將我截了去。
可我同時內心卻又有一種激動的感覺,我卻又希望將自己按照計劃般當做拋的磚,能引來玉,從而讓我將研究所的虛偽的面紗給直接的扯掉。
我的內心有着一種對未知將要降臨的渴望,這是一種對戰鬥的渴望。
我走到了蘇梓恆的面前,兩邊以及正對面的上方都沒看到任何人,太反常了,莫非真的SCRA和研究所都沒有想到來佔領這個地方?
還是別想了吧!着手眼前,於是我看者蘇梓恆,說道:“先把你的對講機給我!”
蘇梓恆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吃驚的表情,但還是微微彎腰,一手放在身後,一手故作紳士的交給了我。
我拿着對講機,看了一看,果然這部對講機的接受信號的天線稍微長一點,心中安奈不住的激動,確信是不會有錯的,同時也心裏稍微有了一點底,便對蘇梓恆說:“為什麼你的對講機的接收信號的天線,長一點呢?”
說罷,便緊盯着蘇梓恆的眼睛,我不能放過他的任何一絲面部微表情。
他可能才從吃驚中回復了過來,聽罷,突然歪嘴一笑,玩味的看着我說道:“什麼意思?”
“你知道什麼意思的。”
“你確定?不再想想?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糊塗一點不一定是壞事。”
“以前我說不定會,現在不會了。”
我想起了成沐顏的事情,現在我不能在自己騙自己了,我得勇敢面對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不斷對着真相前進,這樣才能當成沐顏的支柱啊!
既然我如此回答,
想必他也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此時我們兩個早已心知肚明,只不過在逢場作戲,沒有互相拆穿。
“你果然是個不可小覷的人啊!”他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知道自己暴露了,卻也不裝,一邊拍手,一邊繼續補充道:“可惜你缺了一樣東西!”
“不會是聯絡用的對講機……吧”
“當然不是。”
“那麼是什麼呢?”
“你不會裝糊塗。”
“准!大哥!”我連忙恭起手來,並且說道:“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算命先生就指我娘的肚子說這孩子就來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裝糊塗!大哥!我還能改嗎?”
“改不了!天生的!”
他說的裝糊塗是指我看出了他的身份,並沒有裝作不知道,而是選擇揭穿了他,也就是說我知道的太多了,這樣下去遲早或許壞他好事,這是要滅我口的節奏啊~
但是他不是為研究所效力的嗎?他們的目標不是活捉我嗎?
我頓時想起了在營地裏面剛醒來的一幕,蘇梓恆那是拿起刀就要取我性命,這和研究所對我的態度截然不同?而後他又用着只屬於研究所的內部人員才知道對講機通話,這表明他確確實實是研究所的人。
可這兩個情況就相互矛盾了啊!
這個蘇梓恆到底什麼來頭?他又是何許人也?
不過,就現在來說,此時現狀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拋磚就是為了這塊玉,接下來,他會這麼做呢?
我隨即立刻準備看向前方的陡崖上,卻立即想起了頭盔,便立即戴上頭盔,向著陡崖上看去,沒人,或者說熱成像中沒人任何突出的熱點。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嗎?
我頓感十分疑惑,難到我哪裏想錯了什麼嗎?難道研究所的人真的不在這裏嗎?又或者……
正想的出神,一旁的蘇梓恆卻冷笑着嘲諷道:“喲~秋大天才!計策不中用了?”
聽到這句話,我頓感心裏一沉,大吃一驚,可表面上卻沒顯現出來任何吃驚之情,反而裝作盡在掌握之中,以一種玩味的語氣反問道:“什麼計劃?我想到的比你多得多!”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裏卻絲毫沒有底。
“哎喲喲!你不會以為這樣死逞強有用吧!”他用一種看破一切的神情,看着我,然後又補充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以為這加長天線的對講機是我和研究所通話用的吧?我猜猜~你們組長告訴你的吧?”
難道竟然不是的?可惡!我完全沒記錯啊!當時就是我和我們組長一起,沒有其他人,我不能記錯啊!難道這一切都是他早已計謀到了的?也就是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計算之中?我只是他偌大棋盤上的一粒小小的棋子?
我開始撐不住了,臉上隨即露出驚訝之色,他見此,卻絲毫沒驚訝,或者說他並沒有絲毫的意外,這足以證明我真的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啊!
他隨即繼續說著:“但是你錯了。那部加長天線的對講機是專門為你量身定做的!試想一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難道有着全方位壓制老式對講機功能的新型對講機,真的可能在意外情況下用老式對講機當做應急預案嗎?仔細想想就不可能啊!”
難道當時和我將這件事的組長是蘇梓恆的人?不不不!這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蘇梓恆真的能預料到這麼久之後的未來?這樣的話,那他還會呆在研究所裏面,早該去被當神仙供着了!不過被研究所做實驗也是有可能的啊……但,或許還有一個更加難以接受的情況……
“其實你的那段和組長的記憶是虛假的啊!哈哈哈!”他狂妄的嘲笑着知道真相的落魄的、震驚的、迷失自己的我。
“你心裏所知道的記憶阻隔劑其實是1.0版本!但研究所早已經研製出2.0了啊!”他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2.0的功能不僅包含1.0的阻斷記憶,還新添了修改記憶啊!”
我突然頓悟,想起之前我剛在營地開始想起來的是:我叫齊陌澤,我當時在工地上被一群人追,然後跑上高樓后墜樓了,醒來之後就被馮浩睿和金瀾琴救了,然後我在回來路上被告知當時我其實所在的是虛擬世界,然後在小屋內因發燒昏迷了,醒來就到了營地。但後來在蘇梓恆說出“秋沐澤”這個開啟新記憶的關鍵詞之後,我真正的記憶就隨之蘇醒:我的名字其實是秋沐澤,我確實是在虛擬世界,然後我出來之後是被他們兩個救了不假,但我是在雪山小屋內被他們打暈的,而不是發燒!被他們打暈的原因果然是因為我想起了某些關鍵東西。
在一開始,我就被蘇梓恆注入了新型的記憶阻隔劑2.0,這也剛好解釋了我之前曾產生的為什麼兩次記憶不一樣的疑惑。
但現在面對真相,我卻絲毫沒有一絲絲知道真相之後的喜悅,反而是一種面對更浩大的謎團時的無知……
果然真相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真相需要代價啊……
我突然感到雙腿發軟,我突然開始慌了,我是真的驚慌了。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我以為自己知道一切,彷彿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的時候,最後竟然發現自己所相信、所堅信的事物竟然是虛偽的,只是人為構造的,這種世界觀瞬間崩塌的感覺讓我感到驚慌、迷茫、不知所措。
此時,我僅存的理智還在苦苦支撐,我的理智在提醒自己,現在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果然,我只覺得這廝從剛開始遞給我對講機的時候,他的手就一直在後方,當時只覺得奇怪,現在猛然醒悟。
我連忙看向四周的草地,發現了我正需要的!
便連忙戴上帶有紅外熱成像的戰術頭盔。
現在實際恰到好處,如果真如我所願,那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而現在就讓我看看,我這豪賭到底對不對!
只見從我戰術頭盔自帶的紅外熱成像的圖像中,果然發現那之前我以為是錯覺看錯的人形物體。
而“它們”正不知何時就靜悄悄的站在了我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