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冤家路窄

在黑暗中不知道行走了多久，遠處出現一點亮光，亮光逐漸放大，終於在河道的盡頭看到了碼頭。

三人下船，文曲轉頭看去，見那撐船人消失在黑暗中，這才小聲解釋道：“這些撐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耳朵十分靈敏，任何聲音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三人走出碼頭，朝真正的鬼城走去，就看到有一群形似獄吏，頭髮散落，手上拿着木牌在人在城內到處晃悠，文曲解釋道：“這些人就是日游神手下，他們專門負責維持鬼城的秩序。”

在鬼城城門口，鬼差攔住三人，只見鬼差從後面拿出三盞燈籠，文曲率先接過燈籠，蕭隋武曲二人學着文曲的模樣接過鬼差手中的燈籠，在十五的月光下，不用打燈籠也可以看清道路。

文曲見二人不明白這燈籠有何妙用，恰逢此時，烏雲遮月，烏雲將月光削弱了幾分，“這燈籠就在這時候用的，而且這燈籠主要是用來照亮他人的，防止撞到別人。”月光被削弱后，只剩燈籠的光，光亮幽幽，照着來往人影飄忽不定，薄霧籠罩中，透出透出一股陰森之氣。

鬼城正中間，有一條寬闊青石道，道路兩旁矗立着一些店鋪，店鋪門前掛着燈籠，鋪面前面還有一些小攤，蒸籠里的白氣不斷向上飄着，餡餅張口一咬滿嘴流油，一個精瘦的老頭將在打着胡餅，老頭將早先放進去的胡餅拿出來，又將一張做好的面坯放進爐子裏烤，就這樣一張熱氣騰騰的酥脆的胡麻餅新鮮出爐。

文曲見九幽閣最高處的那盞燈就還沒點亮，於是見張開扇子，“現在時辰還不到，到帶你們逛逛，在和你們說一說這鬼城。”蕭隋和武曲點了點頭。

武曲看向看向那小吃，瞬間走不動道了，回頭看向蕭隋，蕭隋點頭，武曲一蹦一跳跑過去，跟老頭說：“三張餅。”武曲將買回來的三張餅分給二人，二人搖了搖頭，武曲一邊啃着餅，一邊走。

文曲一邊走一邊給兩人解釋道，“一般人只知道有鬼城，卻不知道這鬼城一共分成三城，而且這鬼城並不是全部裸露在地面上，有些是藏深山裏。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鬼城第一城，這第一城是鬼城最大地方，是外來人員可以進出交易的地方；第二城鬼城是內部交易地點，也就是和鬼城四大將分別負責地方，是鬼城最核心的地方之一，而這第三城···”說到這，文曲小心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說道：“只有鬼王親自邀請的人才能進去。”

“你也沒去過嗎？”武曲嘴裏吃着胡餅，口齒不清的問道。

文曲見武曲吃的香噴噴的樣子，忍不住“嘲諷”道：“養你這樣可真費糧食。”

武曲將嘴裏的餅咽下，反駁道：“江婆婆，又沒吃你家糧食，你操什麼閑心。”

被武曲這一懟，文曲剛想反駁，蕭隋連忙指着遠處最高的那座樓，文曲回答道：“那座樓便是九幽閣了，今晚所有的拍品都將在那裏拍賣。”

武曲將最後一口餅塞進嘴裏，看見人來人往，好奇問道：“鬼城在這鬧這麼大動靜，不怕官府的人來嗎？”

文曲搖着扇子，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此地河網密佈，西上濮山，東下東海，向北黎水而至青山，經蕪桐湖南達湘城，而且此地山險林密，只有幾條水道可以進入，若沒有熟悉的人指引，絕對走不進來。”

文曲介紹一番，發現蕭隋心不在焉，總是朝上面看去，這引起了文曲的注意，“公子，你在看什麼？”

“房頂有人。

”蕭隋輕聲細語回答道。

武曲聽到蕭隋說房頂有人，心中大驚，立即警戒起來，抬頭向上看去，文曲見二人神情緊張，連忙解釋道：“可能是夜遊神的人，日游神負責明面上的巡邏，夜遊神則負責暗處巡邏，他們應該很快就離開了。”

蕭隋輕輕說道：“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就一直跟着我們。”聽到這話，文曲和武曲瞬間變了臉色，兩人連忙靠近蕭隋，武曲身體緊繃，手握緊手中的刀，蕭隋拍了拍武曲的肩膀，示意她放鬆，轉頭在文曲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文曲點了點頭。

三人照常閑逛，只不過不在一個地方過多停留，屋頂上的人如影隨形，蕭隋見狀，給文曲使了個眼色，文曲帶着二人兜兜轉轉，來到一處偏僻之地。

“上面的朋友跟了一路，想必也是累了，現個身吧。”文曲朝着上面喊道。

剛喊完后，從房頂上跳下來一個人，文曲連忙將蕭隋擋在身後，只見此人頭戴斗笠，一襲黑袍，但肩膀處有一抹紅色，身形瘦小，手拿着一把長刀，文曲見到來人後，鬆了一口氣，十分不客氣地質問，“夜遊，你為何跟我們？”

那夜遊神神色不變，笑道：“鬼王聽說蕭樓主來訪，生怕有些人不長眼，衝撞了蕭樓主，特命我暗中保護蕭樓主。”

蕭隋用手撥開擋在身前的文曲，“替我多謝鬼王的好意，我沒有那麼金貴，況且我有他們二人保護就夠了，不需要背後有眼睛。”特別是最後那“眼睛”二字要得特別重，夜遊神聽到后，也是識趣，向三人抱拳行禮，縱身躍上屋頂消失不見。

經過此事一折騰，三人也沒了心思在逛下去，文曲一拍腦袋，想到了什麼，“在這裏我們有據點，我們暫時先去那裏歇歇腳吧。”說完，帶着二人朝着據點走去。

此據點是一處古董店，三人剛剛走到門口，一個身材高達的大漢從裏面走了出來，而此人正是四凶將之一的傷官。

進入這家古董店，掌柜的見來人，迎了上去，文曲從懷中掏出一枚藍皮扳指，掌柜的見狀，環顧四周后，連忙請三人上樓，在樓上的一座小房間，掌柜的親自給三人上茶。

文曲端起面前的茶，淺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人來有什麼事？”

掌柜的連忙回答道：“那人想打聽是誰殺死了四凶將之一的羊刃。”

聽到這話，蕭隋被茶水嗆到，不停的咳嗽，文曲喝進來的茶水從嘴裏噴了出來，武曲連忙伸手給蕭隋拍了拍後背，文曲被掌柜的話驚呆了，忍不住發問：“你是怎麼回答的。”

掌柜見二人如此失態，如實回答道：“我們沒有直接答覆，按老規矩，留下那人的地址。”掌柜的緊張的搓了搓手，嘆了口氣，“送上門的生意總不能不做。”

坐在一旁的蕭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這件事你做的不錯。”蕭隋給文曲一個眼神，文曲瞬間秒懂，站起身來滿意的說道：“這裏沒你什麼事了，有事再叫你。”掌柜的轉身離開，文曲聽到掌柜到樓下后，重新落座。

蕭隋眉頭緊縮，思考了一番，分析道：“現在最關心這件事的應該就是官府和四凶將，鬼城的人向來對官府的人篩查的極為嚴格嚴，很少有人能混進來，所以來人不太可能是官府的人，那麼剩下的最關心此事的便是····”

文曲和武曲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四凶將。”

蕭隋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二人續上茶水，文曲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皺着眉頭，糾結問道，“這事辦的，冤家路窄，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呢？”

“為什麼不給他，掌柜不都說了嗎？送上門的錢為什麼不賺，俗話說的好，有錢不賺王八蛋。”蕭隋笑着回答道，心裏總是有些不安，思量再三后，嚴肅說道，“但這件事也急不得，你先派人去摸摸底。”

文曲想了一下，補充說道：“如果真的這麼做，拿着就要放棄，還要將後續處理乾淨，再把這筆錢掙了。”

文曲見蕭隋一臉嚴肅，心中隱隱覺得不安，蕭隋閉上眼睛，將事情在腦海過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睜開眼，“就按你的意思辦。”文曲興奮的站起身來，打開房間門，衝下面到樓下，從掌柜手裏拿到傷官留下的地址，文曲看完紙條上的地址后遞給蕭隋，蕭隋接過後掃了一眼，將紙條扔在桌子上。

這候，門外傳來敲門聲，文曲聽到后，“進來吧。”

掌柜的推門進來，送上了四樣點心，剛要轉身離開，文曲叫住了他，“我記得你是幽州人吧，你在這多少年了？”

掌柜的想了想，“回星君，屬下在這差不多三年了。”

“三年了，也夠久了。”文曲說完這話，就不再說話，掌柜的聽到這一句話，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還是不該走，心裏泛起了嘀咕，汗都快流下來，“現在幽州那裏有個空缺，你願不願去啊。”說完，文曲掰了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掌柜的看向蕭隋，蕭隋只是坐在那靜靜的喝茶，文曲咽下口中的點心，“我只是覺得將你放在這，有些委屈你了。”

掌柜的聽到文曲這樣說，一瞬間就愣在那，然後趕緊回過神來，激動地表示，“屬下願意，願意。”

“待我們走後，你收拾好后就可以出發了。”文曲說道。

掌柜的聽到這話，着急的問，“這麼急嗎？不等人過來交接嗎？還有···”

文曲出聲打斷了掌柜的話，“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管這麼多了。”說罷，將桌子上的紙條放到袖子裏。

掌柜的見狀，立刻明白，“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下去安排。”文曲擺了擺手，掌柜對三人行了個禮，轉身小跑着離開了房間。

一塊點心，兩杯茶水下了肚，文曲頓時覺得有些飽脹，站起身來推開窗戶，看到九幽閣最高處的燈已經亮起，轉過頭來說道：“樓主，時辰差不多了。”

蕭隋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點心碎屑，武曲連忙將手中剩餘的點心直接塞進嘴裏，差點被噎到，連忙端起茶水，蕭隋見狀，給她拍了幾下後背，武曲將茶水一飲而盡，這才覺得沒有那麼咽得慌，文曲見狀笑道：“又沒人和你搶，你急什麼。”

蕭隋說道：“既然準備好了，我我們就走吧。”說罷，三人這才起身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