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爭徒
“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確認無誤?”
“確認無誤。”
書房內,燈火搖曳。
筆畫書,墨染默然。
二人相語。
“可有依據?”
“湖城同知李基親眼所見、親口而言,更得一玉佩,可作依據。”
視之玉佩。
“果然如此。”
“該當如何?”
“靜觀其變。”
“不早圖之?”
“不可,時機未到。”
“遵命。”
即燒密信。
“記住,切勿異動。若避無可避,可設法安之。”
“若其不肯善罷甘休,又當如何?”
“殺之。”
天氣晴朗,小溪邊。
“錯了,重來。”
“哼!”
“又錯了,重來。”
“哈!”
“都是錯的,重來。”
“唔......師父,到底哪裏錯,能不能詳細說明下?”
端木心練劍,香汗淋漓。
白熙釣魚,悠然自得。
“錯了,就是錯了。”
“可師父你看都不看一下耶。”
“不必去看,你心神不定,氣息不穩,甚至你手中之劍也在暗暗哀鳴,這能不錯?”
“師父,前面你說的我都認,可這劍一無靈智,二未開鋒,也會暗暗哀鳴?”
“萬物皆有靈,要用心感受。”
“好高深,聽不懂。”
“呵呵,是嗎。”
白熙轉身,笑。
“那就前一十二劍操練五十遍,先定住心神,再至后二十四劍操練一百遍,再穩住氣息。”
“啊?”
“不做完不準吃飯。”
端木心臉色煞白。
天色慾晚,白熙生火。
姜蔥調味,燉煮魚湯。
“好累......”
端木心練了一天,雙臂酸麻。
白熙淺舀一碗湯,呈於她前。
端木心欲接,手卻不停使喚。
“師父,手酸到抬不起來了。”
“真的?”
“這還能有假呀。”
“既如此。”
白熙吹涼湯,捧到端木心嘴旁。
“來,喝。”
“師、師父?”
端木心臉紅。
“快喝,喝完繼續練。”
白熙笑。
端木心煞白。
天色盡黑。
“這魚湯好喝,魚肉好嫩啊!”
端木心吃得腮幫鼓鼓。
像極了塞食的倉鼠。
“剛剛不是手酸到抬不起來嗎,怎麼這時候就有力氣吃飯了?”
“師父做得太好吃了,一時間忘了手酸這事。”
端木心打哈哈。
白熙倒是明白為何。
算算時日,也該練到那步。
這次是第三次突破瓶頸了。
果然,這個天地源氣強盛之地對於這丫頭修武事半功倍。
待她能夠熟練掌控體內源氣,也該教她更上一層的劍招。
屆時,她那把劍也該開鋒了。
“師父?”
“怎麼了。”
“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你吃吧。”
“可師父不吃的話,我沒有什麼胃口,為了我能好好吃飯,師父多少還是吃點吧?”
沒胃口?
那你嘴邊的油是什麼情況。
“吃吧吃吧!”
端木心把一隻剛烤好的魚遞給白熙。
白熙笑。
“好,我就勉強吃點吧。”
“先等等!”
“怎麼了?”
端木心牽起白熙手腕。
“師父,你手上有傷!”
白熙看。
原來是之前被業火刃灼燒留下的傷。
不過快結疤了,問題不大。
“沒事,只是不小心燙到了。”
“這可不行,一旦處理不好問題很大的。”
端木心抓着看。
“疼嗎?”
“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沒事,我處理過了。”
“真的?可我看......”
未待端木心再言。
白熙皺眉,起身。
“有人來了。”
林間一陣騷動。
白熙卻抬頭望。
圓月下,枝頭上定着一人影。
好俊的輕功!
幾番挪移,那人已來到面前。
那人尚未說話。
白熙已然作揖。
“晚輩見過棍王前輩。”
“你認得我?”
“前輩老當益壯、威風凜凜,背後所執的盤天神羅棍更是虎虎生威,晚輩如何不認得?”
“小子,嘴皮子倒是挺順溜的!”
“多謝前輩誇獎。”
“你既認得我,那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裏所為何事。”
“晚輩猜想,是因為王鴻一事吧?”
“是。王鴻他雖然性子甚急,總是惹事生非,這次更是不告而別,以致大難,但畢竟,他是我弟子。我作為他的師父,自然是要為他討個公道!”
“前輩既然是要討公道,為何不去找官府,而來找晚輩?”
“哼,你是劍神弟子?”
“正是。”
“那為何有你在,王鴻還會與那兇犯同歸於盡?”
“當時兇犯共有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已有靈智可化人形的重明鳥,晚輩與那重明鳥纏鬥已實屬不易,實在是無暇去顧王公子。還望前輩明鑒。”
“已化人形的重明鳥,這種貨色也能攔得住你?劍神的弟子何時如此失水準了?”
“住口!”
端木心實在忍不住了。
“你算什麼人物,怎麼敢如此辱我師父!那王鴻分明是報仇心切,我師父本就分身乏術,你仍叫我師父去管?如何去管!你是他師父怎麼不去......”
白熙捂住端木心嘴。
“前輩見諒,晚輩弟子性子急,還望前輩見諒。”
端木心如此衝撞棍王,棍王本應該生氣。
可他卻從端木心身上看到了王鴻的影子。
一時間,竟對這個冒失的丫頭甚生好感。
“丫頭,你是什麼名字,竟敢如此說話?”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端木心!”
“端木,端木,單字一心,好名字!”
棍王忽然哈哈大笑。
白熙與端木心疑惑。
莫非打擊過大,瘋了?
“丫頭,我看你天資聰慧,做個劍修可惜了。不如來我門下,改修棍法吧?”
棍王說出驚世駭俗之言。
白熙怔。
端木心大驚。
撬人牆角的事常有,你這當著人家師父的面撬人弟子的,還是第一次見!
“怎麼,不肯?”
棍王笑夠,眼神一凜,直衝白熙。
“啊。”
白熙疑惑。
看我做甚?
棍王:“丫頭,不如我與你師父比武,若我贏,你便改拜我門,如何?”
端木心頭搖得像撥浪鼓。
就差沒把拒絕寫在臉上。
棍王:“沒事,反正你再看看便會改變主意的。”
忽起烈風。
棍隨風至。
“哦喲。”
白熙抱起端木心,避而跳到後方。
“前輩這不好吧,突然出手什麼的,有失武德說實話。”
棍王:“如此,你是要認慫了是吧?”
“那倒沒有,不如得加個條件。”
棍王:“什麼條件?”
“若前輩贏,愚徒可以改拜你門,可若晚輩贏,前輩可要指教下愚徒。”
棍王驚:“莫非她已到那種地步?”
“正是。”
棍王:“那敢情好,白得一天才,來吧!”
“好。”
端木心:“等等!我反對!”
她抓着白熙衣領。
端木心:“莫非師父不要心兒了?怎麼能答應如此荒謬的條件!”
“沒事的,相信我,這也是為你好。”
端木心:“我不聽我不聽!要是師父是故意尋個理由把我甩開的怎麼辦!”
“莫非你不信我會贏?”
端木心:“這不是會不會贏的問題,這是......”
棍王:“我說,你們說來說去,這還打不打了?”
“打,自然打。”
端木心:“不,不許打!”
“聽話。”
端木心:“不聽話!”
棍王:“......”
這到底鬧哪出?
“前輩等我一下。”
在棍王注視下。
白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十分熟練地把端木心綁在樹上。
甚至為了讓端木心不能抗議,還往她口中塞了半根白蘿蔔。
端木心抗議:“唔唔唔!唔唔唔唔!”
放開我!快放開我!
“前輩,我已經準備好,可以開始了。”
棍王:“......請。”
“請。”
二人分開,對立兩面。
棍立於地,拔鞘亮劍。
當然,在他們中間,還綁着一個掙扎的傢伙。
端木心:“嗚嗚!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師父!我要把你的魚湯全部喝完,一滴都不給你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