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土
蘭迪瞬間想到了在潛艇部隊的一個恐怖傳說，據說某國潛艇在執行完潛水任務后發回總部的報告中提到了傑克發現了一座雕像，可地面上的指揮系統名單里，這艘潛艇並沒有一個叫做傑克的隊員，後來那艘潛艇神秘的失聯，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們誰是和他倆一起被救出來的？”蘭迪指了指李俊錫和余炳彥，咽了口口水。
“我！”
“我...”
有兩個女孩異口同聲。瞬間所有士兵都拿起了預留在減壓艙的槍，她們兩個的額頭都出現了幾個光點。
“其餘人誰認識她們兩個？！“蘭迪一邊問後撤的其餘學生，一邊面朝她們兩個”名字，家庭成員，地址，所在學校，老師名字！“
張陵汗毛倒立，頭痛欲裂，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活着的女生到底是其中哪個，這兩個女生他一個也不認識。
“你不是捅死了兩個嗎，你離得最近還認不出來！？”張陵朝着李俊錫大喊。
“我只是看她們的身形是女生，比較容易。。。。”李俊錫這時聲音已經微微發抖了“我也沒敢看她們的臉啊。”
眾人紛紛搖頭，那兩個女生其中一個突然抱頭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怎麼辦，我為什麼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在她有所動作的時候一位士兵立即扣動了扳機，卻被蘭迪一把推開。
“你忘了嗎？！蠢貨！“
“不能讓他們死在這片海域，給我記住了！
那個女生已經停止了哭泣，只是在發抖，過了一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排泄物的味道。
“你，那個站着的，你還記的自己是誰嗎？“蘭迪問道，看見她也搖了搖頭后，他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作為一個參加過戰爭的軍人，對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是很鄙夷的，如果真的有，那麼還要自己這種人幹什麼。
他拿出了熱成像儀，這是他們用來搜救學生的。首先對着那兩個女生掃去，他臉上露出一絲凝重，接着又環顧眾人。然後又拿起了一個，繼續掃視，如此往複。
”麥克，再給我拿一個。“
”長官，這時最後一個了“
”fkfkfkfkfkfkfk“蘭迪用力的將手中的熱成像儀摔在地上，”通知艦長，不要開艙，我們...“
張陵還在愣神，驟然間艙體內的燈光熄滅，蘭迪的聲音像是被截斷一樣停哽住了。周邊的一切全部消失，他衣服上的水瞬間消失，之前女生的排泄物味道也聞不到了。
正當張陵疑惑的時候，他聽到那兩個女生位置上傳來一聲女聲的輕笑。
“嘻嘻”
”大夢誰先覺？“
張陵驚醒，“又做那種夢了嗎？”
在夢中他好像去了千年後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有摩天大廈，有鋼鐵巨輪，他似乎是其中一員，但那個世界卻處處透着不對勁，最反常的就是他們除了正午和午夜外還有清晨和傍晚。
而在張陵這裏，白天和黑夜只有相當於夢中世界的中午十二點和晚上十二點。
“如果真存在那樣的世界就好了。”張陵看着窗外，此時太陽高懸，零星幾個老嫗在河邊浣衣，稀稀落落的村子有幾家大門緊閉，已是空室。
繁重的賦稅讓男人們只能充軍。張陵無田無地，是個游醫，只繳人丁稅下還是自由的起。
至於那個世界的另一些詭異，他卻毫不在意。因為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夢中的世界，都病了。
“張郎中，你看娃娃的身子咋一點么變呢？”在他面前是一位中年婦女，有一些諂媚的看着他，畢竟在這十里八鄉，他是惟一一位可以治療妖病的郎中。
話音未落，這婦女就拉過了一直在她背後的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七八歲的樣子，皮膚黝黑，裸着上身，一雙大眼盯着張陵。
“來，轉過去給張郎中看看。”她母親直接讓小女孩轉了過去，至此，張陵又看到了女孩的病症：
一顆顆飽滿鮮艷的黃色膿包長滿整個背部，每一個直徑大概有五毫米，密密麻麻。仔細看，在女孩活動的時候還可以看到裏面的膿液流動。
“這一顆顆的祟物已經連到小依的經脈中了，用太猛烈的方法恐怕小依的身體遭不住，只能先將背上的皮殺死，失去活性后剝下來。。”
“咦，那會不會留疤啊，小依可是個女娃兒。。。”那婦人打斷了張陵的話，盯着他問道，有一些慌張。
”嗯。。肯定會留疤。“張陵眼中的小依在一層層的分解，從佈滿後背的膿包，到表皮、皮下組織、脂肪、肌肉紋理，再到骨髓內臟，他的眼睛生來就有這種特殊的能力，可以用一種類似與穿透的方式”觀察“別人，在他的眼中，小依背後的祟物長出了一根根細密的管道，順着血管連接到她還沒發育好的子門。
在某種程度上，這一個個的小膿包，-算得上是小依的。。。孩子？
”那不行啊張郎中“那婦人把手裏本來端着的粥飯扭頭放在了身後“要是這樣我們可真的治不起啊”
“您看我們只剩母女兩個，她爹出去充軍也沒個音信，就指着她能帶個男娃回來照顧我們娘倆”那婦人說著情緒激動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尖銳“張大夫您也知道，現在女娃娃比之前賤多了，之前怎麼不得拿個三貫錢做個聘禮。現在，白給都沒人要啊“
她越說越氣，一腳揣在小依的小腹。
”你說你個賤胚子，自己去河裏玩什麼水！“
小依被踹了一腳，吃痛後退，結果後背的膿包正好撞到了桌角。
”娘，俺疼。。。“小依背後的一顆膿包爆開，爆出了一些黃綠色的膿液，濺在了剛剛夫人端來的飯菜里。
婦人無視了自己女兒叫痛，扭過身來對張陵說道“張郎中，咱們都是窮人家的，之前說的酬金我湊了湊，確實沒有湊夠...”她手往後一抓，拽過小依又按在地上“還不快給恩公磕頭，求恩公救你。”
“娘，我疼啊“小女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才六七歲，什麼都不懂，只是在那裏喊娘。
”您也知道，朝廷知道我行醫不收錢，就得拉我去充軍了。“張陵說到，”這邊湊不出錢我也無能為力了。“
那婦人隨即說道”那真是麻煩您了，請回吧。“
張陵起身出門，卻沒有走遠，躲在一道矮牆底下，席地而坐。
沒過一會，就聽見小女孩的哭喊。”娘，你咋不要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