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倉鼠小白
楊曉猛然轉身，只見到一道黑影竄入旁邊窗戶。
他不做猶豫，直接推門而入。
“楊曉？”宋清佳正將母親送入房內休息，轉身出來就見到了去而復返的楊曉，頓時有些疑惑。
楊曉一怔，再度使出探查，隨後，一道淡紅色的靈力痕迹從窗戶而入，向著老婦人的卧室而去。
楊曉忍住噁心之感，扒開宋清佳去到老婦人的房間內。
只是才進去，他就呆住了，原本料想的血腥畫面並不存在。
藉著門外透過去的微弱燈光，他看見老婦人已經安穩入睡，在她腦袋邊上，有兩道米粒一般的綠色光芒晃動着。
“楊曉！”宋清佳的聲音傳來，很小聲，但有絲絲怒氣。
“額……那邊有隻耗子，要咬奶奶！”楊曉急忙找了個借口道，他指着屋內兩粒微弱光芒。
宋清佳探頭看去，捂着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的怒氣也消散，她小心翼翼地走入房內，然後將那兩粒光芒捧了起來。
這時，楊曉才算是看清楚這兩粒光芒的真身。
“倉……倉鼠？”楊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隻不足巴掌大小的白色倉鼠，正乖巧地躺在宋清佳的手裏。
小倉鼠眨了眨眼睛，嘴角的鬍鬚一抖一抖地，頗為可愛。
“吶，它叫小白，我去年買的小東西，很調皮，經常‘越獄’跑出去！”
宋清佳將小白遞給楊曉，楊曉接過來，那小白也不怕他，抱住他的手指，兩隻黑溜溜的眼睛一轉不轉地看着他。
“嗯？”楊曉仔細地看着手裏的小白，突然發現了一點與別的倉鼠不太一樣的地方。
小白的前爪中間兩根的指甲比其他兩根都要長，而且呈現出淡淡的紅色來。
不僅如此，他用手指輕輕捏了捏，其意外的發現，這長指甲很硬！
“它爪子一直這樣長嗎？”楊曉看向宋清佳問道。
“啊？”宋清佳低頭看過去，隨後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小白的腦袋道，“是啊，它的爪子長得很快，這個我前天才修剪過！看來又要修剪了！”
宋清佳從楊曉手裏接過小白，輕輕揉了揉，隨後驚呼一聲道：“小白，你怎麼流血了！”
楊曉也看過去，只見到宋清佳將小白翻過面來，它下面嘴角處，有一絲鮮紅色。
“看吧，讓你喜歡‘越獄’，這下又受傷了！你知不知道你們本來就命短啊！”宋清佳責怪道，但還是趕緊去拉開旁邊的抽屜，給它找葯找繃帶。
看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小白的傷勢了。
“額……宋老師，要不把小白交給我吧？我剛好認識一個獸醫，倒是可以給它看看，適合人的藥物，不一定適合動物！”楊曉說道。
宋清佳一愣，她看向手裏的小白，又看向楊曉道：“這不好吧？”
楊曉倒是不在意地擺擺手道：“就給它看看傷勢，不花錢的，明天上學就順道帶過去。”
宋清佳想了想，也對，讓獸醫看看總好過自己給它上藥好。
她將小白交給楊曉道：“如果要花錢的話，你明天一定要跟我說，你還是學生，沒有錢的，還有就是要看好它，它喜歡到處亂跑，有一次我在門口撿到了它，真怕它哪天被野貓叼走了！”
宋清佳找了一個小籠子，將小白關進去，然後遞給楊曉。
“放心吧老師，問題不大！”楊曉笑着接過籠子，看了一眼裏面轉悠的小白，暗道，一般的野貓可拿它沒辦法呢！
再次離開宋清佳的房子，
他沒有回家，而是反向坐公交往學校那邊去。
……
“咚咚咚！”
“進！”
楊曉推門而入，此刻，寧則平穿着睡衣，正攤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轉過頭來，就見到楊曉提着一個小籠子進來了。
“寧叔叔，今天昆西街那邊出了點事情，你知道嗎？”楊曉將裝着小白的籠子放在茶几上，直入主題。
寧則平微微皺眉，問道：“什麼事？”
楊曉眉毛一挑，有些驚訝道：“你不知道？”
雖然他解釋道：“今天上午，昆西小學門口掛了四張人皮，驚動了警察，但是警察去了之後，那所小學似乎一切照常，而且這件事情好像被定位了惡作劇，那人皮被他們當成了氣球。”
寧則平摸着下巴思索起來。
楊曉猶豫片刻，問道：“你真不知道？”
寧則平好歹作為崑崙市審判所小隊長，而且昆西街離這邊並不是特別遠，他沒理由不知道啊！
“你為什麼覺得我應該知道？”寧則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問道。
楊曉想了想道：“這種事情不應該是我們審判所去解決嗎？”
寧則平坐起身體，然後俯下身去，一手手肘撐在膝蓋上，另一隻手將籠子打開。
他伸手將籠子裏的小白點了點，小白站立起來，腦袋輕輕點頭，他撥弄片刻才道：“話是這麼說，但要看情況而定，崑崙市不算大，但也並不小，我們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知道，而且，今天早上，我上班又不走那條路。”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楊曉問道：“基礎都學會了？”
楊曉點點頭道：“探查勉強能用，追溯和推演會了，但用不出來。”
寧則平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什麼程度？”
“嗯……往前最多十二小時，再往前就很難察覺了，而且持續時間應該是十秒鐘。”楊曉認真回答道，“不過……在不怎麼影響的前提下，持續時間四秒左右。”
寧則平摸着下巴道：“那你抓緊時間，一周之內必須在不頭暈的情況下將推演使出來，因為一周之後你就要去審判所報到，到時候給你分配隊伍。”
楊曉點點頭，自己已經轉正了，也應該找個隊伍。
這時，他看見寧則平從茶几抽屜里拿出一顆小藥丸塞到小白手裏。
起先小白還小心翼翼地聞了聞，然後就心歡喜若狂地抱着啃了起來。
人欣喜若狂他見過，但是倉鼠……就抱着一顆羊屎蛋子，在桌子上跳動着，難得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來。
它三下五除二就把藥丸吃光，然後就兩條腿站立，在茶几上打醉拳，暈暈乎乎，持續十幾秒后如喝醉的人一般，往後一倒，兩條後腿兒一翹一翹。
“暈過去了？”楊曉伸手扒拉了一下小白，小白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將那條粉色的小舌頭咧了出來，耷在嘴邊。
寧則平往後躺去道：“放心好了，剝皮鼠不會因為這點傷就死掉的，你從哪弄來的這個小東西？”
楊曉這才知道小白原來叫剝皮鼠，而不是倉鼠。
“宋老師家裏發現的，當時我都準備離開了，忽然看見它躥進了她家裏，我就追進去了。”楊曉如實答道。
他死死地盯着小白道：“我在現場探查到的靈力氣息，就是它的！”
寧則平看向小白點點頭道：“哦，如果是完整的人皮的話，那大概是這隻小東西可以做到，你看它的前爪，中間兩指需要用的時候將鋒利如刃，它的身體也將變得扁而長，一般它們會選擇從後腦開始，一點一點往下剝，一個成年人的人皮，它只需要十分鐘不到就能完整剝落下來。”
楊曉怔怔地看着暈倒的小白，一時之間頓感毛骨悚然。
“剝皮鼠還是比較罕見的，這東西一般只出沒於墓地之中，剝皮是它們的本能。”
“在神話時期，判官曾令剝皮鼠王將神靈之皮剝落下來，用以記錄，然後這一傳統也被延續下來，目前天庭裏面典籍很多都是人皮記錄的。”
“相較於其他動物皮，經過特殊處理之後，人皮更輕且耐磨，是用以記錄的上佳材料。”
寧則平一本正經地給楊曉科普着，楊曉長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寧則平的話里可見，剝人皮很常見？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也就在這時，小白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翻過身來，它四處看了看，最後竟然頗為通人性地對着楊曉和寧則平跪了下來，閉着眼腦袋貼在桌子上。
因為腿太短，這看過去就好像它趴在桌子上一般。
楊曉看着跪在桌子上的小白，發現此刻的小白好像不一樣了，它的毛髮更加柔順有光澤了！
“好了，你可以帶它走了。”寧則平說道。
楊曉遲疑，小白則是自己爬回了小籠子裏，乖巧地趴着。
楊曉看着小白，人們對於可愛的動物向來會寬容很多，尤其是這般通人性的。
忽然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問道：“剝皮鼠一般都生活在墓地？”
寧則平點點頭，一時之間，楊曉的眉頭皺了起來。
如果說，剝皮鼠生活在墓地里，那麼它們一般都只是剝死人的皮才對。
而且，看小白的樣子，並不像是什麼作惡的妖怪，而且寧則平也沒有將小白當作妖怪來對待。
楊曉開始回憶今晚的細節。
他是被人皮影子吸引下車的，然後用探查，發現了小白的蹤跡，順着這個蹤跡，他來到宋清佳家門口，離開時，他感到後背一涼，轉頭就看到小白往家裏跑去。
等等！
想到這裏，他猛然驚醒，小白只是死人感興趣，那麼他離開宋清佳房子時，突然感受到的殺氣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