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溫馨小家
“停車！”
“早說嘛！”
但車還是停了，楊曉下車去，逆着人流來到昆西小學門口。
他閉上眼睛，而後睜開，剎那之間，靈力鋪展出去，他的眼睛裏，一道道纖細的紅色線條向著瞳孔中心匯聚，然後化作一個紅點，此刻楊曉的雙目仿若幾天未睡覺一般，佈滿“血絲”。
而後，原本彩色的畫面化作黑白，喧囂的聲音也都消失了，所有人的動作在他面前仿若慢鏡頭一般。
楊曉看向學校大門那邊，在那邊，四個小孩仿若氣球一般在空中飄着，他們身體四中，被淡紅色的光暈包裹着。
而後，一抹淡紅色的痕迹從那四個人皮起球上飄蕩而出，他順着痕迹看過去，那痕迹向著不遠處巷道而去。
“嘶～”這個過程只持續了五秒左右，楊曉就趕緊閉上了眼睛。
他揉着太陽穴，深呼吸，這短短五秒鐘時間，讓他有一種玩遊戲3D眩暈的感覺。
“還好，再用用應該就適應了。”他自我安慰道，這比昨天晚好了不少，昨晚上他第一次使用，竟是直接嘔吐了出來。
這一招就是判官最基礎的神通，探查，是寧則平送給他的。
通過將靈力匯聚在雙目，使眼前的景象改變。
因為探查不會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因此在使用探查時，判官所見世界皆變得遲緩起來。
但也有副作用，因為意識與人本身反應不協調，很容易造成眩暈感覺，這需要不斷練習適應，同時隨着境界的提升，身體跟得上意識，眩暈之感才會真正消失。
同時，所有沒有靈力的人或物都將失去本色，與靈力痕迹區分出來。
就是憑藉著那特殊的靈力痕迹，判官才能完成對目標的探查與追蹤。
楊曉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門護欄，那裏曾經的確掛着四張人皮。
“但是，為什麼沒有報警呢？”他有些奇怪，這裏真的有四個小孩死掉了，但是卻意外的沒有人報警，而且看眼前的人也都神色如常，彷彿早上真的就是惡作劇一般。
而且，他眼前的靈力痕迹之後一道，是淡紅色的，這說明這裏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別的修鍊者來過。
楊曉緩了過來，他憑着記憶，順着剛才那一道淡紅色的痕迹看過去，頓時眉毛一挑。
那痕迹所去之處，正是剛才宋清佳去的地方，也就是說，殺死那四個小孩的東西，往那邊逃竄了！
楊曉有些猶豫，但很快就權衡好了利弊，這靈力痕迹很淡，說明那個東西的境界修為並不高，連他都不如。
也就是說，遇見了就是軍功！
楊曉立即向著那道痕迹追蹤過去。
很快的，他便是來到了痕迹的盡頭，楊曉四處看了看，這裏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巷子，四周都是三層低矮居民樓，到處掛着電線。
線索到這裏斷開了，楊曉深吸一口氣，再度使出探查神通。
一時之間，線索又浮現出來，向著遠處的……下水道而去。
“嘶……”楊曉揉着太陽穴走去，那邊的確是下水道，而那靈力痕迹也正是從這裏下去的。
看着十公分高，半米寬，外面還有鑄鐵欄杆擋着的下水道，楊曉陷入了沉思。
這縫隙，莫非兇手是一隻老鼠精？
嗯……蛇也能鑽進去……
“楊曉？”而就在楊曉研究下水道口的時候，一道清甜的聲音響起。
楊曉抬頭看去，卻見到宋清佳正端着一盆水來到門口，
此時此刻，她已經脫了職業裝，換了一身牛仔體恤，玲瓏飽滿的身材被勾勒得一覽無餘。
他趕緊收回目光，隨後才注意到，這裏正好是崑崙西街七十三號。
“剛才動用探查，腦袋發漲，居然沒注意到這裏！”他心頭警醒，這個功能好用是好用，但前期副作用太過於明顯了。
若是一味講注意力放在所追蹤的靈力痕迹上面，很可能忽略其他東西。
需想辦法克服才行！
“你蹲在那裏做什麼？那裏臟！”見楊曉發冷，宋清佳又開口提醒了一句。
楊曉回過神來，訕訕一笑道：“額……看見一隻老鼠鑽進去了……”
他站起身來，正要離去，卻聽宋清佳道：“天色不早了，你還沒吃飯吧，先吃了飯再回去吧！”
楊曉本想拒絕的，但見對方語氣不容置疑，他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他跟着宋清佳進入屋內，屋子很小，裏面傢具也比較陳舊，但很溫馨。
屋內除了宋清佳之外，沙發上還有一老婦人，她頭髮花白，用一根木簪子高高挽起，身體清瘦，臉上已經有些許的老年斑。
“奶奶，家裏來客人了，是我的學生，在我們家吃個晚飯！”宋清佳向著沙發上的老婦人喊道。
老婦人茫然轉過頭來，看到楊曉的時候渾濁的眼中忽然有了光澤。
“佳佳，你把男朋友帶回來啦！真俊吶！來，快到奶奶這兒來！”老婦人熱情地招着手喊道。
楊曉一怔，宋清佳兩頰緋紅，她在靠近楊曉耳邊，頓時一股清香襲來，與此同時還有一股溫潤的熱氣。
她小聲說道：“我奶奶精神有點問題，她一直希望我找一個男朋友，你不要當真，稍等片刻，我先去做飯。”
雖然她轉身進廚房，帶走了那一股清香，楊曉轉頭看去，只見她熟練的拿起圍裙繫上，開始準備。
“快來，來奶奶這裏！”老婦人還在對楊曉招手，臉上笑容和藹，眼睛眯了起來。
楊曉硬着頭皮上前去，才坐下，他發現老婦人的雙腿空蕩蕩的。
殘疾人！
“你叫什麼名字呀？”
楊曉剛準備張嘴，老婦人就繼續說道：“我是佳佳的奶奶，佳佳可是個好女孩，從小到大都沒讓人操過心呢！”
“佳佳小時候可懂事啦，三歲就知道幫家裏做家務了！”
“她爸爸是警察，經常不在家，媽媽是個老師，也忙，我就帶着佳佳，佳佳從來不吵着要爸爸媽媽！呵呵呵！”
“她那個時候才這麼高，就能踩着小板凳做飯了。”
“佳佳呀……”
老婦人很高興，拉着楊曉的手輕輕拍打着，一邊介紹這宋清佳。
楊曉回頭看了一眼，宋清佳正在炒菜，煤氣灶內翻炒的聲音掩蓋了這邊的交談。
“哎！可是佳佳剛準備上大學的時候，他的父親為了緝拿毒販死了，媽媽本來心臟就不好，沒挺過來，也跟着去了。”
“哎！都怪我啊，過馬路沒注意，斷了腿，佳佳就不上大學了，就留下來照顧我。”
“要多謝謝周先生，要不然佳佳可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
“佳佳是個好姑娘啊！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這時候，楊曉才知道，宋清佳一家人，現在只剩下她與眼前的老婦人了。
老婦人絮絮叨叨地說著，雖然並不連貫，但他還是聽出了一個大概。
宋清佳的家庭原本是很不錯的，父親是警察，母親是老師，用他的話說都是事業編。
這樣的條件在這個世界能過得很不錯，畢竟都是高知識分子，工資福利待遇都好。
只是可惜，後來出了事，他父親因公殉職，母親因為心臟不好悲傷過去也去了。
而那一年，老婦人過馬路買菜，被闖紅燈的車撞了，命保住了，但是雙腿斷了，而且從那時候開始，腦袋就不太好了。
肇事者是個納稅大戶，給了錢就把事情解決了，而這一撞，算是徹底毀了宋清佳上大學的夢。
崑崙市沒有大學，要上大學需要去七八百公裡外的塔城，現在家裏突發變故，她自然也就去不成了。
“哎……”楊曉悠悠嘆息一聲，這樣的人家在他那個世界也有，還不少，只不過在那邊還有所保障，但在這裏，就什麼都沒有了。
“吃飯了！”宋清佳飯做好了，她圍着圍裙，端着兩個盤子出來。
楊曉起身準備上去幫忙，誰知手背老婦人蠟燭，她笑眯眯的看着忙碌的宋清佳道：“沒事，佳佳忙的過來，哪有讓男人進廚房的道理，男人的手是要掙錢養家的！”
宋清佳尷尬一笑道：“我奶奶是個傳統的人，你不要介意，反正沒幾個菜，馬上就好。”
很快，宋清佳就脫了圍裙，端着飯碗坐在飯桌前。
兩菜一湯，菜是白菜炒瘦肉，以及土豆絲，湯是番茄雞蛋湯，看着還不錯。
“嘗嘗看，看看老師手藝怎麼樣！”宋清佳期待地看着楊曉，這一刻，她不像是一個老師，倒像是一個等待表揚的小女孩。
但她應該大不了楊曉幾歲，如果不是家庭事故，她現在應該在上大學。
楊曉點點頭，他嘗了嘗土豆絲，味道還不錯！
“來，吃肉，出肉才有力氣！”老婦人拿着筷子幫楊曉加肉。
“謝謝！”楊曉趕緊接過來，宋清佳在一旁照顧着，防止老人不小心摔下去。
“很不錯！”楊曉笑着說道，“很合胃口！”
宋清佳眉毛彎彎，高興地笑了起來：“那就多吃點！”
飯菜雖然簡單，但的確合胃口，楊曉吃得精精有味，對宋清佳也更加了解。
臨走前，老婦人還熱情地邀請楊曉留宿，楊曉一陣汗顏，最終在老婦人不舍的目光下離開了。
出了門，楊曉抬頭看了看天，星星已經掛了起來，比較晚了，不知道會不會錯過末班車。
只是，當他準備往出走的時候，忽然感覺脊背一涼，有什麼東西沖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