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火災
“感謝各位來參加今天的這次宴會，每次大比的第一天都會有這種聚會活動。我身為本次大比的最高負責人呢，自然也要上來與大家說兩句……”
而後面再說什麼，衡逸卻不知道了，他沒去注意聽，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被范京延聲音里的衡力影響了。
按理來說，范京延一個後天雙核的調者僅僅只是灌入一個聲音力量的衡力，是不可能會對衡逸造成任何影響的，不僅是層次，還有實力的差別。
但他的話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影響到了衡逸，現在用我們的話來說。
衡逸他——呆住了。
是的，他呆住了，來到世上后第一次學會了發獃，現在衡逸的腦子裏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但嚴重的是他的斜力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外泄出來，眼睛瞳孔開始慢慢浮現出猩紅，周圍的光線因為斜力干擾的原因也變得扭曲！
“吱吱！”
小斜鼠發現這一狀況，這可不太妙，它不敢有太大動作，白欣娜等人就坐在旁邊。
它只能用自己獨有的音波傳遞，試圖喚醒衡逸……
……
……
“着火了！着火了！快來人啊!”
“救火！大家快救火啊！”
“消防隊來了！大家快讓開！”
“可憐啊，這一家……”
周圍到處都是看戲的人群，面前是座正燃燒着熊熊烈火的豪宅，猶如黑夜中的太陽。
只不過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焚燒。
火勢之大連同周圍的幾座民房也牽扯進去，消防隊和巡邏隊，甚至還有一名B級的調者已經趕到了現場，正在控制火勢。
一場火災能有名B級調者前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這家主人所住的城區排名一定不會低。
衡逸此時就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他是個旁觀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也忘了自己本應該是在宴會上聽着那些毫無意義和營養的陳年爛話才對。
“這裏是？我怎麼在這？”
衡逸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擠夾在人群之中，面前是遮天蔽日的火災，將周圍照的如同白晝。
“讓一讓！讓一讓！”
“大家都讓開！這裏有傷者！”
一架醫用單杠車上是一名小女孩，面色紅潤，看似很痛苦，剛才才被從房子裏救出，她多半就是房子主人的女兒了。
臉色的痛苦之色將她本應該清冷如雪的表情覆蓋了過去。
衡逸看着女孩的面貌，突然感覺很熟悉，眉頭輕挑了一下。
“衡曉雨？”
衡逸被讓道的人群擁擠着帶到行人路一旁。
女孩被抬上了救護車，救護車的車燈猩紅地閃爍着，在黑夜裏顯得格外明顯。
偏偏在這時，巨大的躁動在衡逸體內爆發出來！
使的他不得不推開人群，強撐着自己扶在牆壁旁不倒下。
“我……怎麼了……”
巨大的顫抖聲在衡逸體內爆發！但能聽到的人只限他自己。
這是衡逸的斜核在抵抗來自外界的衡力所發出的，他的體內成了戰場，在與來歷不明的強大衡力做對抗。
“我在發抖！？”
等衡逸反應過來，他感覺到了，儘管是第一次，儘管不可思議。
他也會突然害怕。
衡逸感到一股莫名的衡力壓在自己身上，他的斜力不受自己控制的外泄開來抵抗這股力量，眼睛也變得猩紅，
似要溢出鮮血一樣！
但他的變化不被路人注意，好像他是隱形的，沒人看他怎麼樣。
衡逸被剛才突如其來的壓力壓低了頭，耳邊只有自己斜核不斷加速顫抖反抗作着鬥爭的咚咚巨響！
周圍的人像泡沫一般，在衡逸外泄斜力的時候變成了泡沫四散開來，他們消失的地方像是被火焰所侵蝕過的白紙一樣，只剩下灰燼。
而再遠一些的人則仍是像沒事人一樣，仍在欣賞着這一“火焰美景”。
僅過了一會，衡逸的斜力已經開始變得實體化！像一團團漆黑的粘液不斷從他身體裏攪動着溢出然後吸收再溢出。
衡逸艱難緩慢地抬起頭，看向壓力所傳來的方向。
他現在每抬起一分，壓力就要重一分！
終於，衡逸右側着頭抬起，右眼的紅光爆發開來！他將斜力也灌入到右眼，看向層林高樓的遠方。
穿過一棟又一棟的高樓大廈，從期間的縫隙終於看到那個人！
是名年輕的男子！
看表面樣子和衡逸一樣大，很是年輕，他的雙眼如同黑夜中的閃電，金黃又犀利地注視着這裏的一一切。
眼眶周圍有着火焰與閃電交繪在一起的金色圖案，不僅如此，連他的額頭處也有着這種誇張的圖案，在黑夜中金光燦燦地，似要與太陽比肩。
連穿着也是張揚，全身上下穿着一件純金黃色的風衣。
胸前和額頭上還有四肢都有光芒綻放，將他的金黃風衣照亮，整個人都像是包裹在一個太陽之中。
年輕、強大、神采飛揚、不容侵犯、天之驕子……符合這些條件，一個眼神就能將衡逸壓下一頭的青年，他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衡曉楓！
下一秒，衡逸身上的壓力又驟然減輕，然後消失了，斜核也恢復了平靜。
衡逸終於可以抬起頭來，但他也被壓制的有些疲憊。
他清楚地看向衡曉楓的胸前。他的胸前像是有個小太陽在狂亂綻放，而現實也確實如此。
胸前有一輪金黃的碗口大小的太陽，在綻放着獨屬於自己的威嚴。
而小太陽之中則包裹着他的天平。
衡逸默數。
“一，二，三，四……五……！”
整整五個天平！五核調者！普通調者都是一個調核，強些的都是兩個，三個調核是已經有成為S級調者的實力的了。
而衡曉楓竟有五個！不可謂不震撼。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最強調者，名不虛傳！
“為什麼？對我的壓力又鬆開了？這是在警告我嗎？”
衡逸看着衡曉楓，不明白他到底要幹嘛。
而這時的衡曉楓將手掌放到自己胸前，成爪狀，粒粒沙子一樣的金黃粉末從他胸口處慢慢透出，浮到他的手掌上停下，然後聚攏合成一個金黃色調核。
他在取核！當調核完整的出現在他手裏時，衡曉楓一直強忍着的淚水終於流淌下來，連淚水都是金黃的，像是神的眼淚。
隨後他又手掌朝着掌心裏握了握，調核被他壓縮了，變成個小調核，然後甩出。
調核按照他的指引飛向衡逸旁邊那輛正準備離開的救護車內。
旁人都看不到，唯有衡逸看完了全部過程。
自此，衡曉楓胸口處，有一個天平開始慢慢淡去消散，他變成了四核調者。
周身的光芒也因為這一調核的離去而淡了些，雖然仍是很光彩奪目，但卻不如剛才了。
“他將自己的核取出來了？為什麼？”
能夠自己將體內的調核取出，移走，壓縮。
衡逸也看得出來衡曉楓對調核的理解已經到達了無人能出其左右的地步，十二年後的今天，這些能力也沒幾人能做到。
等到女孩在救護車上安穩之後，救護車也不再停留，呼嘯着向遠方離去。
衡曉楓閉上了眼，頭高傲地揚起，他的身後居然還站着一個人！
因為剛才衡曉楓光芒太盛而且衡逸的注意力也全在他身上，完全沒想到衡曉楓身後還有一個人！
身後的那人將手搭在衡曉楓肩上，說了幾句什麼，但他仍舊沒動。
衡逸能感受的到，衡曉楓身上的哀傷，化成滔天巨浪淹沒他了一樣，他在那股悲傷所化成的海洋里成了溺水之人。
終於，許久之後，他才將頭低下，艱難地睜開眼，最後看了一眼衡逸。
嘀咕地說了句什麼，和他身後的那個人一齊離開了。
遠遠的，高高的，漆黑一片的高樓之上，不再有任何動靜。
“走了……”
衡逸確認衡曉楓兩人已經離開，不知去哪裏了，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周圍的場景又開始變的模糊起來，喊叫，火光，人群……但最清晰的還是那個在處理火災的那名B級調者。
他突然轉過頭來看着自己，然後快步走近。
衡逸目光一凌，向他走來的不是別人，就是在台上講話的范京延！
“他怎麼也在這火災現場？”
但此時的范京延不說話，而且很年輕。
眼裏突然發出金光，他這是四肢注入衡力準備對衡逸動手。
胸前的兩個天平連接出兩條線，一條是他肩上的烏龜，但此時那個烏龜居然不再是一副打盹的懶怠模樣，而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另一條線在他手中幻化出一把流星錘！
范京延每走一步就會老一歲，走到衡逸前方停下時，正正好！十二步！！！
他變回了那個中年的范京延！
也不管衡逸什麼反應，舉起流星錘劈頭砸下！
衡逸從站變成了坐，但眼裏只剩下不斷放大的金錘！
就在衡逸快被砸到的時候！
“躲開啊！”
白欣娜突然從旁邊看戲的人群中鑽出來，一把推開衡逸！
然後召出雙槍雙臂交叉，用雙槍去硬撼了一下金錘！
衡逸被推倒在一旁，沿途的桌子被他撞倒，他一直後退接連撞翻五六張桌子才停下。
桌上的食物和飲料都傾倒下來砸在衡逸的頭髮和白西裝上，狼狽不堪。
白欣娜則被金錘的衝擊力擊退到更遠的地方，潔白的廉價裙子在後退的過程中不斷沾染上各種酒菜和污穢。
雙槍在被砸到的一刻，就不堪重負，消散成粒粒金光回到白欣娜體內。
場景變回到了晚宴，衡逸回過神來了。
白欣娜猛退了數十步，途中的其他人只是匆忙讓開，沒人想過去幫忙接下她，直到撞到牆壁后才停下，然後坐倒在地上。
“娜姐！逸哥！”
羅桐濤固的喊聲終於將衡逸的意識拉回了現實，也看清了現在的狀況。
周圍的調者們都目光灼灼眼泛金光地帶着敵意看着自己，甚至有些也像范京延一樣已經拿出了衡器，準備隨時動手。
“等一下！請等一下！別動手！”
身後傳來白欣娜着急地喊聲，她的雙手估計受傷挺嚴重的，不過更嚴重的是她的脖子，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扭傷。
衡逸背對着她也看不到，但她緩過來的第一件事是在阻止事情暴走，局面無法控制。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衡逸倒靠在被他撞翻的餐桌旁，地上和他散亂的頭髮上粘滿了飯菜和酒水。
衡逸看着自身周圍濃稠外泄的斜力，他終於反應過來。
立刻將斜力收回，眼睛變回黑色。
“是嗎……被發現了……”
衡逸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