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奪帥,七劍合璧
穹頂之下一隻由山嶽匯聚而成的大手緩緩壓下,雲層翻湧,大涼山西側的山谷里,韋鯤鵬看着昏暝滾動的天空,心中不禁桀驁凶怒,但懼其威勢,他又瘋狂的逃竄掙紮起來,他的翅膀之前被霍醒打折,爆發不出原有的無雙速度,如今又被??追殺,此時如同一隻麻雀,上蹦下跳,狼狽不堪。
豐淄城一改往日喧囂,居民被下禁令不得出戶,輕風吹過樹梢簌簌而響,混雜着街道邊城衛軍陣陣巡邏的腳步聲,城內顯得愈發肅殺岑靜起來,狽克雙手負后,踱步走入地牢內,看着盤坐在雜草堆上的霍醒,他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霍醒如今修為被廢形同廢人,??臨走前治好了霍醒所以內傷,並眾人將其吩咐囚禁於此,且不可傷他分毫。
狽克無視了??的命令,對霍醒說道:“英雄末路啊霍醒,山海軍那邊有人來救你了,聽說好像是那個叫鳥什麼來着?不記得了,不過現在應該死在城門外了。”
霍醒閉目無動於衷,靜坐於地。
狽克獰笑:“不過我感覺應該還有另一批人來救你,那城外的雙刀客是棄子,估計會有人來劫地牢,哈哈哈哈,無所謂無所謂,希望給我帶來點驚喜。”
霍醒垂放在雙膝的拳頭緊握,心中嘆息:“唉,不該來的。”
狽克打開牢房,命令身後兩名刀斧手上前將霍醒雙足切斷,刀斧加身,乾淨利落,骨肉分離,大腿連骨帶肉被一併剁去,血流不止,霍醒沒有吭聲,而後狽克手裏放出狐火將霍醒腿部切囗的橫截面處燒的通紅滾燙,最後捻手拉出霍醒的舌頭,用銀針不知在其上方銘刻着什麼。
霍醒目光灼灼的盯着狽克,他伸頭想要嘶咬他的脖頸,被兩名刀斧手按住身軀,不得動彈,鮮血從霍醒的口中不斷滲出,一炷香后,狽克拍了拍手,甩飛銀針,霎時飛針貫穿兩名刀斧手的喉頭,銀針落地連同兩具屍體瞬間被狐火焚至灰燼,而後狽克癲狂笑着走出了牢房。
霍醒斜靠在雜草堆中,雙足被其截去,囗中腥灼疼痛,他渾身軟綿無力,靜靜的躺下,思緒飄蕩在白雲悠悠的山海域中,思緒着:“託付小明的擔子會不會太重了?能否完成他心愿未了之事,勇氣大哥出關了嗎?可能不會再一起縱馬飲酒了,瘟疫過後山海千家萬戶恢復的怎麼樣了?一定不能再讓孤兒街的孩童餓死街頭啊……”
三千奔騎與萬數步卒已離城圍剿那雙刀客,城內七千禁衛軍與兩千重甲士輪流在地牢四周遊盪徘徊,數百暗哨安插街坊,閣樓,巷陌之中,等待着迎救霍醒之人前來自投羅網。
狽克躲在一處貧民茅屋內,摩搓着雙手,眼底閃爍着瘋狂,正神經質的不斷笑着:“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嘿嘿嘿,那就一起死吧,嘿嘿嘿嘿嘿。”
劍修七人午時翻越城牆潛入城中,天衰天盪二人祭劍,手捏劍訣,囗訴真法,一人隱匿七人身相化為翠盪白浪,無色無形,一人屏蔽七人氣息衰減至空,若似雲帆飄渺。
誰也無法想到當初視如水火的劍門,散修兩派現在會攜手一同前來救出以往還是敵人的霍醒,如今七人心中也只想着哪怕此次北歸,自己如不歸途,也定要有人將霍元帥平平安安帶回去。
七人為霍醒的氣概與初心所折服,不為劍門,不為散修,只為山海,只為他是霍醒,一人便是一域脊樑。
春秋背負大劍,花傘赤足踏瓦而行,血碟子白衣飄拂凌空而動,天下匯,天殺二人立劍緩步直走,天衰,天盪不斷隱匿七人行蹤,身形逐漸虛幻。
他們皆是一域劍道至強之人,且同為御虛境劍術天才。
老一輩劍道至強者:散修一方的於古蜀道死戰不退,被二十萬妖奴眾蟻噬象而損傷殆盡,劍派一方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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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劍城為敵??攻伐皆以身殉城。
所以當下七人也可謂是山海劍道最後一脈的傳承者,他們此時共同背負着傳承山海劍道的使命,可他們還是毅然決然的來到了妖曳腹地大涼山,豐淄城。
他們認為傳承劍道只興於一域之技,而救霍醒可興於一域千秋,同時他們堅信霍醒集千技,納萬法於眾書樓的決策將會比他們七人獨自傳承劍道對山海域的影響更為深遠。
茅屋內,狽克坐在太師椅上,搖晃着,他看着木桌上石臼內七顆米粒大小的光點時隱時現,他又獰笑起來,探出枯槁如樹皮的手掌,手掌輕覆在石臼上,隨即五指扣住臼口猛的一翻。
霎時豐淄城內風雲變色,巡邏的士兵只覺空中大日漸漸變黑,如披上一層烏色紗幕,眨眼間又恢復一片清明。
御劍七人剛接近牢房,突然間眼前一黑,天地翻轉,他們感到周身空間與光陰皆是紊亂,裹挾着氣流波動再次睜開雙眼,他們出現在一個晦暗枯寂的小世界。
放眼望去石山上皆是分散着一座座數十米高的菱形方塵碑,方塵碑皆為黑耀石製成,而後碑側走出常駐守於此的黑甲妖曳,兩萬重甲鐵騎揮使鋼槍包圍七人。
此地名為為杵舂洞天,與大涼山一同是為貧瘠之地,但此地盛產黑曜石,金鋼岩,妖曳身上的黑甲與鋼槍的原材料皆由此地開採鍛造而來。
洞天是由??化形期間偶然所得一石臼,便被他一直當盾牌使用,后狽克發現內有乾坤,便在攻伐山海域之前,攻佔了杵舂洞天。
狽克領着十萬妖曳屠殺了洞天內的數十萬原駐民,洞天內石人奮力抵抗,最終十萬妖曳僅剩兩萬,石人們也舉族消亡,洞天淪為了妖曳的武器庫與兵工廠。
而後狽克代為保管着杵舂洞天,將其與豐淄城地脈相連,石臼為引,在外敵入侵時可以第一時間鎖定對方,將其拉入其中,引君入瓮,霍醒三伐大涼山之時狽克有意將他引入其中,但擔心洞天被其打碎便不了了之了。
七人見已被發現,便不在隱匿身形,瞬息結成七星劍陣,合力抵擋兩萬重甲鐵騎的突擊。
兩萬鐵騎分為二十股小隊,每隊千人,車輪式的輪流衝鋒,揚鞭撞向七人。
七人發現此地磁場強度遠盛山海之地,其質量引力更是其數倍不止,一時間竟無法御劍騰空,雙腳剛要離地滯空,身形便立即向下墜去。
“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聲暴喝,劍陣泛起藍白浮光,下落過程中,七人周身一同湧起天罡真氣,接引北斗星辰之力,七人互為一體,各自方位隨心轉化,氣力合七為一,相互循環,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此陣本是正劍城劍派秘傳絕學,如今雙方摒前嫌,便共同施展此陣以御外敵。
一名御虛劍修的殺傷力己是銳不可擋,那如果是七名呢?如果七人合力為一處且不死不休呢?如遇上踏天境的??也會被拼的兩敗俱傷吧。
正要向他們衝撞而來的千人鐵騎,只見他們周身劍氣翻湧,陣陣藍白之光從體外滲透而出,千人馭馬狂奔,面不改色,依就是無動於衷,持起鋼槍,對準七人,后鞭掃馬臀更加迅速與決絕的向劍陣衝來。
當第一名妖曳軍士持槍刺向春秋時,槍尖詫然停滯在半空中,好似撞上了一堵氣牆一般,春秋身軀的天罡真氣環繞着他,尋常槍械根本不能傷他分毫,接着大劍揮舞,那持槍的妖曳漢子連人帶馬隨即被劈成數斷。
血碟子長劍化為鋒利的圓形鋸齒光環,不斷收割着馬上妖曳的頭顱,天殺雙目晦暗,劍氣翻滾,配合著六人的陣法,一人獨步踏入馬蹄陣陣之中,此時已殺成一個血人。
天盪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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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身後五丈距離,為其防備他被騎兵封死出路,花傘與天衰連手,一人劍式百花盛開,一人劍招萬物衰敗,生死枯榮,大範圍的給妖曳帶來身體衰敗或體內開花的癥狀。
後天下匯盤坐於地,牽引着七星北斗之力,同時時刻關注其他六人狀態,為他們不斷注入從杵舂洞天吸取來的真氣,天下匯配劍由差夫人鍛造,可吸取萬物之氣為之己用,除了真氣外,天下匯還將六人斬殺妖曳的血氣轉化為精氣源源不斷的補充到他們體內,配合七星劍陣便再也無可能出現後繼乏力的頹然之勢了。
一炷香后,千人小隊再無可戰之兵,盡皆身死,而後又是一千騎兵向他們撞來,黑甲妖曳的眼中沒有恐懼,騎隊中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收到的命令是踏平這這七人,絕不不後退,他們一路跟着??南征北戰,原有百萬之人,后平定妖曳紛爭,南北戰亂,一統大涼山,再到杵舂洞天就僅剩十萬妖曳,最後大戰洞天內的石人,將其滅族,就剩下了這兩萬人,他們是老兵中的老兵,精銳中的精銳,一個個都是從屍山血海里趟過來的,原本他們統一洞天後??是讓他們在這裏操練新兵,安享天年的。
但狽克國師一紙詔下,他們為兵,便不可違背令,就算是為了他們在豐淄城內的妻兒,父母,他們也絕不後退......
兩個時辰后七人身前再無一妖存活,兩萬妖曳騎兵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丘,放眼望去皆是血水骸骨,破碎的鐵甲與骨肉纏在一起,清風吹過終是會化為點點黃沙,與這裏的山石融為一體。
七人喘着粗氣,個個精神疲倦你,就算此時氣力旺盛不減,但精神的損耗卻是無法彌補的。
洞天內,他們奔走了三天三夜可還是找不到出口,他們心裏焦急萬分,幾乎沒有合眼的他們強撐着意志,行走在無盡的山石方柱之中。
外部狽克敲擊着石臼,嘴裏撕咬着肉乾,淺淺的笑着,眼底有着一絲絲的興奮,只要他不打開洞天內的禁制,那裏面的人就只能老死其中了。
冥冥之中石人的英魂匯聚成一點點淺灰光點,好似在感謝着着七人為他們一族報仇雪恨,數十萬的石人魂魄將他們引到了洞天內的小世界核心,那是在地底萬里一處的隱秘位置,就算是他們七人不同的揮劍掘地三尺數百年都不一定尋的到,
地底空間不大卻有一座小巧玲瓏的黑色方尖碑佇立在那,頂端有着一塊純白無暇的菱形八面水晶。
見七人找到目的地,淺灰色光點好似完成了心愿,一點點消散在天地之間,生於此地,養於此地,葬於此地,於故土,魂歸。
七人劈向水晶,瞬間大地碎裂,黑色方尖碑不斷膨脹變大,那水晶眨眼間密佈霜色薄膜,勾引天空引發出陣陣渾厚低沉的巨石撞擊之聲。
七人被反彈回來,抬頭望去發現地勢改變,原本的山石地已經變成一片平原,天空中一道道天劫落下,無聲無息,無澀無形,但七都好似被巨石撞擊壓迫了一般,紛紛吐血不止。
知道了出去的路七人眼中不哀反喜,對劍士而言什麼都是乾脆利落的,只要把那水晶劈了就好,哪管的了什麼天劫落石。
七人齊聲高喊:“七劍合璧!”天罡北斗皆為之所用,七柄長劍圍合成七芒劍式。
“春秋,花傘,血碟子,天殺,天盪,天衰,天下匯!”上古兩位鑄劍師鍛造的三十二柄無上劍刃聚集七柄於此,傾天一擊,七芒匯聚而成的巨大劍刃割開了天空,連同那白色水晶一併破碎,山搖地動,方尖碑皆是倒塌,蒼穹如鏡,一點一點佈滿裂痕,小世界隨之分崩離析。
七人佇立天地之間,仗劍而來,御劍而歸,從此再無杵舂洞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