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琺琅彩手鏈
“嘩,鈴鈴鈴……”樓下的風鈴劇烈地響起來。
彷彿有一隻手在瘋狂搖動風鈴一樣。
那一刻,畢吉驚恐地瞪大了眼晴。
一陣陰風,忽地刮過來……
“桀桀!”他耳邊響起了聲音:“賤……男人!”
“桀桀,死!”
陰風忽地刮過去,所有房間的風鈴都開始響起來。
“鈴鈴鈴……”
畢吉彷彿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手裏的箱子掉落在地上,裏面的房產證,首飾,卡和貴重物品,掉落一地。
“不,不……”他的眼睛開始冒出血來。
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救,救命……”
他慘叫地滿地打滾。
可是民宿里空蕩蕩,沒有一個人能救他。
“桀桀,呵,呵,哈哈哈哈……”
“找她……找虞濃……找……”
空蕩蕩的一樓,空氣震蕩出像風一樣的聲音,念着似人非人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找……她……”
當鄧文倩是個人的時候,她雖然以血餵食,能與未出生的五個月女兒溝通,但那麼小的靈魂,她懂什麼,連出生都沒有過。
根本無法表述清楚她的想法。
可今天,當她自己變成了鬼,她才終於知道在鬼的世界裏,看到的人是什麼樣子。
那是一片灰濛濛的空間,所有人都是灰灰的,沒有色彩。
但是,這在些灰色的人中。
突然出現了一個無比耀眼的光芒。
就是虞濃,她在鄧文倩灰濛的視線里,和其它所有人都不同,虞濃全身冒着人的肉眼看不到的月華之光。
如月亮一般陰涼之氣,揮撒她周圍三丈之遠。
無時不刻地吸引着她。
好吃,好吃,要吃……
要吞下去。
只不過她的月華白光外面,有一層淡淡的金色……
阻止了外面許多想吸她的陰魂的孤陰野鬼。
好香啊,她好香啊!
五個月的小鬼含糊不清,只向她表達吃了虞濃有天大的好處。
究竟有什麼好處,它說不出來。
哈哈哈哈,直到鄧文倩變成了鬼,何止!何止有天大的好處!
在她的鬼感中,只要吃了虞濃的魂魄,她就能!
她就能從鬼變成人!
重返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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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虞濃在飛機上小眯了一會兒。
根本睡不着,她聽着前面的人要機餐的聲音,乘務員推着餐車過來了。
前面的閔輝已經吃起來,都是些牛角麵包,雞蛋卷火腿酸奶水果之類,飛快吃完又叫人:“麻煩再給我來一份餐,一份沒吃飽。”
楚瑜沒有吃,他一直沒動。
見虞濃嗯了一聲,動了一下,他立即伸手輕輕攬着虞濃,將人又往自己肩窩靠了靠。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額頭也有一陣溫熱觸感:“……再睡一會,下了飛機我們再去吃東西。”
虞濃的頭確實不舒服,精神不濟,但她也沒有睡着,而是一直在蘊氣術轉個不停,她心裏很清楚,來到噩夢后,最重要的兩點,一是怎麼返回現實,二是要積攢多多的陽氣。
在蘊氣術和吸收陽氣同時進行下,過了許久,她才好受一點。
心裏也一直在回想民宿的事情。
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心中仍萬分不解。
有許多的謎團。
比如,烏夏娜在民宿里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難道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樣,是通靈者?可以和鬼魂交談,否則怎麼解釋她寫的情節和現實有那麼多吻合的地方。
還有在她最兇險的時候,鄧文倩在虞濃眼裏不值一提,但致命是,那個看不見的小鬼,它衝進自己的身體,進入的那一刻,她全身就被凍住了,從不知道,原來鬼魂是那麼冰冷的。
人是那麼溫熱的。
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她不能動彈,彷彿身體失去了主導權,這是異常可怕的,那個時候,她沒放在眼裏的鄧文倩,能夠對她的生命為所欲為。
所以,小鬼進入身體時,她運行了夢魘術,雖然對它有抑制的作用,但是並沒有將它驅逐出去,只是減弱了對方的凶性。
夢魘給她的感覺,好像是迷惑心神之類的術。
對鬼魂類和精神虛弱的人,有些效果,但可能她練得不多,所以效果勉勉強強。
最讓虞濃奇怪的是,在那個小鬼要衝擊她靈魂的時候,她看過變美筆記,上面寫過泥丸,泥宮,紫府這些名稱。
她知道這些是人靈魂在□□的寄居之地。
具體位置就在雙眉間,往後半寸的一個位置。
虞濃也是精通穴位的,她感覺到那東西要進入她的靈魂之處,靈魂是最脆弱的,根本沒有什麼防護手段,那時候覺得,就是完了,這次要死了。
直到那一聲,像兩個金鈴撞在一起的響聲,又像是道家的三清鈴,輕輕一擊,餘音繚繞,蕩滌靈魂。
聲音莫名出現,又莫名的消失,彷彿只存在於她腦海里。
最苦逼的是,這一聲響起,她全身的氣流,在瞬間被全部抽干。
差點被抽成乾屍的那種感覺。
小鬼雖然在盪音中,當場灰飛煙滅。
可她也立馬變得半死不活。
危機似乎過去,但虞濃搞不清楚,抽她氣流的東西是什麼,不但不知道,也無人可問。
這是一個謎團。
還有民宿的事。
因為怕改變一些東西,導致第一次死亡危險后延,創成嚴重後果,就像上個夢裏的萬箭穿心,絕對不是現在的她能抗衡的。
她不想冒險了,更不想連累別人,所以,這次進入夢中,她一直按照事件在走。
一直在等待自己死亡的第一次危機到來。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任何事,也沒有想改變任何人的想法,她在這個民宿里,幾乎沒有發表過任何言論,更沒有試圖拖延危險來臨的時間。
事情也的確和她預算的一樣。
危險在第三天,來到了,過程也確實兇險萬分。
她只防了人,沒有防住鬼。
差一點小命不保。
死亡那一刻,她最後一秒想得是什麼。
竟然是鬆了口氣,也好,這樣平靜地死在沙發上,也不錯,至少還是她完整的容顏,楚瑜看到她靜靜的坐在那裏,哪怕失去生命,依然還是她生前最美的樣子……
現在回想起來,她忍不住捂額頭,中二,太中二了,人都要死了,還想着形象。
愛美已經刻在她骨子裏了,否則也不可能見到本瞎扯蛋的變美筆記,想也沒想地練了。
不過沒關係。
命可丟,魂可散,髮型不能亂。
這是她骨子裏最後的倔強。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熬過了第一輪死亡危險,她活着走出了民宿。
傷害她的一人一鬼,全都死了。
可是,她沒有回到現實。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確定以及肯定,她沒有改變第一次死亡危機。
心煩意亂想了許久,也只能想到一個解釋,民宿里還有一個想要殺她的人,那個人才是她真正的危機……
可那個人是誰?
鄧文倩的男朋友,畢吉?
男女皆可的馬曲寧?
懸疑小說作者烏夏娜?
或者,是楚瑜的朋友,坐在前面的閔輝?
如果還有一個要殺她的人,那很可能就在這四個人裏面。
但現在,她無法再留在民宿。
四人也各奔東西,傍晚各自坐上了飛機高鐵,離開了民宿那個城市。
接下來她要怎麼辦?事情又要怎麼發展?
一頭霧水。
她現在,也不得不跟隨楚瑜回a市,不知道這算不算拖延了死亡危險,繼續在這個夢裏待下去,算第一輪,還是第二輪?
想來想去,想得眉心都痛了,最後也只能嘆息一聲,摸着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吧。
現在是十一假期,她在民宿時,查看過手機所有信息,大概為了去鄧文倩那邊多玩幾天,她和學校輔導員提前請了三天假,加上十一假期,一共十天假,現在民宿出事提前返回,假期還有七天。
登機前,車裏的時候,楚瑜就小心地邀請她,請她到他住的地方玩。
虞濃沒有多想,立即答應了。
那能怎麼辦呢?
在夢裏,她又有什麼辦法捏?當然陽氣在哪兒,她就在哪兒了。
見她答應的快,楚瑜看着她,臉上綻開笑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裏面有什麼東西就要呼之欲出了。
虞濃被他看得面頰莫名潮紅,恨不得轉過身去。
閔輝三個人都沒有吃晚飯,下了飛機,正好八點晚飯時間。
十一長假,乾飯人乾飯魂,吃飯的人特別多。
他們直奔a市的一家高檔的海鮮蟹館,然後排號上桌。
現在正是螃蟹最肥的時候。
高檔蟹館裏的海鮮螃蟹,全都是從陽澄湖新鮮打撈上岸的,然後馬上空運過來最最新鮮的蟹。
這家的螃蟹尤其大。
每一個都是非常大一隻,掰開蟹黃飽滿,一口下去,真的全都是滿滿的幸福感,店裏人許多,唯一的缺點就是很貴,閔輝都不捨得來吃,只有楚瑜請客的時候,會過來。
當然,每一隻都貴得要死。
虞濃被楚瑜拉着進去,一走進去,她就四下看了看,噩夢讓她養成習慣,走到哪裏都要看看周圍有沒有危險。
主餐區,上面是懸挂在屋頂的兩層木板拱頂,南面是一片玻璃牆,牆外全是戶外的街道景觀。
可以一邊吃一邊看外面的風景。
他們被服務生帶到了主餐區,這裏裝修有點綠鵝餐廳的感覺。
黃銅顏色的實木餐桌,天然皮革包裹着的全軟墊座椅,臂吊式的頂篷燈懸停在上空。
將館裏的氛圍、感受、燈光、服務全部拉滿。
而且桌與桌的距離也適當,沒有太近,還算安全,虞濃觀察完,收回了視線。
楚瑜讓她坐在了靠玻璃牆那邊的位置。
他坐下后,就直接點了幾樣菜,蟹粉豆腐,蟹黃撈麵,這是必點的菜,滿滿的蟹黃鋪在了面上,只撈一撈就很惹味,不但香,還能吃飽。
還點了龍蝦煲雞,鹹蛋黃焗蝦。
對面吃了兩份飛機餐,兩小時就消化光的閔輝高興地搓着手,感謝老天。
全蟹館哦!今天有口福了!
楚瑜今天好大方,點了好多蒸的大閘蟹,配上特殊蘸料,可太讓人嘴饞了。
這裏一隻螃蟹差不多三百啊,全母蟹,香得很。
算一算楚瑜點的這些,今天他大出血,人均一千多。
待螃蟹一上來,他就迫不及待上手了。
閔輝他們本來就是武術隊的,平時消耗大,正常人一頓吃一碗飯就夠用了,可是他們,至少要三倍的量。
全身肌肉說句實在的,練得最軟的地方,那裏都是肌肉,他們還真練過鐵檔功。
當然不是吊著那種,是發力練習的那種,練武術的人不但想在武力上高人一等,也想在身體各方便強於常人,傳統武術練體,本來就有針對那裏的練習法,本意是增強命門,讓弱點不再是弱點,但多少年傳下來的秘法,現在成了裝陽的特殊法門。
總之誰要想自己那方面厲害,只要去問練武的人,他們十有八,九都知道,所以才導致別人總說練武的人那方面厲害。
當然,吃是普通人的三倍,那方面的能力也是普通人是三倍,飯不能白吃啊。
菜一上來,閔輝就餓得狂吞。
等到大口將蟹黃面吃完,他舒了口頭,一抬頭。
不但看到了牆上那句蘇詩人的不到廬山辜負目,不食螃蟹辜負腹的牆幅。
還看見了狗糧。
金光閃閃的狗糧。
只見每次吃東西,他都搶不過楚瑜的楚快手,今天根本沒吃。
一直哄着身邊的人。
人家俊男美女坐在那裏,楚瑜的手親自給她掰蟹肉。
“吃這個膏蟹雞油飯,很香的。”蒸螃蟹的時候,將米飯拌進蟹殼裏,蟹黃和蟹肉鋪在米飯上調味后蒸,蒸出來的米吃起來鮮嫩可口,還帶着蟹膏的香味。
每一口都鮮得讓人回味。
虞濃其實不餓,她不怎麼吃夢裏的東西,但是楚瑜在旁溫柔地再三的哄着她。
她被他一哄,就沒招了,就張開嘴,順着他吃了兩口。
沒想到這家螃蟹店,做得東西沒有異味,她能吃,於是楚瑜在旁邊幫她剝蟹殼,送到她嘴邊,她就來者不拒地吃了一些。
這時閔輝抬頭,就看見楚瑜嘴角帶着迷死人的笑意,將一隻蟹腿肉,剝好送到旁邊人的嘴邊。
語氣寵溺得要命。
“這個肉嫩,張嘴。”
虞濃一會被他指使吃蟹膏雞油飯,一會又被說吃塊炸龍蝦,一會又要她吃一口蟹粉豆腐,現在又往她這邊送蒸蟹肉,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嘴邊冒着熱氣的鮮嫩粉蟹肉,也不好意思讓他這麼舉着,被人看到多羞恥,於是她趕緊張開了嘴。
哎喲,把對面的閔輝看的,差點昏過去了。
那小嘴,就像嗷嗷待哺的小嫩鳥一樣,張開了,雖然只張了一瞬間,蟹肉就吃進去了,但一瞬間也夠了啊,就像鳥兒一樣粉嫩的小舍頭啊。
這兩個人!一定是看他不順眼,用狗糧在驅趕他。
害得他都想找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了。
嗚嗚!
可惡!
閔輝狠狠地乾飯,又塞了一口麵條,然後拿起一隻大閘蟹,用手掰開……
他現在就是個無情地乾飯機器。
十點才回到楚瑜的房子。
高檔小區,高層住宅。
閔輝跟着過去拿東西,進屋收拾了幾件衣服,裝了袋子就準備回基地宿舍。
結果出門的時候,見到兩人推推扯扯,然後在那裏親嘴。
天哪!
就是說,咱能不能等他走了再說?
真不拿他當個外人啊!楚哥!
這是得多着急啊,把閔輝看了個目瞪口呆。
兩人旁若無人,開始親親了。
沒看見你女朋友都臉紅了嗎?伸手推人想躲,結果楚哥還不讓,堵着人家不讓人家走,高大的身影耍賴似的抵着她。
閔輝出門的時候,還聽到他楚哥在那兒毫無羞恥心,啞着嗓子,明顯動情地逗女朋友說:“你答應我了,做我女朋友,這些都是女朋友的福利……”
“你走開啊,福利?什麼福利啊?”那嬌滴滴的讓人頭皮酥酥的。
然後就聽到楚瑜壞笑似地逗她道:“當然是男朋友給的福利,包吃包住,可以隨意親親,免費的擁抱,還隨叫隨到,晚上給你蓋被子,幫你取暖,給你做枕頭,生氣可以隨便掐,隨便踢,肌內你隨便瞧,想捏哪裏都可以,你若有需要,男朋友隨時隨地滿足你任何需求,而且各種花式,什麼服務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做不到……保證足質足量,超質超量……”
我的天啊!
卧槽啊,閔輝聽到時,腦子一懵,眼前只閃過四個字,楚哥牛逼!
好會!
虞濃一開始聽着,還真單純地心動了,可以免費擁抱?好哎,陽氣!
隨叫隨到?嗯,缺陽氣時隨叫隨到挺好的。
說睡在一起蓋被子時,她還無所覺,缺陽氣的時候,這樣也是可以接受的。
結果聽到後面……
越聽越不對,她再單純,也知道話不對了,當時臉皮就漲紅了,臉皮薄,紅一點就清清楚楚。
不敢置信,她扭了扭腰,想脫離他手掌,這個人,之前連碰她都不敢呢,一句渾話都不敢說,可自從答應做他女朋友,他膽子越來越大,竟然對着她開這種讓人羞憤欲絕的玩笑。
“啊!你!出去出去!”
楚瑜在她心中,現在真的真的已經毫無形象可言了!
她羞得都低下了頭。
以前夢裏那正直,善良,可愛,傲嬌,不屈的楚瑜,通通不見了,成了一個老試圖跟她進一步親密沒臉沒皮的男朋友。
“你不要臉!”
“我不要,我要你……”
“你走開啊,我不要你親……”
閔輝簡直逃似的出了房門。
關門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震驚他全家啊。
戀愛使人幼稚,戀愛使人中二,他堂堂不近女色的大楚哥,談個戀愛,竟然像變了個人?把女朋友逗得惱羞成怒又不知所措,然後在屋子裏追着鬧,怪不得人家要把他趕出去,鬧着鬧着,就把人壓在了沙發上,親上了,親得模樣,簡直讓臉皮奇厚的閔輝都臉紅的地步……
可饒了他這個兩年都沒有女朋友的男人吧。
閔輝返回武術基地的宿舍里。
放假了,大家都回家了,除了下季度有比賽,想笨鳥先飛,埋頭苦練的單身小狗三兩隻。
見到閔輝竟然半夜窩在宿舍里。
有哥們穿着背心褲衩走過去:“哎,閔輝,你不是在楚哥那邊跟他打遊戲嗎?怎麼回來了?”
閔輝沒好氣:“楚哥沒空……遊戲哪有女朋友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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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濃在a市和楚瑜待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虞濃簡直對楚瑜又愛又怕。
愛的是他的一身陽氣,澎湃洶湧,她天天吸都吸不盡啊。
住在一起的好處,是他確實給足了她陽氣,能不足嗎?作為他的女朋友,他要求,一天至少要親親八次。
虞濃每次都要紅着臉,簡直是把臉皮丟掉了,為了點陽氣。
所以這三天,她一點陽氣沒捨得扔掉,天天將蘊氣術開啟,早晚吸收,她的冰箭術終於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起來了。
可是她也怕了呀。
他盯着她的眼神灼熱得都發燙。
楚瑜倒也算尊重她,口花花一番,沒有真的對她怎麼樣。
但她也才知道,原來男女之間……忍耐對一方來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也經常去衛生間。
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搞得她很是不安,陽氣吸收了,親也給他親了啊,心裏卻還有點負罪感。
而且之後,他經常會情難自控,鬧她的時候很喜歡從背後把她推到牆上,懟到衣柜上,擠啊擠到衛生間的檯子上,像個吃不着糖的小孩子,用行動表達着自己。
虞濃簡直不忍直視。
虞濃經常被他逗得手足無措,心裏忽上忽下的,像揣了只小兔子。
這三天,住在一起,在她心裏,他真的一點形象私隱也無了。
他的高嶺之花人設呢?好想讓他拿出來看看啊!
可是,每當早上起來,他利落起床,套着t恤的時候,那微縮的腹肌,那寬肩窄腰的身材,又帥一批,虞濃經常在這種難以置信,和又可以了的情緒里來回搖擺。
這兩天楚瑜帶她出去吃了好多東西,還帶她出去玩。
兩人在遊樂場也玩得很開心。
讓她開始無語的是,楚瑜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她家的情況。
她家什麼情況,難道他不知道嗎?
但這是在夢裏。
楚瑜大概覺得她是學美術的,家裏條件肯定不會太差。
但他家庭條件也挺好的,這個夢裏,他父親是做生意的。
“濃濃。”他坐在旁邊,手指點着桌子,望着虞濃,理所當然地道:“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我上門看看丈母……不是,看看叔叔阿姨?”他覺得十一假期就正好。
丈母……?
笑死!他能不能長點心了,都說漏了啊!
虞濃手裏拿着菜單手發抖,被中二激得發抖,忍不住用菜單擋住臉,丟人。
“你說啊,你是不是始亂終棄?睡都睡過了。”
虞濃:……
她飛快地抬頭看了眼旁邊的服務生,明顯看到正微笑的服務生,嘴角開始往上。
“好好,去去去!”虞濃受不了地趕緊低頭應下來,先答應下來再說,至於之後去不去,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了。
“什麼時候。”
“過年,過年怎麼樣?”
“哪一年的過年?說清楚。”
“今年,今年過年,行不行?”還追問個沒完,虞濃隱隱瞪了他一眼,適可而止吧,這是外面。
餐廳的燈光下,楚瑜看着她笑了,就是單純地露出了甜蜜笑容的那種笑容。
“行,我去。”他看着她鄭重地答應。
燈光下,他看着她,眼神溫柔極了。
虞濃抬眼瞧他,不知為什麼,之前的他那些糟糕的形象全都不重要了。
記憶里只留下了這一刻自信瀟洒地坐在那裏,映着燈光,眼晴里的笑意像綴滿了星星的他。
哪怕看出她在敷衍,但得到了她親口允諾,他是如懵懂又純粹地相信着,她的許諾會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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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第四天,基地教練一個電話將楚瑜叫了過去,所有隊長都叫了過去,開會,商量下個季度比賽的事。
他才走了沒幾分鐘。
虞濃正穿着一件白色弔帶連衣裙,胸前是一層甜美復古的白色荷葉邊。
裙子穿在身上,顯得她皮膚白透亮,她的皮膚,也顯得真絲裙水潤透紗,也說不上來誰襯得誰更好看。
一頭鬆散的黑長直。
嬌艷欲滴的櫻桃紅唇,被楚瑜這幾天照顧的越發紅嫩。
她正坐在楚瑜家客廳孔雀藍布藝沙發上,打了會遊戲。
被孔雀藍布藝一襯托,一眼望去,她整個人簡直驚艷得要命,顯得她白潤清純漂亮極了。
耳側頭髮還用了兩個細細的鑽石髮夾,夾了起來,露出了雪白,精緻的右耳。
脖子上是楚瑜給她買的靈蛇系列最新款鑽石項鏈,上面鑲嵌耀眼迷人的寶石,光彩奪目,靜靜躺在她的頸間,也不知是她的皮膚襯得鑽石更加奪目,還是鑽石顯得她更清純剔透。
閔輝三天時間過來兩次,來一次被驚艷一次。
他楚哥,也太會養人了吧,本來就夠美了,在他楚哥的養護之下,氣質上又更漂亮了。
不得不讓他啐一口,活該她被寵。
誰看了不想疼一疼這小嬌嬌。
他楚哥現在出去一會兒都要把她帶上,如果沒帶人,去哪都是一路匆匆歸心似箭。
虞濃玩了會遊戲,剛要放下手機,想去廚房倒一杯清甜的百花汁喝一口。
手機響了下,是信息提示音,她隨手點開。
看了一眼,拿着手機的她,眼睛突然睜大了。
只見上面,鄧文倩的頭像,不停閃動了起來。
那一刻,虞濃覺得頭皮都要炸了。
她盯着看了好一會,手指才放到頭像上才點開。
看到信息后,虞濃又舒了口氣。
嚇死她!差點以為死人復活。
信息是畢吉發來的。
說她有件東西落在了民宿,畢吉正好路過a市,就帶來了,讓她下去拿一下。
他沒有虞濃號,所以用了鄧文倩的號,希望沒有嚇到她。
虞濃可不記得自己有東西落下,就算落下,那就落了吧,她也不在意。
但這是噩夢。
躲避永遠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想回到現實,她就要去面對。
虞濃握緊了手機。
在畢吉用鄧文倩的號給她發信息的時候。
虞濃心裏已經模糊地有預感了,要來了。
如果以前,她可能只猶豫那麼一下下,然後立即起身,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下去看看到底這個畢吉有什麼把戲。
可是現在,想到楚瑜走的時候,千叮萬囑,讓她待在家裏,等會他回來,說用不了多長時間,他開完會就開車帶她去吃好吃的。
餐廳都訂好了。
所以虞濃換好了衣服,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等他。
難道她就這樣走了嗎?
他這些天對她的愛護都不是假的,難道,她要走了,真的不跟他打聲招呼嗎?
猶豫地想了想,最後,她還是給楚瑜發了條信息。
走了,保重。
這才開門,坐電梯下樓。
畢吉約的地點,是樓下對面那條街的一家咖啡館門口。
虞濃穿過街道。
遠遠看到畢吉站在遮陽傘下,他看起來比之前在民宿時,要瘦多了,幾乎瘦脫了相,顴骨處皮包肉,才三天而已,虞濃都快認不出來這個人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小奶狗帥哥畢吉?
畢吉看着從對面斑馬路上走過來的年輕女孩。
走過來時,她的頭髮被風吹得微微凌亂,其中几絲貼在她臉上,顯得她有一種凌亂的美,清純的破碎感。
她看起來面頰豐盈,氣色極佳,眼波流轉,楚楚動人,顯然這幾天,她過得很好。
可畢吉就不美妙了。
虞濃走近,隔了兩步的距離,停下看向畢吉。
“你……”
“呵呵,虞濃。”畢吉有些尷尬地看着她笑了笑,還如以往一樣,笑中帶着三分討喜,但因太瘦了,反而看起來慘兮兮。
“你怎麼這麼瘦了?”虞濃上下觀察着他,現在十一,天氣微涼,但中午還是很熱的,但他卻把自己包得緊緊的。
長袖長衣,外面還有外套,外套裏面還有件襯衫,里一層,外一層,好像很冷的樣子。
???
畢吉的臉色很蒼白,彷彿壽命不多了。
頭髮不知道幾天沒洗,看起來黏黏的,顏值下滑得厲害。
畢吉頓了下,然後苦笑着說:“還不是因為文倩她走了嗎,我這幾天吃不好睡不下,虞濃。”他帶着討好地笑容說:“民宿我準備賣出去,收拾三樓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好像是你的,今天過來a市,順路帶給你,我看挺貴重的。”
“哦?”
虞濃指間在來的路上,已經夾了根冰箭,在手指之間翻動。
說著畢吉就從兜里取出一個首飾盒。
打開盒子,裏面是一件精緻的黃金手鏈,中間有一個琺琅彩的轉運珠,意外的醒目。
看起來很漂亮。
虞濃剛到民宿時就翻過行李箱,並沒有這個東西。
她只看了一眼:“這好像不是我的東西啊,你問問烏夏娜吧。”
“問過了,娜娜也說不是她的,你再看看吧,仔細看看,我記得是你戴過的。”畢吉一臉焦急的樣子。
然後往虞濃方向走了一步。
將手鏈送到了她面前,讓她好好看看。
在基地收拾消息,心急如焚衝出來,跑出風速的楚瑜,終於在街道對面將人堵住了。
為什麼走?跟誰走?
離近了,竟然看到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湊到虞濃身邊,要將盒子裏的一個琺琅彩轉運珠手鏈送給她,
這狗都不能忍啊,他內心的火氣當即衝天而起,怒意橫生時,他反而平靜下來。
快步走到虞濃身後。
他臉色微惱,語氣戲謔,出聲說道:“呵呵,這是送我女朋友的禮物?不錯啊,我來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說著,他伸手將盒子裏的手鏈拿了過來,手指正好捏在那顆紅藍綠的琺琅彩珠子上面。
另一隻手,還緊緊地握住了虞濃的手臂,怕她跑了的樣子。
虞濃手臂被他捏得有點疼。
但是她顧不上了,見他動作快速地拿起手鏈,她急啊,趕緊道:“楚瑜,你別拿這個!”
這個手鏈肯定有問題!
一旦有個什麼事,楚瑜受傷了,那可怎麼辦?
可楚瑜聽到更生氣了。
別人送的東西,還不讓他碰,這麼維護那個野男人!豈有此理!
他氣得手指直接用力,將那顆珠子一下子捏扁了。
讓她戴都沒法戴,直接廢掉。
“啊……”隨着他捏的動作,虞濃心都跟着顫了下,她急忙扒他的手指要看,看有沒有流血,有沒有受傷,這珠子有沒有毒,會不會扎破手啊,她甚至懷疑這手鏈是鄧文倩生前戴過的東西,是不詳的。
可楚瑜卻以為她心疼手鏈,要搶回他手裏的手鏈,根本不給她看,反手將鏈子丟出老遠。
手鏈落地,立即被一輛車的車胎碾過,珠子壓成了扁兒。
在陽光的照射下,裏面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肉眼看不見的一縷黑煙從壓扁的琺琅彩珠子裏散開了。
一個魂魄,灰飛煙滅。
她聽到耳邊楚瑜氣惱地說:“我今天就要知道你家住哪兒,我要去找叔叔阿姨說道說道……”都處對象了,還收別的男人的手鏈!是不是該教訓教訓!
“你!”虞濃笑哭不得,別開玩笑了!她剛要說話。
一個聲音突然在虞濃耳邊響起。
“滋……噗……”
她表情一愣,眼前一道紅光和一道綠光閃過,夢境在她眼前化為了碎片。
“呃……”
她捂着頭,重新坐回到了車子裏。
身上還穿着那件婚宴上,嫩黃色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