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怪化池初露端倪

三十、怪化池初露端倪

感覺左肩被人輕輕推了一下,柴真猛然驚醒卻見東陵道人正靜靜站在一旁。當即反應過來方才是落在了幻境之中,只是幻境中所發生之事卻並非虛幻,而是實打實五六年前發生過的禁地遭遇。“看來你這段經歷頗為痛苦啊,一個大男人也會淚流滿面。”東陵道人冷笑道。柴真忙將淚痕抹去,隔了許久,方才答道:“還行,都是陳年往事了。怎麼只有你我二人,其他人呢?”東陵道人故意背過身去算是給柴真留個顏面,道:“我也就比你早出來一會,還沒來得及找他們。估計每個人所處的幻境都不一樣,出來的時間也各不相同。或許我們倆是最早出來的,既然是幻境,當不至於有什麼危險,先四處看看什麼情況吧。”柴真見身後便是之前那條冗長的通道,盡頭大部分依舊暗淡,只有少量藍色熒光散落各處。

東陵道人摸索着向前方查探,不過幾步路忽而傳來一聲驚嘆。柴真以為遭遇了危險,連忙上前接應,卻見她後退一步后又緩緩向前試探。走近一看,微弱的藍光中顯出一座一丈高的透明容器,容器內影影約約泡着些東西。“像是只野狼,不過為何會有兩隻尾巴?”東陵道人喃喃道。柴真湊近仔細端詳,道:“而且頭部毛髮已掉光,取而代之的是黑化的頭皮,這是怪化前期表現。”“是什麼人把這些東西禁錮在此呢?”不知東陵道人是在自語還是向其提問,柴真也裝作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是死是活。”“這……規模有點……。”順着東陵道人的視線向前望去,同樣的容器成百上千陳列在諾大的空間裏,裏邊泡着各種怪化表徵的野獸。柴真去過禁地,各種怪物見過不少,不過像這種禁錮在容器中的大批量怪化物倒是頭一次見。

“有點不太對勁,這裏有幾個容器是破的。”柴真用手運勁捏了下容器碎片,感覺像是用琉璃製成,卻比琉璃要堅硬許多。等了良久未收到東陵道人應答,扭頭去看已是空空蕩蕩不見其身影。“人呢?別亂走啊。”柴真也不敢大聲呼喊,幾聲之後依舊沒得到任何回應,心想該不會發現什麼重要線索一個人跑了吧。看看眼前破碎的容器,心裏還是有些發毛,雖說這些還算不上怪,但數量一多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右手邊角落方向隱約傳來一些聲響,柴真連忙趕過去一看,只見東陵道人已經倒在地上,旁邊是一隻有着四隻前肢的直立熊怪。救人心切,柴真一個箭步衝上去要將其撞開,以免對倒地的東陵道人再加傷害。卻聽見一句“小心黑化的前肢!”,聲音是從東陵道人那邊傳來,卻並非一直以來那種尖銳之聲,而且這聲音太過熟悉,一下子便勾起柴真無數回憶。

回過神來見黑壓壓四隻熊爪已撲至面前,急急忙運用張十七少聚真氣於雙掌欲將熊爪擋開,尚未完全施展開來已被熊怪抓住一甩。那力道比之於之前的巨蟒衝撞也差不了幾分,柴真撞到身後堅硬的牆壁之上,當即眼冒金星噴出大口鮮血,若非井三十三護住少不了斷幾節脊骨。混亂中卻見那東陵道人已趁機起身,只是臉上的花臉面具已掉落他處,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來,竟然是個花容月貌的女子。東陵道人好像也因輕敵着了道,緩過氣來將身上真氣一抖,身形已與熊怪一同漸入模糊。柴真拍拍腦袋想儘快清醒過來,再定睛望去,只見周圍隱約有股氣流在晃動,心想這不是張世傑之前所用的房五半么?

“哥哥還好么?後背受傷了?”雲慧已從幻境中出來,聽到這邊動靜立馬趕到柴真身邊,發現柴真身後流了許多血。“沒什麼大礙,之前的傷口崩開了而已,休息一會便好,這裏非常危險,你可別到處亂跑。”既然東陵道人用房五半把熊怪封鎖在裏邊,那外頭暫時還是安全的,先盤腿打坐用軫十七太緊急調理傷口。雲慧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在周圍轉悠,見到數不盡的容器也是嚇了一跳,好在那些詭異的野獸都在容器裏面。忽覺地上有些粘腳,一看卻是濕漉漉一灘水跡,循着水跡往前原來是從一處破損的容器中流出。容器裏頭有一隻長着一對大耳朵的白兔,耳朵比白兔本身還要大上不少,其上滿布紅色血絲,漂浮在尚未漏盡的液體中。乍一看還有點好笑,世間怎會有如此怪異的兔子,雲慧看得入迷都捨不得挪步。“這大耳兔剛才是不是動了一下。”雲慧心裏咯噔了一下,剛想後退,裏邊的大耳兔已消失不見。雲慧拍了拍腦袋,懷疑自己是否眼花看錯了,或許裏頭一開始便是空的。就在此時耳邊傳來細微的“吱吱”聲,扭頭一看,一隻大耳兔正緩慢扇動耳翅停在空中與雲慧四目相對。

那大耳兔繞着雲慧轉了幾圈,從不同角度觀察雲慧的神態與體態,似乎也沒什麼攻擊慾望。雲慧是越看越覺得這大耳兔長得可愛,不覺伸手想去逗它,哪知大耳兔像被激怒了一般突然瞪大了紅彤彤的雙眼,張開大嘴露出犬牙交錯的利齒向雲慧咬去。柴真本在靜心療傷,被雲慧一番尖叫聲吵醒,卻見一隻大耳兔浮在半空追着雲慧滿地跑,連忙起身趕過去。一指點去,不偏不倚正中大耳兔背面,不過兔子的血脈與常人不同,中了柴真的星六少后只是墜落在地,立馬調頭又向柴真撲來。柴真原不想傷害這個大耳兔,又見它生性兇猛攻擊欲強,不得不痛下殺手抽出青羽劍將其劈作兩半。“多可愛的兔子,怎麼突然就暴躁起來了呢,死了可惜了。”雲慧不覺惋惜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兔子,這裏所有的動物都已經怪化,千萬不能當作平凡之物對待。”柴真指着地上的死兔道。

怪化對於東陵道人而言不是什麼新奇詞彙,對雲慧來說就屬於認知以外的事物了,忙問何為“怪化”。“看來張世傑只是傳授了武藝給你們,並未向你們提及修道之事。萬泉山、龍武山還有那邊那位所在的東陵山都源自漢末的天師道,本職是修道為仙,也為天下蒼生除魔衛道。世間萬物皆可修道,人為仙,萬物為妖,在修道為妖之前還有一個必要過程便是怪。一旦成怪則已具備長生不死之軀,且有着遠勝於凡物的各種能力,若能繼續修鍊則可為妖。正如世間少有人能修鍊成仙一樣,妖也是極為罕見,大多能見到的皆以怪為主。剛才的大耳兔便是即將成怪的階段,稱之為怪化,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有別於正常兔子有一雙大耳朵。”剛剛說完,那邊東陵道人已經收起房五半向二人這邊走來,熊怪安安靜靜躺在地上似乎已經被解決掉了。

東陵道人撿起地上的花臉面具重新戴上,也就這一剎那功夫,柴真終於看清其全貌。“鵑妹!你還活着!”柴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近乎咆哮道,“為何這些年來一直不找我?”東陵道人已不再刻意掩飾,用本聲冷冷答道:“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李鵑是我姐姐,我是妹妹李鶯。”聽她這麼一說,柴真還真注意到二人面貌有着細微的差別,畢竟與李鵑相處的時日不短,而且確實聽李鵑說過有個叫李鶯的妹妹。李鶯指了指身後的熊怪,道:“這熊怪只是暫時被我用心六半控住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我們要抓緊時間了。”“抓緊時間做什麼?我們來到此處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柴真一直好奇東陵道人的真面目,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李鵑的胞妹,此時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疑問。“如果我說來救我姐姐,你會相信嗎?”李鶯自顧自往前走去,頭也不回應道。一聽與李鵑有關,柴真兩腳已不受控制跟了上去,邊走邊追問道:“如何救法,能仔細說說么?”“現在說再多你也不會明白,不要心急,跟着來就是了。”李鶯彷彿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一切,顯得格外神秘。

從林立的容器池中間走廊一直往前,是一扇造型獨特的金屬門,門面上星羅棋佈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圓孔。“這應該就是星相門了,只要穿過此門就能到達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李鶯自語道。“那開啟此門的方法想必你已經掌握了。”柴真研究門上的星位完全沒有任何頭緒,不時看向一旁的李鶯。“張家族譜里載有關於此門的記錄,不過被撕掉一頁,那一頁應該記錄著此門的破解之法。”李鶯直接轉過身來看着柴真道。“這……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這裏現場破譯?”柴真多少有些失望,畢竟剛剛燃起了滿腔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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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志前傳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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