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再交手身分仍迷

十三、再交手身分仍迷

話說柴真之前被人突襲擊暈,醒來之時四周已經入夜,只有淡淡的月光和遠處營地的燈火。運動軫十七太調息發現自己傷勢還算輕微,心想對方既然有這等身手,卻又無意傷了自己性命單單把自己擊暈,究竟有何目的?反觀其之前出現的時機,第一次是自己打算混入萬山軍營時,第二次是打算入襄陽城時,都因為此人的出現而改變了行程。那此次的出現難道也是為了再次改變自己的行程,如此說來是要阻止自己前往鹿門山了?既然不讓去鹿門山,那究竟想引自己前往何處,眼下也沒有留下半點線索。轉念一想,若要再次引對方現身,最好的辦法應該就是繼續動身前往鹿門山。

行至營門一問,果然孟超已先行出發,出於營地安全考慮夜晚進出需持有令牌,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柴真只好待到翌日天明再出萬山。東行大道上均有蒙軍設卡盤查,比上一次宋軍襲擊前要嚴格許多,沒有孟超同行頗為不便,柴真只好另闢蹊徑繞道山路東進。忽見林外空曠處似有亮光閃爍,原來是尚未完全熄滅的餘燼,只是周圍並無一人。火堆周邊沒有任何飲食器具和雜物,從這些細節上看對方應已走遠,急忙繞過火堆欲循着山勢繼續往前追趕。剛剛邁出數步,那火堆卻突然炸開,赤紅的炭火如煙火般飛濺,若非柴真身手過人跳開,怕是已全身上下被燙了個遍。緊接着竟從地下鑽出一人揮劍直取柴真,柴真反應夠快猛踢腳下碳塊,炙熱碳塊經過腳力加持瞬間變成了傷人利器,再次燃起熊熊烈火擊向對方。卻見對方不閃不避,“砰”得一聲竟將飛來碳塊盡數震開,劍勢依舊向柴真突來。

不過柴真踢碳亦非單純之舉,借勢加速下落,趕在對方劍到之前腳尖點地,立即如入水之魚腳步一轉已閃開。緊接着好似不倒翁一般腳尖觸地不動,上身一擺已反守為攻從側方反擊,重重一掌朝對方下腰拍去。此掌正是之前對付孟超那招,混合了張十七少的勁力,卻猶如打在泥鰍身上被對方盡數化開了去。那人反應極快,當即棄掉手中長劍,反手便向柴真右臂抓來。柴真經歷了之前被偷襲的教訓,早已嚴正以待不敢鬆懈,雙方互相拆招二三十合彼此都沒有佔到對方便宜。

這次偷襲之人顯然與之前是同一人,既然此人再次出現,便說明猜測是對的,其目的就是要阻撓自己快速前往鹿門山。近距離觀察對方所戴花臉面具的確是東陵山之物,最顯眼之處便是額頭處有一道山一樣的紋路,出自好友東陵山王琦之口不會有假。如當真是東陵道人,也就不難解釋其一系列的詭異招式,雖刻意隱藏卻難掩混天星功的運氣方式。“兄台處處與我為難不知所為何事,可否先將我玉牌歸還,其它事不妨開誠佈公一同商議。”趁着雙方相持間隙,柴真忍不住將積攢已久的疑問拋向對方。不過東陵道人卻並無回應的意思,只是一個勁要在身手上分個高下。忽覺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瞬間勾起無數回憶,手腳不受控制慢慢放鬆下來。“是張家的心六半!”柴真暗自驚道,當即運氣抵擋,猛然驚醒過來對方掌力已到胸前。此掌威力無窮,柴真只覺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自胸口蔓延至全身,強行將真氣匯聚於左腳腳尖奮力反踢對方面門,之後便再次兩眼一黑昏死過去了。

再次醒來已不知過了多久,看看周圍環境知道自己又撿回了一條命,對方此番依舊未對自己痛下殺手。不過由於心脈受到猛力直擊,全身經脈均受到震蕩,稍稍用力便會引來全身劇痛。不得不繼續保持平躺,緩緩運動真氣通過軫十七太舒經補氣運血療傷。細思此掌應是東陵山的昂十一少無疑,倘若出自王琦之手自己已在黃泉路上了。東陵山的武功加上之前張家的心六半,自三山分家以來還從未聽說有人能夠同時通曉這兩家武功,花臉面具之後究竟是何身份?又過了一個日夜,方能勉強起身走動,不過要想正常運動真氣恐怕還得再過一兩天時間。剛要翻身離去,發現不遠處有一物掉落在地,正是對方所戴花臉面具,應該是被自己踢落,卻不知為何不曾拾走。花臉面具是由精鐵鍛造而成,不失為精良的護臉防具且能隱藏容貌,伸手摸了下臉上的傷痕,順手將其戴上。

一路上聽說宋軍趁漢水大漲大舉進攻,將大量物資運入襄陽城。後來又聽說宋軍大敗,水陸二路皆潰,鹿門山卡在宋軍水路援襄的必經之路,定然少不了一番大戰,此時再去拜訪李庭就更加為難了。轉念一想,那東陵道人拚死拖住自己這幾天,難道為的就是不讓自己趟鹿門山這趟混水?當初自己沒能把李鵑平安帶出禁地,李庭將失妹之痛盡數遷怒於己,逼着自己以永不下山為誓方才暫時作罷。此番下山雖說是因為追尋李鵑的線索,但手中沒有了李鵑的兌卦玉牌,李庭定然不會輕易相信,說到底還是要先奪回玉牌。能知道宋軍這幾天援襄計劃的人,只能在大宋這邊,看來要找到此人還是得去宋營打探一番。宋軍此時大敗,離前線最近的郢州必定會遣兵來救,如能混入宋軍潰兵之中或許能有機會進入郢州城,於是加快腳程沿漢水向南追趕。

畢竟自身傷勢也不輕,連日趕路亦是疲憊不堪,趕到宋蒙交戰之地時雙方正列陣拼殺,而郢州援軍卻還毫無蹤影。決定先救下這宋軍將領,帶到郢州也算是進入宋營的敲門磚。見蒙軍將領正好是孟超,此人身手雖然不錯,但想必連日大戰至此也應是強弩之末,只需先發制人將其震住,料其必不敢再冒險來追。成功救下友信后,見無追兵趕來,便在附近隱秘處將其放下查驗傷勢。孟超那一槍正中胸膛,不過並未傷及臟腑,因此不至於立即斃命。另外左肋還有一處掌傷,一看便是黃家的穿心掌,此掌才是致其昏迷的主因。先簡單將胸口傷口包紮避免繼續出血,再用軫十七太運氣與其療傷,避免傷情惡化丟了性命。軫十七太是二十八招混天星功中唯一的療傷招式,歸屬於萬泉山的朱雀七式之中,勝在可以自療與療人并行,在化解友信掌傷的同時也可自我調息。

原地休息了一晚,好歹將友信的傷勢穩住,不過手上缺乏藥物及糧食,情況依舊非常嚴峻,必須儘快將其轉移到安全地方就醫調理。只是此地距離郢州城尚遠,即便是自己快步往返也得一天腳程,眼下友信重傷未醒,若強行將其搬運,恐怕會命喪途中。思來想去蒙軍追兵應該不會來了,反倒是郢州的援軍很可能出現在附近。此處偏僻不易被發現,最容易碰上宋軍探子的地方還得是宋蒙交戰之地。於是留下友信繼續休息,對周圍稍加遮掩后迅速趕回戰場。戰場已被蒙軍打掃乾淨,雙方屍身均已被就地掩埋,但還是可以明顯察覺到一些戰鬥痕迹。攀上一處大樹靜候宋軍探子到來,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一樵夫打扮之人快速移步前來,只見其先是在附近若無其事轉悠半天。后見四處無人突然止步於一處鬆土邊上,從身後掏出一鐵鍬在鬆土中翻出了裏邊的屍身,仔細檢視后再將泥土重新掩埋。

那樵夫正打算離開,忽見一人從樹上落下,驚得連連後退,慌張之餘腳下踏空癱倒在地。柴真心想此處是蒙軍打掃的戰場,照理再來偵察的便只能是宋軍了,便道:“你可是宋軍斥候,請帶我與你們頭頭見個面,我有要事相告。”那樵夫跪拜在地哭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小的就一砍柴的,經常在這附近走動,今日見此處多了許多鬆土甚是詭異,便好奇挖開一處瞧個究竟,誰料竟是埋了死屍,真是嚇死小的了。”柴真暗自好笑,想這些探子還真是學得極像,否則也無法在戰場上刺探消息並且存活下來,道:“有位宋軍將領重傷待治,你若再耽擱下去,他可就沒命了啊。”樵夫似乎稍微猶豫了一瞬,轉眼繼續哀求道:“小的家境貧寒,也不懂醫術,無力救助重傷之人啊。”

無論柴真如何逼問,樵夫始終不願承認自己的斥候身份,但從其之前的行動來看又非一般樵夫所為。二人僵持了約半炷香時間,忽而一串響亮的哨聲響起,應該是斥候間的聯絡信號。果然很快便陸續有其他“樵夫”、“村民”趕來,那樵夫這才起身湊近其中一位村民身旁細聲交代了數句,隨即又退了開去。那村民向柴真拱手,道:“敢問閣下是?”柴真亦拱手回道:“在下東陵道人王琦,途徑此地正好目睹了兩軍廝殺。勉強將宋軍將領救下,雖經在下稍作醫治已穩定傷勢,畢竟缺乏藥物急需聯絡貴軍援救,特意在此等候。”此時身旁另一樵夫上前在村民耳邊又細語了幾句。村民隨即向四周弟兄打了個手勢,眾人當即四散而去,只留下最初那位樵夫,接着向柴真道:“我等確實是郢州張都統屬下斥候,有請王道長幫忙帶路。”

二人跟隨柴真到了友信身旁,一眼便認出了友信身份,忙俯身查探其頸部脈門,自語道:“嗯,脈搏雖然微弱,但也還算平穩。”回頭又問柴真:“敢問王道長,此人可是傷在胸口?”柴真小心將友信衣物掀開露出腹部,道:“除了胸口貫穿傷未傷及臟器外,腹部還有一處掌傷,我已運氣化解了大半,餘下需要靜養了。”村民點頭道:“了解了,不過在下還有一事相問,煩請王道長告知一二。敢問當時所見雙方作戰規模如何,能否幫忙詳述?”

柴真雖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問起此事,但也毫無保留將自己趕到時的所見所聞據實敘述了一遍。村民聽完面露喜色,道:“如此的話,有勞王道長隨我們回郢州城一趟,都統大人必定非常樂意與你見面。”如此安排正中柴真心意,自然不作推脫,遂與二人用單架架起友信一同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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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志前傳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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