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捲起來
（請把所有與考試無關的東西上交，如果考試過程中出現作弊行為，學校將會嚴肅處理……）
隨着廣播播出考試注意事項，一年一度的入學測試開始了。
“媽耶！為什麼還要考試？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忘的差不多？哼！我從中考考場出來就已經shift+delete了。”
“與考試無關的東西？那不就是我嘛，我要不要把我自己給交上去呢。”
……
班級里的人議論紛紛，幾乎每屆學生都會吐槽一下學校的制度。雖然這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但是過過嘴癮也不錯。
“哥！待會兒就靠你，你可要撈我一把啊。”錢元寶對着牧聖恩說道。
為了完成自己定下的學業指標，錢元寶可謂是煞費苦心。好說歹說才換來了一個挨着牧聖恩的絕佳位置。
叫哥怎麼了？又不會掉塊兒肉，只要能拿分，叫爸爸都行。
然而不巧的是，監考老師就坐在牧聖恩身邊。這讓錢元寶有些束手無策，只能幹看着牧聖恩在試卷上奮筆疾書。
“我這個氣啊！你坐哪不好，非得坐這旁邊幹啥。”錢元寶喃喃道。
看着猶如天書搬的試卷，錢元寶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每個字都認識，可連起來放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每個人看上去都在安靜地答題，可如果能聽到他們內心的聲音，那班級里絕對是嗶聲一片。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就在大多數人還在與命運做抗爭的時候，牧聖恩舉起了稚嫩的小手。
“老師，第17題應該還缺一個hf=2ap的條件，不然這道題解不出來。”牧聖恩細聲說道。
“是嗎？我看看！”監考老師驚呆了。卷子出現錯題也是在所難免，但這個錯題卻是由一個十歲的孩子發現的，這就有些出乎老師的意料了。
畢竟從業這麼多年，監考老師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甚至當初聽到牧聖恩以648的成績考進來的時候，也震驚了許久。
“我去！這孩子太牲口了，我才剛做到第四題啊。”
“媽呀！學校招進來了個怪物，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嘍！”
“不對啊！這題沒錯啊，我怎麼能算出答案來呢？”
……
眾人被牧聖恩這麼一喊搞得心態爆炸，本來就對這次考試不抱太大希望，這下好了，希望全沒了。
由於之後的每次考試的考場安排都是全年級隨機分配的，所以幾乎全年級的人都遭受過牧聖恩的精神支配和降維打擊。
迫不得已，最後在全年級學生的請願以及老師的溝通協調下，牧聖恩的所有正式考試都將在老師的辦公室里進行，並由老師單獨監考。
然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從這之後，牧聖恩便在這條內卷的不歸路上風馳電掣。
卷，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在牧聖恩的影響下，四班這個大家庭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卷吧，可能全班加起來都卷不過牧聖恩一人，甚至還有可能把自己給卷死。
不卷吧，一群十六七歲的人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孩子。
呸！說出去都丟人。
就這樣，整個四班半推半就地也開始跟着卷了起來。
別看是高一年級，那學習壓力堪比高三衝刺。班裏的每個人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感謝牧聖恩的“饋贈”，對着他拜一拜。
在這個年代，拜誰都不如拜眼前這位考神。
當然，也有人曾說過牧聖恩就是文曲星下凡，然而四班的同學卻一致認為那是牧聖恩硬生生地把文曲星給薅下來的。
從開學起，牧聖恩就一直霸佔着年級第一的寶座，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撼動他的地位。
久而久之，大家都麻木了，似乎都已經忘記了他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對於他們而言，牧聖恩就猶如神話般屹立於此，無人超越。
然而當所有人都以為牧聖恩會止步於此時，那可真是他們這輩子犯過的最大的錯誤。包括老師在內的所有人都低估了牧聖恩的實力。
俗話說，做戲還得做全套的。那內卷也得要全覆蓋的。只卷同學怎麼行？老師也得跟着卷。
漲工資、評職稱、升職位那是一個不落。只要是教過四班的老師，無一例外，全都被牧聖恩帶起了節奏。
上課嘎嘎講，下課瘋狂學，自習自己看，作業自己判。
你以為這都是老師自願的嗎？
不！老師心裏也苦啊，誰不想輕輕鬆鬆地上個課呢。
可是架不住這麼多人卷啊，用老師的話來講，你要不多學些東西，將來可壓不住這幫孩子。
毫不誇張的講，牧聖恩屬實是憑一己之力改變了學校多年來的教學模式，顛覆了所有人對學霸的認知。
對於這位班寵，四班的人就是始於顏值，終於才華。
愛嗎？
愛！小小年紀就長了一張讓人不放心的臉，這很難讓人不愛。
恨嗎？
恨！一群十六七歲的人跟十歲的孩子比起來就像個傻子一樣。成績變態得讓人望塵莫及，那些尖子生拼盡全力就為了能得個年級第二。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學習，不退學就已經很好了。
短短一年的時間，四班的平均分已經趕超絕大多數班級（如果你要問為什麼不是全部，這你就得去問錢元寶了）。
陸思童也評上了一級教師的職稱，四班語文老師當上了班主任，物理老師升職為教務處主任。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牧聖恩也沒閑着。按照計劃，牧聖恩是打算第一年就參加高考的。不管成績如何，就當做是一次模擬考。
不過令人窒息的是，牧聖恩這次模擬考成績還算不錯，以702分的成績（語文126、數學150、英語133、理綜293）成功地搶走了今年蓉城市高考狀元的風頭。
據說今年這屆狀元的分數是蓉城市十幾年來最高的。按照慣例，媒體都會對此進行一些宣傳報道。
只可惜，今年半路殺出來的怪物，以11歲、702分的戰績將高考狀元挑落馬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而要數最開心的還得是學校。自從得知了此事，校方立刻封鎖了有關牧聖恩的一切信息。
從學校的角度來看，一方面，牧聖恩還太小，學校也不希望他因此而被外界打擾。另一方面，學校也確實捨不得放他走，畢竟怎麼說也是學校的希望和未來。
而從學生的角度看，卻完全相反。他們巴不得牧聖恩趕緊走，不然他們可就真有可能學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至於四班，他們更關心的是牧聖恩啥時候能歇會兒，或者啥時候能讓他們歇會兒。
為此，四班部分同學圍坐在一起，秘密商討反卷事宜。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管這孩子是去是留，我們都得歇歇了。”
“叔可忍，嬸兒不可忍。咱們高一就搞成這個樣子，那到高三不得把人撅死。”
“沒錯！天下苦聖恩久矣，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該反抗了。”
“可咱們有什麼辦法嗎？打不得也罵不得。你就算再有怨言，也得咽在肚子裏，關鍵是還得給他供起來。”錢元寶有些犯愁。
當初就是因為牧聖恩的顏值，四班才集全班之力讓他成為班寵。可是誰都沒想到牧聖恩居然硬是把班寵給干成了校寵。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局面，沒有一個四班人是無辜的。當初挖的坑，如今含着淚也要往裏跳。
“唉！沒辦法，這都一年了，身體還挺好，愣是沒一點兒毛病，連個正經的請假理由都沒有。”
“病？”錢元寶眼前一亮，拍手說道，“對啊，他生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
“他病了嗎？得的什麼病？”眾人疑惑不解。
“管他什麼病，我說他有病，他就是有病。”
說罷，錢元寶火急火燎地往辦公室跑去。
“陸老師，牧聖恩生病了！”錢元寶裝作一副很焦急的樣子。
聽到牧聖恩生病，辦公室里的所有老師都猛地抬起頭，眼裏閃爍着希望的光芒。
真是活見鬼了，這牧聖恩可算是生病了。
“嚴重嗎？去過醫務室了嗎？需要我幫忙嗎？”陸思童關切地問道。
雖然一開始聽到牧聖恩生病的消息時，陸思童跟其他老師一樣都有一絲小慶幸，但畢竟是自己的學生，還是得親自去看看。
見陸思童準備起身，錢元寶一把將陸思童按在椅子上，不停地對着陸思童使眼色。
“其實也沒啥大事，應該就是沒休息好。小孩子嘛，抵抗力差，再加上這學習有點兒過頭了，生病也正常。請個假，讓他回家休息幾天就行了。”
“就是啊，陸老師。這孩子可是咱們學校的驕傲啊，可不能讓他出啥差錯。該休息就休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老師們在一旁附和道。
“呃呃…”陸思童有點兒跟不上了，“那就給他放三天假吧。”
“哎呀！老師您大方點兒，三天怎麼夠，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要我說就乾脆直接連着暑假一塊兒放了得了，免得到時候來來回回跑，麻煩！”物理老師建議道。
“老師威…哦不！主任威武。”
錢元寶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那行吧。”陸思童批了假條，遞給錢元寶。
拿着假條，錢元寶狂奔到牧聖恩面前，一巴掌將假條拍在桌上。
“你生病了！需要休息！這是你的假條，趕緊收拾東西回家。在暑假結束之前不要回來。”
？？？？？？？？？？？
牧聖恩懵逼了，我生病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還沒等牧聖恩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連人帶書包地被扔了出來，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
一時間，牧聖恩生病的消息在全年級都傳開了。年級上下，一片歡騰。
在大家的目送下，牧聖恩稀里糊塗地離開了學校。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沒病卻突然多了將近三個月的病假。
剛走出校門，牧聖恩就看到了一個不想看見的男人。
李方清，一個讓牧聖恩頭疼卻毫無辦法的男人。小的時候，李方清總是喜歡逗牧聖恩哭，而且還老是搶他的飯吃。
這給幼小的牧聖恩造成了不小的陰影，甚至許多年過去了，牧聖恩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可就是這麼一個男人，居然是個警衛營少校。在部隊裏，他嚴肅冷酷，是士兵們眼中的鐵血長官；而只有在牧聖恩面前，他才會露出那調皮的一面。
雖然牧聖恩不太喜歡他，但不得不承認他是為數不多的跟自己相處的人。
“呦！看樣子你還挺受大家歡迎的嘛，我還以為你會很不招人待見呢。”李方清調侃道。
“要你管！”牧聖恩沒好氣地說道，“今天你怎麼來了？孫叔呢？”
“旅長這幾天要值班，所以他就派我過來接你。”李方清解釋道。
“我記得你們應該不是這個時間放假吧。怎麼，在學校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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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就那麼一說，你怎麼還急了呢。”李方清見牧聖恩轉頭就走，連忙說道，“你要去哪兒？”
“回家！”牧聖恩氣憤地說道。他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