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學
華夏，蓉城市，華美國際學校
“哎，都聽說了嗎，這次學校招進來了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
“我知道！而且我聽說這孩子自學了一年，中考就考了648分。”
“天哪！人家十歲考648，而我十歲只會阿巴阿巴。”
“而且以他這個情況，這麼高的分都能進市重點了吧，他怎麼會來這個學校？”
“還不是因為這孩子年齡太小，市重點不敢招。畢竟是公立學校，人家也害怕出問題啊。”
“那咱們學校就不怕？”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咱們這是私立學校，只要學校和家長溝通好，那還叫事嗎？再者說，這孩子對於學校來說那可是寶貝，是升學率，是學校的未來和希望。你覺得學校會錯過他嗎？”
“有道理！”
……
教室里一片喧鬧，原本都彼此陌生的一班人也因一個孩子而開始熟絡起來。
就在大家眾說紛紜之時，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牽着一個小男孩走進教室。
男孩生得白凈，五官俊俏卻帶着一抹憂鬱，總是扳着一張冷漠的小肉臉。一雙如星空般深邃的晶藍色大眼給他增添了一份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
“啊啊啊！好可愛啊！”
“不對！好帥啊！藍色的眼睛好好看啊！”
“啊啊啊！”
全班的女生沸騰了。或許她們不僅是單純喜歡好看的男生，而且似乎女生對這種好看、年齡又小的弟弟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至於男生嘛，羨慕、嫉妒、恨都占齊了。年齡這麼小就算了，學習還這麼好，而且是好到爆那種。學習好就算了，還tm這麼帥，而且是帥到沒朋友的那種。
這是想幹嘛？想上天？想和太陽肩並肩？
“大家都安靜一下，坐回自己的位子。”面對如此場面，女人顯然有些緊張，說話也沒上課時那麼自信。
“很高興大家加入四班這個大家庭。我叫陸思童，是你們未來三年的英語老師兼班主任。我是第一次當班主任，你們也是第一次上高中，所以我希望在接下來的三年裏，我們大家相互學習幫助，共同成長進步。”
“然後介紹一下我身旁的這位小同學，他叫牧聖恩，今年十歲。由於他今年就參加了中考，而且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所以被我們學校破格錄取。在接下來的高中生活里，我希望大家要多多照顧我們的這個小同學。”
“好！”全班女生表示十分贊同。
“老師待會兒要去開會，你在這裏跟哥哥姐姐呆一會兒，好嗎？”陸思童輕聲問道。
牧聖恩微微點頭，躡手躡腳地走到講台邊的小課桌旁坐下。
待陸思童走出教室后，班上的女生全部蜂擁而上，圍聚在講台旁。每個人都想好好照顧照顧這個小弟弟。
“小弟弟你不要害怕，姐姐們沒有惡意的。”
“以後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姐姐哦！”
“小弟弟你家住哪啊，姐姐是走讀的，可以送你回家呦！”
……
女生們的熱情讓牧聖恩有點兒驚慌失措。他對女生的印象還停留在小學時期。在他看來，女生一般都不會主動找男生說話。
“唉，剛開學就這麼受歡迎，真羨慕，真酸。”一名男生嘆息道。
“酸個屁！你有啥資格酸，人家學習比你好，長得比你帥，最關鍵的是人家年紀比你小，身體比你好，活的還比你長。”
“就是！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都洗洗睡吧，夢裏啥都有。”
……
“都讓開了！別在這扎堆兒了。”一個小胖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將牧聖恩周圍的女生都趕走。
“你好！我叫錢元寶，剛才嚇着了吧，別理那幫女瘋子。”錢元寶伸出手，想要安撫一下牧聖恩的情緒。
“我帶你去找陸老師吧，貌似把你放在這有點兒不太安全。”
看着錢元寶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牧聖恩逐漸平靜下來，攥住錢元寶的手走出教室。
“聽說你中考考了648分，我能問問你每科考了多少嗎。”錢元寶好奇的問道。
牧聖恩沒有說話，只是把分數都打在手錶上給他看。
“我去！語文138、數學滿分、英語145、物理化學滿分，史地政生總分76，體育19。”錢元寶不太敢相信眼前的分數，這已經不在他的認知範圍里了。
雖然錢元寶的中考分數將將過及格線，但他認為他能得到這個分數已經花光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了。
至於牧聖恩，在別人還在家裏看奧特曼的年齡就考了這麼變態的分數，這屬實有點兒顛覆了錢元寶的三觀，讓他一度懷疑自己這十六年是不是白活了。
“孩子，你這還讓別人怎麼活啊！你才十歲，還有大把的童年可以揮霍。你怎麼就想着來折磨我們呢，我們可不興卷啊。”
“聽哥哥的話，放過你自己就是放過我們，給我們留條活路行嗎？”
錢元寶苦苦哀求，希望用自己的真誠打動牧聖恩，好讓眼前這孩子能“迷途知返”。
然而這些話非但沒起什麼作用，反而還讓牧聖恩學會了“卷”這個詞。
這也間接導致牧聖恩後面一系列的騷操作，搞得全班的人怨聲載道、苦不堪言，甚至險些被卷死。
“哎呦！小祖宗！你倒是給句答覆啊！”錢元寶快急死了。
按照家裏的要求，他不需要考的太高，但也不能在倒數邊緣徘徊，等到畢業了總得有個大學上。所以在他看來，自己再稍微努力點兒，這高中三年也能混過去。
但現在班裏突然來了這麼個活佛，而且看架勢還得把這活佛供起來。萬一到時候全班都被他捲起來了，那他的小心思可就全嗚呼了。
當然，錢元寶也不是沒考慮過花點兒小錢收買下牧聖恩，畢竟還是個孩子嘛。
然而當他看見牧聖恩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時，他就知道這三年算是全搭進去了。
“管誰叫祖宗呢？這才剛開學就開始攀親戚、當孫子了。”
陸思童剛從會議室出來就聽見錢元寶在門口忽悠。
“不是的，老師！”錢元寶立馬解釋道，“我這第一次見到這位小神童就覺得特別親切，像自己的家人一樣。所以我們剛才進行了一次非常友好的交流。”
“是嘛？”陸思童裝出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
“是是是！我們相處得可融洽了，嘿嘿。”
“行了，別在這兒套近乎了。趕緊回去通知一下，明天要進行入學測試，讓大家都好好複習準備。”
“啊？還要考試啊，我這內存都刪的差不多了，就差沒返場重置了。”
“那我也沒辦法，這是學校要求的，我們這做老師的也得聽從學校安排。要是你有什麼異議的話，主任現在就在會議室里還沒走，你也可以把他當親人一樣，友好的交流溝通一下。”
錢元寶小心翼翼地向會議室里瞥了一眼，莫名的被年級主任那強大的氣場所折服，心裏不滿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嘿嘿，我突然覺得考試也挺好的，這點兒小事就不用麻煩主任了，我這就回去好好複習。”
說完，錢元寶扔下牧聖恩，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
“聖恩，你家人要來接你回家了，我送你出校吧。”
牧聖恩點了點頭，牽起陸思童的手，依舊沒有說話。
“如果你有什麼心事的話，我想你可以跟老師說說。就算不能幫你解決事情，但至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煩惱啊。”陸思童耐心地說道。
雖然陸思童從主任那裏了解到了一些牧聖恩的家庭情況，也理解牧聖恩的沉默寡言，但她希望通過自己的溝通和疏導讓牧聖恩打開自己的心扉，和別人去交流。
看着陸思童溫柔的模樣，牧聖恩也漸漸地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老師，你怕死嗎？”牧聖恩小聲說道。
“……”
陸思童懵了。她不敢相信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會問出這種問題。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怕！”陸思童盡量壓制住內心的震撼，“我想作為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沒有人是不怕死的。”
“我害怕死亡，更害怕自己的家人死去。如果有一天我的家人遇到危險，哪怕會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救他們。”
“當然，我想要是他們遇到同樣的情況也會這樣救我的。”
“你跟我媽說的一模一樣。”牧聖恩腦海里浮現出許多回憶，不由得微笑起來。只是這罕見的一幕卻沒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