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經過中午那一場,下午徐老太直接病倒了,與其說是病倒不如說是被氣倒的,她躺在床上,面對着來看望她的江桂枝和王鳳婆媳倆,她一個勁的抹眼淚,嘴裏呻/吟個不停,彷彿得了不治之症似的。

“他二嬸,你說說……我的命咋就這麼苦了……攤上這樣一個媳婦……”

“川子娘,你就別難受了,當心氣壞身子。”

江桂枝勸道。

“也不是我說,這川子媳婦就是太不像話了,你看之前說老大媳婦的那話,故意讓我誤會不說,今個又把家裏的吃的給糟踐了,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尋死膩活的……

還和旁人說進了你家門,一天都沒有吃飽過,那一副小媳婦受氣的模樣,把你這個婆婆襯的多刻薄惡毒似的……”

徐老太聽到江桂枝這樣說,心裏越發恨那個當著眾人面前裝可憐的小娼婦,她啥時候不讓她吃飽了,真是昧良心啊。

徐老太明面上是沒有不讓原主吃飽,可原主多拿一塊餅子,多夾一塊子菜,徐老太就用筷子敲碗,翻白眼,說些膈應人的話。

例如,

“老三媳婦,你看狗蛋栓娃他們飯量越來越大了,咱大人餓一頓沒啥……”

“老三媳婦,你咋不知道心疼你男人,男人要是吃不好,吃不飽,這身子虧了,可不得了啊……咱女人家肚子裏隨便填點東西就行……”

“老三媳婦,你看你大嫂多懂事,桌子上的好菜從來不動,都是留給旁人,自己吃窩窩頭……”

“老三媳婦,來,咱吃稀的,稠的緊着家裏的男人和娃吃……”

……

上面這些,徐老太就像是忘記了似的,她還一臉委屈的向江桂枝抱怨訴苦。

“自打她進了我老徐家的門,我對她多好啊,她還不知足,在外面這樣編排我……她前幾天,一個人造了一盤子炒雞蛋,玉米餅子……他嬸子,你說說,這對她還不好嗎?”

……

江桂枝越聽越覺得老三媳婦不像話,一旁的王鳳也跟着婆婆吐槽起了姜苗。

婆媳二人,來到院子裏,直接訓斥起了還在裝可憐的姜苗。

“老三媳婦,你這也太猖狂了,看把你婆婆氣成了啥樣子,你咋能這樣不懂事?”

“就是,姜苗,你快進屋給你婆婆跪下道歉,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婆婆就是媽,你不應該這樣對你媽……”

“大嘴姐,我害怕……”

姜苗彷彿是被眼前這倆逼她去給徐老太認錯的婆媳嚇到似的,她彷彿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躲在了張大嘴身後。

張大嘴二話不說,就把姜苗護在了身後,每個人其實都有一種英雄情結,尤其是在面對弱勢的人向自己尋求幫助的時候,這會激發她內心的保護欲,從而她會感覺自己的價值得到了體現,很滿足。

“虎子媳婦,你給我閃開,你護着她幹啥?”

江桂枝不滿的看着自己的大兒媳。

“嫂子,我和媽這是想讓姜苗認識到自己犯的錯誤,並且為自己犯的錯去道歉賠罪,我們這是為她好啊,也是想修補她和大伯娘的婆媳關係。”

王鳳說著,就要去張大嘴身後去拉姜苗,想讓她去給徐老太賠不是。

“強子媳婦,虧你還是從城裏來的,有文化的女知青哪,我張大嘴雖然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婦,但也知道站在理這一邊,誰有理就幫誰,更何況,你不是和川子媳婦一向關係好嗎,咋的?就這個好法啊?”

張大嘴把王鳳說的面色微紅,王鳳急忙解釋道。

“嫂子,就是因為我和姜苗關係好,所以我才讓她去給她婆婆賠不是,她婆婆是長輩,而她是小輩,又做錯了事,本來就應該去道歉,要不是因為她,她婆婆也不會被氣病躺在床上起不來。”

“大嘴姐,王鳳說的對,畢竟我婆婆是長輩,我是小輩,無論啥事都應該是我的錯,我應該去給她跪下賠不是。”

姜苗說完,不顧張大嘴焦急欲阻攔的神情,只見她看向王鳳,一臉遺憾的說道,

“只是真的不湊巧,我的腿昨天摔了一下,膝蓋疼的跪不下去……王鳳,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你肯定會願意替我跪在地上的,對吧?”

張大嘴還沒反應過來,劉小珍就連忙看向一臉錯愕的王鳳。

“是啊,王鳳嫂子,你不是和她關係好嗎,你就替她給徐大娘跪下,反正你倆關係好,你跪也就相當於是她跪了,這才是真正的為她好,你要是不願意跪,就說明,你心裏壓根沒拿人家當好朋友,你口中的為人家好,也就是嘴上說說。”

王鳳被姜苗和劉小珍的話架了起來,她神色有些慌張局促。

“跪啥跪啊,這有點老封建了,現在是新時代,彎腰就行,彎腰就行。”

“我今個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剛剛你讓人家跪下道歉,就是為她好,現在讓你跪,就成了你嘴裏的老封建?”

劉小珍不顧王鳳紅的像豬肝似的臉,又繼續問道,

“為啥你一張嘴,會說兩樣的話啊?”

這句類似調侃的話就彷彿是一坨臭糞糊在了王鳳的臉上,讓她徹底的沒了臉,她再也在這待不下去了,捂着臉跑了。

看着她那急匆匆,差點撞上門的醜態,院子裏的劉小珍,張大嘴她們都笑的樂不可支。

江桂枝有些嫌棄這個一向招她待見的女知青媳婦沒本事,她眉頭緊皺,小兒媳被羞辱跑了,她這個婆婆臉上也不多光彩。

尤其是這群給她們婆媳倆難堪的人裏面就有她的大兒媳婦張大嘴,她對這個老大媳婦,那是束手無策,她就像是一隻撒蹄子的野驢,一點都不聽她這個婆婆的話。

“虎子媳婦,走,跟我回家。”

江桂枝心裏惱張大嘴向著外人,不和她這個婆婆站在一起,又惱她合著外人欺負自家人。

“要回你自己回,我才不回去。”

當著眾人的面,張大嘴一點都不買這個婆婆的帳。

張大嘴的話讓江桂枝很沒臉,她瞪了一眼張大嘴,心裏埋怨自己那個怕媳婦的大兒子,管不住媳婦,讓她這樣對她娘。

眾人見江桂枝被氣走了,都很羨慕張大嘴能在婆婆面前,這樣硬氣。

“大嘴姐,還有小珍妹子……剛剛多虧了你們倆。”

姜苗從張大嘴身後走出來,一臉感激的看着她倆。

“妹子,你就是太好讓人欺負了。性子軟,以後要學着硬氣些。”

張大嘴就是個馬大哈那樣的人,性子粗,不像一旁的劉小珍,她看出了這個看似軟弱,被人欺負的姜苗,實際上,不像她表面上那樣。

不過,她不討厭這樣的人,反而喜歡。

……

等張大嘴劉小珍她們走後,姜苗立馬收起了那副無害,可憐兮兮的樣子。

此時家裏除了躺在床上的徐老太,在灶房熬藥的張素芬,就只剩下了她,徐川去縣城給他老子娘拿葯去了。

張素芬一直在灶房龜縮着,其實她早就回來了,故意不出去的,雖然人沒出灶房,但耳朵一直聽着院子裏的動靜哪。

見那個姜苗裝可憐,一點都沒有在她面前囂張跋扈,刻薄惡毒的樣子,她心裏氣的不行,有好幾次都想衝到院子裏,當著大夥的面,撕開那個狐媚子的偽裝,想讓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到底是啥樣的。

如果有第二個人在灶房,一定能看到張素芬此時臉上扭曲的神情。

她手上拿着破破爛爛的蒲扇,扇着爐子,爐子上放着一隻黑乎乎的瓦罐,從裏面發出咕嚕咕嚕的翻滾聲,瓦罐上的蓋子被頂的往上撞,罐子周圍溢出深褐色的水漬,水汽縈繞在四周,空氣中溢滿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她是在給徐老太熬藥。

那個該死的老三媳婦把徐老太氣的病倒了,她想着,正好趁這個機會,在徐老太面前顯顯她張素芬的好,讓徐老太明白,只有她張素芬這個兒媳婦對她才是真正的好。

自打上次那件事後,村子裏到處傳的都是她的閑話,徐老太再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對她好了,這幾天一直對她不冷不淡的,沒個好臉子。

順便,她在婆婆徐老太面前再添添火,娃他三叔向來最聽婆婆的話,如果婆婆徐老太執意讓兒子和那個女人離婚,即使他三叔再捨不得那個狐媚子……到時候,她倒要看看,那個狐媚子還怎麼猖狂。

離了婚,那就是沒人要的玩意,哼……

張素芬心裏算盤打的啪啪響,見葯熬的差不多了,就放下手中一直扇着爐子的蒲扇,然後用筷子把罐子裏面如同雜草似的草藥夾了出來,然後把熬的黑乎乎的葯汁倒進碗裏。

她直起酸痛的身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把瓦罐放在灶房最裏面的位置用水泡着,等她轉身正準備端着她熬了倆小時的葯去給徐老太送去的時候。

盛着湯藥的碗沒了!!!

她剛剛明明就放在了桌子上。

等張素芬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灶房的門也被人從外面插上了。

她拉門拉不動,急忙趴到窗口往外看,只見那個該死的狐媚子此時正端着她熬的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幹啥?那是我給娘熬的葯,還給我。”

張素芬瞪着不僅把葯拿走,還把她關在灶房裏的姜苗。

姜苗看着急的要跳腳的張素芬,笑的越發不懷好意。

“誰說是你熬的,這明明就是我熬的。”

說完,端起碗就朝徐老太屋裏走去。

“不準走,把葯還給我,這是我熬的,你咋這麼不要臉……”

張素芬趴在窗口大聲怒喊道,見對方耍無賴,那明明是她熬了整整倆小時的葯,非說成是她這個狐媚子熬的,張素芬被氣的半死。

姜苗壓根不管身後的張素芬,她端着碗,進了徐老太的屋。

“媽,快起來喝葯,我專門給你熬的。”

原本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個不停的徐老太,聽到老三媳婦那個小娼婦的聲音,立馬睜開了半閉着的眼睛,瞪向門口。

只見她手裏端着葯碗,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徐老太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她一天學都沒有上過,大字不識一個,但她也是聽村子裏的人講過水滸傳的,裏面就有一段,潘金蓮毒死武大郎的故事。

徐老太看着眼前這個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老三媳婦,她嚇得嘴裏也不□□/了,眼睛也睜開了,人也有精氣神了……她坐了起來,整個人縮在床裏面。

“老三媳婦……你這是幹啥?”

“媽,我不幹啥啊,就是來給你送葯,聽說你被我氣出病來了,我心裏難受極了,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所以想讓媽你原諒我。”

姜苗說著,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吹了吹碗裏的葯,等涼的差不多了,雙手把葯碗遞到徐老太面前。

徐老太見她臉上有愧疚,有害怕……心裏忍不住想,這個小娼婦肯定是怕她兒子川子回來收拾她,所以怕了,這才巴巴的熬了葯來討好自己。

晚了!!!

等她的川子回來,她一定要讓兒子好好收拾這個皮癢的小娼婦,要讓她知道知道馬王爺是幾隻眼。

這下,輪到徐老太得意了,不過,她對姜苗熬的葯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這裏面不會多加了什麼東西吧。

“媽,我求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我今個是被豬油糊了心了,等川子回來,您能不能替我說點好話……”

姜苗一副很怕徐川收拾她的樣子,眼睛裏滿是恐懼和哀求,這樣卑微的姿態徹底的打消了徐老太心中的疑慮,她嘴角勾了勾,一副有你好看的樣子,然後低頭就準備喝葯,她可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諒這個小娼婦也不敢在葯里放什麼。

“媽,你快喝,多喝點……”

姜苗把葯碗抵在徐老太的嘴邊,徐老太嘴裏已經含了一口葯,正準備咽下,一抬頭,就撞見了姜苗的眼睛,那雙眼睛裏之前的恐懼和哀求被一股莫名的笑意所取代……

徐老太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眼睛裏一片驚恐,哇的一下吐掉了嘴裏的葯,用手指着姜苗,

“你在葯里下了毒……”

“我沒有,媽,你怎麼這麼想我,來,再喝點葯……”

姜苗的話讓徐老太不由得想起了那句“大郎,來,喝葯了……”,再加上姜苗迫切想讓她喝葯的樣子,讓她更加確定這葯有問題。

“好你個小娼婦,想趁我兒子不在家,就毒死我……”

徐老太說著,一把打翻了姜苗手裏的葯碗。

“嘖嘖嘖……”

姜苗站了起來,看着床上那一灘黑乎乎的葯汁被棉被吸乾淨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一副可惜的樣子。

她看着還不斷用已經餿了的衣裳擦嘴巴,試圖想把嘴裏殘留的葯汁擦乾淨的徐老太,和這床上的一片狼藉,葯汁,空碗,唾液……噁心的不行。

就在徐老太如此狼狽的時候,姜苗彷彿才想起來似的。

“哦,忘記和你說了,這葯是大嫂替我給你熬的……”

姜苗說完這句,不顧身後的徐老太是什麼樣的表情,就走了,她前腳剛出了屋子,後腳站的地方就砸來了一隻空碗,以及徐老太的怒罵聲,

姜苗還沒走幾步,迎面就撞上好不容易砸爛窗戶,從窗戶爬出來的張素芬,張素芬急的不行,就怕那個不要臉的拿她熬的葯去給徐老太賣好。

“呦,出來了?”

姜苗看着眼前蓬頭露面,鞋子都掉了一隻的張素芬,忍不住調侃道。

“你個不要臉皮的無賴,拿我的葯去賣好,欺負我這個寡嫂……”

張素芬話還沒說完,姜苗就一巴掌抽了過去。

“不怕告訴你,我欺負的就是你,我不僅現在欺負你,以後也照欺負不誤。”

“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拆穿你的真面目……”

張素芬話還沒說完,另外一邊臉又挨了一巴掌。

“你去啊,不過,到時候大家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哪?”

姜苗彷彿精分變臉似的,從打人的大灰狼變成了可憐兮兮的小白兔,無辜,委屈的看着張素芬,彷彿剛剛被打的那個是她。

“你……你……”

張素芬眼前一陣發黑,快要撅了過去,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會裝的人。

……

“二丫,快點洗,這堆不洗好,就不準吃飯。”

坐在院子裏椅子上的姜苗,翹着二郎腿,嘴裏磕着瓜子,椅子是那種可以搖動的,人坐在上面一晃一晃的,她指着二丫面前那堆小山似的衣裳,床單,毯子啥的。

二丫都快哭了,她和狗蛋在外面玩瘋了,忘記了回家吃飯,等肚子叫個不停的時候,才想起來往家裏跑。

可沒想到一回到家,不見她媽和三叔,還有奶奶的身影,只有這個躺在搖椅上的壞女人,一回來,就指使她洗東西。

徐家院子裏是有一個壓水井,平常家裏洗漱吃水都是用的這裏的水,不過需要人壓才會出水,一般家裏衣裳多的時候,都是去村口河邊洗。

二丫洗的雙手通紅,但不敢耍賴不洗,因為姜苗旁邊放着一根竹竿,二丫空着肚子,越洗越委屈,手上泄憤似的,使勁揉搓着衣裳,可她力氣畢竟太小了,又空着肚子,一會兒就折騰不起來了。

她累的不行,但不敢停下,瞅姜苗看不見的時候,目光怨毒的瞪着她。

旁邊的狗蛋一邊哭,一邊剁着豬草,吃力的拿着大菜刀,一下一下的剁着。

他雖然快七歲了,但他從來沒有干過這樣的活,可他不敢不幹,只要姜苗不喊停,他就不敢停下,即使一邊哭一邊往刀下放豬草。

上次,那個壞女人打他,實在是打出了陰影來了,狗蛋現在見了她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

躺在院子裏嗑瓜子的姜苗,就像是以前的地主老爺,而二丫狗蛋就像是她的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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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當攪家精[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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