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中酒樓
第二章:城中酒樓
回到衙門,程咬金一人獨步徘徊。微風輕撫,燭光細舞。六月的夜晚竟傳來絲絲寒意,一陣涼風掠過,程咬金不經打了個激靈。看着窗外,風倒是小了,雨卻沒有絲毫疲乏之意,大肆宣洩着。
“六月飛雪,到底什麼來頭?”
先不說‘六月飛雪’是真是假,屍體是無頭屍,一般人行兇,殺人便是,有何冤讎竟割去頭顱?死者身上衣物、飾掛件完好無損,無人拾取,應是仇人所殺。
再者王義家中是有些財產,祖上在城中為他留了些土地,充其量也就是個鄉紳,哪算得上什麼貪官污吏。這‘六月飛雪’如何將他置於死地?其中必有蹊蹺。
正想時,王義府上趙管家帶着記事薄進了衙門,程咬金見趙管家站在門外,便喚他進屋。接過記事薄看后,現上面全是些親戚朋友,都不曾有甚麼矛盾;此外與城中各大鄉紳也有來往,不過也是下棋賞花,並沒有矛盾;倒是那來訪的客人,記事薄上只登記了姓氏——周氏,再無其他記錄。問趙管家,也道不出生世來歷。程咬金敲着頭,絲毫沒有頭緒,打走趙管家后,感覺身子越來越涼了;長嘆一聲,披上一件黑布外衣,帶上斗笠,出門直直奔向“滿堂紅”酒樓。
這“滿堂紅”酒樓在縣城有些歷史了,普州城是川蜀之地連接東南方向的大門,各路客商要進出川地,都得經過普州,地域十分廣闊,又是川中糧倉;魏晉南北朝時期,一位商人因迷戀此處的美景民俗而留了下來,開設了這間酒樓。朝代更替,這掌柜也隨之換了三代,如今的掌柜叫王二,縣城裏都喊他王掌柜。王掌柜手下有一得力跑堂,名叫李洪辰,身高七尺,面白如玉,輪廓分明,頭上常帶束髻小巾,顯得jīng神乾淨;衣着也是大方得體,整整齊齊;別看他才來兩三月,卻因踏實勤快、機靈懂事,深得王掌柜喜愛,以後只要逢上貴客,都叫他來應付。
當時李洪辰正掃着大堂,一見程咬金進來,慌忙停下手中的粗活,繞過身前約兩米寬的朱漆櫃枱堆笑前迎。
“刺史大人,這麼晚了您還來光顧小店,想必遇上甚麼煩心事罷。”
“誒,先不說這個,把你們的好酒好肉都端上來。”
說罷,李洪辰領着程咬金上了二樓,找一靠窗的位子坐定,但見桌上水果蔬菜齊全,狗肉鴨湯味美,程咬金接過李洪辰剩上一碗新鮮的鴨湯,一口氣喝了半碗。
“小二,這酒別拿其它的了,就拿你們自家釀的美酒罷。”
李洪辰“誒”了一聲,下去取了一壺“滿堂紅”自己釀的曲酒,一邊斟一邊說:
“大人,您試試小店釀的酒,這不是小人說大話了,這朝代雖然更替,但觀中國之美酒,其故鄉乃是川蜀之地也。”
“哦?是嗎,那你家的酒想必甚是甘甜咯。”
“是的大人,咱家釀的酒,也是從漢朝流傳下來的。”程咬金見那酒香氣清澈,通鼻舒心,其sè清晰透徹,心中歡喜,捧碗一飲而盡,正是柔順甘甜,回味無窮。李洪辰見酒盡碗空,慌忙又篩上幾大碗端上前,程咬金都喝了,喝罷心情果然舒暢,沉重的臉也舒展開來。
酒過三旬,程咬金喝得舒服了,一隻腳踏在長凳上,叫過李洪辰;
“小兒,你見過‘六月飛雪’嗎?”
“大人,這見過‘他’的人沒可一個活在世上。”李洪辰笑道。
“那你聽說過他嗎?”程咬金有些不耐煩,問道。
“小人一直在這跑堂,也聽說過一些。”
“不要保留,全部道來。”
原來這“六月飛雪”自幼父母雙亡,被一老翁帶回深山收養。這老翁據說是黃帝的後代,jīng通家族劍法——《軒轅劍法》。收養“六月飛雪”后,一字一章、毫無保留的授之與他,待其成年後,遣其下山,自生自滅。“六月飛雪”習得這套劍法,專殺貪官污吏,被他盯上的人,百步之內,必取之xìng命,從未失手,因此,這世上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程咬金沉思片刻,問道:“那你說說這王義是什麼樣的人,他與兇手有甚麼瓜葛么?”
“王義?這個小人就不了解了”
“罷了罷了,你下去罷。”
李洪辰應聲下樓去了。程咬金見他離去,正準備夾肉來吃,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定眼看時,面前卻立了許多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別駕董方卓、判官李忠、衙役龍成、徐飛等人。
只見眾人喘着粗氣,神sè擔憂,特別是那別駕董方卓因身材臃腫,在桌椅間跪拜時甚是彆扭,引人笑。程咬金大笑道:“怎麼,擔心俺也被歹人拿了?來,一齊坐下吧。”
眾人拜罷,都各自坐了。程咬金問道:“你們對今rì之事有何看法?”
董方卓理正頭上小冠,伸手拂拭下巴長須正sè道道:“大人,小人已了公告,只寫其樣,未寫其名,準備懸賞捉拿。”
程咬金暗暗點頭,又見身旁一人yù言又止,正是判官李忠,便開口說道:“李判官有何見教?”
李忠道:“小人只是怕打草驚蛇。”
支使謝靈楓搶聲道:“布公告一來可以告誡城中居民,二來也可恐嚇悍匪歹人;小人以為可行。”
龍成一向心直口快,起身說道:“那歹人見自己被懸賞,還會輕易出現么。小人有一計,不知可行否?。”
程咬金道:“但說無妨。”
龍成道:“大人可以邀請縣裏各大鄉紳來此聚義,要他們自保。哪家出事,相互通知,共同捉拿。這樣也省的我們不少事。”
程咬金暗忖道這各大財主各自保命,也省的衙門官府分心保護,自己可以專註捕拿歹人。當下同意,遂與眾人詳細商量,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