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
“讓我們進來，是要做什麼，看這些畫嗎？”
點頭。
“這畫上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嗎。”
對方沉默。
肖仟和左夢庚對視一眼。
“我們還在現實世界嗎？”
點頭。
“我們現在所處的，是醫院嗎？”
點頭，又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左夢庚看不懂了。
“我們現在所處的，是真實存在的醫院嗎？”他想了想，換了一種問法。
搖頭，又點頭。
純純謎語人，完全不明白。
“請問，你會幫助我們離開嗎？”肖仟無語，換個方向提問。
沉默，又點頭。
有希望！
“那麼我們該做什麼。”肖仟接着問。
它站起身形，向第一副畫像看去。
那個瘦削的人形。
左夢庚和肖仟再次對視。
肖仟飛快地在腦中盤算。
詢問畫中東西是否真實存在。
對方沉默。
自己兩人還在現實世界，卻不在現實中的布萊塔利醫院。
那麼…
“陰影，畫上的這個，是不是就是那片陰影。”肖仟抬起了頭。
點頭。
“我們該怎麼做？”左夢庚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這一次，它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沉默地轉身，躍向後方的牆壁。
左夢庚和肖仟立刻起身查看，對面的牆壁牆壁上，除了原先的那幅畫，還是什麼都沒有。
“看看這畫。”肖仟邊說邊向左夢庚招手。
和身後不一樣，眼前的這副畫，描繪的內容還是那副聖馬可塑像，只是內容更加具體。
擺在正中間的，是塑像右手上捧起的書卷。
“通路？”
“試試。”
肖仟慢慢把手放在了畫像上。
觸感粗糙，輕薄。
“這是一幅真的畫，不是門。”
“我不能接受。”左夢庚直接拔出遊騎兵，插進畫像與牆壁之間用力一挑，畫像就掉落到了地上。
肖仟急忙用手接住畫，將它搬到了旁邊。
令左夢庚失望的是，他期待中的樓梯沒有出現，眼前只有泛白的牆紙。
肖仟也有點不解，他將畫像翻轉了過來。
“小左。”
“怎麼？”左夢庚正將耳朵貼在牆上，用手指敲着牆壁，看看有沒有暗門。
“這畫後面有字。”
肖仟將畫像擺放在了地上。
燃燒棒這時候已經又快燃盡了，肖仟再次划亮一根燃燒棒，俯下身子靠近畫像。他現在只剩一根紅色燃燒棒了，那是左夢庚預防兩人走失準備的。
“嗯…。”
神的兒子，福音的起頭。
他從水裏一出來，就看到天裂開了
“謎語嗎？”左夢庚也看來一眼，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不是，說的很清楚。”
肖仟雖然對宗教並不了解，但每天受林參謀的影響，多少還是知道一點。
神的兒子再加上福音，所指是很明顯的。
“這說的是聖馬可嗎？”雕像是聖馬可，左夢庚自然向那方面想。
“是聖子，你有沒有點常識，馬可是個凡人，怎麼可能是神的兒子。”肖仟翻了翻白眼，就這還來開槍店呢？哈利路亞。
“一句話，完全沒用。”沒有任何提示，就是廢話。
“不知道那幾幅…”肖仟轉頭。
左夢庚立即會意，又提着遊騎兵去拆剩下的幾副肖像畫像，肖仟也抽出掠奪者上前幫忙。
三幅畫很快就拆了下來，擺放在第一副畫旁邊。
剛才它所看向的那幅，後面有兩句話。
它凝視着你，使你離棄。
神的誡命，拘手者的遺傳。
看不懂，肖仟直接去看下一幅。
紅色的畫后，也有兩句話。
戲弄你，鞭打你，殺害你，過了三天，你將復活。
神的誡命，貪慾者的烙印。
“長的丑還小心眼。”左夢庚直接下定義。
最後一副高大人影的畫像，後面的文字，最為奇怪。
凡有血氣，沒有一個得救。
在那些日子，日頭要變黑了，月亮也不放光。
“這位大哥，是要毀滅世界嗎，很有想法啊。”左夢庚接著說俏皮話。
肖仟沒有搭理他，慢慢分析了起來。
第一，這些話，都很有宗教色彩。
第二，與第一副不同，這三幅畫上的文字都像是對某一具體事物的描述。
第三，所有文字，都沒有任何關於出路的提示。
看來想從這些句子裏找到逃生的路，是沒指望了。肖仟癱坐到地上。
“看來咱們最後還是被耍了。”肖仟抓頭髮。
“我不這麼想。”左夢庚這時卻顯得成竹在胸，很有底氣的樣子。
“你想到什麼就快說。”肖仟用眼睛瞪這左夢庚。
“首先我不是基於這些文字得出的判斷。”
“那是什麼？”
“是剛才的問答。”
“它沒告訴我們怎麼出去，這點我肯定。”肖仟想起剛才的問答環節就氣不打一出來，對方純純謎語人，問了簡直就和沒問一樣。
“你是對的，它沒告訴我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它不告訴呢？”
“都什麼時候了，快說！”
“想法就是，離開這裏的方法，我們其實剛才已經知道了。”
“？”肖仟現在滿腦子問號。
他們知道什麼了？
“不要着急，聽我說，還記不記得我們問過它醫院到底存在不存在？”
“記得，但是看不懂。”肖仟搖頭。
“復盤一下就好。”
“首先，我們還在現實世界，然後的問題是我們在不在醫院，醫院是否真實存在，回答是先點頭，又搖頭；搖頭，再點頭；翻譯過來就是：”
左夢庚停頓了一下。
“這家醫院，坐落於兩個世界之間。在現實的世界裏，它是醫院，一棟廢棄的建築，而在那個世界，這裏就成了公園。”
“那既然我們還在現實世界，那這裏怎麼解釋？”肖仟指了指周圍，他隱隱感覺到不安。
“我說過的，這家醫院，坐落於兩個世界之間，也就是正處於一種交錯狀態，由此得出結論。”
“這裏，是一個交錯的混沌地帶。”
既然這裏是交錯着的，那麼直接讓交錯停止，來到一個單一的世界狀態，就能出去了。
可是。
怎麼樣才能打破這種交錯呢？
“很簡單，在現實世界這裏是醫院，你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對吧。”
“嗯。”
“那麼，只要我們對這裏的認知和另一個世界的人一致，應該就能從這種中間狀態里逃脫出去。”
“小左，你記不記得上午碰到的店員，他們說了什麼？”
“布萊塔利公園是本市最好的公園，每個人都值得觀賞。”
不等左夢庚說話，肖仟率先出口。
肖仟只感覺到腳下一空，直接掉了下去。
落下的一瞬間，肖仟突然發現左夢庚的眼睛有些異樣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