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勢
“奶奶，阿青來請安了。”萬心悔輕叩房門。阿青是其乳名。
“進來吧。”房中傳來祖母的聲音，萬心悔第一次親耳聽到這聲音，便知道自己的祖母不是一般人，雖已年入古稀，但聞其中氣十足，不愧為女帥之名，心中愈發敬佩。萬心悔推門而入。
“阿青給祖母請安了。”萬心悔躬身見禮。
“阿青，我就直說了，奶奶也是個粗人，趙府是哪個混蛋動的手知道嗎？”祖母坐在床榻邊，手捧清茶慢飲。
“阿青有所猜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不敢妄言。”萬心悔在祖母面前完全放不開自己，有點反常。萬心暉心裏在想：祖母若是知道有人動手，為何不阻止，要不是我來了，萬心悔已經死了。
“想說就說，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裝，你小子今天是怎麼了？”
“阿青在想，既然祖母知道有人要對付孫兒，為何沒有阻止呢？”萬心悔一握手，便直言道。
“哈哈哈，這就對了，在奶奶面前，你沒什麼不能說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知道你的疑問，但是緣由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奶奶大笑，把茶放在桌邊，站起身走到萬心悔面前，摸着他的臉，眼中儘是慈祥，“阿青啊，奶奶就在這裏，想做便做，就是秦封政來了，我也能給你做主！”
“奶奶……我明白了！孩兒不會辜負你的期望！”萬心悔有點淚目，這讓他想起了他在地球的奶奶。再次對親人承諾不辜負，他的心境已經不一樣了。融合了原身的二魂七魄，他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
“好孩子，我知道你還有其他想問的，便問吧，奶奶知無不答，除了剛才那個問題。”宋太君拉着他的手道。
“軍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可以那麼強勢？”萬心悔問出了他當前最想知道的問題。
“好，所謂軍陣，其實就是將將士們每個人的靈氣通過一種特定的方式聯結起來，具體是怎麼樣聯結的。”奶奶拉着他的手，走向床榻，拉着他坐下，“我知道你想從軍，那此時我便不再告訴你，我能告訴你的，就是軍陣必須由全部是開脈或開骨境的軍隊展開。”
“全部嗎？怪不得十萬白纓騎無人能擋啊。”萬心悔驚嘆不已，他從記憶中已經得知，兵凡大陸上有修行之法，人們稱為啟靈，因大陸上連年戰亂不休，多以兵器附靈為主。啟靈第一個境界便是融靈，分為兩層，第一層納氣，納天地靈氣入體鍛體，第二層開脈或開骨，於經脈或骨頭中開闢容納靈氣的地方，開脈者所修靈氣在體內得以連為一體，但又細若棉絲，開骨者所修靈氣存於骨髓之中，體質強於開脈者，但釋放靈氣艱難，難以離體。萬心暉理解的就是比作水槍，開脈者流水量小，儲存的少，但可以源遠流長，開骨者不流水，儲存的多，不用水打人，搬起水桶來砸人。萬心悔此時便是開骨境。
“阿青，奶奶剛才問你，可知是誰要針對你，這個問題對於你來說，看來是過於簡單了，那我問你，你對這秦朝大勢有何分析？”宋昭雪其實知道萬心悔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她並不擔心，因為她接的是玉帝旨意，他想看看萬心悔會怎麼回答。
萬心悔不知道宋昭雪所想，不然，一定會好奇玉帝是誰？但他以後見到玉帝的時候，可是萬萬不曾想到，與他所想的玉帝全然不同。
“當今秦朝，可以說是四方亂象，胡虜暫且不說，二十年內已無大患，已成三足鼎立之勢。大秦西方海棠聯邦自顧不暇，
但有蜀州和西南南州攻於秦州，蜀王和南王在朝中之時不對付，但祖父戰亡時，京城二十萬精兵隨奶奶出征，朝中僅剩京都十萬禁軍，東北昆州困於寒冽帝國，朔州兵馬幾乎全歿於乾谷關，尚不自顧，青州與雍州連年災亂，匪徒橫生，且距京都百萬里之遙，解不了燃眉之急，江南賊心不死，五州亂秦。這群畜生，胡虜進犯之時，無人進朝，祖母挂帥出征后，一個個歹心可見。祖母鎮守乾谷關一年，殺得胡虜膽寒，回朝之時，十萬白纓騎戰死兩萬餘，二十萬精兵戰死三萬餘，將士疲於奔命，秦朝已是亂世末路，揚州、濱州和徐州已渡長江，攻於冀州。祖母得封太君，回晉州養傷，我爹承襲晉王，掛職大將軍，帶着我阿母，三叔和哥哥們馳援秦州，至今日，秦州已失過半，秦嶺以南已全部淪陷。”
“當時，東南三州與西南兩州已經可以會師於南陵，但二者非但沒有會師，而是於長江之北、秦嶺以南之紫川大戰，阿父得以即時趕到。可以看出來兩方並非合作反秦，但揚州與南州本就接壤，沒有直接開戰想必是達成了一個協議，但在秦嶺之南怕啥誰也不捨得將紫川富碩之地讓給對方。所以，十四年前就已經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但這十四年中，並非沒有其他勢力，最值得懷疑的是雍州，其未必沒有反叛之心，只因雍王在京都面見秦皇，怕是在京都發展黨羽。時至今日，江南合共一百二十萬大軍有十餘萬戰死於秦嶺，近二十萬死於各州民亂。朔州、京州十餘年休養，年前已經發兵三十萬大軍繞道青州取蜀州之北，二十萬蜀軍已撤回州內。南州聽聞得到了軍陣之法，十萬大軍回南州，西南已然全面撤回，至少需養數年，秦嶺有秦軍十萬，父王的五萬精兵，可據險而守，秦王可不是揚王那些平庸之輩可比，秦軍雖無軍陣之法，但極其精銳，是死戰之士，東南三州想要攻下秦嶺，必要付出雙倍代價，以東南四十萬大軍實在是不夠看，說是四十萬，恐怕再戰死幾萬，軍心就散了，所以不足為懼。”
“東南還有二十萬在冀州泰山以南，這二十萬雖不算精兵，但也稱得上精銳，冀州本在六年前就幾乎失守於平川，幸得長兄率七萬白纓騎救於冀州。但徐州可有五萬精弩，長兄只得退守泰山之南白澤，父王又遣次兄率五萬精兵守於平川之西北柳城，東南大軍困於平川難以向北推進。所以，現在，三方几乎齊平，江南之患暫時可解，再不回去，怕是想要全軍覆沒，然後被民眾奪位。連年戰亂，江南平民百姓苦不堪言，早已有了怨言。但觀這十餘年戰亂，都感覺背後有一隻手在操縱這一切，怕是最近會有新的事情發生。”
萬心悔梳理了一下近來大事，感覺有其他勢力在其中斡旋，但秦朝十三州幾乎都在明面鬥爭，還能有誰呢？
“好！好！好！”宋昭雪連呼三聲好，開懷大笑，“我萬家兒郎，沒有平庸之輩，奶奶就在這看着你如何平這時間戰亂！至於幕後黑手，不必擔心，若有所圖，必現馬腳。屆時，若你已經能夠領悟啟靈，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萬心悔不知道，此時宋昭雪已臨近大限，多年征戰，暗傷難治。他要是知道，一定會馬上想找那地府里的人影算賬！正如當年孫悟空入地府之時。
“世間戰亂，我也十五年沒見過我爹和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孩子，放心吧，你爹昨日給我傳信，說是近幾天就回來了，秦嶺已經全部退兵了。江南也要回去養民了，以南方富碩的地界，怕是用不了幾年就會捲土重來。你的時間也並不充裕。”
“嗯，我明白了，天色已晚，奶奶你早些歇息吧，孫兒便不打擾了。”萬心悔站起身來，躬身道。
“好，回去吧，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