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魂

“心若圍城可坦言，不知經年空留輝。一日拾得為君開，莫辭我家照春暉。”

那人影消散不見之後，地府內突兀念到這一首詩。

萬心暉聽到這首詩，莫名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這詩寫的肯定是他，但是為何他聽不懂。想罷，沒有答案，便不再想。

就在此時，這地府的大門默然打開了，和萬心暉來時，全然不同。只見大門閉闔上時，府內一片亮堂，不復之前黑暗，只余那鬼火兀自跳動。這說是府內莫不如說殿內，可萬心暉在外時隱約看到這府邸可有萬千如此大殿。他不知緣由便不再想了，今日不尋常之事已經很多了。

這殿內猶如度了黃金一般，萬心暉不知如何形容，便是那凌霄寶殿與之相比，也不過如此罷了，金碧輝煌，這雕龍刻虎也不及這萬一。可這金又沒有那種奢靡之感，是如草木一般自然，艷如百花爭放，奪飛禽走獸之靈性，獨佔之宇宙蒼穹之美。

一團與萬心暉一般形態卻大了不少的靈魂幽幽蕩蕩的飄到萬心暉面前，這個情形讓人看了卻想發笑。想像一下，兩團沒有顏色的火，竟有一種互相對視，大眼瞪小眼的感覺。

“這……為什麼我感覺你這麼熟悉？你……是誰？”那團剛飄過來的靈魂，先吐出真言。萬心暉不經想到他是本來便能突出真言，還是和他一樣？可那人影已經不在了。

“我是萬心暉，日軍暉。你呢？”萬心暉覺得他也很熟悉，這是一種怪異的感覺，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一團“火”生出這種感覺。

“萬心……暉？我……是萬心……悔。”這個大團的靈魂顫抖了一下。

“你也是地球的吧？真巧，名字這麼像。”萬心暉彷彿已經認命了。

“地球？那是什麼地方，我只知道我們那裏叫……兵凡大陸。”萬心悔貌似有點疑惑。

萬心暉正想開口問兵凡大陸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你也會說中文？不料此地橫生變故，整個大殿顫抖起來。他們兩個上方正對着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陣，而他們真巧處在陰陽眼，萬心暉在陽，萬心悔在陰。

大殿不斷震動，八卦陣放出萬丈光芒，黑白交雜，有一種極其神秘的感覺，將二人籠罩。二人此時只感覺什麼都做不了，只是還能瞎想一想。

‘不是吧，剛給我發了任務，就要殺人滅口？這破地府，老子要是孫大聖，一棒子敲碎這。’萬心暉如此想道。他更是沒注意到，他想到那弼馬溫的時候，就在剛才那人影出現的地方虛空震蕩了一下。

“萬心悔，汝之劫數不可逆，留於地府受萬鬼灼心，爾才不配責，是以多加磨練。分你靈魂出三魂七魄，唯靈魂盛，則可告天。”

“萬心暉，君愧於膝下，又憂之，莫需戮心，地球一天，可抵大宇一年，兵靈尚屬大宇。君得悔之二魂七魄，可知十之一二秘也。”

大殿之內，真言陣陣，卻又不像是大殿之內傳出。

太極八卦陣運轉到極盛之處，二人發不出聲音，卻承受着靈魂割裂之痛，陰陽逐漸趨於平衡。

……

一同素衣女子在門前慌張不度，如臨大敵。

“這可咋辦啊，四公子去了一趟趙府，回來便昏迷不醒。這晉王和王妃還在外征戰，三夫人也不給請郎中。這下完了啊。”其中有一個婢女說到，看起來是此公子的暖房丫頭。

這群女子亂作一團糟，可再着急，房中那位四公子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房中，

四公子面色蒼白，冷汗直流。就在這時，從太陽那裏飛出一道靈光，便見劃過長空，直直落在了四公子眉心之處。靈光剛一進入四公子體內，便見冷汗更甚，但面色有所紅潤。要是有郎中在這裏，定是可以看出來四公子已無恙，但依舊劇痛難忍。

那道靈光便是萬心暉，沒錯，是暉不是悔。萬心悔的靈魂已經被留在了地府中，要渡過他的劫數。萬心暉則來到兵凡大陸，履行他的承諾。

時間依舊在流過，就是夕陽西下之時，一名頭戴金釵，身着上好錦緞的婦人挪步走向房前，身後跟着一名郎中。

“哎呦，不是我說你們，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通知府中主人？耽誤了子青治病的良好時機，你們這一群賤婢擔當得起嗎？！阿九，你怎麼帶她們的？這點小事還要教你嗎？”這婦人來到房前，依舊不急不慢，沒有第一時間走向房中，還在指責一眾婢女。

“哎，快點，開門，誰反鎖的這房門？有病啊？”房中傳來聲音，屋外的眾人全部呆立在當場。

“快點的啊！人呢？有活人沒有啊？”房中又催促。

“三夫人，四公子醒了，快開門吧！”阿九大膽直接說道。

“好了好了，聽到了，這就給他開門。”三夫人不情不願地讓其身旁一個黑衣侍衛解封，那侍衛抬手一指，便見房門上靈氣消散。

吱呀一聲，房門剛解，便看到一位全身身穿白色綢緞的公子踉蹌而出。

“哎呦，子青啊，不是三叔母說你，你看看你這性子，能成大事嗎？這府邸上上下下將來怎麼指望你啊？”三夫人手一端腰，一副市井潑婦的模樣，至少在萬心暉心裏是這樣的。嗯，此時該叫萬心悔了，畢竟這裏沒人知道他是萬心暉。

“三叔母啊，別來無恙啊。你放心，我一會見了祖母肯定什麼都不說，全聽你的！”萬心悔行禮后便哈哈道，“如今我父王和阿兄們都不在，我怎不知您在這府中的權力啊，小侄怎敢得罪您啊。”

“哼，知道便好，行了，既然已經無事，便去向你祖母請安吧。天色已晚，我也要歇息了。”三叔母哼哼道，扭身就走。

萬心悔看着這婦人一步一扭，這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沒想到這剛醒來就惹了一身騷。他已經融合了身體裏留下的二魂七魄。有了萬心悔的全部記憶。

“三少爺，您終於好了，趙氏那毒婦，等王爺回來之後，定要他好看！”阿九待那趙氏走了之後，憤怒道。

“好了，阿九，趙氏只不過是小人之見罷了，這件事不簡單啊，趙府可不是趙氏的手下。”萬心悔安撫阿九道，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又說：“走，隨我去見祖母請安。”

此處是晉州晉王府，佔地一坊，便是600畝。萬心悔所居是東院大房，距離王府主房也有段距離。

萬心悔祖母宋昭雪便是萬無昊之妻，萬無昊戰死沙場，得秦皇恩賜，封凌太君，位同相邦。

在萬心悔記憶中可知，萬無昊戰死，宋昭雪也已然近花甲之年，面請秦皇，領萬家兒郎，挂帥出征，京州距離朔州之北乾谷關有三十萬里之遙，趕到之時，乾谷關已然陌路，萬無昊在此留守二十萬將士，雖不是精兵，但也據險可守。十五日，便只余殘兵敗將萬餘人，朔州偏危。

宋太君親率十萬白纓鐵騎與二十萬精兵馳援乾谷關，當日便親率十萬鐵騎如萬無昊一般殺入北荒，如入無人之境，萬無昊五萬軍陣尚且於精弩之下拼殺十萬餘胡虜，這十萬軍陣豈是胡虜可擋，便殺了一個縱深，又與北荒西線折返，一來一回，斬殺胡虜不計其數，滅其部族可近三成。后據守乾谷關，命萬家兒郎各率五萬精兵，將乾谷關北面近五萬里全面掃清。

當年，朝中上下，莫不驚嘆，以為這胡虜也只是軟弱枯草，誰都可欺。李太尉直言，他不如晉王妃，胡虜並非軟弱，宋昭雪集十萬軍陣，這天下未知有誰能擋。萬無昊之死，疑問百出，直至今日，尚未全部查清。

今朝天下已亂，秦皇斡旋於幾方之中。萬無昊之死像是一個導火索，引發了各方爭鬥，秦皇忽逢亂世，一日大病不起。

萬心悔在得知祖母的戰績之後，嘖嘖稱嘆，以他在地球上的所聞，也不曾聽聞能有如此將領，也不禁好奇這軍陣到底是什麼？正想着，已然走到了主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