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恐怖襲擊五

第五章 恐怖襲擊五

“轉換……”羅傑有些懵。

那和他是怎麼被鑽心咒擊中有什麼關係?

“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阿不福思嘖了一聲,厭煩地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又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你問我幹什麼?”

“哎呀,鄧布利多先——”

“別用姓氏叫我,我叫阿不福思。”

羅傑乾巴巴地瞧着他,並不說話,直到阿不福思自己忍不住了。

“你別一直瞅着我不放,我不知道——”

“……”。

阿不福思用魔杖點亮周圍,讓來人見到他的面孔。

他們來到國王十字車站的停車場了,那裏的空氣散發出異樣的光芒,好似有銀色的流螢在空中飄蕩,它們像靈動的仙子,又像水銀製成的滿天星煙火,若即若離地、零星地把車站團團圍住,形成一個波瀾壯闊的半圓形天棚。

那是一個保護車站的魔咒,像摩天大樓一樣高,廣廣闊闊地把整個車站籠罩着。建築尚未被破壞的那一面仍然被保護得很好,羅傑看見防護罩保持得很完善,而車站的另一面天空則坑坑窪窪的,中間破了個大洞。

羅傑似乎從奇幻的景象獲得了一些力氣,他訝異地抬頭仰望,向繁星滿天的天空讚歎。

不知何時穿過了那道防護,他覺得自己從瀑布中穿了過去,有種被水膜浸濕的感覺,但實際上衣服仍然乾燥。

“阿不福思,”守門的是詹姆·波特,他遠遠地向他們打招呼道,臉色不太暢快,但沒有表露出太多悲傷的情緒,“嘿,又是你,孩子,你還好嗎——”

他低聲向羅傑打了個招呼,語氣陰沉沉的。

阿不福思疑惑地看着羅傑,估計是太累了,他只是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逕自把羅傑帶到車站的暫時醫療部里。

羅傑與詹姆打照面時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確保詹姆看見自己還好。

他們曾在一個星期之前見過。

“龐弗雷夫人,這傢伙需要一些照顧。”阿不福思把他丟給龐弗雷夫人,自己則癱在一處破舊的沙發上。

他從袍子裏拿出一隻鐵皮製的小弧形酒瓶,大大地喝了一口,忽然被嗆着了,猛烈地咳嗽起來,“行……行行好,能不能給我拿一些提神劑和活力劑過來,我的頭快要裂開來了。”

如果說有誰比阿不思·鄧布利多更適合焦頭爛額這個形容詞,那絕對非龐弗雷夫人莫屬了,她披散着頭髮,面色憔悴地在許多臨時搭建起來的隔間內跑來跑去,被眾多傷者叫喚着。

“鄧布利多的弟弟——”

龐弗雷夫人驚叫道,她被阿不福思的樣子嚇得不輕,急急忙忙地從醫療區的另一頭跑了過來,放在路上的許多凳子、瓶罐、和紗布等物都誇張地漂浮到空中,給龐弗雷讓路。

“看看你這樣子!”龐弗雷夫人有些一驚一乍的,但聲音充滿了關切,“你需要馬上接受治療,還有大量的睡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別再叫我休息了,這種話我哥哥已經說過了——”

阿不福思掙扎着要站起來,但座下的沙發卻像是站在龐弗雷夫人那一邊的,越陷越深,阻止阿不福思再站起來。

他固執地大聲吼道,“這是戰爭,睡覺是留給死人的,如果我哪天被別人抗回來了,到時你再讓我好好睡覺!”

無禮的言語使龐弗雷夫人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她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咕噥道,“好吧——好吧——”,

並轉身去拿她的藥劑了。

周圍充斥着像阿不福思那樣的吼叫,痛苦的哀嚎,還有沉痛的啜泣,沒有人搭理羅傑,他無聲地在醫療區間裏漫步,打量傷兵陣營的情況。

羅傑就住在這附近,曾多次來過國王十字車站,但記憶中的任何場景都不能與眼前的情況匹對。

這裏的站台本該佔地廣大,但此刻居然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沒有列車停靠在車站裏,軌道處都被白茫茫的床褥掩蓋了,站台里同樣擠滿了人,他們則直接睡在地板上,看來都是些受傷沒有那麼嚴重的人。

絕大部分的醫療者都戴着白色面罩,在傷者群里穿梭,只露出一雙疲憊的眼睛,他們通常是應付那些驚慌失措的受害者,或是被石塊蹭傷的人們,這樣治療不要求多強的技巧,只需要派發合適劑量的鎮定劑、緩和劑、和白鮮香精就可以了。

羅傑所在的集中治療區域則要恐怖得多,且不說那些他根本看不出端倪的、死氣沉沉的傷者,單是那名哀嚎得最慘烈的患者就足夠他膽顫心驚了。

“大面積燒傷……我試過使用防火藥劑、返青劑、白鮮香精……和一些恢復魔咒,全都不奏效!”負責病人的年輕男治療師向他的上級彙報。

“你是笨蛋嗎?”

他的上級是個嚴厲的老太婆,她聲量驚人,但卻有着令人莫名信服的自信,“這是魔咒回火的傷勢,你該使用的是該魔咒的逆轉咒術!”

老婆婆治療師只看了不到一秒就認出來了,男治療師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從羅傑的角度來看,那名被燒傷的患者仍舊情況不妙,因為負責他的男醫生還沒有搞清楚他是被哪種魔咒所傷的——厲害的老婆婆又馬上被其他人叫走了。

在這裏治療的治療師就沒有佩戴面罩了,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緣故。

“這些治療師都是一些做好了犧牲準備,肯為抵抗黑巫師而付出代價的戰士。”阿不福思看出羅傑的疑惑,低聲解釋道,他在說起這事的時候收起了平時惱怒的語氣,“在打仗的時候,醫療人員是最珍貴的資源,所以這些人很容易被神秘人團伙當作攻擊的目標。”

他又猛喝了一口火燒威士忌,沉重地續道,“鳳凰社本該讓這些人隱藏自己的身份,但許多白巫師都不願意讓匿名的治療師治療……你知道,這鬼地方肯定混入了許多姦細,我們能夠做的只是盡量讓他們迴避眾人而已。”

這就說明了這片地區為什麼被隔離出來了,羅傑點點頭,又問道,“那外面那些戴着面罩的人呢?”

“一些精通魔藥學、魔咒學和變形學的自願者吧,有些是已經成年了的學生,我哥哥不願意讓學生們拋頭露面……可能還有一些來自聖芒戈的治療師。哼……也許那個剛剛打翻藥水的老傢伙是聖芒戈的某個高級治療師,我大概認得出他,這鬼東西演得真像,是不是?”

儘管阿不福思沒有明說,羅傑還是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他顯然認為有能力的巫師就應該挺身而出,但羅傑認為他多少有些偏激,至少這些人都離開房子出來幫忙了。

龐弗雷夫人帶着許多瓶瓶罐罐回來了,她大概在過來了路上又治療了幾個病人,因為嘴裏一直咕噥着其他患者的狀況。

夫人想要在阿不福思的提神劑里添加一些緩和劑和歡欣劑,但都被阿不福思嚴正拒絕了,而且他每喝一樣的東西都要先過問夫人有沒有在裏面加了安眠劑。

此刻的國王十字車站就像開了一場盛大、悲壯的管弦音樂會,弦樂為悲,管樂為躁,合唱的部分則由各種負面的情緒和鳴高唱,此起彼伏,良久不絕。

“喂,22號!”一名沒有戴面罩的治療師向外面的助手喊道,“去問問魔葯班那群白痴解毒藥劑煉製好了沒有,我們半個小時前就用完了!”

“哈哈哈……你這個蠢蛋……哈,歡欣劑放這麼多——哈哈哈……幹什麼!”一名巫師朝着已經嚇傻了的自願者狂吼,他的笑聲比怒吼更加令人驚恐。

“這杯子上面的‘M’字是什麼意思?不要給我馬爾福提供的安眠藥劑,他們一家都是虛偽的敗類!”一名同樣非常老的巫師當著剛剛那位老婆婆治療師的面前,把一杯冒着濃煙的藥劑摔在地上,氣得老婆婆朝他念了個昏迷咒。

羅傑就靜靜地聽着。

過了半晌才發現他右邊的太陽穴痛的厲害,裏邊好像有一隻巧克力青蛙在瘋狂蹦躂。

“很虛弱……似乎中了鑽心咒……就是那個孩子——”他聽見阿不福思向龐弗雷夫人解釋了他的情況,又向他招呼道,“喂,孩子,你趕緊過來。”

羅傑急忙轉過頭去,在見到阿不福思和龐弗雷夫人之前還瞥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孩子,他站在自己身前的不遠處,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是一名十歲左右的男孩,他有着湛藍色的瞳孔和烏黑亮麗的掩耳長發,但因着上面撒滿了塵埃而黯然失色;長得要比普通孩子更高一些,四肢修長,但身材消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他的情況非常糟糕,面色如同渾濁的灰水,暗暗發黑,兩瓣嘴唇像弗洛伯毛蟲一樣微微蠕動,眼白的部分充着血絲,滿身都是灰白的粉末,任誰一看都知道他剛從某個廢墟里出來。

“我說過他腦子不太好吧?右邊的耳朵可能已經聾了,他老是不應我……”

阿不福思用十英裡外的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吼道,“孩子——!”

羅傑着急地朝阿不福思和龐弗雷夫人看過去,想讓他們先來幫助這個孩子,但他被那個孩子的慘狀嚇到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他又回過頭來,發現男孩也在看他,一樣露出了關懷的眼神……

就在這時,阿不福思伸手用力地打在那個男孩的肩膀上,他還以為那個男孩會露出痛苦的表情,豈知男孩像霧氣一樣消散了,他化成許多像水滴一樣細小的飛蛾,攏聚成一團銀霧飛向車站的另一端。

羅傑愣愣地看着它們,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水鏡飛蛾,以驚訝為食,專門騙你這種傻乎乎的孩子。我第一次見過單靠一個人就把一群飛蛾餵飽的,你真是——”

鏡子?

羅傑懵懵地看着阿不福思,過了半晌才發現……

那是他自己!

“……魔法生物都跑過來了,看來魔法部也亂成一鍋粥了啊……不過他們本來就是一群傻——”

阿不福思還在低聲咕噥道,但他的話頭被龐弗雷夫人驚人的聲音打斷了。

“你這孩子——哦,快過來躺下,你看起來糟透了!”龐弗雷夫人憂心忡忡、大驚小怪地說道,她的語氣讓羅傑以為自己躺進的不是潔白的床褥,而是某個長度不足的棺材。

龐弗雷夫人在他身上這裏按按,那裏摸摸,又拔開他的眼皮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然後用魔杖指着他的身體,衣服登時變得暖呼呼的,身上的灰塵也被清理乾淨了。

阿不福思滿臉歡快地看見羅傑需要躺下,而他自己不用;羅傑則露出調皮的表情,嘲笑他那仍舊撒滿糖粉的肩膀——龐弗雷夫人可沒有費心為他清理,他立馬就不笑了。

“我不許你從床上起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必須好好地躺着!”龐弗雷夫人嚴厲地指着他說道,又給了個極度暴躁但充滿慈愛的眼神,沒等羅傑回答就‘噔噔’走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經過夫人的警告,羅傑連坐起來都不敢,僵硬地癱在床上,向阿不福思說道,“關於你哥哥說的,什麼馬格斯的事情。”

“我說了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說,我就告訴寫信你哥哥,你在和貝拉對戰的時候露出了膽怯的表情……按照貝拉的說法,你似乎對小女孩抵抗力不足?”

羅傑露出壞壞的表情。

他其實知道阿不福思害怕什麼,但沒有明說,他知道那是這老邁巫師心防里的底線。

阿不福思嚇壞了,顯然,在他看來,這個伎倆不亞於直接取走他的性命,儘管他看起來寧願吃下貝拉的裂空咒也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老巫師猶豫了很久,最後煩躁地甩了甩頭,低聲說道,“我不知道聰明人是怎麼定義它的,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不喜歡書本……這是以前我媽媽給我說過的睡前故事——轉移馬格斯似乎是真實存在的。”

“那轉移馬格斯到底是什麼?”

“能夠輕易使兩種東西的狀態進行轉換,如果修鍊得當,施法時甚至不需要魔杖。”

阿不福思拔出他的魔杖,輕輕地劃了個橫向的‘又’字,他肩膀上的糖霜不見了,羅傑側過頭一看,它們果然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這是普通的轉換咒,練到最深處的時候能夠對大件物體、或是被魔力影響的物品進行轉換,我哥哥向來精於此道。”

“那與我中鑽心咒有什麼關係?”

“我還沒說完,別打斷我。”阿不福思着惱地說道,“比起轉換咒,轉移馬格斯能夠對其他‘東西’進行轉換……我說‘東西’是因為我找不到更好的詞,我又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語氣中像是對霍格沃茨的教授頗為不滿。

他指着那個被嚴重燒傷、正在痛苦哀嚎的患者續道,“你看着他,試試仔細聆聽他的聲音,用心感受。”

羅傑抬起頭來看向那邊,那個年輕的男治療師正站在患者的床前,面前放了一本巨厚無比的書本,一邊低頭學着上面的姿勢,一邊幅度誇張地揮舞着魔杖。

彷彿站在樂團前面的指揮官一樣,他用魔杖重複劃出像是四分節拍的動作,患者立刻發出令人發毛的慘叫——他身上的傷口像時間回溯一樣,開始恢復成受傷前的樣子,但過程慘不忍睹。

羅傑凝神觀看整個過程,開始時只覺得難受,心底下頗為同情那人的處境。慢慢地,隨着尖叫聲逐漸低了下去,他發現自己熱得厲害,體內似乎有團火焰冒出,灼傷他整隻右手臂的皮膚。

感覺越來越痛,甚至超過了不住跳動的太陽穴,羅傑想要抵抗這種莫名的傷害,但他越是專註,痛苦就愈加深刻……

就像自己被扔進火爐一樣。

與此同時,正在施法的年輕男巫師表現得欣喜若狂,顯然,他認為自己的逆轉咒語獲得了顯著的成效——因為受傷的巫師開始露出適意的微笑了。

“救——救命……”羅傑的嗓子開始失效了,就和之前遭到鑽心咒的攻擊時一樣,彷彿有人剝奪了他控制身體的能力。

啪。

阿不福思用力揮掌,打在羅傑的肩膀處,一如之前驅趕水鏡飛蛾的動作,只是這次真的傷害到羅傑了。

“啊——”他驚懼地喘着粗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阿不福思,老巫師同樣眯着眼睛,扭曲着臉龐,滿是古怪的神色。

“魔咒、感受、情緒、狀態……甚至思想,據說什麼都能夠轉移,”阿不福思說道,“就是這樣,明白了嗎?”

“有其他這樣的人嗎?”羅傑愣愣地點了點頭,耳邊又傳來傷者疼痛的叫喚。

“我只記得兩個,”阿不福思陷入回憶,“當然,都是有一些故事而已,第一個是梅林——了不起的大法師,你自然知道,第二個……”

“第二個呢?”眼見阿不福思露出一絲憤恨的神色,開始陷入沉思,羅傑急急問道。

“你們在幹什麼?”龐弗雷夫人懷疑的聲音再次出現,她回到他們的身邊了,手裏正端着一個小坩堝,裏面冒着紫色濃煙。

阿不福思聳了聳肩,看了羅傑一眼,“再見。”

說罷便轉身而去了。

龐弗雷夫人滿腹疑竇地看着他的背影,羅傑也是一樣。

不知之後還能不能相見,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羅傑過了一會兒才醒悟過來,他打算在腦海里深深刻印着這個背影,但心底彷徨無助的失落感影響了他。

“來……喝下這個吧,”最終龐弗雷夫人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它能保你一眠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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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之黑巫師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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