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羌往事
勇士大比的第二天，馬錦等人參與了西羌族的祭天活動，西羌族的大薩滿親自主持儀式，並向族中供奉的圖騰禱告，獻上了大量牛羊和整整一百名奴隸，以此換來了圖騰的賜福
當圖騰的力量降臨在馬錦幾人身上時，其他人都感覺到一股暖流環繞全身，幾人的生命力、精神力、氣血、軀體力量都獲得了大幅度提高，馬威甚至感覺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氣血的打磨，從而將帶有純陽之力的氣血轉換成陽煞，突破至陽煞境
但唯獨馬錦任何感覺都沒有，圖騰賜福的力量都在觸及馬錦時像是蘊含自我意識般想要逃離開，不想與馬錦的身體結合，卻沒想到被馬錦胸前的佛門秘寶強行吸收，這讓他多少有些鬱悶，沒想到這勞什子的賜福不僅嫌棄他，而且竟然被秘寶給搶了
不過等馬錦回到自己的營帳后發現，他並非一點好處都沒得到，秘寶在吸收了圖騰的賜福之力后，居然在他胸前正中央的位置烙印出了一個佛門的萬字圖案，雖然還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總比啥也沒有強，馬錦只能如此的自我安慰着
當天夜裏，忙碌了一天的大薩滿派人前來找到馬錦，希望能和他單獨聊幾句
馬錦獨自一人來到了大薩滿的營帳，營帳內的裝飾風格非常的粗曠，是極為原生態的風格，裝飾品中有五顏六色的羽毛、牛皮、馬骨、鹿頭，蛇骨甚至有熊皮
進入營帳內，馬錦看到大薩滿換了一身寬大的布衣，整個人顯得鬆弛了很多，正坐在火堆前熬制着某種用奶做成的飲品
看到馬錦進來，大薩滿就像是一位接待客人的普通西羌族老人，熱情的招呼道“馬錦將軍，請進請進，老朽喜靜，我這營帳平日少有人來，也沒什麼招待客人的東西，煮了些馬奶酒你嘗嘗，暖暖身子！”
“大薩滿不必如此，馬錦是晚輩，怎敢勞您費心，不知您喚我前來所謂何事？”馬錦行了一禮，開門見山的問道
大薩滿一抬手，地上飛快的竄出了一根藤蔓快速地瘋長着，一眨眼的功夫就編織成了一個藤蔓座椅“坐椅子上聊吧！”
馬錦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禁感嘆薩滿巫術之神奇，他坐在了藤椅上靜靜地看着大薩滿，等着他說話
“將軍此次代表馬氏前來，應該不止是想要爭奪幾個圖騰賜福的名額吧！”大薩滿出聲詢問道
“大薩滿明見，您也知曉我馬氏一直都有西羌血統，這也是為何馬氏子弟能接受圖騰賜福的原因，如今馬氏與董氏同處西涼，卻一直被壓制着，家主一直想要增強麾下西涼鐵騎的戰力，卻苦於缺少羌騎隨行，所以我等此次前來還想招募西羌各部落的勇士為朝廷效力，我也可以代表馬氏做出承諾，與西羌世代交好結成盟友，在西羌需要時西涼鐵騎也會劍指西羌之敵，並且在今年入冬之前馬氏會提供大量的棉衣和過冬的糧草，幫助西羌安穩度過寒冬！”馬錦沒什麼好瞞着的，羌騎跟隨西涼鐵騎作戰，也不是他發明的，自古以來都有如此傳統，而且相對於外敵，嚴寒和大雪才是西羌族最大的敵人
“不知馬氏此次想要招募多少勇士？”
“二十萬控弦之士！”馬錦獅子大開口道
大薩滿笑着搖搖頭道“太多了，即便是我答應，新任羌王和各部落的首領也不可能答應！”
“那西羌能出多少？”馬錦問道
“最多十萬羌騎！”大薩滿說道
馬錦沉吟了片刻問道“大薩滿今日單獨喚我前來可是另有他事？”
“將軍所修功法可是佛門密宗所傳？”大薩滿問道
“正是”馬錦點了點頭
“將軍顯然並非佛門中人，
不知可否告知老朽此功法之來歷？”大薩滿緩緩說出真正想問的問題
“十二萬！”馬錦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可以！”大薩滿做主答應道
“此功法乃是來自從邪教妖人手裏奪取的一件傳承之物，應該是那些妖人在密宗聖地盜取了這件聖物之後卻不得其法，輾轉落入我手中后僥倖開啟密藏”馬錦只挑能說的告知了大薩滿
“原來如此”大薩滿點了點頭沒有過分深究，而是轉移了話題道
“將軍祖上既有西羌血統，可知我西羌一族與佛門密宗的關係？”
馬錦一愣，搖了搖頭“在下不知”
“如今的西羌族之所以被稱之為西羌，是因為古時期的羌族內部曾經出現過兩次大的分裂！”
“五百年前，最早的羌族我們現在稱之為古羌族，那時候的古羌族人口茂盛，牧場廣闊，盡起全族之力足有百萬控弦之士，圖騰信仰遍佈整個北方草原，是比匈奴還要早的草原霸主！”
“那時候佛教才剛剛興起，在草原上的信徒微乎其微，絕大部分的羌族人都還是信奉自古以來供奉的圖騰和各部落的祖先，所以習慣了自己在部落中地位高高在上的薩滿們，也並沒有在意那些看起來慘兮兮到處化緣的僧人，認為他們是低等的信仰！”
“可就是那些被薩滿們視為低等信仰的僧人們和他們口中那不知所謂的佛門，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影響了越來越多的羌人，等到當時古羌族的大薩滿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僧人們甚至已經將當時的古羌王發展成了信眾”
“最終一場慘烈的宗教之爭后，古羌族的最後一任古羌王帶領着大批被佛門影響的族人向南方遷徙，離開了世代生活的草原，去往了僧侶們口中最靠近佛門聖地的地方”
“剩下來的古羌族人，則在當時的大薩滿帶領下繼續生活，並且在三百年前臣服於當時如烈陽般強大的王朝成為了屬國，但是在一百年前王朝突然一改之前對於羌族的統治政策，下令羌族東遷並與漢人混居，甚至強行設立郡縣約束羌族人，可對於游牧的羌族部落來說，失去了牧場和牛羊就等於失去了全部的財產”
“於是一部分弱小的羌族部落選擇了臣服，而強大一些的部落則開始反抗王朝的統治，就這樣羌族又一次分裂成為西羌與東羌，東羌慢慢與漢人融為一體，而西羌則再一次遷徙至了如今涼州西南方的草原上，卻也意外的重新接觸到五百年前向南遷徙的族人，他們如今在西部高原地區與當地民族混居，兩個不同的族群卻因為佛門密宗的信仰而形成了極為怪異的部落聯盟”
“如今的西羌各部落不可避免的再次受到密宗的影響，所以我希望能夠從馬氏這裏換取一門密宗的功法，用漢人的話講：我需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聽完大薩滿的講述，馬錦明白了這裏面的前因後果，也明白了為什麼大薩滿願意主動為馬氏提供幫助，看來宗教之爭才是一切的源頭
“不知道大薩滿您打算用什麼來換取功法，我可以幫您傳話給家主！”馬錦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雖然家主只是要走了《大伏魔拳》，秘寶中的其他功法都任由他自己安排，但他畢竟還是馬氏子弟，與馬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還是希望此事能通過家族來進行交易，而且他也怕對方一旦得知聖物就在他身上會生出歹心，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十二萬羌騎確實已經是目前西羌能承受的極限，畢竟雖與馬氏結盟，但我們還是需要時刻保持對外征戰的能力”
“不過，如果馬氏同意交換，我可以做主派遣一支三千人的薩滿部隊為馬氏提供巫術方面的支援”
馬錦點了點頭，大薩滿提出的條件可以說是非常的有誠意了
大薩滿接著說道“除此之外，如果馬氏願意交換，我可以用兩件寶物來換取那件密宗聖物”
“是什麼樣的寶物？”馬錦好奇的問道
“其中一件是一把神兵利器，名叫虎頭湛金槍，此槍通體由寒鐵打造而成，長一丈一尺三，槍頭為黑金虎頭形，虎口吞刃，槍體鍍金，乃鉑金鑄就，鋒銳無比，砍刺剁劈，不怕火煉，是真正的百鍊精鐵，而且由我族圖騰神力加持，蘊含強大的破法之力”
“另一件是法器，本是我族圖騰在五百年前與密宗大戰失敗后屍解留下的遺蛻，其中一部分被密宗惡僧得到后煉製成了一串念珠傳承了下來，我族圖騰轉世覺醒后感知到了此物，在我成為大薩滿之前親自帶隊剷平了那間寺廟，搶奪了回來
不過由於密宗僧侶們的世代加持，圖騰大人對這件法器上的氣息格外厭惡，所以一直放在我這裏收藏，並沒有讓人使用，我覺得正好適合你，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替圖騰大人做主與你交換那件聖物”大薩滿仔細介紹着那兩件寶物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日便啟程回西涼，儘早促成此次合作！”馬錦站起身向大薩滿行禮
“好，希望一切順利……”大薩滿也起身送客
次日一早，馬錦和馬威便帶着五百西涼鐵騎踏上了返鄉的路程
三日後，馬錦回到了扶風第一時間去面見了家主，把這幾日的事情和大薩滿提出的交易細節原原本本的上報給了馬盛
馬盛在得知了交易的內容后不由得面色大喜，不過他好歹身為世家之主，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想到這次交易中的關鍵之處在於馬錦，不由得詢問起馬錦的意見
“家主，我即為馬氏子弟，自然也是希望我馬家能夠越來越昌盛，如今那傳承之物中還剩下一門密宗的護身功法沒有灌頂，可以將此法直接連同秘寶一起交給西羌，這樣對方也就不必擔心我們在功法上面做什麼手腳，避免為以後的結盟留下隱患”
“交換回來的虎頭湛金槍正好可以交給馬威，他武道天賦極高，又擅長用槍，給他用最為合適，我只要那件密宗法器用來配合我所修的密宗功法即可！”馬錦的坦誠相待讓馬盛頗為感動
“好，好，好，錦兒不愧為我馬氏麒麟子，我會通知族老們將你與你父親併入馬家嫡系一脈，從此以後你就是我馬家的嫡系子弟了！”馬盛大喜道
“多謝家主！”馬錦起身行禮
“此事我會交由馬威和你三叔去辦，你先去歇息幾日，過段時間等我們平穩完成收編羌騎后，可能就需要發兵中原了……”
“發兵中原？家主，中原發生了什麼事么？”馬威有些不解的問道
馬盛笑呵呵的看着馬錦說道“以後私下裏不用喊我家主，從今日起你應該喊我為二伯了！”
“是，二伯！”馬錦反應過來，急忙應道
“不錯，之前我與你們說過天下亂象已現，只是沒成想這一天來的這麼快，我收到密報，驚蟄之日冀州人張陸三兄弟率太平教眾發動起義，反叛朝廷，攜三十六渠帥，五百太平力士，聚集百萬信眾分為三十六方，在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同時起事，燒殺搶掠、打砸官府、殘殺吏士，僅僅不到十日就呈烈火燎原之勢
朝廷已經下令各州刺史及各郡太守整頓士兵，嚴防死守，命大將軍王胤率御林軍屯兵於都亭，鎮守京師，又自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設置都尉駐防，而鎮國公衛庄，定遠侯霍靖安，武安侯韓立則帶領北軍六營與三河騎士兵分三路掃蕩叛軍
如今各路諸侯已經開始集結士兵，整編軍隊，隨時可能參戰，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極好的消息，只要我們平叛有功，就能有機會重現當年祖上的榮耀！”
“所以這次的結盟我們必須儘快完成！”
馬錦看見馬盛那充滿戰意的表情，心中的戰火也被慢慢的點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