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學刀

下午閑着沒事，元晟扛着大鐵鍋，一直走了三里多地，才來到那條窄窄的小河邊。

把大鐵鍋狠狠的刷了個乾淨，元晟這才扛着大鐵鍋回去，把大鐵鍋放到院子裏，這裏有個簡陋的臨時灶台。

說是灶台，其實就是用土塊給壘起來的支撐點，但是卻很結實穩定且耐用。

這是幾個老頭給元晟準備的，拿起破陶罐，將裏面的水倒進大鐵鍋里，元晟再次去了一趟小河邊，來來回回三趟，把大鐵鍋里倒了大半鍋水，破陶罐里也有水。

這次幸虧帶來的東西夠多，光是盆就有十幾個，晚上做飯倒是足夠用了！

饅頭是吃完了，可晚飯還是要吃的，現在只有白面跟大米，元晟把面給發上，今天晚上，他要再蒸一鍋饅頭才行。

看了看帶過來的物品，元晟無奈的拿起醬菜疙瘩，現在除了這醬菜疙瘩之外，竟然沒有其他菜，這可憐的。

這醬菜疙瘩，還是當時在超市順手買的，要不然，這連個下口菜都沒有，難不成還要沾着鹽水吃饅頭不成。

下次過來必須要帶着菜，哪怕是白菜跟蘿蔔都可以，還要再帶個小點的鍋，用來炒菜更方便。

看了看牆邊的破陶罐，對還要大水缸，最好是兩個，要帶着蓋子過來，這邊風沙大，必須要蓋着。

想到大水缸，還要帶水桶，這樣挑水更方便，可挑水的話……元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這是不是太累了一些，就自己這身板，肩膀還不得磨爛了？

不行，絕對不能挑水，小時候村裡人都是用獨輪車來推水的，回去還是準備獨輪車的好，再買四個塑料水桶，這樣效率更高，而且肩膀還給解放了，我真聰明……

等等，為何不用牛車或者是馬車拉呢，那樣豈不是更快，而且拉的水也更多，幹嘛非要自己去推獨輪車？

可牛車或者馬車……元晟看了看遠處的村子，記得陳大家中有馬車的，到時候找他借，這應該不會太難吧？

如果自己家裏有馬車，那還借別人家的幹啥，幾包茶葉就可以換回來，多簡單的事兒啊，我真是太聰明了，可惡的馬匪！

腦子裏胡思亂想着，元晟看了看手中切完的醬菜疙瘩，這才起身去看了看發的面如何了。

元晟這邊一直忙活到晚上，蒸出了兩大鍋饅頭，還把張荷跟彩蝶挖回來的野菜給炒了出來，這才算是齊活。

放羊回來的張荷跟彩蝶，看着這麼多的白面大饅頭，還有香味撲鼻的炒菜，都是驚訝的看着元晟。

“趕緊洗洗手，咱們吃飯！”

洗手盆元晟早就放好，張荷跟彩蝶洗手的時候，竟然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的元晟直搖頭，不行，必須要帶大水缸過來，該死的馬匪！

這都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每次元晟都會惡狠狠的詛咒馬匪，都是這些該千刀萬剮的馬匪，讓他的賺錢跟生活大計給泡湯。

這吃飯的時候，三個人依然是坐在地上吃的，元晟在自己的購物清單上，再次添加上了桌椅板凳。

這頓飯三個人吃的，那叫一個暢酣淋漓，炒的野菜一點沒剩，就連元晟切的醬菜疙瘩，都被吃了個乾乾淨淨。

看着乾乾淨淨的盤子，張荷臉羞的通紅，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看到元晟要起身去刷碗筷，張荷搶着起身，根本就不讓元晟插手。

家裏的羊，張荷本來是想趕進院子裏來的，卻是被元晟想都沒想的給拒絕了！

開玩笑，這是人住的地方，

本來就夠臟夠破的，再把羊趕進來，那還能住人嗎！

這裏一到了晚上，除了睡覺再無其他，連個蠟燭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讓習慣了晚上玩手機的元晟很是無奈。

雖然手機就在身邊，可悲催的是這裏根本就沒有任何信號，根本無法上網，這手機跟個手電筒有什麼區別。

手機對元晟來說，平時都是一天到晚的在打電話，或者是在微信里跟客戶聊天，不管是打電話或者是聊天，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即不喜歡玩遊戲，也不怎麼聽歌，更是沒有時間去看電視電影之類的，休息的時候，他都是抓緊時間睡一會覺。

現在到好，時間大把的是，可就是不知道該幹什麼，想睡覺吧，卻又睡不着，就這麼干躺在，實在是難受的很。

彩蝶那邊已經睡著了，因為元晟可以清晰的聽到，那平穩而有規律的呼吸聲，這倒是有些出乎元晟的意料，自己的聽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敏了！

張荷輕輕的起身，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她有些不放心羊群，出去看了又看，這才輕輕的進屋。

在張荷第三次出去查看羊群，並輕輕走進來后，元晟才在那有規律的腳步聲中沉沉睡去。

一大清早，元晟就被山羊的叫聲給吵醒，起了一看，好嘛，連彩蝶都在院子裏忙活，就他這個大老爺們兒在睡懶覺。

張荷已經把鍋燒開，饅頭也是已經熥好，看到元晟已經起床，這才接鍋，把饅頭都給端了出來：

“郎君，洗手盆在那邊，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趕緊洗洗手，咱們吃早飯了！”

看到張荷跟彩蝶兩人，腳上依然穿着草鞋，元晟忍不住瞪眼：

“不是跟你說了嗎，別再穿這破草鞋了，那幾雙布鞋，都是給你們買的，趕緊回來換上去！”

張荷低頭看了看腳上的草鞋，抬起頭來笑了笑：

“沒事呢，現在也不冷，草鞋挺好的，那幾雙鞋留着，過節的時候再穿！”

“留什麼留！”

元晟進屋，提着布鞋就出來，不由分說的扔到張荷腳下：

“現在就給我換上，看看大小合不合適！你再給彩蝶試試，看看是大還是小！”

看到元晟那生氣的模樣，張荷的心怦怦亂跳，連耳朵根都紅了，低着頭，小心翼翼的換上布鞋。

元晟蹲下來，伸手按了按，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

“嗯，有點大了，回去再換幾雙小一碼的試試！”

站起身來，看到張荷依然低着頭手足無措，元晟都有些鬱悶，這妹子不會是傻了吧，現在怎麼越來越獃獃愣愣的了：

“妹子，這鞋不合腳，你先湊合著穿，去給彩蝶換上，我看看合適不合適！”

“合適，合適的呢！”

張荷說完，接過元晟手中的那雙小布鞋，走過去給彩蝶換上，元晟跟着看了看，稍微有點大，不過小孩子還在長身體，大點更好。

這母女倆，昨天肯定是去河邊洗手洗腳洗臉去了，雖然臉上還是感覺髒兮兮的，可手跟腳，卻是要乾淨了不少！

洗手的時候，元晟再次跟她們娘倆說了香皂的用法，更是教她們如何使用牙刷跟牙膏。

可這娘倆根本就不敢用，最後還是元晟強逼着她們用的，彩蝶差點就給嚇哭了。

吃飯的時候，元晟帶過來的水杯，張荷跟彩蝶打死都不敢用，直接端着大碗喝水，這讓元晟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我說話不好使了是不是？這水杯就是用來喝水的，這是打算留着它們下崽嗎？”

這頓飯吃的，元晟真的是焦心吧啦的，哥可不是地主惡霸，這怎麼就不能讓他省省心呢！

收拾洗刷完碗筷，張荷帶着彩蝶去放羊，小孩子容易餓，元晟給彩蝶帶上了四個大饅頭。

看到直搖頭的彩蝶，元晟塞給了一旁的張荷：

“小孩子容易餓，帶着！你這東竄西跑的，消耗大，餓了就吃，記住了，咱們家不差這點糧食，只管拿着！”

張荷眼圈紅紅的，帶着彩蝶趕着羊群出去，元晟點了一根煙，溜溜達達的向著村裡走去。

那些村民們，見了元晟，都是大老遠的繞着走，就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元晟。

滿頭黑線的元晟，再也沒有心情欣賞周圍的原始風景，找到了正在家裏做木匠活的李三：

“李爺，忙着呢！”

李三抬頭看到過來的元晟，一邊站起身來，一邊咧嘴一笑：

“小晟啊，快坐！”

元晟趕緊擺擺手，就在一旁的木頭墩子上坐了下來：

“您忙着，我就是過來看看，也沒什麼事！沒想到，您老還有這麼好的手藝！”

李三得意的笑了笑，手中的刻刀卻是不停，嘴上卻是謙虛着：

“也就是做幾個木碗，沒啥手藝不手藝的，這要出好活，好的傢伙事是少不了的！

當年，我阿耶活着的時候，那木工做的才叫一個好，只是後來戰亂起來了，哎……”

“工具？”

元晟看了看，得，這真的是挺寒酸的，連個刨子跟鋸子都沒有，就是兩把刻刀跟斧頭，也真是難為李三了。

掏出手機，在備忘錄里，元晟再次添加上了木工工具的字樣！

跟李三聊了一會，元晟這才坐直了身子：

“李爺，之前您跟我說，可以教我刀法，這個事……”

李三把手中活計放下，站起身來看着元晟：

“我還以為你沒放心上呢，只要你願意學，我就都教給你！”

李三進屋，出來時，手中拎着一把橫刀：

“咱們村裡，只有咱們漢兒才會用橫刀，這些橫刀都是祖輩傳下來的！”

說完，李三拔刀，元晟驚訝的看着出刀速度驚人的李三，這老頭身體素質也太好了吧。

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刀，李三收刀站好：

“小晟，你記住了，一旦到了沙場之上，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再無其他！

快，准，狠，這就是刀法，沒有任何的花里胡哨，花拳繡腿在沙場之上那是尋死之道！

想要保命，就多操練，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看到元晟聽的認真，李三滿意的點點頭：

“有機會了，我們出去給你尋把好刀，或者尋塊好鑌鐵，找人打一把上好的橫刀！”

“呃……李爺，這刀的事，我自己能解決，咱們這裏缺鐵？”

現代社會，想要什麼樣的好鋼隨便挑，不管是硬度還是韌度都遠超這個時代。

李三聽到元晟這麼問，氣的差點動手揍他一頓：

“這鐵什麼時候不缺，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要是咱們有足夠多的鐵，整個村裡人人兵器鎧甲，這一帶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你說說，這鐵能不缺嗎？這兵荒馬亂的，哪裏都缺鐵，越是戰亂越是缺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