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伴?

【宿主，宿主快醒醒。】

葉綰棠是被系統的提示音吵醒的。她剛醒就感覺頭腦昏脹，提不起精神。平復一會後，她才看清四周的景象。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紅色。床單，被褥，帳簾……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婚房呢。

婚房！?葉綰棠似是忽然察覺到什麼，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是一身紅衣婚服。

什麼情況？葉綰棠剛開始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頭便劇烈疼痛起來。

【昨晚宿主睡着后，大媽在那個屋子裏吹了迷煙，然後就隨意打扮宿主，一早就把你送到了這裏。】

“……”還有後手。是她大意了，在這種環境下不該保持深度睡眠。

“小娘子，”忽有一男聲自簾帳外傳來，“你既醒了，事不宜遲，快些與我共赴極樂之境吧。”

???

葉綰棠額角青筋暴起，幽幽道，“姐也是你能碰的？”

凌風不以為意，只當是小姑娘性子烈。他一把拉開紅色帳簾，伸手就要去解她的婚服。

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葉綰棠行動受限。她咬了咬牙，心裏默念着系統，想讓它幫忙暫時解除封印。

良久都沒有回應。

該死！

眼見着婚服要被解開，葉綰棠索性不再掙扎。她一雙纖纖玉手按住凌風的手背，稍稍貼近凌風耳旁，嗔怪似的輕點凌風胸口輕笑，吐氣如蘭，“相公怎如此着急，妾身想要去沐浴。”

凌風被她的笑晃了眼，少女未施粉黛，卻勝似三月桃花般嬌艷。但他心下又有些猶豫，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怕是有詐。

“一個姑娘家一輩子只有一次婚禮，妾身想好好對待，”葉綰棠杏眸彷彿盛着一汪春水，又似委屈般輕咬貝齒，“莫非相公非我良人嗎？”

“怎麼會！”凌風幾乎是脫口而出。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可人兒，一顰一笑似要把他的魂都勾了去，哪還記得什麼戒備心。

葉綰棠勾唇一笑，親昵地挽上他的胳膊，“那就麻煩相公帶路啦！”

凌風轉念一想，她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也翻騰不出什麼浪花，“娘子隨我來。”

【宿主，宿主……】

葉綰棠蹙了蹙眉，因着系統不理她，她剛剛差點貞操不保，還隱隱有氣。

【剛剛場景涉及到宿主的私隱，所以我剛剛被關小黑屋了。】

葉綰棠聞言氣也消了，她無奈扶額，“沒事，暫時解決了。我先看看這裏的地勢，等下他帶我到了目的地，需要你幫我解除封印。”

她觀察起四周環境來。這是一個石洞，地面潮濕，密不透光。為了照亮，每隔三米左右兩側就有兩盞燭焰。看來這個石洞很大，或許可以稱為石屋。而他們走的這條路並不通向出口，當下應是白日，卻無半點光源。

“到了。”凌風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葉綰棠，卻見她唇邊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是一個水源地，水源從石洞東側一個小孔處源源不斷流入，中間是凹陷下去的一塊天然“石塊浴缸”，排水的地方應該也在裏面，直接排到地底。

葉綰棠不過輕輕抬手，周邊的石塊竟隱隱震動起來。她走近凌風，神情倨傲，只淡淡掃了他一眼，柔聲道，“做什麼白日夢呢？姐姐帶你清醒一下，如何？”

還未等凌風回答，“石塊浴缸”里的水便傾巢而出，往他頭上澆去。

“咳咳……少……”凌風被撲面而來的水澆了個透心涼，水流急促，他有些呼吸不上來。但仍是不敢還手，只想找說話的機會，“咳咳……我也，也是……妖。”

葉綰棠聽到“妖”這個關鍵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緊緊凝視着凌風，“你說什麼?”

凌風一脫離了水流的衝擊就開始大口呼吸。平復半晌后，他目露激動，雙膝跪地行禮，恭敬道，“少主，您總算回來了！”

葉綰棠：？

她真的完全狀況外啊！原世界劇情沒有這一出啊……

“請您務必帶妖族東山再起，重回昔日巔峰！”

【支線任務：帶領妖族重歸巔峰。

此任務無時限

完成積分：2000】

葉綰棠：？？？

這是她第一次觸發系統發佈任務，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妖。

“我知道了，我會儘力的。”葉綰棠現在真的一個頭兩個大，支線任務完不完成隨緣吧，先在這個世界苟下去再說。“你先起來罷。”

“謝謝少主！”凌風對於“找到少主”這件事似乎異常激動。也難怪，這麼多年過去，好不容易遇到同類。

“我怎麼感受不到你的妖力？”葉綰棠蹙眉，真的太奇怪了。“而且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又怎麼會活下來又在這個村子？”

“斂息丹。”凌風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獻寶似的遞給葉綰棠。“我這麼多年以來，都在研究斂息丹的做法，現在已經可以完全遮掩妖息。”

葉綰棠訝然，“可以使用妖力嗎？”

凌風搖搖頭，“最好不要，妖力容易使妖息外溢。具體我還在改進，總有一天會成功的。”說到這，凌風眼中似有星光。

“我第一次研究成功斂息丹，還有很多弊端，妖力完全使不出來。”說著，他神情有些悲傷，“那年，很多燕青弟子來我們蝶妖部落，屠了我們全鎮。姐姐知道我服下斂息丹，為了掩護我，把我當做普通人質威脅燕青弟子，放他們一條生路。燕青弟子保護普通人，他們救了我之後就要殺姐姐，我想要去阻止，卻被其中一個弟子打暈，說我被妖族迷了心智。”

原來，這就是沒被世界發現的漏網之魚？

不過他的經歷確實也足夠心酸。葉綰棠沉沉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你姐姐看到你過得很好，在天上也會欣慰的。”

凌風點點頭，回以葉綰棠一個微笑，接着道，“我不願在燕青多待，也怕斂息丹不穩定，一路往修靈者少的地方去。於是漂泊到這裏，沒想到在這遇到了妖王和少主。”他頓了頓，似是在悔恨，“後來我去找忘川草了，回來后只有這片空蕩蕩的石洞。”

原主是被遺棄在碧落荒郊……就是這裏？葉綰棠一驚，男主不會就出生在這桃李村吧?不對，原文裏說得很明確，是屠村無一活口。她神色古怪，“這裏，不應該被毀了嗎？”

“後來我來了這裏，就用妖力把這裏修復了。”凌風嘆了口氣，“這裏本來就適合人族居住，我修復后，很快就有了新的生機。他們將我奉為‘山神’。”

“山神？”葉綰棠咂咂嘴，“你小日子過的不錯啊。”

同樣是妖。他住在世外桃源，遠離俗世，還有村民的敬仰。她天天提心弔膽，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凌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想為妖族振興貢獻一份力的。”說著他帶葉綰棠來到了一間石室，裏面有幾個玉雪可愛的小糰子追着蝴蝶跑。

他們看到凌風來了，就爭先恐後地過來抱住他，小嘴裏念着，“爹爹！”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葉綰棠扯了扯嘴角，“你就是這樣來延續妖族血脈的？”

凌風無奈，“他們都是半妖血脈，妖丹更不容易被發現。少主應該知道，妖族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把血脈延續下去。”

葉綰棠蹙眉，“你也不能這樣糟蹋這村裏的少女啊。”她把凌風拉走，眼瞼覆了層霜雪，聲線凌厲。

“這是命令。停止這種行為。”

凌風蹙眉，不太贊同，“我雖要求村中人每年獻祭一名少女，卻只是讓她們為我誕下後代，之後便洗凈她們的記憶，放她們歸去。”

葉綰棠冷笑一聲，“不尊重女子意願，把她們當成生育工具，”她挑眉自嘲一笑，“是不是你少主我，也活該被這樣對待啊。”

“當然不是！”凌風急急跪地，語氣激動，“少主怎可與她們相提並論！”

“……同是女子。”葉綰棠低低垂眸，那雙杏眼也失去了神采，“我不過高貴在這一身妖力罷了。”

凌風聞言良久不語，半晌堅定開口道——

“是，謹遵少主之命！”

“你起來罷。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葉綰棠伸手要去扶他，語聲溫柔且安撫人心，“放心好了。妖族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怎可依靠血脈再東山再起……建立威信，招攬有為之人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是普通人，只要願意，也可冠我妖族之名。你可明白?”

凌風本就受寵若驚，聽葉綰棠一席話之後更是久久不能言語。

“少主之謀，我等遠遠不及！”

談何容易。葉綰棠心裏也沒底，若是在這異世站穩了腳跟，她願意儘力一試。

她深深嘆了口氣，回想起他們之間的談話，打算好好理理。似是忽然想到什麼，她開口問道，“你之前提到的忘川草是什麼？”

“那是製作斂息丹的藥引。”凌風仍沉浸在葉綰棠的謀略之中。他有預感，或許……

在她手上，妖族能重歸巔峰！

思及此，凌風再次鄭重行跪拜禮，“蒼天在上！凌風願為少主效犬馬之勞！”

葉綰棠擺了擺手，笑道，“快起來。大家都不容易，你能保住自己性命就好。”她剛起身準備離開，想起接下來她的目的，又問了一句。

“你對這一帶比較熟悉，可知道有一處靈力極盛之地？”

－－－－－－題外話－－－－－－

凌風：看我做什麼?

楚翊：（拔劍）……

君墨淵：（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