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李長生從睡夢中醒來，環顧山洞，所有人都安然睡去，均勻的呼吸深和輕微的鼾聲在寂靜的山洞裏清晰可聞。
四娘說是要照顧李長生，睡在了他的旁邊，大虎四仰八叉地打着呼嚕，睡得正香。
李長生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吵醒了四娘，他把自己的被子輕輕地蓋在四娘身上，四娘翻了個身，沒有醒來。
李長生走到洞口，迎面吹來的冷風讓他清醒了許多，他活動活動身子，牽動了傷口，有些疼。
“你也睡不着嗎？”
齊心的聲音從洞外傳進來，李長生抬眼看去，只見洞外的一棵枯樹上有一個用枯枝搭成的巨大鳥窩，鳥窩裏墊了許多稻草和幾條被子，齊心手裏緊握着弓箭，正坐窩在裏面看着他。
“嗯，傷口有些痛，睡不着。”
李長生回道。
齊心“喔”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長生問道：“你怎麼在外面？”
“我要守夜。”
齊心的話很少，李長生為了避免尷尬，只能沒話找話道：“你的箭很精準，練了多久了？”
“我五歲開始跟着我爹學射箭，十年了。”
“厲害，對了，射狼王的時候是在晚上，那麼遠的距離，你能看得清嗎？”
“可以，我爹說我從小眼睛就好，能比他看得更遠，看得更清，是個當獵人的好材料。”
李長生點點頭，道：“確實，不過你應該可以有更大的作為。”
“什麼作為？”
“你可有想過去投軍，推翻元廷**？”
“去過，他們嫌我太瘦小，不要我。”
李長生細細打量着齊心，確實，齊心比起其他同年齡的人，是要瘦小很多，不過他的那雙眸子卻比其他人明亮和堅毅許多。
“也許你可以跟着我。”
李長生試探地說道，他不想錯過這個神箭手的苗子。
“跟着你？”
“是的，我們一路走來的目的就是要組織百姓，反抗**，打下一個百姓能吃飽穿暖的天下。”
齊心往洞口裏看了看，道：“就憑你們三個？還有一個是女的。”
李長生反駁道：“那又如何？天下受壓迫的百姓可是有千千萬萬，只要我們聯合起來，推翻**不是可能。”
齊心聽着李長生的話，沒有說話，李長生接着問道：“你知道最強的動物是什麼嗎？”
對於李長生這個跳躍性的問題，齊心一時沒反應過來，思考了一下，他說道：“虎為百獸之王。”
李長生笑道：“不，是螞蟻。”
“螞蟻？”
“對，就是螞蟻，一隻螞蟻的力量雖然弱小，但是一群螞蟻就可以獵殺比它們大得多的獵物，換句話說，只要螞蟻足夠多，咬死老虎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元廷腐敗，把百姓的命當作螻蟻隨意踐踏，那螻蟻也可以團結起來，把元廷老虎掀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長生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他想起了國家曾遭受過的苦難和偉人團結人民再次站起來的畫面，不由得熱血沸騰，聲音也高了幾分。
齊心依舊沒有接話，但是李長生從他的眼中看見了一絲嚮往。
李長生轉身進入山洞，發現朱重八醒了過來，正笑着看着他。
兩人坐在火堆旁，有一塊沒一塊地往火堆里添着柴。
“大哥，你怎麼也醒了，是不是我聲音太大把你吵醒了。”
朱重八擺擺手，道：“我本來也沒怎麼睡着。
兄弟，你剛剛那番話說得太好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太精闢了！”
李長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是我的原話，這是我們那裏一個很偉大的人說的，他帶領着人民抗擊侵略者，創造了一個美好的國家，每個人都能吃得飽，穿得暖的國家。”
朱重八看着李長生，久久不語，片刻后，他站起身，給李長生行了一個禮，鄭重道：“我也想要創造這樣的一個國家，請先生助我！”
李長生對朱重八這突如其來的行禮弄懵了，反應過來后，趕緊扶起朱重八，道：“我不是什麼先生，在我們國家，我也只是個普通人，不過大哥既然有此大志，我定當全力以赴。”
清晨，天還沒完全亮，山洞裏的村民陸陸續續都起來了。
唐牛等幾個年輕村民和村長圍坐在火堆邊，似乎在商量着什麼，還不時把目光投向李長生這邊。
不多時，一個村民起身走到洞外，沒一會兒又走了回來，在村長耳邊耳語了幾句，村長則點點頭，囑咐了那個村民幾句，村民轉身又走出了洞口。
李長生讓四娘把剩下的乾糧都拿了出來，分給村民，這一次，村民們只有半數人接了乾糧，他們把乾糧一分為二，分給其他人。
李長生知道，這些村民人性善良，不想把他們的乾糧都吃光。
唐牛離開火堆，起身朝李長生走來。
四娘以為唐牛是來拿乾糧的，忙遞過去幾塊，哪知唐牛並沒有接，而是徑直來到李長生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正在吃乾糧的李長生被嚇了一跳，急忙扔掉乾糧起身去扶唐牛。
唐牛根本不想站起來，而是抱拳對着李長生說道：“先生昨晚一席話讓我們茅塞頓開，先生是有大才之人。
我唐牛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如今我等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
倘若先生不嫌棄，就讓我們跟着你，我們也想吃得飽，穿得暖。”
說完，村民們也都紛紛上前，跪在唐牛身後。
李長生一個現代人哪見過這架勢，看着面前跪倒的一大片，急忙一個個去攙扶。
結果自然是一個都沒扶起來，大家都是鐵了心要跟着他。
李長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正坐在一旁抽旱煙的村長。
村長吸了一口旱煙，將煙袋鍋子在石頭上磕了磕，沒有說話。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村民，李長生陷入了兩難。村民一共五十多人，其中有二十多人是男性村民，其他都是老弱婦孺。
他現在確實需要人手組建起自己的隊伍，但是這些老弱婦孺該如何安排，他們要組建起義軍，不是要帶着人逃難啊。
就在李長生猶豫的時候，剛剛走出去的村民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喊道：“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