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疑的莫大叔
封一凌一行三人乘坐着拖拉機到達玄武自然村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三人在村口下了車,封一凌掏出錢遞給那個司機,誰知那個司機卻笑盈盈地說:“哎呀、我說小兄弟呀你們是文化人,是國家的棟樑之材,我怎麼能向你們要錢呢?再說了我這不也就是順路而已嘛,你把錢收回去。”
封一凌道:“大叔,這樣不好吧?你不收我們的錢,我們怎麼過意的去?”
那司機反駁道:“怎不好了?你們遠道而來就是客,再說了我雖然是種田的,可我也還不差你們這點錢,這樣,你們以後為國家多做事情就行了,這錢你收回去,否則讓我們村長知道我收了未來國家棟樑的錢非得掛我臘腸不可。”
(掛臘腸就是用繩子綁住人的兩隻腳,然後倒着掛在樹上曬太陽,這是當地人開玩笑耍鬧時的一種鬧劇。)
封一凌見那司機大叔說得這麼堅決,當下心裏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便把錢收了回來。
封一凌向他道了一聲謝,又和他拉扯了幾句題外話便打算告辭,但封一凌轉身時司機突然問道:“對了小兄弟,你們找到住的地方沒有?”
封一凌搖搖頭道:“還沒有,我們第一次來這裏,沒有認識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這樣吧你們就住我家,我家裏還有兩間房間是空的。”司機大叔邀請着,一臉的好客。
“這樣不太好吧?我怕我們會打擾你的家人,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們還是去住旅館好了。”封一凌拒絕道。
雖然對方好意邀請封一凌三人到他家去住,但是一來彼此並不是很熟悉,再加上他們的行李有太多的違紀品,萬一去他家時讓他家的小孩或者什麼阿貓阿狗的不小心翻倒了出來,到時可就糟糕了。
“沒得關係,不打擾不打擾,我家裏現在就剩下我和老伴兩個人,兒女們都出去外面工作了一年才回來一次,你們住進來就當是陪陪我們老兩口,
而且我老伴也非常地好客,要是看見我帶了客人回來她不得高興得要死,哎呀我說小兄弟呀,你們就不要再推脫了,來吧來吧。”那司機大叔說話間就伸過手來要幫封一凌提包。
封一凌剛要拒絕他,但小爺卻笑嘻嘻道:“哎呀我說一凌呀,你也真是的,人家司機大叔這麼有誠意的邀請咱們去他家住,你就答應了吧,別讓司機大叔空歡喜一場不是。”
司機大叔一聽有人為他說話當下也附和道:“還是這位小兄弟爽快,走吧。”
封一凌三人跟着司機大叔來到他家時天已經大黑了,經過一路上和他聊天知道,司機的本名叫莫建國。
膝下育有一個十九歲的女兒,和一個十六歲的兒子,他們現在都在p城工作,據莫大叔說,他的女兒在一家外資企業上班。
那家企業的廠長很重視他女兒,聽說不就將升她做廠長助理,莫大叔說著間臉上儘是自豪之色,這讓封一凌三人聽了也很為他感到高興。
莫大叔的家是一棟兩層半的水泥房,房子裏外沒有裝修,雖然他家的大廳里擺放了很多農具,但卻非常的乾淨整潔。
封一凌一踏進他的家門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得味道,那股味道讓人感到非常的舒服溫馨,他甚至懷疑自己現在到底是在桂林還是在家?
一時半會兒竟然有點分辨不出來了,這種家的味道讓他感到身心順暢,像一個剛卸下重負的人一般,解脫了,心暢了。
封一凌三人一踏進他家,莫大叔的老伴柳英就出來熱情地迎接起來,嘴上一直噓寒問暖,就像對待他自己的子女一般讓封一凌三人大感幸福。
吃飯的時候莫大叔還把他特意珍藏的土家釀拿了出來,這土家釀的酒精度並不高,香醇可口,而且還很滑溜。
據莫大叔說,這酒他已經藏了好些年了,本來準備到過年的時候才拿出來與親朋好友們品嘗,但今天封一凌來了,他也就索性拿出來給他們先嘗嘗。
封一凌和小爺兩人因為不好意思把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喝完,吃飯的時候就盡量推脫,但他倆還是喝了很多。
這土家釀名副其實,雖然它的酒精度不高但它的後勁卻很大。
封一凌只喝了兩碗,兩碗等同於一斤左右,雖然他的酒量還行,可後勁來的時候他也是頂不住,但他的腦子瓜子還算清醒。
而小爺這時已經醉倒在了桌上,沐小雪則進了廚房裏幫着柳大媽收拾碗筷。
封一凌和莫大叔酒過三巡之後,便找了個理由問他海絲絲的事情,誰知道他剛問出口,莫叔竟然淌下淚來,封一凌見狀心裏知道有戲便趕緊催他。
莫大叔伸手擦了下臉上的淚,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然後對封一凌說了出來。
原來他也是海絲絲的一名員工。
那時候他才十四五歲,雖然年紀小但他的記性卻特別好。
據莫大叔說,他當時年紀小沒有多少力氣,所以幹活也不如別人強,但是老闆對他非常好,幾乎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女一般,為此,老闆在他心裏的位置很高。
後來因為老闆突然死了,而老闆娘也突然間失蹤了,所以那家工廠才不得不關門。
“莫大叔,那你知不道知道老闆埋葬在哪裏?”
封一凌見莫大叔越說越傷心當下就打斷了他的話,本來是想問他知不知道老闆娘埋葬在哪裏的,
可是剛才聽他說老闆娘突然失蹤了,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老闆娘到底埋葬在哪裏,要是知道的話他也就不用說失蹤了,又或許他根本不知道那老闆娘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莫大叔見封一凌問他,便抬起頭來看着他,雖然他不知道封一凌為什麼要問他這個,但他還是告訴了封一凌,“我聽別人說是埋葬在本村的石澗上。”
“那你有沒有去祭拜過他?”封一凌繼續問道。
莫大叔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老闆對我這麼好,我也想去祭拜他,可我去過幾次,就是找不到他的墳。”
聞言,封一凌的心裏對莫大叔起了疑,既然知道他葬在石澗又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是這莫大叔撒謊,還是別人對他撒了謊?封一凌在心裏這樣想着,但他並沒有就這個疑問再問下去。
此刻莫大叔已經喝醉酒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柳大媽見狀就把他扶回了房間。
而封一凌也在沐小雪的攙扶下進了房間。
半夜的時候,封一凌突然感覺到肚子被酒燒得厲害,便想起床喝水。
由於莫大叔家的房子是三房一廳的那種建造模式,大廳後面有一間房,房間與另一旁的兩間房間的中間有一條一米多寬的通道,
那通道通向最裏面的廚房,因為他們喝得都是從山上引下來的自來水,而他家又沒有什麼飲水機,所以封一凌要喝水就得從那條通道經過。
封一凌顛顛倒到地向廚房走去,在經過莫大叔的房間時,他突然聽到裏面的莫大叔和柳大媽在小聲的說話。
封一凌本來無意偷聽,但從他們的談話中隱約的聽到了“老闆娘”三個字。
封一凌心下一驚便貼着房門去聽,聽了半響后他終於聽到了老闆娘的埋葬處,他心裏一陣高興差點沒有大聲叫嚷出來。
但是封一凌轉念一想,不對,剛才吃飯的時候他不是說那老闆娘是突然失蹤的么?既然是突然失蹤的那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埋身之處的?難道是他故意騙我的?可是他騙我又有什麼企圖呢?
想到這裏,封一凌的頭突然疼得厲害,當下他只想趕緊進廚房喝點水然後好好地睡一覺,明天就離開這裏去尋找那老闆娘的葬身之處。
早上的時候,封一凌睜開眼睛時,一束溫暖的陽光正照射在他的床頭,他揉揉因為酒醉而疼痛的腦袋。
這才想起昨晚半夜起來喝水時聽到莫大叔和柳大媽的談話。
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那老闆娘所埋葬的地方在本村的後山里,在一塊刻有特殊標記的石頭前。
封一凌一想到這裏就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當他走到門口后,但見沐小雪和小爺他們正圍坐在院子裏聊天。
因為聽到了昨晚莫大叔和柳大媽的談話,所以他跟封一凌打招呼時他也只是隨便的應呼一聲,並沒有帶什麼意味。
封一凌走到小爺身旁,貼着他的耳朵小聲道:“小爺咱走,這裏不適合咱。”
說完后封一凌就拽着他的手臂將他拽了起來。
小爺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封一凌不由份道:“我那奄奄一息的表弟還在家裏等着我去救,我不能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小爺見封一凌臉色難看,便附和道:“也是,那咱快走吧。”
封一凌說服小爺后便叫沐小雪進屋去整理好行李。
封一凌三人沒有在莫大叔家裏吃早餐,但走的時候莫大叔和柳大媽卻極力地挽留他們,而封一凌則以時間急迫為由拒絕了。
封一凌三人快步向村子的後山走去,等走到離莫大叔家比較遠時小爺才問他:“一凌,你這麼著急着走是為什麼?”
聞言,封一凌停下腳步來,看了他和沐小雪一眼,旋即邊走邊道:“莫大叔和柳大媽有問題。”
“什麼?莫大叔有問題?什麼問題?”聽封一凌這麼說,小爺和沐小雪帶着疑惑問道。
顯然是莫大叔對他們太好了所產生的效應。
是啊,他們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對待他們,如果不是昨晚封一凌無意間聽到了他們談話,也許他也會跟他們倆一樣覺得莫大叔他們是好人。
封一凌道:“昨晚半夜的時候我起來喝水,在經過他們的房間時我聽到他們在說那老闆娘,本來嘛,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那老闆手下的一名員工,那麼他知道那老闆娘並沒有什麼奇怪。
可是,昨晚我趁着酒過三巡的時候問過他知不知道那老闆的葬身之處,他說聽說老闆是葬在了石澗上,而老闆娘是突然失蹤的。
這麼說來他並不知道老闆娘已經死了,可昨晚我喝水時卻聽見了他說老闆娘的葬身之處,這也就意味着莫大叔是知道老闆娘已經死了的,可他為什麼要說她是突然失蹤的呢?你說他有沒有問題?”
“啊,有這種事?一凌你的意思是莫大叔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目的?”小爺疑惑着問我。
封一凌朝他點點頭道:“恐怕還不止是知道我們的目的,他可能還知道更多我們不知道的隱情,這些隱情也許都跟那老闆娘有關,最主要的是,他為什麼要對我們撒謊呢?”
這時,小爺一下子來火了,他漲紅着脖子從行李里拿出砍刀來,道:“這老東西,難怪對我們這麼好,感情他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呀,不行,我得回去宰了他。”
小爺說完后提刀就要往回走,封一凌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小爺別衝動,就算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也不可以去宰了他,現在是法治社會要講法律的,你要是把他宰了不說你得賠上一條命,就算不死,那你這輩子也得吃牢飯了。”
“是啊小爺,你冷靜一點,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別這麼衝動,再說了、你的命可比他的值錢。”沐小雪也在一旁勸說道。
聽了封一凌和沐小雪的勸說,小爺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笑道:“那倒是,本小爺的命可金貴得很,哪能為了一鄉下土老包子就此丟棄,還是小雪對我好,知道我的命金貴。”
封一凌和沐小雪見他又開始自賣自誇了便撇下他徑直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