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易容再探z線
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的下午,西寨商業街人來人往,即將迎來一波高峰期。而z線此刻才剛剛開始做準備工作,兩周前的槍擊案並沒有嚇退它忠實的年輕粉絲們,雖然客流量小了些,但依舊是夜夜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此時的z線與夜晚的它呈現出完全不同的面貌,工作人員正緊鑼密鼓地坐着準備工作,大概也只有這個時候,燈光能夠將整個舞池照的燈火通明。
“張經理早,您怎麼來了?”正在擦桌子的服務生抬頭打招呼。
“早,那個吊燈也擦擦吧。”
“好嘞!”
這位張經理身高剛到一米七,穿着一身素色西裝,腳踩黑色皮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偏偏臉上坑坑窪窪有不少痘印紅腫,眼神里多少有些痞里痞氣漫不經心,除此之外倒也算長得標緻。
“那邊那位小哥,帶我去冷藏庫看看。”這經理低頭隨意摸了一下桌子,隨手指了一個人。
冷藏庫里放了不少紅酒桶和各類食材飲品,大概七十厘米高的橡木桶整整齊齊地碼着,有些客人來的人多了,喜歡自己調配桶酒在包間內分飲,這裏便每日有人裝灌預定的酒,看着是釀酒的桶,實際上是一種包裝罷了。
冷庫的一半堆滿了酒桶和單獨收藏的瓶裝酒,另一邊都是是冷藏的菌菇水果蔬菜醬料,整個庫里一半的架子都是空的,三五個青年正在往蔬菜架上搬運剛剛購入的蔬菜。
“我來取酒桶,九日六點有人預約了三桶預調酒。”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吳明?”
“張經理好。”吳明躬身示意了一下。
“叫那邊的小夥子幫你搬一下吧。”
“謝謝經理,不過我自己來就好,兄弟們都挺忙的。”
“行,好好乾!”
“玄風玄風,這玩意兒還真是神奇,吳明完全沒有認出我來。”羅波在心裏呼喚着玄風。
這張經理便是羅波假扮的。
“那肯定,商城出品,必屬精品!”玄風嘚瑟地回復。
“不過這吳明的左眼,看起來竟有些奇怪,昨天這裏太黑了看不分明,在倉庫的燈光下看才覺得怪異。”羅波一邊查看着庫房裏的東西一邊和玄風在腦海里交流。
“這個吳明的眼睛看着怪得很。”
“那個吳明的左眼是義眼,以假亂真罷了。我們同寢的人都知道。他每日取下來清洗,還怪嚇人的。”引路那人答道,而後又慌忙補充,“不過不影響他工作,您也知道的,他又受女孩們歡迎,還堅持每月全勤,來得最早。”
“哈哈,我都沒看出來!你別這麼緊張,不會因為他瞞報這個處理他的。”羅波拍了拍他的肩。
“不過這個酒桶怎麼有幾個頂部的蓋子都鬆了?”羅波裝模作樣地找起問題來。
“可能是灌裝酒次數多了,頂蓋邊緣對得不齊,不過平時也只有吳明調好桶裝酒,裝桶的時候才會傾斜,平時用的時候都是立着的。”
“畢竟有灑了的風險,周末採購一批把這幾個桶替換了吧。”
“嗯,知道了。”
羅波假扮的張經理正繼續在酒吧的廁所旁閑逛,還在震驚這裏的廁所竟分了四種,突然有人叫他。
一回頭,便見四個黑色西服大漢圍住了他——“董事長要見你。”
羅波扮成的張經理就這樣從z線門口半脅迫地被押上了門口的一輛轎車。
羅波知道這個董事長是誰,之前舒清江便查出來z線背後的股東是何永鴻的父親,
何仕祥。西寨上商業街兩座大廈中的米格大廈就是他名下的財產。目前轎車還在行進,看來是去他的公司或是私宅了。
何永鴻是何仕祥的次子,向來是個不成器的,不過這次何永鴻屍體被發現,他除了向警局施壓要求儘快查出兇手之外竟然至今沒有其他舉措,很是可疑。
在路上的時間羅波也沒閑着,利用智腦給舒清江和洪晶晶分別發了消息,叫他們查一查吳明眼睛的事,又叫張旭關注一下何仕祥公司的動態。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大概是個辦公樓,一路坐電梯來到23樓,被告知董事長正在開會的羅波被安排到了休息室等候。不過在進去之前,經過了嚴密的掃描和搜身,手機手錶都被沒收了。
“東西都被拿走了,看來事情不簡單。這何仕祥兒子都去世了還不忘開會處理工作,還真如外界所說是個拚命三郎式的董事。”
何仕祥不可能隨隨便便善罷甘休,他不介入調查必不可能。這個節骨眼上,一個董事長把旗下夜店的經理親自叫來肯定不會是為了指導這夜店的經營。
在他百無聊賴地等着的時候,已經收到了舒清江轉來的消息。
“關於吳明眼睛的事已查到的部分在這裏了,還在繼續查。——舒清江。”
羅波打開資料,好傢夥,舒清江竟然已經找到了三十幾頁資料。
警局的資料顯示,這吳明的眼睛不是因病失明,而竟是被他母親弄瞎的。
吳家搬來Z市后,有多次鄰居報案稱聽到吳家傳出哀嚎聲,可警察到了,吳母總是頂着一身傷,卻只說是不小心摔傷了。
民警們經歷的多了後來習慣了也就每次只是敲門登記一下,受害人都拒絕承認,他們又如何介入呢?後來鄰居們見吳母逆來順受,也就只嘆息卻不報警了。
吳父是個工地幹活的,賺了錢不是拿去喝酒買煙便是去打牌賭博,身上也有不少盜竊鬥毆的案底。
後來吳明長大些了,有了抵抗父親的心,吳父的火力也轉移給了吳明很多。但據記錄,後來毆打吳明的竟然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的母親。
不知是母親怕父親下手重,還是受吳父威脅為他頂罪,總之後來的記錄里吳明的傷竟都是吳母所為。
據當地民警記載,事情發生在臘月,一次酒醉之後,吳父不知哪裏知道了吳明的姥姥給他買了新鞋,竟只說老太太在羞辱他沒錢,叫吳母用織毛衣的長針扎吳明的手腳教訓他。
吳明畢竟大了,忍着痛也不肯把鞋交出去,后又混亂中一時失手,吳母手裏的長針竟扎破了吳明的左眼球。
此事過後婦聯來人介入,才將吳明接走。
而吳明被接走後不久,吳母竟被吳父於臘月二十九打暈過去,吳明的姥姥剛好來送過年的肉食遇見,上前護女心切,竟被吳父失手打死。
之後吳父判刑,吳母精神異常,吳明便被送到了奶奶家養至成年。
羅波看完這些,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何吳明總是看起來情緒平淡,眼睛無神。只有調酒表演時還帶着幾分魅力,私下卻多少有些唯唯諾諾,自卑懦弱。
羅波還在智腦里翻看着吳明的資料,突然門外傳來了大約四五人的腳步聲,又整齊地停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