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臨江閣拜師

第二章 臨江閣拜師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以安才出了煙青山,轉過身時,黎明剛剛從山間探出頭,林中傳來陣陣鳥鳴,這一夜太長太久,煙青山莊的人們沒能熬過這漫長的夜,宋以安以為再也不會升起的太陽如今也終於升起來了。

臨江在封霾城與煙青山之間,並不太遠,一路上宋以安風餐露宿,疲憊不堪,直到在半路上遇見了傅川。

他見到宋以安精疲力竭,倒在樹下再也沒力氣起來,上前去看了看宋以安的脈象,幫她找了些水喝。

宋以安醒后發現身旁有人守着,頓時起了疑心,掏出在煙青山莊時藏在身上以便防身的匕首指向傅川。

“你是誰!”

傅川看了看這十二歲的小丫頭,不禁想笑,明明連匕首都握不穩,質問起他來倒還像模像樣的。

“你覺得你拿着這匕首,能殺的了我嗎?”

宋以安雖然是二十四歲的陳寧,卻也是第一次握匕首,說不緊張自然是假話,儘管如此嘴上也得裝得老練的樣子,於是宋以安有模有樣地說道:“我問你是誰,聽不懂話嗎?”

傅川一時覺得這小丫頭裝成大人的樣子過分可愛,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小丫頭,長的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我叫傅川,剛剛見你倒在樹下,就救了你,你如今不但不感謝我,反倒用匕首指我,你父母可有教你禮節?”

本是句佯裝嗔怒的玩笑話,卻讓宋以安想起昨夜血泊中的宋夫人,背影毅然決然的宋衡,和血流成河的煙青山。宋以安終於控制不住積攢已久的情緒,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這眼淚惹得傅川直心慌,愣了半晌才走到宋以安跟前蹲下來,小心翼翼問道:“你哭什麼?”

誰知宋以安竟哭得更凶了,直接撲到傅川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苦:“我爹爹和我娘親……都死了。”

傅川一愣,怪不得她哭得這樣傷心,連忙輕撫她的後背,溫聲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宋以安趴在傅川肩上,雖然她確實難過,但也不至於哭得如此慘烈,宋以安想先纏住面前這個少年,原本大綱的設定正是宋以安因為傅川的一句話哭得驚天動地,傅川見她可憐才決定帶她去臨江。

雖然寫小說前她擬過這個世界的地圖,可就算如此,初來乍到的她怕也是未尋到臨江就已經斷氣了,從煙青山出來這幾日她一個活人也沒見着,所以,她必須和小說中的一樣先纏上這個傅川,讓他帶自己去臨江。

而且傅川很重要,因為他就是《獨賢者》的男主角。宋以安想着女主和男主一起行動,雙層主角光環,她又多了一層安全保障。

於是宋以安又佯裝委屈道:“我要去臨江尋人,可是迷路了,所以才昏倒在這兒的。”

“你要去臨江?這兒離臨江已經很近了,出了這片林子坐船就能到。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一聽傅川這樣說,宋以安才放下心來,有人帶路,接下來就不擔心再迷路了。

一路上除了看看周圍的景緻也沒有其他事可以做,於是宋以安和傅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你多大了?”

“十六。”

“你是哪裏人?”

傅川叼着草根,悠哉地走在前面,緩緩道:“南荒人。”

宋以安一驚:“南荒?你從那麼遠跑來這兒幹嘛?”

如果說一張地圖上的右上角分別有臨江,煙青和封霾,那麼南荒就在左下角,這中間不僅隔着荷風鎮,還有偌大的蘇陵。如果說面前這個少年隻身一人來到這兒,宋以安肯定不會相信。

那少年吐了嘴裏的草根含糊道:“遊山玩水,豈不美哉?”

“遊山玩水能玩到這兒來?給你架飛機還差不多。”

“什麼雞?”傅川轉過身,奇怪地看向宋以安。

宋以安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口無遮攔,這個世界有個屁飛機,只好尷尬地解釋道:“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家鄉有個品種的雞,很是罕見,它會飛而且飛得又遠又高。”

傅川也沒太在意,表示很有趣,有機會帶他也看一看,宋以安心想這年輕人腦子也不大靈光,這樣粗劣的胡話都能瞞過他。

跟着傅川很快就走出了林子,臨江邊漁船很多,船夫們吆喝着幫自己多攬些生意。

坐上船后傅川看向宋以安:“你去臨江哪兒?”

宋以安一時支支吾吾,直接說自己是煙青城主的女兒被屠城於是無奈要去投奔臨江閣的林祝生?宋以安仍無法完全相信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於是不得不再次拿出作者的必備技能:編故事。

“我要去臨江閣,早年我父親於閣主林先生有救命之恩,如今我父母病逝,臨終前囑咐我去找林先生。”宋以安臉不紅心不跳,將謊話說得振振有詞。

傅川應了一聲,也沒心生懷疑,這一路上他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宋以安甚至覺得自己耍的這點小聰明有些可笑,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她倒是先自作多情起來。

見他提不起興緻,宋以安也沒再多言,不一會兒船夫就喊着到了地方。

臨江不同於煙青,煙青在山中,蜿蜒起伏,煙霧繚繞,像是裏面住了神仙,臨江則是一馬平川,風景秀麗,頗有杭州的韻味。

傅川一路上對宋以安頗為照顧,路過賣糖葫蘆的商販還特意給她買了一根,這恐怕是傅川能想到的最適合哄小孩子的玩意兒了,經過人群時傅川會示意宋以安拽住自己的衣角,以免跟丟。

臨江閣雖在臨江赫赫有名,卻不在臨江中心地帶,以至於天色漸晚他們仍未走到臨江閣,只好找客棧先住下來。

“老闆娘,兩間客房。”傅川邊說著邊從口袋裏掏出銀子。

“傅川……”宋以安扯了扯傅川衣角,小聲嘀咕,“我晚上一個人……害怕。”

肖玉山和肖晚舟屠城后尋不到獨賢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況且他們如果發現自己的屍首不在大殿上,一定會派人趕盡殺絕,為了自保,她片刻都不能離開傅川。雖然她現在也不能完全相信傅川,但至少傅川看起來對她的事根本不感興趣。

傅川頓了頓,握住宋以安的小手,柔聲道:“那就住一間。”

不得不說,傅川得知她父母雙亡的身世后,一直說話柔聲細語,生怕再提起宋以安的傷心事。

到了客房,宋以安暗暗驚嘆,這個世界的客棧還真是有模有樣,從窗口望出去,小橋流水人家,街上百姓悠哉悠哉地逛着,還有幾個孩童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臨江真美啊。”宋以安縮回探出窗外的身子,才看見傅川已經倚在床頭沉沉地睡去,胸口一起一伏,安靜的像個熟睡的嬰兒,一路上宋以安擔驚受怕,第一次這樣仔細地觀察傅川,眉眼清秀卻又不失風骨,手不離劍應該是個習武之人。

宋以安脫了鞋躺在床上,閉上眼卻久久不能入眠,來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個月了,從陳寧到宋以安,從三口之家到孑然一人。更可笑的是,這一切都是她親筆寫下的,當初只覺虐文戳心,卻沒想到疼在宋以安身上,痛在了陳寧心裏。如果當初寫的是霸道總裁的甜文,自己現在估計還躺在帥氣總裁懷裏撒嬌呢。

宋以安現在擔心的是,當初的創作這部小說就是以悲劇為主,如今煙青山莊已經如大綱中所寫一樣被屠城,她該如何儘力改變接下來的悲劇,如果宋以安沒記錯,接下來封霾的人會找上門來,臨江閣就是第二個受害的家族,她怎麼辦才能改變最初的設定。想了太久只覺頭痛,宋以安拍了拍腦袋,閉上眼也睡著了。

“醒醒吧,該出發了。”

一早傅川就嚷嚷着出發,宋以安哼了一聲把被子蓋在頭上,不再動彈,傅川見她那慵懶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再吵,一等就是晌午,宋以安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問道:“……該出發了嗎。”

傅川一臉怨婦模樣,道:“你再晚一會兒,我們就可以接着休息不用出發了。”宋以安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嘻嘻道:“嘿嘿……明天我保證不賴床。”

“沒有明天了,今天我們就能到臨江閣。”傅川撇撇嘴,他可不想再有明天了,這丫頭撒起嬌來難對付得很。

傅川將宋以安送到臨江閣門口就離開了,他與林祝生相識,見面少不了寒暄,傅川最討厭麻煩,送宋以安來這兒已是看在她身世凄涼的份上。

臨江閣門口守着兩個與宋以安年紀相仿的孩子,宋以安不敢把所有事都說出來,只告訴他們自己找林閣主有要事,結果那兩個孩子並不領情,說是每天找林閣主的人數不勝數,她並沒有什麼特別。

宋以安正和他們理論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走了過來,和傅川年紀差不多。那兩個孩子見了趕忙作揖,畢恭畢敬道:“林師兄。”

那位“林師兄”的聲音低沉又好聽:“怎麼回事?”

兩個孩童解釋了一番,白衣少年轉身向宋以安作揖,緩緩道:“不知姑娘尋家父何事。”

“林閣主是你父親?”宋以安一聽,趕緊壓低聲音解釋清楚,“我從煙青來,我父親叫宋衡,他讓我來臨江找閣主……”

那少年一聽,變了神色:“你就是安妹妹?我父親等你很久了,他前幾日派我去煙青山尋你,我一路上都未尋到,今日剛回臨江居然在這兒碰到你。”

宋以安跟隨白衣少年一路到正廳,林祝生見宋以安滿臉風塵,心疼的將她擁入懷裏,安慰道:“好孩子,林叔以後就是你的父親,臨江以後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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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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