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去世了
“紀先生,赫老讓你馬上回實驗室。”
紀煙衡的眉心不易察覺地輕蹙一下,“不好意思,沒時間。”
話落,他正要掛斷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驚恐的哀求,“紀先生,您先別掛電話,求您了!”
她的尾調顫抖,因為焦急害怕甚至有點破音。
由於開的免提,整間病房都回蕩着女生慌張的聲音。
紀煙衡拿出藍牙耳機,一隻自己戴上,另一隻分給席雨茗,“你說吧。”
電話里的女生似明顯鬆了一口氣,她穩定一下情緒,“實驗室現在在進行一個封閉科研項目,您作為科研總監,赫老希望您能回來一同參加。”
紀煙衡嗓音平穩緩和,耐心解釋道:“姑娘,我女朋友馬上過生日了,我真的去不了。”
“請您別掛電話!”
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支支吾吾地說,“求您,換個女朋友行嗎?”
“……”
這要求無理到讓人想笑。
紀煙衡抬眸看了席雨茗一眼,憋着笑,摘下耳機,“女朋友,她讓我換了你。”
席雨茗淡漠地回答,“我聽見了。”
紀煙衡捧起席雨茗的臉,親了口,柔聲詢問着,“掛了?”
席雨茗把耳機給他塞回去,強制他接電話,“說,我想聽。”
“喂,先生您還在嗎?”
電話里的姑娘好像生怕他掛斷似的,一遍遍小心翼翼地確認。
紀煙衡忍住笑,重新接起電話,“你說。”
“您如果實在缺個女朋友的話,我可以嗎?”
“……”
可能擔心紀煙衡不信,她直接自報身材,“21歲,凈身高172cm,體重51公斤,d罩杯,瓜子臉。”
於她而言,女朋友似乎更像是一種工具。
誰都能隨意替代。
“呵……”
紀煙衡沒忍住笑出了聲,但看到席雨茗冷冰冰的眼神,又生生憋了回去。
他輕咳一聲,嘴角勾着幾分笑意,“不好意思啊,我比較喜歡167的,還有……”
紀煙衡側眸睨着席雨茗,“喜歡胸小的。”
“……”
席雨茗低頭看了眼自己不夠驕傲的胸前,臉頰頓時有點發燙。
她扔掉藍牙耳機,起身欲走,“紀煙衡,你自己聽去吧!”
“嘶,頭暈……”
紀煙衡半閉着眼,一副馬上要過去的病怏怏的樣子,他抓住席雨茗的手腕,小聲哼哼着,“胸也悶,喘不過來氣了!”
電話里的女生並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緊張地問:“紀先生您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幫您叫救護車?”
席雨茗淡然地注視着紀煙衡不走心的表演,“繼續演。”
“……”
紀煙衡將眼眯開一條小縫,觀察着席雨茗的動態,趁她不備時,一把將她拽回身邊。
“女朋友,你看我這大病初癒的,也沒什麼力氣,還吊著水,四捨五入相當於生活不能自理,你捨得把我自己扔在這嗎?”
席雨茗抽回拽紅了的手腕,語調微揚,“紀先生,您這叫沒什麼力氣?”
這語氣,怎麼聽着多少有點陰陽怪氣呢???
紀煙衡輕輕托起席雨茗的手,呼氣吹着,“乖,吹吹就不疼了。”
熱氣把席雨茗的手腕弄得絲絲痒痒的,連帶着她的心也吹亂了。
席雨茗別過腦袋,不動聲色地掩飾着心跳的加速,“你當哄小孩呢?”
“那女朋友該怎麼哄?”
還沒等席雨茗想出答案,溫熱柔軟的唇先貼上了她的手腕。
紀煙衡一寸寸吻遍席雨茗泛紅的手腕,動作很輕,像極了狼安撫受傷的同伴。
隨後,他緩緩抬起頭,舔舐了一下唇邊,笑容明朗而又頑劣,挑逗般刻意詢問道:“女朋友,這樣消氣了嗎?”
“……”
電話並沒有掛斷。
那端的女生把所有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當事人不是她,但莫名其妙的,她臉紅了。
甚至不好意思打斷紀煙衡。
她就那樣怔怔地舉着電話,掛也不能掛,插又插不上話。
這是她第一次對女朋友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原來女朋友不是工具,不能被隨便替代,是紀先生的寶貝。
是被他放在手心捧着,放在心尖寵着的。
她,竟然有點羨慕了……
“喂?”
紀煙衡哄好席雨茗后,又重新拿起電話,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還沒掛呢?”
“……”
電話那端停頓兩秒,才響起女生慌忙回神的話語聲,“紀先生,請您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趕回實驗室。”
“好,我會儘快的。”
思考片刻后,紀煙衡還是給了女生一個模糊的答案。
他知道這意味着赫老的人體實驗馬上要開工了。
而他,是實驗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他體內的變異t細胞,是實驗研究的關鍵。
只要能探尋出變異t細胞抗病毒的原因以及形成規律,赫老在生化科學界就能取得重大成果。
他得到的,遠不止名譽和錢財。
“……”
電話那端的女生似乎意識到一直追問很不禮貌,又或是什麼別的原因,她終於鬆了口,“那……紀先生,謝謝您的理解,再見。”
紀煙衡掛斷電話。
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拔掉了手上的吊瓶針頭,“走吧,去選選明天的生日禮物。”
“哎,你怎麼拔了?”
席雨茗接住針頭,避免沾上灰塵,“剛退燒就顯着你了是吧,打完吊瓶!”
“擔心我?”
紀煙衡眉毛彎彎的,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像夜空皎潔的上弦月。
那笑容看起來壞壞的,有點痞氣,像深巷中很會打架的小混子。
但那笑又充滿少年風流,十分勾人,總能輕而易舉讓她心動。
她的這個男朋友,狡黠又赤誠。
席雨茗越過紀煙衡,按了兩下呼叫器,嘴硬道:“我擔心什麼,有護士來收拾你!”
紀煙衡低笑一聲,沒有制止席雨茗。
他骨髓的變異t細胞可以增強免疫性,所以即便是高燒也可以很快退燒恢復。
但也是因為變異t細胞的緣故,他天生具有抗藥性。
雖然不經常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比正常人痛苦好幾倍。
但等了半天,也沒見護士來。
“你這vip病房挺不招人待見啊!”
席雨茗等煩了,把針頭往桌上一扔,“走吧,出院了再難受可不許跟我哼唧。”
“……”
紀煙衡要換掉病號服,席雨茗出門等他。
剛一出門,迎面撞上雲澈,把席雨茗嚇了一跳。
雲澈背對着門,正刁難着那個長得還不錯的小護士,“我家七爺吩咐了,不要女的,把你們醫院男護士找來。”
小護士都快急哭了,“我們這裏真沒有男護士,麻煩您讓讓,病人耽誤不起。”
席雨茗撥開雲澈擋在門框上的胳膊,“沒事,不用管他了。”
小護士出於責任心,還是問了一句,“那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席雨茗眸波平靜地瞥一眼調戲小護士的雲澈,“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