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大小姐考不上華大，在座每一個

朱妤其實也聽到了流言，不過他並不在意，流言這種東西嘛，就是要靠不攻自破，只要他考不上華大……咳咳，他可能真的考不上華大。

因為他已經整整看了40分鐘的教科書，都沒有看懂一個字！

不誇張的，主要是高二知識基本是承接高一的，沒有高一的基地，他根本踏不上高二的高峰。快下課的時候，朱妤終於忍不住將課本蓋在臉上，發出了哀鳴。

葉季姝從她上課拿出課本就開始關注她了，這會兒看到她終於放棄，不由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溫柔笑容，小聲地說：

“小妤，不要難過，路奚本來就是年級第一，你追不上他很正常，反正他也反抗不了你的家世不是么？”

小樣你挑撥離間還要踩我一腳，只可惜朱妤現在對她的茶言茶語完全無動於衷，只是轉過頭道：

“路奚是年級第一？”

葉季姝愣了愣，點點頭到：“是啊，高一期末考他就是年級第一啊。”

朱妤只記得書上說他是學霸加校草，還經常得獎，年級第一這個事倒是沒說清楚（也可能是他漏看了），既然他是年級第一，那就算他教不出年紀第二，教出一個平均水平的學生，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朱妤瞬間聯想到了他的家庭情況，要是自己說付錢，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像電視裏演的女主角一樣，甩下課本惡狠狠地說：

“不要用你的臭錢侮辱我！”

朱妤想着那張清冷的臉做出偶像劇女主角的動作，一時間浮想聯翩，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季姝：“……”

葉季姝看着她毫無陰霾的笑容，不由想再次開口，然而朱妤搶先一步，在她之前道：

“既然路奚是年級第一，就不要浪費。男跟……鄭星琦，晚上把路奚叫過去吃飯。”

“好嘞，老大！”

下課鈴聲已經響起，朱妤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走向自己專屬領域，鄭星琦和池青青跟在她身邊，被簇擁在正中間的少女就像公主一般。葉季姝咬了咬唇，用力跟了上去。

路奚有了中午的經驗，被喊過去的時候已經不慌了，他熟練地推開門，就看到一桌子人正坐得整整齊齊，看到他進來，動作一致地轉向他，那充滿期待的目光讓路奚莫名有種自己負了他們的錯覺。

朱妤：“快快快進來，我們開飯了！”

有一個和中午一樣的位置空着，路奚幾步走過。不得不說朱大小姐的專屬餐點比起食堂，甚至比普通餐廳還好了好幾個檔次，以至於路奚明明心裏想着不要欠她的情，最後還是多吃了一小碗飯。

吃飽喝足后，朱妤再一次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又坐了一會，他才慢吞吞地站起來，走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到門口時，他轉身：

“路奚，過來。”他招着手，聲音像是呼喚小貓咪。

路奚皺了皺眉，起身走了過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朱妤飛快地拉着他的手把人拽進休息室，順手甩了下門，砰的一聲房間門被關上。

餐廳里幾個人震驚地看着那扇被關的嚴嚴實實的門，過了好一會，池青青才開口：

“如果路奚反抗的話，我們要幫老大壓住他么？”

鄭星琦震驚：“你怎麼會這麼想？”

葉季姝正要附和，就聽到鄭星琦大聲地說：“路奚怎麼會想要反抗？我們老大哪裏對他不好？”

“……”

——

路奚扭頭看着緊閉的房間門，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下意識道：“你又想做……”

只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朱妤幾步跑到床邊，拿起床頭柜子上的書包，抽出裏面的數學書和物理書道：

“路奚，你能幫我補課么？”

“……”

好一會兒后，路奚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語氣微妙：

“你想讓我幫你補課？”

朱妤一臉理直氣壯：“對啊。”

但是由於不確認路奚會不會答應，所以他決定先私下問下，要不然要是他當面拒絕了自己，他的面子往哪擱啊。

朱妤看他沒有反應，擔心他拒絕，裝出十分可憐的模樣說：

“路奚，你答應我吧，我真的非常想要學好。”

不合時宜的，路奚腦中突然冒出那些流言，作為當事人，他當然知道是假的，但是——

“你為什麼突然想學習？”

他始終記得這個少女惡劣殘忍的面孔，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這些特殊階層的權貴，平時也是微小謹慎，除了學習外基本不和人交流。然而他依舊沒有想到，原來自己是那樣不堪一擊，弱小的就好像少女手中的一個玩具。

這個人撕碎了自己對她的信用，從此以後，他只會用最惡毒的想法猜測她。

“你想要做什麼？”

朱妤看到他眼中的敵意，心裏叫苦不迭，臉上裝作渾不在意。

“那當然是因為……”少女輕佻地挑起眉宇，輕咬着下唇彷彿挑釁般地張合唇瓣：

“當然是因為——我要做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

朱妤字字千斤，表情堅毅，砸得路奚一時之間懵了。

他迷惑地看着眼前人：“你說什麼？”

朱妤擺擺手：“總之，我是認真想要學習的，路奚，你就教我吧，作為回報，我會給錢的。”

少女輕慢的態度讓路奚下意識不滿，他剛要開口，對面女孩忽然“啊”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膝蓋附近的皮膚。

“嘶——”她發出彷彿疼痛般的嘶聲。

路奚目光也跟着轉了過去，看到她想要觸碰，卻又不敢觸碰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受傷了？”

朱妤半蹲着，彎曲着膝蓋小聲抱怨：

“晒傷了。”

“…………”路奚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短路，半晌之後他才弄明白了女孩的話，但是他不是已經給她擋太陽了么？

朱妤嘶聲了一會後把手挪開，路奚終於看到她剛剛手指掩着的部位，那片雪白細膩的肌膚上果然有一小塊紅色印記，在瓷白的肌膚上格外明顯，就像是長久坐着壓出的印子般。

路奚盯着看了幾秒后移開視線。

怎麼會有人這麼嬌貴。

“所以路奚你同意了是吧？”

沒拒絕就等同於答應，朱妤擅自做了這個等式，蹦蹦跳跳地把課本放了回去，因為長發影響吃飯，他剛已經把頭髮綁了起來，一根長長的辮子甩在腦後，極其靈動。

收拾完了，他抱着手臂道：

“路奚你放心吧，我很聰明的，一教就會。”

這他可沒有說謊，高中時期他一邊經營偶像事業一邊學習，雖然說他有很努力，但用了別人一半時間考到了相同分數，這就說明他有天賦啊！

路奚看了眼面露自信的少女，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探向門把，準備出去，只是這門怎麼都打不開，好像反鎖了一樣。

“哦，這個門啊，爸爸擔心我的安全，所以一旦從裏面鎖上，就有獨特的開門方式。”

朱妤走上前，手指搭在門把上上下擺動了幾下，路奚瞅了一眼她握着門把的位置，發現她的手掌才自己半個大小。

“啪嗒”一聲，門開了。

朱妤朝着抬了抬下巴：“看懂了么？”

路奚冷漠着一張臉，走出房間。

客廳里三個人都還在，各自擺弄着手機，池青青看到兩人出來，下意識衝出一句：“這麼快？”

兩個人：“？”

鄭星琦就沖她低吼：“不要質疑老大！”

池青青：“哦哦！”

朱妤：“……”這都什麼奇奇怪怪的。

朱妤作為一個現役學渣，站在學霸身邊，忽然有了底氣，他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着沙發上的幾個人：

“你，還有你——”他指着自己兩個跟班，道：

“你們的成績在班上是第幾名？”

兩人互看了一眼：

池青青：“第52名。”

鄭星琦：“第53名。”

朱妤面無表情：“說簡單點。”

池青青：“倒數第三名

鄭星琦：“倒數第二名。”

朱妤心中驀地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小聲道：“那倒數第一名該不會是……”

幾個人面面相覷，就是最無腦的鄭星琦也不敢說話。

朱妤：懂了。

葉季姝站起來說：“你問這個是想做什麼呢？”

她看着朱妤身旁的路奚，其實隱約有了一個猜測，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罷了。

朱妤無情打碎了她的祈禱：

“我決定——以後，讓路奚來給我們補課，不過，他主要是給我補課，不會一一給你們解惑，你們最好自己心裏有點數，不要逼得我動手。”

兩個人在他凌冽的目光下，連連點頭，這一刻他們對於生命的珍愛甚至超過了補課的恐懼。

朱妤滿意地轉過臉道：“多加他們兩個可不可以？你就讓他們旁聽好了，他們兩個的成績我來負責！”

路奚低垂着眼眸，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彷彿一切都與他的意願無關。

“那這樣的話——”葉季姝目光柔和，溫柔地說：

“我也參加學習小組。”

“你的成績不是很好么？”

朱妤記得，葉季姝在畢業的時候，終於向路奚表白並且道歉，說這些年迫於“朱妤”的權勢不能出手相救，還做了很多對不起他的事。後來同學會他們見了一面，那時候葉季姝已經考上了理想大學，還交到了男朋友。

“啊我知道了——”朱妤轉念一想，覺得她自告奮勇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肯定是放心不下青青和鄭星琦吧，那你也加入吧，青青，鄭星琦，你們兩個不要辜負了季姝的一片好心，以後都要好好學習啊。”

“不是，我……”

葉季姝才急急地張開嘴唇，又慌忙合上了，池青青一下撲到她身上，感動得嗚嗚哭泣，葉季姝一邊安慰着她，一邊眉頭不由自主地蹙着，咬着唇暗暗地看向朱妤身邊的男生。

路奚沒有理會他們的表演，只是道：

“我今晚有競賽輔導，不過……”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我要先測試一下你的水平。”

“好啊好啊。”

半個小時后：

朱妤怯怯地看着拿着作業本看的少年，神色宛若一個逃課打架的學生正好遇到路見不平的班主任老師。路奚一目十行，半分鐘后，他將本子蓋在了桌上。

朱妤只覺得他輕輕的一個動作就像是千斤巨石，重重地落在他的心頭。

他臉頰微微紅了，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樣？”

路奚張了張嘴唇，又很快合上了，他平靜說道：

“明天我把高一的課本拿給你吧。”

“謝謝哦。”朱妤看他一臉對自己不抱希望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狡辯道：

“我真的很聰明的，我只是高一基礎忘掉了，只要讓我想起來，我很快就會做題的。”

真的！

路奚看着她依舊充滿自信的臉龐，欲言又止。最終他站起身：

“快響鈴了，我回去了。”

“哦，那我不送你了。”

等到路奚走出房間，下了樓梯，朱妤才猛地轉回大廳，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喂，宋叔叔么？是我，朱妤，你能幫我拿一套高一的教科書么？可以啊？那謝謝哦，你給我拿到我們教室門口就好。”

鄭星琦不解道：“老大，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朱妤手指甩開幾根蹭到臉頰的頭髮，高傲地說：

“我要偷偷地學習，然後驚艷路奚！”

鄭星琦啪啪啪地鼓起掌來：“不愧是老大，好有想法！”

朱妤：“哼。”

他一定會讓路奚對他刮目相看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不盡如人意，第一節自修課開始沒一會，就有人把高一的課本送到了朱妤手上。因為朱妤專心致志看書的景象太過奇特，縱使眾人不敢打擾她，跟朱妤的跟班說幾句話還是沒有心理壓力的。

“喂，青青。”池青青的同桌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口，問：

“朱妤在幹什麼啊？”

池青青左右看了兩眼，湊到同桌耳邊，用講女生間小秘密的語氣說：“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講哦。”

聽到這句話，同桌瞬間興奮起來了，她連連點頭：“肯定肯定。”

池青青：“我們老大說，要偷偷驚艷路奚，所以她在偷偷學習高一課本，準備讓路奚大吃一驚！”

同桌：“哇哦！”好羅曼蒂克好有小說氛圍啊！

兩個人講什麼秘密的模樣讓旁邊圍觀的女生也心痒痒的，正好那頭鄭星琦大搖大擺地走到朱妤面前，放下一瓶核桃酸奶道：

“老大，你看書辛苦了，聽說核桃可以補腦，你多喝一點吧！”

“朱妤在看書？”

“真的是在看書，沒有在看什麼時尚雜誌或者小綠書么？”

“我剛剛走過的時候看到了，上面是數學公式，不過好像是高一的課本。”

“她看高一的課本幹嘛？”

教室里頓時議論紛紛，每個小團體都竊竊私語，害怕當事人聽到。

“……”

“我知道我知道！”

……

兩節課後，路奚從競賽補習班回到教室，一進教室門，他就受到了莫大的關注。

整個教室驀地一靜，然後微小的聲音如潮水般擴散開，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興奮神色，神采奕奕彷彿過了今晚就能有一周的假期。

路奚心頭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這種奇異的景象，可能與他有關。

他正要踏進教室，走廊上有個同學揮舞着雙手衝進隔壁二班教室，一邊跑一邊口中大喊着：

“號外號外！最新消息，朱大小姐的家人已經接受路奚了，只要兩人能考上好的大學就同意他入家門，證據就是現在朱妤已經在看高一課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