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邪神9

第48章 邪神9

“……你這樣不會被抓走么?”

“唉,還在乎這些,名譽乃身外之物,再說我這個也不是造謠啊,我是迷信。”

“……”

楚昔西為了減少去看錶演的人數,她居然找了個東方的玄學大師來看風水。

楚昔西家境優渥,楚媽媽很信這種東西,家長的人脈不可輕視,所以楚昔西很快就找到這大師的聯繫方式,她對李誠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為了製造一點恐慌,影響人們去看錶演的積極性,只能寄希望於這種你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的東西上。

最離譜在於,大師約楚昔西來他的家宅見面,楚昔剛進宅子,大師已經整裝完備,對着楚昔西說:“出發吧。”

兩人一同去劇場,大師拿着神秘的東方羅盤,念念有詞,最後給劇場四周貼上了符紙。

看起來確實蠻扯淡的……

楚昔西把這件事一番添油加醋發到了網上,大師本人百萬粉絲,轉手就轉發了楚昔西的玄學討論,對於s市這小型城市,必然能帶起一定的輿論影響。

論壇和本地熱搜立刻被“劇場風水不好”“知名大師預言劇場有邪祟出沒”“劇場已被大師貼滿符咒”衝上熱度。

邪神教團能發展起來,歸功於此地教派極多,人人自由平等。

大師的東方神秘學也含括在內。

既然要尊重所有教派,那就不能否認大師的神秘東方信仰吧?

邪神信徒仗着自己的信仰會被別人當做無稽之談,即便有人質疑和舉報,也沒有官方會相信這種荒誕的舉報。

楚昔西很機智,並沒有把邪神的資料公之於眾,她知道這事沒有用肉眼看到,不可能有人信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的夸夸其談。

所以楚昔西乾脆請來另一種信徒廣布的東方神秘學,大家都荒誕,甚至東方神秘學的影響力是光明正大的,這下被動局面來到李誠這邊,李誠要是舉報大師,給大師發個律師函,大家會覺得他小題大做,而且無形中還給了這件事更大的熱度。

官方更加不會下場,理由正如邪神信徒沾沾自喜的,官方不會理會這種不科學的東西,也並不會針對任何一種信仰。

李誠現在陷入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無論怎麼樣,影響已經達成了。

牧哲和白藺覺得自己完全低估了這個味道古怪、還有點發育不良的omega女孩,她一出手,全是大新聞。

首先唐蘇被她無意弄出個幾十萬粉網紅賬號——現在已經八十萬粉,唐蘇這種不可名狀之物,恐怕有希望追上東方神秘玄學大師……

其次找出一大堆詳實的邪神資料,連唐蘇的神秘身份也被她扒出一點小小的眉目。

最後就是現在的“風水事件”。

這可只是一個還沒畢業的中學學生,居然能成功對李誠這種名利場裏打滾的老油條造成影響。

就算有運氣使然,但是這種行動力,很多成年人也望塵莫及。

白藺吐槽道:“所以這算是用東方玄學打敗不可名狀的邪神么?”

“不能說是打敗,只能說是造成影響,邪神可以有,大仙就不可以有么。”

啊這……

“唉,我想只有唐蘇才能真的終結這件事。”

“你覺得唐蘇知道這個邪神么?”

“不清楚,唐蘇喜歡問很多和我們相關的問題,但是我問他的事,他從來不跟我說實話。”

“比如?”

“比如我問過他很多次身上的水到底怎麼回事,他解釋是汗,很明顯這東西根本就不是汗啊。”

三個人不約而同想到那則鮫人吃霸王餐的新聞,鮫人吃完跑路,在飯店的桌椅上遺留下了很多不明的透明水漬。

在這些新聞描述里,這隻同時出現在各地的鮫人,身上的特點跟唐蘇非常吻合——鱗片,有甜味的水液。

這顆星球有多大概率會出現很多個和唐蘇一模一樣的怪物?

謎題還是很多,不過,暫時得把注意力集中在當下的事上。

三個人一起抬頭看着唐蘇房間的窗戶。

……沒錯,三個人翻了唐蘇家的圍牆,就站在唐蘇宅子下面。

楚昔西記得唐蘇的抽屜里有一些過去在孤兒院的文件,楚昔西覺得這些資料會對解開唐蘇的身世有幫助。

白藺這麼強道德感,可一想到能進唐蘇的房間,他渾身發癢,一個不注意,人都翻進來了。

他扭頭看牧哲的表情,也是一臉無比嚮往。

嘴上說不情願,原來都香瘋了。

楚昔西眯眼瞅着兩個alpha,希望是她的錯覺,怎麼這兩個大名鼎鼎禁慾校草,眼神為什麼看起來快饞死了?

“現在唐蘇父母也在劇院,他們會不會有事?”

楚昔西有嘗試過提醒唐蘇不要去劇場,但是唐蘇沒答應,他似乎對劇場表演有些不可撼動的想法,唐蘇要去,他父母不可能不陪着他。

“不知道,我覺得唐蘇不會讓他們有事,不管唐蘇是什麼,他很愛他的父母。”

“行。”

廢話不多說,兩個alpha互幫互助,很快就翻上唐蘇的陽台,楚昔西在樓底下給他們放風。

……三個從來沒做過出格之事的少男少女,都有一種要被逮捕入獄的感覺。

互幫互助難免有肢體接觸,白藺和牧哲快噁心死了,並排走時距離分得更開,正如楚昔西所說的,唐蘇果然粗心大意,又沒關陽台的玻璃門。

輕輕扭開門把手。

兩個alpha看着唐蘇的卧室,撲面而來的香甜、潮濕、氤氳,白藺和牧哲精神瞬間飄然離開身體,在唐蘇甜蜜的卧室里逡巡……

楚昔西大聲呵斥:“我去,愣住了還行?別犯花痴了,快進去拿東西!!”

alpha們才哆嗦了一下,靈魂回體,唐蘇的卧室有種不正常的陰涼感,到處都是潮濕的,孟煙為了黴菌問題廢了很多腦筋,唐松在唐蘇屋子裏易生鏽發霉的物件上都塗抹了大量的防霉塗料。

即便這樣陰冷的環境,兩個alpha還沒呆夠二十秒,身上已經變得無比燥熱,臉頰都是臊紅的,眼神遊移。

總感覺心不在焉。

就是碰唐蘇的衣櫃,掌心都會躥火。

床就更不得了了。

白藺和牧哲誰都不敢靠近唐蘇的床,上面唐蘇的甜味非常濃郁——孟煙每天在這給唐蘇擦身子,自然是被腌入味了。

他倆突然覺得楚昔西是故意讓他倆搭伴的,情敵面對面,誰都不好意思丟人,比如躺在唐蘇的床上幻想自己已經跟唐蘇是老夫老妻,比如把頭埋進唐蘇衣櫃裏的衣物像條犬類一樣嗅啊嗅……

白藺和牧哲緊閉着嘴,意外達成了某種詭異的默契,用楚昔西給的鑰匙打開唐蘇的抽屜,拿上資料,立即走人。

*

“?”

除了唐蘇的孤兒院資料,楚昔西還被塞來一大一小兩個日記本。

白藺和牧哲異口同聲,指責對方:“他拿的。”

楚昔西不說話了,很明擺,兩個alpha發現唐蘇的日記,沒忍住,一不留神,一沒注意,啊,順了出來。

這種事很好理解,對於迷戀的人,越私隱的東西就越無法抗拒,牧哲和白藺當時同時盯着唐蘇拴着粉紅色蝴蝶結的日記本,沒有任何預兆突然就伸手搶了。

像兩個賊一樣很寶貝,特別寶貝地揣着。

幸虧有兩本,不然恐怕要在唐蘇的卧室弱智地大打出手。

“你們沒看吧?”

牧哲和白藺擰開臉:“沒看。”

牛逼轟轟的。

楚昔西挑起眉,她尋思兩個情敵,白藺和牧哲還是很傲氣的個性,估計不會當著對方的面干出翻唐蘇日記本的事。

楚昔西開始掂量自己跟唐蘇的關係,有一種友誼,是雖然未經同意,但是知道你會允許。

楚昔西跟兩個alpha找了個咖啡館,一對男模似的俊美少年,實在惹眼,楚昔西不自在地躲開別人注視的眼光,吐槽着:“你倆如果做海盜,應該第二天就被緝拿歸案,長太帥了,唐蘇真會挑,三個帥哥全是他的。”

牧哲冷笑:“可惜不要我。”

白藺被他這話逗笑了,不過,額,是一種苦中作樂。

楚昔西小心翼翼地拆開栓起日記本的蝴蝶結絲帶,第一本日記翻開頁,兩個alpha控制不住,斜着眼瞅,他們知道自己跟唐蘇沒有熟到這種程度,不可以看,但是……大腦控制不住身體的自然反應,這也是沒辦法的。

唐蘇寫的字很大,字體又很幼稚,所以牧哲和白藺隔着很遠的距離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

“……”

“……”

只見第一頁,唐蘇用佔滿半頁的巨大字體寫着:

【今天想喝奶茶】

第二頁:

【今天想喝奶茶】

第三頁也是。

第十頁多了一個字:

【今天也想喝奶茶】

楚昔西揉了揉眉心,絕了,唐蘇以前還請她幫忙寫日記來着,因為孟煙說每一天都有記錄的意義,非要唐蘇跟她一起養成記日記的好習慣。

唐蘇被楚昔西怒斥:

“作業幫你寫,日記也要我幫你寫嗎?!!”

唐蘇只好老老實實自己寫了。

楚昔西又快速翻了一遍,裏面倏然掉出一張紙。

展開來,足有A4大小,看起來是一張日程表。

有點不對勁。

楚昔西臉色一變,她作為唐蘇的死黨,本能就會給唐蘇打掩護,連忙把A4紙折好,趕緊藏起來。

敏銳的alpha立即察覺到她的小動作。

“你在藏什麼?”

“沒什麼,該看第二本日記了。”

白藺已經展開這張A4紙,牧哲也湊過去看。

楚昔西驚呆了:“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兩A才看了這張紙一眼,鼻子要氣歪了!!

【今天要和牧哲約會,他身上是梔子味的薄荷,很不錯!】

【ps:不要記錯人了,上一次跟xx跑了,遺憾】

【蕪湖!周五啦!白藺也超級好聞,橙子味的薄荷!!】

【ps:這個字念lin藺,不是闕,不是闌,不是閏,也不是茴】

……

認字就認一邊啊。

連一邊都沒有吧?

白藺心想:好的很,剛認識唐蘇那會,天天跟在屁股後面,看起來對他很上心一樣,原來連名字都沒記住!

楚昔西訕笑着:“……其實吧,他只是開玩笑呢?在紙上寫着玩?”

白藺和牧哲同時起身。

“走了。”

*

兩個alpha在咖啡館門前分道揚鑣,結果在清吧的吧枱前又撞上了。

“……”

“……”

只好坐下來,心裏揣着小渣男唐蘇,借酒消愁……

雖然唐蘇這麼渣,這麼海王,可是還是喜歡。

不得了的喜歡。

要命。

言亦如到底踩了坨什麼天賦異稟的狗屎,竟然走了這樣的大運?

*

楚昔西輕輕翻開第二本日記。

上面字跡跟唐蘇大大咧咧的幼稚園字體截然不同,着筆很輕,字跡娟秀。

【再也無法孕育孩子了,我和唐松都很難過,等心情緩過來,去了解領養的事吧,我們不會為這件事分開的,解決辦法還有很多】

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孟煙記下第二篇日記:

【孤兒院有個特別漂亮的小孩,好像在受人欺負,雖然負責人在我們面前表現得很關愛他,但我能看出來,這都是偽裝出來的】

日記篇幅增多,孟煙心生動搖了,在猶豫要不要領養唐蘇,唐蘇那時的性格很孤僻,而且院方閃爍其詞地告訴她,唐蘇有某種很奇怪的皮膚病。

唐蘇這麼漂亮,但是將近十歲都沒人領養,因為沒人想要有病的。

【我不是什麼無私的人,給唐蘇花多少錢倒無所謂,主要得抽出大量時間陪他,真的能對他負起責任嗎?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毛病】

【今天又去看唐蘇了,在孤兒院被孤立倒是小問題,我發現有些alpha經常在孤兒院門口徘徊,估計是被唐蘇身上的味道吸引過來的,不能再拖了,這樣下去他肯定會出意外,必須得快點下定決心了】

接下來是孟煙領養唐蘇后寫的日記,明顯比她流產無法生育的時日健談得多,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記錄,無非是唐蘇脾氣古怪,不說話,還老跟他們玩失蹤。

照顧唐蘇,確實要比其他小孩耗費更大的心力。

【他學會叫爸爸和媽媽了,我們做出的努力確實沒有白費!】

在後面,日記的內容越來越輕快,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趣事。

【這麼愛喝奶茶,不知道他這種類似鮫人的體質,會不會得脂肪肝啊?】

緊接在孟煙娟秀的字跡旁邊,有一條唐蘇幼稚園字體的評語:

【媽,我可能沒有肝】

孟煙在後面打了六個點。

所以時間線很明了,唐蘇之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被無法生育的孟煙和唐松收養,唐蘇身上有些詭異的特徵,而且對alpha的吸引力很不正常,所以孟煙和唐松為了保證唐蘇的平安,直接舉家搬到s市這個不起眼的小城市,撫養唐蘇長大至今。

楚昔西合上日記本,如果唐蘇一直生活在孤兒院,後來又被唐松和孟煙領養,那些出現在別的地方的“鮫人”,怎麼可能會是他?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楚昔西不知道現在正在進行中的劇場表演到底在演些什麼東西,那些觀眾是否安然無恙?

她跳下咖啡店的座椅,推開門,帶着兩個日記本匆匆往劇院趕去,不管劇院裏正在發生什麼,她要把日記本親手交到唐蘇手上。

*

唐蘇受到李誠邀請,他從右側台階拾級而上,慢慢走到聚光燈之下。

舞台被聚光燈烤炙着,溫度奇高,尋常人上台只會冒汗,但是唐蘇走上來時,舞台之上開始結起一層薄薄的冰霜,在四面八方的縫隙之中,詭異的藻類植物更是瘋狂蔓延,這個才翻新過的劇場很快就從裏到外被污染了,看起來比翻修之前還要狼藉。

就像一個魔窟。

觀眾根本沒有任何互動的動作,沒有掌聲,也沒有人說話。

因為每個人都瞪着眼,直勾勾看着舞台之上的全息投影。

他們大多數人是為了看人魚才買票的,但現在,所有人都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巨型透明水箱佇立在舞台中央,內里的人魚泡在水裏,樣子就像飄浮在空氣中。

李誠確實有一條貨真價實的人魚!

觀眾被全息投影里的東西桎梏精神,他們面色蒼白,精神好像承受着某種巨大的恐懼。

唐蘇只是看着水箱裏的人魚,這條人魚跟他有很大差別,它生着魚尾,尾鰭碩大而舒展,可以預見它原本的樣子極其驚艷。

現在這條人魚尾鰭上的鱗片已經全部翻捲起來,零零散散,破碎不堪,一些模糊的組織從鱗片之下的血肉里飄散出來,掛在人魚身上,就像一些破破爛爛的織物碎屑。

光滑舒展的尾鰭穿滿了孔洞,人魚上半身也不容樂觀,皮膚上極多傷痕,眼睛無神,不過看起來並沒有人類的智慧,它眼裏還帶着愚昧的動物性。

它的臉長得跟唐蘇一模一樣。

這就是不同的命運之下給出的截然不同的結果,它被輾轉倒賣,而唐蘇得到一對養父母,在學校雖然受到排擠,但也不妨礙他交到楚昔西這樣的朋友,被這些人耳濡目染着,唐蘇成了一個有着獨立人格、脾氣偶爾古怪、對周圍飽含善意的人。

唐蘇將手指按在濕冷的水箱玻璃表面,裏面的人魚也伸出手,和他的手指相疊,掌心相印,它是一條被人類慾望養出來的東西,如人類所想,它長出他們喜歡的尾鰭,也並沒有智慧,只是一條乖乖呆在水箱裏,等着被出價更高的買主買走的商品。

它被第一條漁民逮住的時候就沒離開過水箱,幾度轉手,幾度抬價,到了馬戲團老闆手裏,其在黑市裡拍賣的價格已經不菲。

李誠更是花費了一個普通人難以接受的天價才把人魚搞到手。

諷刺的是,人魚價格越拍越高,可是肉眼去看,它的價值是往低走的,到李誠這裏,這條人魚連一片完好的鱗片都沒有了。

這是“唐蘇”上岸以來最黑暗的一條命運線,和唐蘇活潑健康的模樣截然相反,人魚不止是身體狀況極差,被一些惡臭的思想熏陶着,它甚至從來沒有開智過。

唐蘇突然“抓住”人魚的手腕,這樣一把將它從水箱中“拉”出來,水聲晃蕩,水箱安然無恙,可是人魚已經躺在地面之上,它的上半身被唐蘇抱着,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着實詭異。

唐蘇慢慢想起很多東西。

他想起這些上岸的自己所經歷過的不同命運,他最幸運的一個,其中也有比這條人魚更慘的,可能沒三兩天就被當成怪物射殺了。

其實肉.體死亡在唐蘇眼裏看來,就和呼吸一樣平常,不會讓他有任何感覺。

李誠站在唐蘇身邊,微笑道:“這一條人魚是給你的獻禮,我們還抓到了其他的,就差你一個。”

“你確定只差我一個嗎?”

“我們的祭司得到過神明預言,一共會有十條這樣的‘鮫人’留在岸上,我們已經抓到了九條。”

“好吧,所以你抓齊想幹什麼?”

李誠的眼睛裏迸射出濃重的貪婪情緒,無比興奮道:“湊齊十個,你才會成為完全體吧?”

那隻本地的邪神一直妄想跟他孕育子嗣,那麼它驅使自己的信徒湊齊他,無非是想得到一個真正的怪物唐蘇,沉睡在深海里的不可名狀的怪物唐蘇。

唐蘇在接觸人類之前和懷裏抱着的人魚沒什麼差別,沒有自我意識,愚昧,混沌,如果以這樣的形態每天被這些信徒耳濡目染,有很大可能已經被潛移默化,完全接受了和腐爛之蠕誕生子嗣的觀念。

在李誠的認知中,只要九個唐蘇都是愚昧混沌的,那麼即便現在這個唐蘇擁有自我意識,他的意識也會被其他九個淹沒。

李誠的志在必得就擺在臉上,他們的信仰贏定了。

唐蘇放開這個飽受折磨的自己,站起身來,看着李誠:

“如果我告訴你,你湊齊十個也沒什麼用呢?”

李誠冷笑道:“那剩下的九個鮫人是什麼?它們長得跟你一模一樣,正和預言相符,你被那對夫妻藏得很嚴實,我們直到今年才找到你,不過,就他們很會藏也沒什麼用。”

“這樣的劇場表演還有四場,電影更是會全面上映,無數人將成為信徒,而你則會被其他九個愚昧的意識吞沒,成為神明的生育機器。”

唐蘇沒有展露出一點慌亂的樣子,好奇道:“你們信仰這隻怪物,到底為了什麼?”

“它可以帶來大量財富,這一點沒人拒絕得了吧?現在它的觸鬚已經扎在我們腦子裏,我們就是它的工蜂。”

“你會後悔嗎?”

“後悔?為什麼後悔?不瞞你說,這場秀是秀給你看的,你覺得滿意嗎?”

唐蘇盯了李誠半天,緩緩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覺得九加一就會等於十,和外星怪物相處,應該把適用於地球的規律抹除,如果我告訴你,剩餘的九個因為遭遇了錯的人,經歷了錯的事,只是一些失敗的試驗品呢?如果我告訴你,我才是被層層篩選出的,汲取了人類智慧的最終完全體呢?你們製藥的時候會做動物實驗,那麼我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李誠聽着唐蘇這些字句,他勢在必得的表情開始改變,一些冷汗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我不怕死亡,也對疼痛無感,來陸地上只是當旁觀者而已,如果非要說我被什麼東西改變的話,那也跟你們這些信徒沒關。”

唐蘇轉過身,看着台下觀眾席上的孟煙和唐松,他們也受到全息投影上這些瘋狂影像的影響,已經失去意識,滿臉只有驚恐。

唐蘇看着他的父母,喃喃自語着:“如果神明是不朽的,全知全能的,為何無法像塵埃般的人類一樣,擁有將美好具象化的能力呢?我的父母給了我太多美好的東西,他們兩個人對我造成的影響,遠遠大過你們所有的人。”

唐蘇眼睛慢慢地移回到李誠臉上,他故意戲劇性地停頓了幾秒:“其實,我已經把你的神明吃掉了。”

李誠退了五六步,臉色變得和觀眾一樣。

唐蘇撂下這句話,一下子成了一股藍綠色的璀璨洪流,呼嘯着衝出劇院,這迅風刮醒了所有陷入幻覺和恐懼的觀眾。

這洪流一下掀翻正要溜進劇場的楚昔西,眼看楚昔西要狠摔一下,但在落地之前,她的身體被一股冰涼的水汽卷了起來,穩穩落在地面。

楚昔西扭頭去看,這洪流已經衝上天際,旋即天雷轟炸,把雲層炸得稀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s市成了霧蒙蒙的水城。

那股惡臭味被稀釋,空氣里全部都是甜滋滋的,潮濕的味道。

楚昔西匆匆拾起被撞掉在地上的兩本日記,這雨來的太急了,沒人記得帶傘,怕雨水弄壞本子,她乾脆全都揣進外套里藏着。

那股流星般的藍綠色洪流,它正向言亦如屋子的方向飛馳。

楚昔西小聲遲疑道:“唐蘇?”

*

言亦如聽到門發出嗡嗡嗡的動靜,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有“人”敲門,這聲音實在不像長手的生物能發出來的,更像是迅疾的氣流在轟擊門板,屋外恰好大雨傾盆,言亦如以為是風。

不過這聲音持續不停,而且一直保持一樣的頻率,一樣的響度,不是風能刮出來的。

言亦如虛弱地走到門前,他打開門,心臟差點被嚇到復活,企圖在胸腔里狂跳。

他該怎麼形容他門口站着的這個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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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酗誰的信息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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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邪神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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