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脫胎換骨
在陸竹睡着后的第三天,木蕊心想來找他聊天,才發現他陷入沉睡無法喚醒。木蕊心有點驚慌,立即叫來了徐介。
徐介趕來后查看了陸竹的身體,卻發現除了叫不醒外,沒有任何異常。他一直知道陸竹有這個潛在的病,而陸竹養父母之所以讓陸竹來景門也是為了治療這個病。只是這兩個月來,他初入景門,要學習各種功法和規矩,還有師門任務,他的師父錢楓對他也非常嚴厲,所以一直沒時間來看陸竹,處理這件事。沒想到陸竹突然就病發了。
徐介先是叫來了內門精通醫術的弟子,檢查后無果。又請來了醫術更加高超,見識更加廣博的魏長老,依然是查不出毛病。唯一的結論便是陸竹睡著了。
魏長老摸着鬍子,思索道:“沒有任何腦部受傷,沒有任何術法的痕迹,也沒有魂魄殘缺的痕迹,但卻長睡不醒,這樣的癥狀就很奇怪了。老夫學醫數百年,也沒見過那麼奇怪的病。”
徐介說:“他在家鄉的時候就有這病症了,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陷入沉睡,大概會睡個半月左右醒來。”
魏長老猜測道:“這孩子的體質可能比較特殊,先不說他這病症,就他體內五條經脈全是假閉合,沒有一條開的,我活了幾百年了,就沒見過。我見過一兩條假閉合的,但凡有三條假閉合的,就肯定有一條是開脈的。”
徐介皺眉問:“那麼說,師叔也沒辦法了?”
魏長老搖頭:“暫時沒有頭緒,我回去查查典籍,問問同道好友吧,看有沒有線索。”
徐介說:“有勞了。”
送走了魏長老,房間裏剩下的徐介、木蕊心、紅婧三人一籌莫展。
徐介說:“這半個月需要有人照顧陸竹了,但我師命在身,恐怕會出去些時日。你們誰有空能照顧一下嗎?”
木蕊心道:“我來吧,我師父她對我管得比較少,比較自由。”
徐介便把一瓶丹藥遞給木蕊心,說道:“這個是飽食丸,吃一粒可以三日不餓,你這段時間有空的話給陸竹吃下。”
“好。”木蕊心小心地接過收起。
徐介笑道:“放心吧,吃這飽食丸不需要你把屎把尿,你三天來一次就可以了。”
木蕊心羞紅了臉,道:“誰會給他把屎把尿啊……”
徐介大笑,囑咐了一下如果陸竹醒后便通知他,然後坐着他那散發著味道的門板飛走了。
木蕊心看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陸竹,說:“就這樣扔他一個人在這裏也不太好吧。”
紅婧道:“這是景門內部,還是很安全的。”
木蕊心猶豫道:“可是……”
紅婧笑道:“小木,你是不是對陸竹有什麼想法啊?”
木蕊心連忙否認道:“什麼想法?沒有啊,就是朋友之間的擔心。”
“你看,臉都紅了,還說沒什麼想法。”
木蕊心有些生氣的樣子說:“別胡說,再這樣說我不理你了。”
紅婧見木蕊心有些急了,笑了笑,也就沒有再捉弄。
當夜,怎麼都不放心的木蕊心在這守了一夜,紅婧也陪了一夜。紅婧本人並不關心陸竹,畢竟在秘藏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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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陸竹還拿走了她身上的寶物和丹藥,雖然後來還給了她。她對木蕊心還是比較有好感的。至於對徐介,徐介內門弟子的身份,輩分都是值得她交好的。而陸竹和徐介關係密切,所以她才願意花時間在陸竹身上,想藉此與徐介走近一點。她是出身城主府的郡主,自小耳濡目染就比較注重關係網的培養。
之後的日子,木蕊心每天都會來看一次陸竹,確認陸竹的情況。但陸竹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安安靜靜地躺着睡覺。半個月後,她覺得陸竹快醒來了,心裏還有些期待,但等待落空了。等到一個多月的時候,她有點心慌了,叫來了徐介。
徐介再次找來了魏長老,但得到的只有搖頭。魏長老稱自己翻遍了門派書籍,問遍了朋友,甚至問到了上宗擎天宗的醫道高手,但卻沒有得到一點頭緒。
眾人無奈,只能繼續照顧下去,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從樂觀一點的角度來看,陸竹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一直睡着。既然之前也會自己醒來,可能這次也不過是睡得久一點而已。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兩個月,眾人也開始習慣陸竹的沉睡了。忙碌的徐介也只會隔很長一段時間去看一次,紅婧間隔的時間更長,而且主要是為了去看木蕊心。只有木蕊心,天天孜孜不倦地跑去看陸竹,確定陸竹還在呼吸。有次她抱怨徐介隔很久才來一次,徐介笑道:“都有你天天來看了,我又何必天天來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任誰,都看出了木蕊心對陸竹的心思。她的師門也責怪她沒有用功修鍊。有一次,紅婧還很隱晦的和她討論過他們是否合適,指出陸竹是雜役弟子,沒有修鍊天賦,未來境界低,壽元不足,作為伴侶會死得比較早。但對木蕊心都沒什麼用,木蕊心依舊每天都會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並不會因為某人的忙碌,某人的等待,某人的沉睡而放慢一點點。從陸竹進入景門的盛夏,等待中變成了秋實,沉默中踏過了冬雪,希望中迎來了春季,最終又再次回到夏天。
陸竹這不經意的一個午睡,便是睡了整整一年。事實上,這一年內,陸竹也不是完全一聲不響地躺那,偶爾在沒人時候,他會發出痛苦的聲音,就好像在經歷非人的折磨一般,彷彿有萬千螞蟲在啃咬着他的身體,在他的身體血肉內開挖一條條通衢。他會疼得滿地打滾,叫得撕心裂肺,但從來沒有人發現他的痛苦,只要有人在附近,他的癥狀就不會發作。木蕊心會發現他有時睡在地上,也只當他睡相不好,喜歡滾來滾去。可是事實上是他的身體在經歷着脫胎換骨的變化,本來假閉合的經脈被一條條地疏通,甚至,原來八歲之後不可能再藉助外力打通的閉合經脈也被打通了!
這一天,當木蕊心和往常一樣來給陸竹餵飽食丸后,坐在床邊想心事。因為她花了很多時間來看陸竹這樣一個雜役弟子,所以修鍊進度緩慢,已經嚴重引起了她師父的不滿。她的師父對她說:“你好歹找一個外門弟子天天去關心啊!”但她卻小聲嘀咕說:“可他只是個雜役弟子啊,要不師父你收他做外門弟子?”氣得她師父把杯子都摔了。
在木蕊心嘆了口氣,思考要怎麼辦才好時,她看見陸竹的嘴唇動了一下。她趕緊揉了揉眼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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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看錯了。但陸竹的嘴唇的確在動,甚至在發出微微聲響。她激動地叫了起來,把耳朵貼了上去,聽到陸竹要水喝。她趕緊去舀了一瓢水,小心地倒進陸竹嘴裏。
只是憑本能說話的陸竹不會吞咽,水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然後嗆得他猛地咳嗽起來,接着便被嗆醒,睜開眼睛看着正給自己喂水的木蕊心抱怨道:“你想嗆死我啊?”
木蕊心興奮地說:“陸竹,你終於醒了!”
陸竹迷糊道:“我睡了很久了嗎?我好像真的睡了好久了。“說著他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都沒什麼力氣。起身到一半又倒了下去。
木蕊心把陸竹按住說:“慢慢來,你已經躺了一年了,身體應該還沒恢復。”
陸竹震驚了:“什麼!我睡了一年了?”
木蕊心點頭,流出了喜悅的眼淚,她守了一年,到底是等到了陸竹醒來:“你先躺一下,我通知徐介大哥。”
陸竹有些震驚,感覺自己的身體的確如生鏽了一般。自己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天在森林感受天地靈氣成功后,回來吃了雞喝了酒,然後午睡的時候。
木蕊心拿出一個玉符,用靈力將其激活。與此同時,徐介手上的玉符也出現了反應,這是他給木蕊心的,在一定距離內能互相感應,作為信號之用。一年來,這玉符都沒有反應,突然的亮起讓徐介不得不重視。他立刻拿出了他那有味道的門板,跳了上去,御器飛行,沒過多久,便到達了陸竹住處。推門而進,見到醒着的陸竹又驚又喜,終於鬆了口氣。陸竹當初是他帶進宗門的,當時還信誓旦旦,如果就此一睡不醒,他都不知道如何向陸竹養父母交待。
陸竹問:“徐大哥,我怎麼會一睡一年?以前發病的時候,頂多也就睡半個月一個月的。”
徐介道:“我不知道啊,我叫了內門長老給你檢查過身體了,他也看不出問題。他還叫來了一些其他醫術高明的人,甚至還問到了上宗擎天宗,也沒有答案。”
陸竹又震驚,又無奈,苦笑道:“居然問到了上宗都沒有問到答案。看來我這病是沒法治了,下次不會又一睡一年吧。那我餘生就沒多少日子可以過了。”
徐介說:“把手伸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脈象。”
陸竹抬起了手,讓徐介把手指搭在了脈上。”然後他便看到了除介非常精彩的表情變化。先是皺眉疑惑,然後閉眼再細查,接着又極度震驚,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陸竹,然後又換了只手,最後直接拿手按在了陸竹丹田上探查。十息之後,他又用嚴肅而震驚的表情,彷彿在看着神魔一般,盯着陸竹許久不發言。
陸竹和木蕊心被徐介的反應嚇了一跳。
陸竹問道:“徐大哥,我身體怎麼了?難道說沒救了?”
徐介搖了搖頭,讓木蕊心也去探查一下陸竹的身體。木蕊心如青蔥般白皙的細手指搭在陸竹的手腕處,閉眼探查了一下,然後也如同徐介一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陸竹。
陸竹更加疑惑了,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徐介鄭重道:“你體內八大經脈全部被打通了!你現在是資質最一流的修鍊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