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平浪靜的明天

你相信天使的存在嗎？

雖然他早已和歷史一起沉寂。

......

“天使帶領城市的人們戰勝了惡魔，又讓城市的居民擺脫了漫無天日的勞役，可以自由而有尊嚴的活着。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裏，正如沒人知道他歸於何處，只有那座紀念碑矗立在城市中央，俯瞰風景。”歷史老師推了一下眼鏡，掃視了一下班級，突然發現了一個藍發的學生正在舉手示意。“鎧，你有什麼問題？”藍發的少年緩緩站起來，“老師，關於這段歷史，天使在之後和平的歲月中卻反常地攻擊了......””今天的歷史課到此為止，大家下課！“”......"同學們紛紛收拾起了書包，討論着午飯吃什麼。只有鎧靜靜的站在位子上，一臉無神地盯着窗外。

窗外是幾棵長的毫無新意的樹，隨着風漫無目的地搖晃。再向後是一個小土坡，小涼亭安置在小土坡一個很隨機的地方。再往上是湛藍的天空，真是藍的一塌糊塗啊，真讓人莫名想起里爾克的《秋日》裏的一段話：誰這時沒有房屋就不必建築，誰這時孤獨，就永遠孤獨......

“鎧，下次別在課上問這種問題了，課下也不許，總之認認真真學習歷史課，能考完試就好。”

“好的。”

其實，鎧也並沒有那麼想知道，因為對他來說沒什麼是特別有意義的，活着只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死去，僅此而已。只不過偶爾會突然對過去的歷史感一點興趣，因為可以在幾個字，幾句話，就走完了其它人的一生。所以歷史老師沒有回答，也並不是很失落。

放學回家，路上有很多的礦場。工人們終日勞作，將地下的礦石與寶藏發掘，輸向城市，輸向異國，輸向機器的心臟。有時候，鎧會有一種很強的割裂感，他的一段上學路，經過多個礦場，最後直達城市中央，這一路上的風景，彷彿從史前文明一直走到了賽博朋克的世界。這一邊，是荒廢的工廠，汗流浹背的工人，黝黑的礦石；那裏，是繁華的商業街，炫目的光影，西裝革履的精英。他們本屬於兩個世界，卻又被金錢強行地貫穿到了一起。

“哥，你回來啦。”正在思索的鎧被妹妹聲音打斷了思緒，啊，已經到家了啊。“先坐着吧，馬上晚飯就好。”“嗯。”

露娜有着和哥哥一樣淡藍的頭髮，湛藍的的眼眸，只是沒有鎧那麼憂鬱無神。眼眸盯着熱氣騰騰的山藥排骨湯，拿起一隻木勺輕輕地攪動了幾下。沸騰的湯汁緩和了，隨即是更為沉穩安靜的嘟嘟燉湯聲音，排骨的醇香填滿了整個房間，空氣也被燉成了甜美的金黃色。

鎧放下包，一隻手托着腮看着做飯的妹妹。露娜為了方便做飯，把散發紮成了高馬尾，幾縷髮絲別在耳朵後面。鋒利的眼角，高挑的鼻尖，微微嘟起來的嘴唇，真是美妙的線條。“你在看什麼，哥？”

“沒什麼，只是覺得——”鎧頓了一下

“年輕真是美好啊！“

露娜撲哧一下，腮邊的酒窩若隱若現：”說的你很老一樣，不過確實啊，自從爸爸媽媽......"露娜臉色一變，隨機又低沉了下去。

各答，各答；鐘錶的輕語。

滴答，滴答；水滴的墜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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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排骨湯好了沒“”哦哦好了好了“露娜趕緊背過身子用力擠着眼睛，好讓眼淚的痕迹消散。

”今天沒有什麼人來找麻煩吧。””沒有。""那就好，哦對了，露娜我想找兩份工作，周末打打工。”

”怎麼就想打工了？“露娜用力地撕下一塊排骨肉，咕囔着問道。

”總不能一直靠着救濟生活，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這頓排骨也是隔壁奶奶給我們的吧。“

”嗯，咱們家也買不起肉啊。”

“還是不願意去學校嗎，去學校的話有入學補助，再靠着救濟並不是很吃力。“

露娜放下手中的碗筷，低着頭看向斑駁的地面。

”還是害怕外面那些人，不想跟他們交流是嗎？但學校里也許不太一樣呢，說不定可以碰到很好的朋友。“

”不要，暫時還不想去學校。”

“這樣啊。”鎧吸溜了一口濃郁的湯汁，“沒事的，順其自然就好。”

深夜，鎧蓋着被子，盯着窗外的月亮出神。盯了一會，睡意逐漸爬了上來，從眼皮開始慵懶傳遍了每一個神經。“晚安，馬上又是風平浪靜的明天。”

月光鋪了一地的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