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榜
等三人從旁道進了屋后,葉醴梔才明白為什麼他的燒烤店會這麼火。
從門廊往裏看,搖曳的燭光在晦暗的樓間忽閃,還有可供欣賞的書法硯台,前台的背景是流傳千古的《千里江山圖》,說有文化吧,再往回走的另一條長廊,則是一牆邊的斜竹,地上鋪着石子,中間擺着燒烤架,竟然是露天的。
怪不得火,格式新穎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書房。
葉醴梔跟着他們進了包間,一個穿着服務員衣服的四十多歲女服務員拿着菜單。
接着,那服務員還沒開口,又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上還有從廚房出來的燒烤味。
他招呼服務員他來,那女服務員便退了出去。
“哎,羽簀,什麼時候想着到我這裏來了。”那男人開口,拍着季羽簀的肩,看起來和他很熟。
想來這就是燒烤店老闆,一身文氣,怪不得外面充斥着書香氣。
這應該就是程銘了。
那男人轉過頭,看向檐禮,少年在季羽簀身側站着,一副高貴又疲怠的模樣。
“檐…檐禮,你這小子,我好久都沒見過你了,我剛回來開了個店也忙沒去看你,想來你也不會主動來找我。誰想你竟然主動登門了,今晚上我請客想吃什麼,銘叔給你上。”
少年沒什麼反應。“奧。”
季羽簀:“哎銘叔,到我這兒就給我找個座位,到他這兒就請客免費,這也太偏心了吧。”
“我好久都沒見過檐禮,你成天在我這裏轉,還嫌我請客次數不多?好啊,既然你這麼說,以後我可沒你這個兒子了。”
“哎那可別,我沒你這麼摳門的爸爸。”
“哈哈,等會兒我就給你上。”程銘歡快的答道。
“好嘞,謝謝銘叔。”
程銘轉過身才看見站在檐禮身後的女子,那女孩眉目清秀,書香門第般文氣。
程銘慣來喜歡結交書友。
他看向葉醴梔問道:“這是誰家姑娘,長得這麼氣派。”
季羽簀:“……”
“我爸帶來那女的。”季羽簀有些不耐煩,程銘竟然誇她好看,出去這麼久眼光變差了。
葉醴梔:“……”他還真的一點也不掩飾。
叫程銘的那人,走到葉醴梔旁邊。“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幾歲了,上什麼年級。”看樣子是喜歡葉醴梔的。
程銘說了一排。葉醴梔也耐心。“叔叔好,我叫葉醴梔,甘若醴的醴,梔子花的梔,今年十六,開學上高一。”
“好好,多文氣的名字,多好的姑娘啊,以後想吃燒烤就到叔叔這裏來,叔叔請客,還有你和羽簀,檐禮一樣叫我銘叔就可以。”
“好的,銘叔。”
“嗯,真乖。”
季羽簀:“……”還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剛來就攀親帶故。
程銘出了門。三人坐下。
季羽簀也不會挨着葉醴梔,他坐在檐禮旁邊,檐禮這邊便是葉醴梔。
幾人都沒說話,季羽簀玩着手機,叫檐禮的少年,依舊閉着眼。葉醴梔都有些懷疑,他晚上幹什麼去了?
不過十分鐘。手機響了。
檐禮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接了起來。
“喂,說。”
電話那頭。“老大,今晚…院樓……有…來……。”
葉醴梔也沒偷聽別人打電話的習慣,只是挨得近聽得也斷斷續續。
“再說。”
後面的葉醴梔也自動屏蔽了,沒有聽,她也實在不感興趣。
季羽簀聽到了對話問道:“檐禮,什麼時候去?”
“……”
又過了一會兒。
“現在。”檐禮回了季羽簀的問。
季羽簀也沒問。回了他的話“行。”
季羽簀看向葉醴梔說道:“那個,我們有事,你自己吃完,打車回去,不用管我,”說完,向已經出去的檐禮身邊走去,房間重新恢復了寂靜。
其實她也沒那麼餓。又過了幾分鐘,她推門出去。
拐角處碰到了程銘。
“銘叔。”葉醴梔說道。
“哎梔梔,你怎麼不回去坐着,馬上就好了,他們呢?”他們應該指的是季羽簀和姓檐的。
“奧,他們有事先走了。我也不餓。”
“怎麼,怎麼留你一個小姑娘在這裏,這小子。”
“沒事,銘叔,我也不小了,能照顧自己。”
“看,這麼懂事的姑娘,既然你不坐屋裏,我給你打包,你拿回去餓了吃。”
“不用了,銘叔,你忙吧,不用管我。我來時已經吃點,不餓。”
“那好吧,有空過來玩。”
“好。”
程銘把她送到門口,店裏人多比較忙,他就回去了。
葉醴梔離開時,程銘留給他自己的電話,告訴她有什麼就打給他。
店門口的人已經少了。只剩幾桌有興緻的人依舊坐着,有說有笑的吃着,吃的津津有味。
葉醴梔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流,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她就這麼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路燈下的人群慢慢變得稀少。
天上的星星,不再明晰,如果在青止山,晚上看星星,一定很清楚。
她漫無目的,無處歸宿的走着,垂着眼眸,在路旁的樹下前行。
人群又慢慢的變得涌動,那是花園,公園的裏面是海。
有情侶牽着手在花園裏散步,旁邊的月季花開的繁盛,在晚間被那不太明晰的月亮照的越發模糊,越發凄涼。
在青止山也有很多花。
……
季羽簀和檐禮進了閣院樓。
“老大,今年的公榜恐怕有些難。”那身材高大的壯漢正是剛在燒烤店打給檐禮電話的人。
檐禮沒說話,和季羽簀進了閣院樓內部。
閣院樓表面是書店,實際是交易的站點,交易的人都沒見過這裏的老闆,只知道那位老闆神出鬼沒。
說是剛開的,其實也不是,那位老闆早就在這裏紮根,只是近幾年將店挪了過來。
老客戶是知道的,至於新的,閣院樓的人他們也不會管知不知道。因為他們的交易有時是錢,有時是消息,有時則是人命。
閣院樓的蹤跡隱藏的很,所以來交易的人都不會害怕自己的消息會泄露出去。所以閣院樓在整個組織裏面是不可磨滅的惡魔存在。
閣院樓的背後則是一個龐大的信息網,覆蓋全球。交易則是拿出和你想要東西的等平,也就是說平等買賣,也就有人稱之為‘天平台’。
不過來這裏的人也很少,因為他們實在拿不出與之平等的價值。
“三哥,你可來了,好久沒見你了。”說話的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173的個子,也比季羽簀矮一頭,檐禮和季羽簀差不多,看程澤周簡直在看比自己小几歲的弟弟。
程澤周是程銘的兒子,檐禮讓他在閣院樓管事,因為信任。程澤周靠一張臉讓女生為他傾倒,但也只是玩玩,放在古代里來說,就是京城逛花樓的花花公子。
檐禮也不管,他也懶得管。
“三哥,近來海灣的那批貨,好像被扣下來了,本來是有辦法的,不過對方的條件是‘鬼蓮生’。”
“什麼,鬼蓮生,那不是公榜才有的,心底可不小,我看他們就是衝著公榜來的。”季羽簀大聲說道。他看向檐禮,對方依舊沒什麼表情的坐在茶桌邊,手裏把玩着之前桌上放着的牡丹亭扇。“檐禮,你不會真的要參加公榜吧?”
程澤周也看向檐禮,有些遲疑。
過了很久,季羽簀憋的不行了,欲要說話。那少年開口,“既然對方想讓我去,那就去。”
程澤周心裏想着,說出這麼囂張的話,恐怕也只有這位檐大少爺了。
公榜可不是鬧着玩的。
季羽簀也沒說什麼,他也改變不了那少年的決定。
“那競賽?”季羽簀說道。
“怕什麼,有我。”檐禮淡淡的說道。
乒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從來都不怕什麼,甚至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