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安之行
兄弟四人下了船,在渡口又換上了一條更大的船。
這條船走的是黃河水道,黃河道寬廣、水流急、猛。因此,需要更大的船。
這條船叫樓船,船上是十多丈高的木結構的樓層。往上是甲板,船艙也大,裏面的人也多,基本都有位置坐。
條件好一點的人,可以坐在樓上的艙室。
這條船,除了能看見最上面的風帆外,船身往外伸出很多船槳。外面看不到船工,船工都在船底下,有的用腳踩着水輪,水輪帶着很多木頭的齒輪,相互轉動,提供動力給樓船航行。
劉棟又給了船家錢財,兄弟四人找了一間艙室住下,接下來的吃飯、睡覺都在裏面度過。
白天,大家走上甲板,遠眺風景,活動活動,舒展筋骨。
晚上,吃過晚飯,兄弟四人商談以後的計劃和想法,看看書睡覺。
日出時,樓船到了京兆尹風陵渡。
四個人出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走下船去,找了一家客棧吃了點早飯。
大家詢問了店小二后,大家又登上了客船。
這船和之前汾河乘的船差不多。
想到馬上很快就到京都長安了,大家十分高興。
從沒有出來這麼長時間,更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大家興奮的忘記了舟船帶來的疲勞。
日中,四人終於到了長安,下了船。
劉棟道:“二弟、三弟、四弟,你們快看,我們終於到了京都了。”
劉煵道:“大哥,京都就是不一樣,比咱們那,大了不知道多少,到處都是大船,繁華熱鬧。”
劉價道:“你看,他們穿的衣服都被咱的漂亮。等我有錢了,我也這樣穿。”
劉洮道:“估計這的吃飯、休息,肯定也比咱那的貴。”
四人走過了中渭橋,來到了橫門。
這裏商賈雲集,店鋪林立,物品琳琅滿目,貿易極為繁榮。
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看得他們眼花繚亂。
大家先來到東市逛了幾個時辰,發現東市靠近北宮。
他們打聽后得知,這裏為後宮嬪妃居住。
周圍坊里,多是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宅子。
這裏面賣的商品,多是上等奢侈品,是用來滿足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需要。
兄弟四人看到不少公子哥抱着小娘說說笑笑,進進出出各個店鋪。
劉棟道:“弟弟們,咱們不要往裏走了,免得招惹是非。”
劉煵道:“也對,這裏不是咱們能消費的地方。”
劉價道:“等我有錢了,我就在這條街買下一套房子,把姨娘們都接來住。”
劉洮道:“三哥,我們能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嗎?”
劉棟道:“四弟說的對,咱們到西市看看,找個客棧先住下來。”
大家走了一段時間來到西市。
他們發現西市商業比東市更加繁榮。
這裏離皇宮有點遠,周圍多是平民百姓和來自西域的胡商、崑崙奴,西亞的胡姬以及波斯商人居住。
這裏市場經營的商品多是:雜貨店、花店、糕餅店、酒舍、藥行、燭火店、秤行、櫃坊、帛店、絹行、醬店、衣肆、質典鋪、鐵器店、茶鋪、蜜餞果脯店、客舍等。
波斯商人在西市收購珠寶、絲綢、瓷器、金銀器、茶葉運往西方,然後運來毛毯、瑪瑙床、香料、各種藥材及三勒漿、龍膏酒到西市交易。
劉棟道:“弟弟們,咱們就在這裏住下,大家晚上不要出去,今天一天也累了。”
眾人跟着劉棟進了悅來客棧,劉棟叫了兩間房,大家先進去沐浴。
休整好后,劉棟讓夥計把飯菜端到房間裏。
劉棟道:“弟弟們,如今我們已經到了長安。大家也看到了,這裏我們不能長期逗留,我們的盤纏就這些,往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大家要節省點花。”
劉煵道:“大哥,明天我們一起逛逛西市。西市太大了,我們一天也走不完。而且,這玩意還累腳。咱們,又不像那些公子哥一樣,他們有轎子、馬匹。弟弟以為,明天我們逛西市,走馬觀花簡單看看就好,省點腳力。反正,以後回來大家還可以再慢慢看,還可以買東西。現在,咱們當以大事為主。”
劉棟道:“嗯,就按二弟的意思辦。”
劉價道:“咱們逛好了,是不是要買馬匹,不然咱們怎麼走官路?”
劉洮道:“三哥,馬太貴了,要不買驢吧?”
劉煵道:“買騾子也行。”
劉價道:“二哥、四弟,騎驢和騾子,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到西域和天山?”
劉洮道:“三哥,是不是很遠啊?”
劉價回道:“估計至少要走一年。”
劉洮道:“那還不把咱驢和騾子累死。”
劉棟道:“這個腳力錢不能省,我想咱們還是一人一匹馬,讓它們代替我們的腳力。咱們愛護它,也不要太着急趕路。”
劉煵道:“大哥,挑選馬匹的事情,我們又不懂,那怎麼辦?而且,一定要挑個腳力好的,健康的馬,要是被人家騙了就麻煩了。”
劉棟道:“這個我想好了,到馬棚找一個有經驗的老者,咱們給三十文錢讓他幫忙下,給咱們選四匹馬。”
劉價道:“大哥說的對,咱們再遛一下馬,如果有問題定不饒他。”
劉棟道:“就這樣辦吧,大家早點休息。”
次日午時,大家吃過早飯開始閑逛西市。
閑逛了兩個時辰后。
劉洮道:“大哥,那個人手裏拿的什麼,怎麼吃的那麼香?”
劉煵道:“四弟,我也不知道,我幫你問問。”
劉煵問好后道:“那盒子裏裝的是蒸米糕。”
劉洮道:“二哥,啥味道?”
劉煵道:“我也沒有吃過,怎知道。”
劉洮道:“二哥,你怎麼不湊上去聞聞?”
劉價道:“大哥,你就給大夥一人一盒買些嘗嘗唄。”
劉棟道:“大家不要看了,往其他地方看。”
劉價道:“哎吆我的親娘呢,大哥,你怎這麼摳摳索索的。”
劉煵道:“大哥,要不你就買一盒吧,大家一人一小塊嘗嘗,這總可以吧?”
劉棟道:“好吧,好吧,真饞壞了你們。”
於是劉棟去買了一盒,給了十枚四銖錢。
大家吃到嘴裏一邊嚼着一邊說真香。
這時,劉洮又道:“大哥,你不是叫我往其他地方看嗎?那家店鋪里吃的人很多,我看到有人吃麵條還有蒸米糕,還有菜呢,我肚子有點餓了。”
劉煵、劉價道:“大哥,我們也餓了。”
劉棟看了看三個人,搖了搖頭,只好帶大家進去。
劉洮高興的道:“大哥真好。”
劉棟道:“夥計,先一人來一大碗白麵湯。”
劉價道:“哎呀,大哥,你不會,是讓我們只喝白麵湯吧?”
劉煵也道:“是啊,大哥,你不能這樣啊,我們可是你的親弟弟。”
這時站在身旁的夥計道:“客官,咱這麵條也不貴,就十幾文錢的事,您和我開玩笑吧?”
劉棟道:“小二哥,我的話沒有說完。你給我們來四碟素菜,四碗麵條,四盒蒸米糕,再來點麥醬吧。哦,湯還是要的。”
夥計道:“我們這還有太后餅,四位可要來一?”
劉洮道;“小二哥,啥叫太后餅?”
夥計道:“一看四位就不是本地人,這太后餅原是朝廷里的食品。當今皇帝的母親,也就是薄太后,他老人家最喜歡食用一種用白面、豬油精製而成的餅。每次她回櫟陽省親,她的廚師必跟她一同行走。後來,這制餅技術便從宮廷傳道咱們民間,大夥都把它稱為太后餅。”
劉價:“既然這樣,我一定要吃它。”
劉煵、劉洮同聲道:“對,一定要吃。”
劉棟沒有吭聲。
夥計大聲道:“好嘞,掌柜的,靠窗口這桌的客官,要四碟素菜,四份蒸餅,四碗麵條,四盒蒸米糕,一份麥醬,外加四碗白麵湯。”
劉價:“大哥,你看,這聲吆喝,顯得咱多敞亮。要是咱真的只喝湯,你看看剛坐下的很多人都瞧咱。咱現在可是在京都,不比老家。”
劉棟道:“三弟,看你這話說的,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現在大手的花錢,以後咱們怎麼辦?”
劉價:“大哥,你說的都對,等弟弟以後有錢了,絕對給咱四弟買好吃的好喝的。”
劉洮高興的道:“三哥你真好,等咱們到了西域國,三哥再找個公主什麼的,弟弟我就不愁吃穿了。”
劉價:“看看,咱四弟這張小嘴甜的。”
飯菜來了,大家開始享受起來。
吃完飯,喊了小二結賬,共計花去一百五十文,大家接着開始溜達起來。
日昳時分。
劉洮道:“大哥。”
劉棟道:“四弟,你又怎麼?”
劉洮道:“你說,咱們離開京都的時候,是不是要買些糕點、蜜餞果脯的在路上吃。”
劉棟道:“四弟,咱們有饅頭就可以了。”
劉洮道:“饅頭干吃沒有味,要是夾點烤肉肯定好吃,我剛看到別人這樣吃了。”
劉煵道:“我看那有賣豆醬的,到時候咱們裝點帶在身上。”
劉棟道:“好。”
劉價道:“大哥快看,那小娘長的真俊。哎,大哥,你發現沒有,京都的小娘,很多長的都比咱中都強,而且神氣。”
劉棟轉過身,擋住了劉價,用手扶正了劉價的頭道:“三弟,少把心思花在女人身上,不要忘記咱們的目的。”
劉價笑了笑,用手掰開劉棟的手道:“大哥,我這,不就是說一說嘛。”
劉棟:“諸位弟弟,雖然咱們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齡。但是,咱們現在沒有實力去安家。咱們只有闖出一片天地,到時候才能夠對得起母親,下對得起孩子。咱們,可不能因為錢財和美色而自甘墮落。”
劉煵道:“大哥教訓的是,弟弟們記住了。”
劉棟道:“弟弟們,我現在不想逛了,我想在天黑前,去個地方,不知道弟弟們是否願意同往?”
劉價道:“大哥,你要去哪裏?”
劉棟道:“我想去未央宮大門前面找塊高地或者高樓,遠遠地看一下皇宮。”
劉煵、劉洮、劉價同聲道:“大哥,我們一同前往。”
日落時分。
大家來到西市西南邊一塊比皇宮矮點的地方,這裏的地勢已經是最高了。
這裏也沒有人能看見他們。
劉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劉煵、劉洮、劉價一看,也跟着跪了下來。
劉棟道:“娘,棟兒在未央皇宮門前發誓,離開長安后,棟兒自當勤奮、努力學習本領,他日一定會為娘爭臉。”
劉煵道:“娘,煵兒也在未央皇宮門前發誓,離開長安后,煵兒自當刻苦、鑽研,多學醫術,救治天下人,為娘爭光。”
劉價道:“娘,賈兒也在未央皇宮門前發誓,離開長安后,賈兒自當與人為善、和睦相處,學習好本領,讓自己變得強大。”
劉洮道:“娘,洮兒也在未央皇宮門前發誓,離開長安后,洮兒自當隱忍、堅強,學習好本領,出人頭地,讓娘高興。”
兄弟四人發完誓,淚流滿面,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四人回客棧,吃完晚飯休息。
第二日,大家吃完早飯,來到馬棚。他們在有經驗的老漢幫襯下,各自挑選了馬匹。大家騎了幾圈,沒有問題。於是,給了八金離開。
下午,大家在西市採購完所需之物后,又找了一塊地方騎了幾圈,確定買的馬沒有問題。
回到客棧,大家讓夥計給馬匹好草好料。
晚上大家再次商量一下原定的計劃,確定不變,相互鼓勵和關照了一下。
劉價道:“大哥、二哥、四弟,我已經看好一處地方,往後咱們回來就在那相聚。”
劉煵道:“三弟,切不可靠近皇室附近。”
劉價道:“二哥放心,在西市裏面。我在醉香亭旁邊買東西的時候,聽他們掌柜說過,只可惜我沒有這麼多錢,否則,我肯定把那地方盤下來。”
劉棟道:“三弟,你說說看,怎麼個好?如果,為兄我要是先回來,手上有錢就直接把它買下。”
劉價道:“大哥,這地方在雍門口,臨街都是店鋪,向裏面一直往北走到底,有一大戶的宅子。宅子大門朝南,往裏走,裏面有數十間屋子,後面就是院牆。院牆外有很大一塊空地,再後面就是護城牆,牆外就是護城河道,往西北方向就是渭水河。我後來問了別人,皇宮裏的水和護城河道的水相通,向北通往渭水河,向南可通終南山。”
劉棟道:“三弟,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煵道“三弟,我都被你說懵圈了。”
劉洮道“三哥,我也沒有聽明白。”
劉棟道:“三弟,你總不會讓我們買房子、買店鋪、買園子,還要買船吧?”
劉價道:“大哥,該怎麼說呢?”
劉棟道:“你爽快點,回來,大家在哪集中?”
劉價道:“在西市醉香亭。”
劉棟道:“這不結了。”
劉棟又道:“要是咱們沒有錢買不起,就到終南山,山上的道宮相見。”
第二天食時,大家吃完早飯,劉棟將剩餘的三十金和一些珠寶分了一下,自己只留了五金,剩餘的給了三個弟弟,其中老三、老四去的地方比較遠,因此又多分給了他們倆一些。
大家裝上行囊,紛紛道別,分道揚鑣。
劉棟去了終南山方向。
劉煵往益州郡、滇國方向。
劉價與劉洮一同往西域方向。